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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遮山心中一凛,脸上却是冁然一笑,道:“有女儿红?”
吕二狗瞥了他一眼,忽然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大声笑道:“就带进来这一壶!得!分你一半罢!”
第175章 三碗血光()
“好好好!”王遮山大笑,跟着吕二狗往最近的甬道走去。
吕二狗大摇大摆走在前,王遮山不疾不徐跟在后,双眼却暗暗盯着他那左摇右晃的背影,瞬也不瞬。
吕二狗又矮又胖,略显臃肿的腰间,正挂着那来回晃悠的酒葫芦,背后却赫然闪耀着一把亮晃晃的大刀。那看似圆滑的背影,实则透着阵阵慑人的杀气。
王遮山边走边想,不由冷汗涔涔,握紧了腰间的刀把。
“三少爷!”吕二狗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霍然回身,双眼一闪,有意无意瞥了眼王遮山腰间那冷光幽幽的刀把,还有刀把上那微微一颤的大手。
“啊?”王遮山咧嘴一笑,瞬间放开了刀把。
吕二狗但笑不语,指了指眼前一道火光通明的甬道,眯眼一嗅,喜道:“有肉!”言毕大笑,转身进了甬道。
王遮山噏动鼻子一闻,那甬道内确实正弥漫着可口诱人的肉香。
甬道开阔,火光明朗,眼前只有吕二狗一人,正款步而去,腰间晃荡着酒葫芦,衣袂飘动,正大步往火光深处走去。王遮山微一迟疑,大步跟了上去,那撩人肉香,越来越浓郁,勾得他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
“哈!大殿主!”不远处传来吕二狗朗朗笑声,王遮山走得更快,奔到甬道尽头。眼前正是个亮堂堂的石室,四面墙壁上亮着巨大火把,一排炉灶上燃着火烧着锅,灶上白烟缭绕,充满着肉与麦的混合香气。
石室中央,摆着个粗木矮案,上面摆着只烧鸡,托在个青瓷盘子里。一旁木凳上赫然坐着大殿主残念,正手握个鸡腿,对吕二狗笑道:“哈哈!酒来了!”言毕却忽然双眉微皱。他分明是瞧见了站在门口的王遮山,却只淡淡掉回头去,继续啃他的鸡腿。
吕二狗也瞧见了王遮山,只无奈地拍了拍腰间酒壶,苦笑道:“得!酒要分三份了,哟我这上好的女儿红啊!”言毕摇头不止。
残念大口撕下几块鸡肉,大嚼着斜睨吕二狗,忽然放声大笑,摇头道:“你这酒鬼!到哪都不忘带酒,来来来!喝痛快了,正好出去杀人!”
“哈!”吕二狗欣然一笑,回头瞥了眼王遮山,口中笑道:“三少爷,来坐!”
王遮山见残念脸一沉,便只尴尬一笑,淡淡摇头道:“你们喝!”转身便要离开,身后却陡然响起残念一声冷哼。
“好一个三少爷!”残念霍然停手,鸡腿停在嘴边,正斜睨他冷笑:“你是大雪山庄的三少爷么?听说那晚是孤烟云让你去燕家的?”
王遮山双目一闪,微微一笑,霍然回身,注视着残念,坦然道:“是。”
“哦?”一丝蔑笑浮上嘴角,残念缓缓将那鸡腿放回盘中,抓起桌边的抹布擦了擦布满油脂的手,一面起身,一面冷笑道:“你果真背叛了大雪山庄?”
那双眼睛,锐利如刀,刀刀刺人心口。然而,王遮山片刻不语,只冷笑瞧着他,忽然大步走到他面前,泰然道:“大殿主很关心我。”
“你想多了。”残念又往前走了一步,几乎与王遮山脸贴脸,四只喷射冷光的眼睛,两两相对,杀意大盛。
“我只是不太喜欢叛徒”残念盯着王遮山,手中依然绞动那抹布,冷淡一笑。
“大殿主!”吕二狗双目一闪,霍然上前,一手落在残念的肩头,朗笑道:“来来来!喝酒,喝酒!”说着便不由分说地将残念往桌边拉去。
残念冷哼一声,随着吕二狗往桌边走去,一双锐目,却依然盯着王遮山,充满讥诮冷笑。
吕二狗笑吟吟将残念按在桌边坐下,起身在灶台边胡乱找了三个陶碗,“咚”地放在桌上,笑道:“这碗痛快!”说着将三个陶碗依次摆开,斟满,回头见王遮山手握刀把,依然立在原地,正满眼喷火地盯着残念,便朗笑一声,大步向他走去。
“三少爷,来来来!一块喝!”他一边笑,一边起身拉着王遮山往桌边走。
“我不愿与叛徒同桌!”残念重新抓起鸡腿,讥诮地瞥了眼王遮山,边嚼边道。
“哎呀!”吕二狗感到王遮山浑身震颤,急忙用手按住他握紧刀把的手,一面继续拉他,一面回头对残念笑道:“大殿主这话可不对!堡主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入堡不问过往!三少爷是难得的英雄豪杰,今日能投到苦云堡门下,难道不是幸事?大殿主心眼也太小了!”
“哈!”残念怪笑一声,霍然转头,瞥了眼吕二狗,再盯着王遮山,冷笑不语。
见他不再说话,吕二狗便顺势拉王遮山坐下,将美酒往他面前一推,笑道:“快尝尝!这一坛可是十二年的,尝尝有什么不同!”说着又将残念面前的碗一推,笑道:“大殿主也尝尝!”
残念冷笑不语,默默抓起眼前的碗,只啜饮一口,便不由双眉一展,发出啧啧赞叹,喜道:“好酒!好酒呐!”
吕二狗微微一笑,双目一闪,撕了块鸡肉,边笑边道:“只要在一个酒桌上,那就是恩怨莫提,只喝好酒!”说着瞥了眼王遮山。
残念不再说话,只盯着那酒盅,自斟自饮。
王遮山光是喝酒,也不去碰那只烧鸡,有意无意斜睨吕二狗。
吕二狗却显得颇为从容,兴致甚高,一边大口嚼着鸡肉,一面豪饮美酒,似是心情不错。
石室内火把明亮,四下清晰,王遮山虽默默饮酒,却也悄悄打量周围,不由暗自惊叹这地宫内,当真是一应俱全,只要有粮食有水,压根就不怕和外面的对头耗着。
满天山真是用心良苦,在极其恶劣的生存环境中锻炼出一套有效的活命法则。
吕二狗见他眼珠微微四转,似是隐秘打量四周,忽然轻笑一声,倒转那空了的酒葫芦,摇头叹道:“哎!好酒没了!”
“多谢你的好酒!”残念闻此,霍然起身,用那抹布擦了几下手,转身道:“我走了!”言毕将抹布往木桌上一丢,大步离开。
整只烧鸡,几乎只剩下残骨,却依然散发浓郁肉香。
王遮山盯着眼前空碗,敛眉不语。
吕二狗将酒葫芦重新挂在腰上,忽然凑近他,低声问道:“打算怎么办?”
“嗯?”王遮山不解地盯着他,奇道:“什么怎么办?”
“三日内,必然有血流成河的生死大战,你打算怎么办?”吕二狗问。
“生死大战?”王遮山一惊。
“正是”吕二狗缓缓点了点头,道:“阿木德一定会赢!你不用过那第三关了!带着燕雪珍走罢!”
“你让我现在走?”王遮山瞪大了眼睛。
“不错!”吕二狗淡淡一笑,接道:“我知道燕雪珍在哪!到了后半夜!”
“怎么回事?”王遮山更加吃,打断他道:“你不是要我过第三关?”
“没有第三关了!”吕二狗诡秘一笑,沉声道:“今晚就走!”
你这个内奸!
王遮山张口,几乎就要喊出声来。但他注视着吕二狗那颇有深意的双眼,忽然重新闭上了嘴。
现在还不是时机,不能和吕二狗翻脸。
想到这里,他生生吞下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望向那只剩下骨头的盘子,冷淡一笑,道:“怎么走!”
“我送你们走!”吕二狗双目一闪,声音更低,凑得更近了。
“你送我们走?”王遮山斜睨他,脸色越来越沉,嘶声讥诮道:“你有本事送我们出这被关外人层层包围的苦云堡?保我们入关?”
“嗯。”吕二狗再隐秘一笑,低声道:“我保证你们能入关!”
“哦?”借着那跳跃的火光,王遮山霍然扭头,阴恻恻盯着吕二狗,蔑笑道:“你为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吕二狗淡淡一笑,颇有玄机似的低声道:“残念今晚会睡得很深唯一的脱身机会”
“你在酒里下药!”王遮山大惊,不可思议地盯着吕二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他没有想到,吕二狗是个手段非常的真小人,忽然很失望。
原来喝酒的时候,很多感觉只是错觉。
他这么想着,转脸重新望着那些鸡骨头,冷冷一哼。
吕二狗看出了他的轻蔑之色,却一点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坦然道:“三少爷是君子,自然看不上这下三滥的手段!可这下三滥的手段,总要有人做!”
王遮山不解其意,只瞪着那盘中残骨,冷笑道:“好,今晚我等你!”
“好!”一瞬之间,一丝真诚掠过吕二狗深不可测的双眼,他微微一敛眉,郑重道:“已经入夜了,石室里辨不清时间,你在此等我即可!片刻即回!”
“好!”王遮山依然没有看他,只淡淡应道。
巨大的失望扑卷而来,瞬间将他的灵魂击穿碾碎,化作了齑粉尘埃。
吕二狗转身出了门,消失在一片火光之中。
夜确实已经深了,方才他追踪吕二狗到后山悬崖之时,就已经是明月高悬,天地深幽之时。此刻,莫不是离那血流成河的黎明更近了?
王遮山忽然冷笑了,瞥了眼那火光充盈的门口,若有所思。
第176章 拱手别风烟()
吕二狗走后,灶房里热闹了好一阵子,人来人往间,总有人站在王遮山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不过是说苦云堡来了大雪山庄的叛贼王遮山,堡主看不清人之类。王遮山听得厌了,索性闭上眼,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解释不清之事,又何必解释?
不知过了多久,灶房里人渐渐少了,到最后,连几个厨子都撤出去休息了,火把亦是越烧越暗,这石头垒成的灶房,忽然变冷了,王遮山依然坐在桌边,微眯双眼,似是闭目养神。
此刻,他双耳微微一颤,嘴角渐渐浮上一丝冷笑,一阵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正匆忙赶来,由远及近,步步都踏在他的心口上。
火把跳了一下,王遮山霍然坐正,双目圆睁,爆射冷光,径直望向门口,低声道:“妥了?”
门口来人正是一身夜行衣打扮的吕二狗,手里托着另一套夜行衣,他伸手将脸上面罩扯下,警觉打量四周,便将另一套夜行衣扔给王遮山,低声道:“换上!”
片刻后,吕二狗拉起面罩,王遮山也跟着拉起面罩。吕二狗便踮脚挨个吹熄火把,率先往甬道外走去,没有一点脚步之声。王遮山紧随其后,紧贴着地宫石壁,往更深处走去。
平台上的火盆熄灭了一半,四周格外寂静,幽幽暗光中,他二人轻巧如蝶,飘然飞掠疾奔,鬼神不闻。
吕二狗率先摸进一个甬道,王遮山刚进去就不由心里一沉。
那甬道,正是之前他跟踪吕二狗的那条。
莫非那是唯一的后门?
他心里暗暗琢磨,跟着吕二狗,穿过那越来越窄,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暗的长长甬道,屏气凝神于黑暗中向前摸去。二人一路无语,谨慎前行,直到一脚踏进那霍然开朗的幽暗石室,吕二狗方才回头,冲他招了招手。
幽暗中,吕二狗双目闪烁,如同两颗明星。
“过来!”他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