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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忽的出现一群家丁。
卢云笙回头望了眼人群,忽的瞧见人群最后,赫然出现董文竹那深不可测的笑容,正暗淡一切,兀自于人群中发出灼目之光。
卢云笙心如死灰,忽觉天地昏昧,无可救药。
事已至此,早已是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他索性猛地向前扑去,喊道:“救我妻儿!”
王遮山大惊,猛地一怔,卢云笙已经扑向他手中低垂的刀锋。
手中那锋如冰刃的飞白刀被卢云笙连带王遮山的手,同时一把抓起,生生向自己咽喉横着掠去。
“哧”一声。
刹那间,鲜血乱飞,“呼啦啦”溅了王遮山一身,他来不及吃惊,卢云笙已经自他眼前轰然倒下。
飞霜落雪,亦不能冰冷那滚烫的热血。
王遮山望着溅了满身的血,忽的热泪盈眶,深深双膝跪地。
露毓亦被眼前一幕震惊,她慌忙赶来,一把扶住卢云笙,拧眉道:“你!”
卢云笙默默看了二人一眼,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忽的闭上了双目,白刀脱落,双手垂地。
一群人早已围了进来,一个小厮率先喊道:“我们堂主今日宴请三少爷!这是”
常生忽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愤怒道:“三少爷!好端端的,为何要坏卢堂主性命?”
欧弘书亦陡然自常生身后闪出,双眼喷恨,怒喝道:“就算是各位堂主不同意你做庄主!你”他一口气没提起来,伸出拳头砸向门框,发出一阵“吱呀”之声。
王遮山冷冷盯着二人,望了望手中染血的飞白刀,哼了一声,但笑不语。
事已至此,百口莫辩,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露毓冷冷哼了一声,放下卢云笙依然温暖的尸身,起身喝道:“分明是你们设计陷害!真正是衣冠禽兽,道貌岸然!”
“露毓小姐!”常生抱拳道:“卢堂主分明是倒在三少爷的刀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露毓正欲上前,王遮山一把拉住她,将她推到身后。
宝刀入鞘,他大步前行,来到众人面前淡淡道:“这其中有误会!”
“什么误会?”欧弘书喝道,“你刀头的血,难道不是卢堂主的?”
常生上前一步抱拳道:“三少爷,你贵为少爷,却也不能拿咱们堂主的命当儿戏罢!”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激愤不已。一时间,人群中议论纷纷,不少人踮脚远远瞧着卢云笙鲜血淋漓的尸首,均是一阵唏嘘。
越过层层叠叠的人群,王遮山双目如电,正盯着隐藏于人群最后的董文竹。
漫天飞霜模糊了所有人的面孔,若隐若现中,董文竹眉须起舞,于寒风中飘扬。他静静迎着王遮山炯炯双目,面色平淡,似是漠然,又仿佛冷笑。
一时间,那表情于风霜中显得格外模糊。
王遮山紧握着拳头,冷冷一笑,心道:董文竹啊董文竹!
然而,倏忽间,他再放眼瞧去,却又不见了董文竹的身影。
雪风中,黑压压的人群堵在门口,都是讶然而失望地盯着王遮山。
常生与欧弘书早已自他身边擦过,手忙脚乱招呼小厮扶起满身是血的卢云笙。
王遮山木然立于一片颓然之中,双眼望向门外飞雪。
第96章 满襟血()
风雪更大了,卢云笙的血,拖着长而骇人的痕迹,一直延伸到门外。
王遮山兀自端立在寒风催人的门口,任冷雾濡湿他染满鲜血的衣衫。
露毓默默来到他的身旁,望着眼前密不透风的人群,皱起了眉头。
众人听说望贤阁出了事,均一路小跑,不一会便都赶到了门口。
王霜瞧见王遮山呆若木鸡站着,心中一酸。他一向知道王遮山对卢云笙的特别感情,忙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左雨诗最后赶到,雪风吹红了她的脸。
她盯着脚下血痕,嘶声道:“这是怎么了?”
一个小厮忽的悲泣道:“今天,我们堂主宴请三少爷。具体怎么了,小的们也不知道,只听见打起来了!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三少爷和露毓小姐都在,人全死了。”他一边说一边哭,仿佛是经历了极可怕的事情。
露毓不由愤怒,拧眉喝道:“好一个油嘴滑舌的小厮!你们堂主怎么死的,你没看到么!分明是他自己拿起三少爷的刀子自尽的!”
“怎么可能!”小厮分辩道:“我们堂主好端端的,为何要自尽?分明是三少爷逼死他的!”
“谁教你这么说的!”露毓大步上前,冷光阵阵的刀尖,正指着那小厮的喉咙。
小厮似是吓了一跳,双膝跪地,大哭道:“我没有胡说!”
“你!”露毓大怒,白光一冷,便要刺过去。
“露毓!”王霜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冰冷的手腕,沉声道:“不要莽撞!”
“你好好说!”露毓被王霜拉着,却还是用刀尖指着小厮,冷冷道:“谁叫你们一个个憋着劲地陷害三少爷的!”
“我没有胡说啊!”小厮伏地痛哭道:“今日,堂主只见了三少爷啊!”
“露毓小姐!”常生已经回到望贤阁,面色铁青。
他大步踏出人群,抱拳悲切道:“卢堂主横遭杀生之祸,露毓小姐竟无半天悲天悯人之心,在这里为难一个下人!”
“今日,这望贤阁内只他二人!”欧弘书愤慨道:“三少爷难辞其咎!”
“欧弘书!”王霜大喝一声道:“你且退下,休要煽风点火!事情还没弄清楚,嚷嚷什么!”
“王管家!”人群中忽的传来一个冷淡从容的声音。
董文竹缓缓出现的人群之中,身披着夜黑的裘皮大氅,于风雪中袍裾招展,须眉起舞。
他静静来到王遮山面前,咫尺之间,盯着王遮山的眼睛,淡淡道:“让三少爷自己说罢!”
王遮山失魂的双目,瞧见董文竹的瞬间,陡然射出两道冷光,寒气阵阵,直射进董文竹波澜不兴的两眼,冷冷道:“董堂主要我说什么?”
董文竹但笑不语,安静地望着王遮山。
尺寸之间,他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他人是丝毫不能觉察。
然而,他们却早已洞穿了彼此的思绪。
董文竹啊董文竹,王遮山冷冷提起嘴角,苦涩一笑。
董文竹依然微微笑着,瞧着王遮山。
“没错!”常生朗声道:“让三少爷自己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遮山没有说话。
一阵风雪咆哮而过,摇动了院中堆雪的白梅。
忽然,龙菜菜站出人群,颤声道:“我知道!”
“龙堂主?”身旁的马小决显然吃了一惊,低声问龙菜菜道:“你知道?”
“我知道!”龙菜菜走出人群,抱拳道:“卢堂主宴请三少爷前与我交代过!”
“哦?”董文竹淡淡笑道,瞧了眼龙菜菜。
“你知道什么!”王霜拧眉,沉声道:“说实话!”
“休要听他胡言乱语!”柳邦华忽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显然方才赶到,他气喘吁吁,皱眉道:“龙菜菜,你和常生的交易,当我不知道么!”
龙菜菜心中一凛,脸色一白,嘶声道:“你说什么,我不懂。”
“早上,我在窗外听到你与常生说话,被你们发现,喊出一群家丁将我团团围住!忘了么?”柳邦华冷笑道:“不过,那些人的身手可不怎么样!没打死我!”
“柳堂主!”常生怒喝道:“你不要妖言惑众!我们都知道你是三少爷的心腹,你的话,怎能服众?”
“柳堂主!”董文竹忽的淡淡笑道:“大雪山庄的地面,谁敢这么做,老朽第一个不答应!”
“董堂主!”柳邦华冷笑道:“看来这件事你不知情啊!”
“老朽确实不知。”董文竹淡淡道,和颜悦色,面目平静。
柳邦华恨得牙痒痒,却无言以对。
露毓挣脱王霜的手,摇动王遮山的肩膀道:“王遮山!你说,今天到底是什么回事!分明是有人摆了鸿门宴,杀你不成,便反咬一口!”
“露毓小姐!”龙菜菜咬了咬牙,皱紧眉头,朗声道:“卢堂主赴宴前,确实嘱托过我,说三少爷若不肯放过他,他的身后事,要我帮忙料理。”
他低着头说完这句,躲避了众人惊诧的目光。
马小决讶然瞧着身旁这个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挚友,满脸错愕,惊道:“竟有这样的事情?”
龙菜菜默默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马小决失望地瞧了他一眼,扭过了头。
“胡说!”露毓大喝道:“三少爷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露毓小姐!”常生将龙菜菜推到身后,朗声道:“显然,三少爷和卢堂主是有私怨啊!”
“即便有私怨!”欧弘书怒道:“不能放在台面上,让众人定夺么?三少爷自持身份贵重,如此看轻咱们堂主的一条命!当真令我等心寒!”
“正是!”常生紧紧接道:“我等效力大雪山庄十几载,三少爷竟如此对待一个堂主!这样的大雪山庄,我等岂敢久留!”
“常堂主!”董文竹淡淡斥道:“稍安勿躁,这其中或许真有误会,不如还是先让三少爷说罢。”
他言毕,直直瞧进了王遮山冷得凝霜的幽黑双眸,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在他嘴角牵动,仿佛在说:王遮山啊王遮山,看你这次如何脱身?
王遮山冷冷一笑,深知此情此景,自己当真是百口莫辩。
董文竹精心布置了这一场戏,不过是为了那庄主之位。
如今的大雪山庄,若王遮山真的登上庄主之位,董文竹将第一个遭到重创。
权利面前,他怎肯坐以待毙?
王遮山深谙此理。
他与董文竹之间的矛盾,早已是积重难返,无可化解。
如今,不过是一山不容二虎,非要一较高下不可。
他闪着寒光的眸子,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事已至此,唯一的退路,或许就是“走”。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王遮山想起这句,忽的淡淡瞧了眼董文竹道:“我还是那句,其中确有误会!”
“什么误会!”常生朗声问道。
“那就解释清楚!”欧弘书大喝道:“好歹让列位堂主心知肚明!”
左雨诗拧了眉头,走上前道:“三少爷一向敬爱卢堂主,这其中必有误会,还请诸位稍安勿躁,听听罢!”
“三少爷!”柳邦华急道:“你快说啊!卢云笙”
“柳堂主!”王霜一挥手,面色凝重道:“你我均不在现场,不可妄言,让三少爷和露毓小姐说罢!”
露毓握着刀的手早已颓然落地,冰冷的刀尖没入了暗红的绣花地毯里。
她拧眉不语,心中非常清楚,这件事,恐怕是再也说不清了。
虽然卢云笙已经告诉她屋内埋伏的都是董文竹的人,然而,那些人都死了,没有旁证,又如何说得清?
想到这里,她眉头拧得更紧,恨自己出手莽撞,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我不相信三少爷会杀卢堂主!”马小决朗声道:“三少爷从小就和卢堂主亲近,怎么会杀他?”
龙菜菜悄悄拉了下马小决的衣袖,低声道:“别说了!”
马小决吃惊地望着龙菜菜,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