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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遮山回头望了眼谢三亭,面露喜色,急忙匍匐而去,谢三亭见此进展,心中略略宽慰,虽不见人影,却好歹打落了飞剑。
两人于困境中,均是心头一震。
这时候,月亮再次亮起,突然高高越过云层,在远处发出了澄黄的光芒。照见了地上闪着银光的一刀一剑。
王遮山不敢迟疑,已经爬到短剑身边,伸手便握住了那冷如冰霜的剑柄,一阵透心的寒气,仿佛自手臂一路延伸,一直贯穿到他“突突”跳着的太阳穴。他毫不犹豫,“噌”一声,将短剑自泥土中抽出。那短剑,轻薄短小,浑然一体,在月光中散发着泠泠冷光,剑背上上面镌刻着精美的莲花纹饰,锋利的剑锋几乎透明,依稀可见地面反射的斑驳黑影。他正要再往前去,取回自己的大刀,就听见“唰唰唰”,一阵迷音自密林深处传来。
月色清泠,白雾突然层层褪去,树林如同一张大口,“呼啦啦”将雾气与昏昧统统吸了进去,不过眨眼间,又重新吐出了几道飞电白光,正指着王遮山伏地的身形,凛冽而至,那声势,如同蟠龙自深海而出,将无形的空气撩动聚集,掀起了惊天巨浪般的气流,急劲而来。
这几道白光,错落而至,光影相接,犹如一朵花上重叠生长的花瓣,繁复难辨,瞬间一齐绽放,令王遮山满眼白光,几乎不能招架。他下意识举起刚刚捡起的短剑,横在面前,想要护住要害,同时瞪着两眼,于白光之中,分辨端倪。
然而,他什么也看不到,白光雪亮,照耀着他吃惊的面孔,几乎就要将他吞没。
寒风阵阵,迎面而来。
第67章 进退之间()
王遮山瞪着仿佛无垠的雪白光电,终于绝望地横着短剑,只等命运安排。
然而,命运确实从不空手而来。
这时,突然寒光一闪,一口大刀,自天而降,刀锋旋转,刀影相叠。只听“叮叮叮”数声,清脆之音在金色花火中,撕裂寂静与幽暗。同时,有人飞起一脚,“咚”地一下,将王遮山踢向丈外。他还来不及睁眼细辨,人已经撞在墙面,神思一清。
月色荡漾在暗蓝夜空中,显得飘渺而迷幻。
月光中,一个纤细瘦削的玲珑身影,正御风而行,手握着一把惨白大刀,急紧而去。飞跃间,突然脱手,扔出数道细密白烟。那白烟,青白细腻,聚成紧密烟龙,分头而去,“呼”地打落了几道飞剑光影。不一会,陆续有白光潋滟,短剑纷纷落地,那白烟却荡然一晃,旋即消散在月色中。
几个黑影,仿佛终于按捺不住,依次探头,几乎就要跳出密林。然而,修罗场里训练出来的绝世高手,到底比常人多了几分忍耐和冷静,鬼影般的身形,闪烁几下,便又陆续退了回去,重新影遁在杀机重重的密林之间。
露毓!
王遮山这才睁眼,定睛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一片落地的短剑之中,笔直清瘦,周身荡漾着骇人的杀气。那背影,虽不高大,却骇人心魄。露毓手拎着闪耀大刀,背对王遮山,从容面对着眼前一片细密交叠的诡谲密林,纹丝不动。
此时此刻,她手捏着冰冷的青沙,静静伫立在泠泠夜风中。月色勾勒出她清瘦的身形,银白短剑悉数无声落在她的脚下。
眼前,是幽深凄迷的密林,身后,是王遮山两道火辣辣的目光,露毓终于不由微微颤动。
任何时刻,王遮山的目光,于她,都最是触动心神,比世界上任何武器都要强大。露毓不会在任何一种武器面前颤抖哪怕一分,却总是被那两道目光盯得动容不已。
密林中安静了,飞剑仿佛销声匿迹,露毓不敢怠慢,亦不愿缠斗。
将王遮山好生生带回去,是她此刻唯一的念头。想到这里,她突然转身,起落间已经来到王遮山面前,毫不犹豫,利落将他负在背上,正要腾空。
“三亭哥!”王遮山却拽着她的衣领,低声道。
顺着王遮山颤巍巍的手指,她看到了墙根下靠着一个几乎不动的人影,遂眉一敛,咬牙道:“先带你回去!”
“不!”王遮山半面脸盖着血迹,气息惙惙,却斩钉截铁道:“先带他!”
露毓不愿浪费时间,顺手将王遮山靠在墙边,摇头叹气道:“臭脾气!”说话间已经轻轻起飞,再一转眼,便飘落在谢三亭身边,低声唤道:“三亭哥!”
虚弱的谢三亭,正沉浸在恍惚之间,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冷淡女声,立刻分辨出来那是露毓。只因江湖中的女子,有着那种与年龄不相称的冷淡声调,却又带着天生的盈盈悦耳嗓音,除去露毓,他再也想不起第二个了。
“露毓!”谢三亭挣扎睁开两眼,喜悦顿时涌上心头,但是他立刻想起了王遮山,慌忙低声道:“遮山!”
“先送你回去!”露毓的脸藏在夜黑的面罩之中,只露出一双冷淡安静的眼睛,说话间已经将谢三亭负在背上,皱眉起身。她身形玲珑,却力道十足,一咬牙,便背着谢三亭飞跃腾空,再一发力,就飞掠过高高的墙头,不等短剑再次刺来,两人已经轻轻落在院中,轻得如同一片枯叶。
这时候,周围的刀师与家丁纷纷冲了过来,从露毓手中接过受伤不轻的谢三亭,还未开口,露毓已经再次腾空,消失在墙头迷蒙的月色之中。
她掠过几丈高的墙头,正欲下落,却见眼前充满了凌空飞走的银白短剑,在夜色中闪着寒凄凄的白光,凌乱惑人。她心中一沉,这满地剑光,几乎吞没了所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想到这里,她只好空中发力,又往上飞去,清风自耳畔掠过,一阵惬意,她神思一清,遂伸手,手心正捏着一把夺命的青沙。
青夫人的暗器,从未失手。
露毓人在空中,心中惦念着王遮山安危,两只眼睛焦急寻找着他的身影。然而,白光粼粼,几乎看不清地面的情况;幽黑的身影,自密林间闪烁而过,极快,如同鬼影。她来不及细辨,青沙已经出手,分散化作数道细长的凛冽冷烟,对着白光中流转而过的短剑,呼啸而去。“叮叮叮”几声,白烟遭遇短剑,发出一阵低而清脆的碰撞之音,露毓眼明手快,毫不费力便击中了几把短剑。
顿时,天地间白光暗淡几分,露出了几块可以落脚的乌黑地面,露毓一刻也不犹豫,又捏了一把青沙,突然落地,旋即一个翻身,往墙根下掠去。几把短剑,已经拖着明亮的尾巴,追逐她灵动的身形,风驰电掣而去。
露毓一边焦急地低唤“王遮山”的名字,一边回身,又扔出几道冷烟。银白短剑像是再次获得了生命,见白烟挟风而至,突然一齐掉头,急速返回密林。这绝好的抽身机会,露毓一刻也不敢怠慢,躬身小跑,在墙根下找到了几乎不能挪动的王遮山。
借着明朗月色,露毓见王遮山紧阖双眼,眉间布满痛楚,不由心中一酸,立刻伸手,艰难地将他厚重的身躯负在背上,咬牙一发力,再次往墙头跃去。先前,谢三亭已经用去了她大半气力,此时再负着王遮山,便顿感力不从心。
只不过,她再一次咬紧牙关,背着王遮山,努力向上飞去,刚刚掠上墙头,就感到背后一阵寒意,似乎是数把短剑,正呼啸而至,只取背后要害。露毓大惊,急忙转身,将王遮山藏在身后,迎面见白光呼啸而至,她想要抽刀或是再取青沙,却发现两只手都正好紧抓着王遮山,松了任何一只手,都可能将他从半空中抛落。
千钧一发之际,露毓拧紧眉头,几乎想不到更好的策略,她只好决定放手一搏,正欲松开左手,期盼自己能以右手之力,托出王遮山轰塌下坠的身体。
然而,她心中十分清楚,纵然她使劲浑身力气,也无法使一手便攥得住王遮山。
同一时刻,高墙内突然掠出一个俊拔的身影,急切地四下环顾,遂立刻看到了墙头上与白光狭路相逢的露毓,还有她身上重负着的王遮山。
“我来!你们退!”黑暗中的身影,一身劲装,手持雪白大刀,在夜风中凛然而至。
露毓定睛一辨,认出来人正是窟云堂堂主云天虎。夜色中,紧身的夜行衣勾勒出他健壮俊美的身形,黑色面罩藏不住他一向温和宽厚的眼睛。
“好!”露毓不敢怠慢,一咬牙,一转身,已经背着王遮山,闪电般从墙头掠过,往院中飞去。
墙头上,云天虎大刀一横,正迎着扑面而来的飞剑,刀锋如镜,反射着短剑自身的白光。白剑眨眼便至,云天虎凌空顿在半空,仔细分辨,那飞来的短剑,如同夜色中游动的一条条精悍银龙,排着诡谲莫测的阵型,劈夜风而来。
云天虎心中一沉,雪光闪耀间,横刀向前,便是凌厉一挡,“叮叮当当”,又是几声,几把短剑白光潋滟,突然自半空中跌落下去,没入了无边沉默的幽暗之中。
“好俊刀法!”几个声音错落响起,几个黑影飞也似,已经来到云天虎身边,夜风中,劲装纹丝不动,几人仿佛停滞在半空之中,各个手提着白灿灿的大刀。
云天虎心头一喜,来人正是窟云堂下几个弟子,从对面墙边赶回来接应堂主。
云天虎不愿恋战,心中十分明白,这玄机莫变的凌厉剑阵,深藏着乖戾杀气与深奥机关。他不得其法,便不敢乱斗,遂一挥手,大喝一声:“撤!”
几个弟子,大刀挡住了身后再次亮起的剑光,一个个跟着云天虎,乳燕投林般,急劲而轻灵,纷纷越过墙头,往宅内去了。
高墙外,群剑起舞,纷乱的影子倒映在墙面上,如同一个个扭曲而诡谲的身影,在夜雾中翩翩起舞,实在令人胆寒。
高墙内,大雪山庄出墙打头阵的堂主们,带着残部,陆续回到了龙虎厅。火光闪耀,辉煌明亮的龙虎厅内,屠风扬白袍微微飘动,缄默着,伫立着,双眼如水般流过刚刚归来的众人,心中刮过一阵绝望的冷风。
然而,他深藏不漏,沉声道:“众位辛苦!”
受伤颇重的弟子已经被抬下去了,厅中立着几位情况尚可的堂主,各个满面愁色,他们身后,分别站着各自劲装的堂中弟子。
一筹莫展之气,瞬间充满了整个龙虎厅。
屠风扬不用开口问,也能从众弟子受伤的情况判断出,包围在山庄外的鬼影杀手,是多么的可怕。
同一时刻,郎中们已经在偏厅里准备好了丹药棉纱。灯火通明的偏厅内,飘荡着苦涩的草药气味。呻吟之声,几乎不闻,却依然不绝于耳。
王遮山正圆睁双眼,望着头顶纵横的结实栋梁。他的耳朵已经包扎好了,钻心的痛,自耳畔和小腿传来,郎中正在往伤口上敷药。
露毓就立在他的眼前,他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再一次,露毓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他却感激不起来了。
愤怒,他的心口溢满着关于自己无能的愤怒。
露毓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忽然低声道:“他们本不是你的对手”她还想继续,却已经看到了王遮山直愣愣的双眼里流过一阵寒意。这寒意,如同无形的压迫之力,令露毓顿住了。她不再说话,忧伤和忍耐,在她的眼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