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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不止,竟以大刀尖端为支撑,兀自继续旋转,“唰唰唰”轰响间,却是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飞溅点点冷光,雪白四散,仿佛奔涌雪涛。
王遮山停在半路,只觉四下里风声鹤唳,漫天席卷喷涌而来的,正是一股惊动三界的煞气,瞬间将他吞没。水映蓝瞬也不瞬盯着那“嗡嗡”旋转的白刀,亦是动也不动,只片刻,忽然“哇”一口,喷出一口热血来。
惨白天光下,那夭红鲜血喷薄而出,仿佛一朵不断披拂绽放的红莲,与飞白刀转起的白莲交相辉映,美得触目惊心。
不过是一瞬之间,水映蓝忽然浑身一颤,长刀脱手飞出,她自己却如同被射落的雀鸟一般,早已直直向地坠落,如陨落流星,片刻划过天际。
“蓝儿!”满城沙双眉一轩,陡然飞冲而去,起落间便来到水映蓝不断下坠的身侧,爆喝一声,于半空生生将其托在双臂。
“咚”一声闷响,水映蓝忽然自半空落下,携带双方内力,直直落入满城沙突然而至的双臂,便好似那千斤重的磐石,染着千钧重力,可断金石。
满城沙腰身向后一弓,猛地将水映蓝揽入怀中,双目一动,却只闷哼一声,气沉丹田,旋转间翩然落地。
然,鲜血已经自他嘴角流出。那千钧的一撞,实则是撞得他五脏震撼,几欲碎裂,双臂更是如同受了千钧之重,几乎断开。然而,他顾不得一切,只奋力摇动着双目涣散,口喷鲜血的妹妹,焦急道:“蓝儿!蓝儿!”
“蓝儿!”满天山大惊,轰然落在人群最前,风一般来到水映蓝身边,瞬间泪如雨下,铁手震颤,捏着女儿纤纤皓腕,泣道:“蓝儿!”
水玉珏与几位殿主,丐子等亦劈开人群冲了进来,纷乱间不断呼喊水映蓝的名字。
然而,水映蓝胸前染满鲜血,嫣红妖魅,白腻的面孔,却如同脱了色的瓷器,又青又白,薄得几乎透明。她气息惙惙,似乎就剩了最后一口气力,只不断噏动嘴唇,却发不出一声来。
丐子大步上前,一搭脉息,忙唤来下人,七手八脚托起水映蓝往医馆跑去。
“没事”丐子见满天山双目欲裂,急忙上前宽慰他道:“小姐受了激猛内力,自身又使大刀,身子脱了力,吃了劲儿性命无忧”
一旁的水玉珏只是泪落如雨,握着满城沙受伤的臂膀,颤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满天山微一沉吟,却大步流星,劈开人群,径直往场地中央走去。围堵人群,见他面色沉重,杀意颇盛,不由各个惊惧,惶惶然向两侧散开,逐渐让出一片开阔地。
开阔地的彼端,正立着紧捏双拳的王遮山。
天地苍茫,高山风烈。
王遮山默默伫立,任耳畔擦过呼啸风声,却是动也不动,拧眉注视着地上两把刀。一把是刀光潋滟的飞白刀,一柄是那雕满涛纹的望天刀。两把刀,一把雪白轻薄,一把沉重铜青,却一样透着恐怖杀气。
冷汗沁满脊梁,双拳捏满莫名自恨,他的心,竟填满了后悔。
眼见着水映蓝口喷鲜血,翩然坠地,他心中竟充满了愤恨,竟然宁愿输了的人是自己,受伤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水映蓝。
袍裾“呼啦”直响,满天山步步生风,大步向王遮山走去,紧握着双拳缓缓松开了,他虽然是脸色铁青,却霍然止步,一展眉头爽朗道:“你赢了!”
人群顿时骚动,发出阵阵不平之声,都认为王遮山伤了苦云堡的大小姐,应当五马分尸,抛尸荒野。
满城沙亦是大步跟随而来,双臂伤痛加上怜惜亲妹妹的心痛,令他面黄如纸,口唇震颤,两眼却喷射令人胆寒的杀意。他快步而来,却被满天山伸臂一挡。
“爹!”满城沙一怔,愤恨惊叫。
“愿赌服输!蓝儿学艺不精,怪不得王公子!”满天山却只是一挥手,果断道。
“爹!”满城沙惊怒交加,愤然指着王遮山,怒道:“他差点打死小妹!”
“蓝儿是自作自受!”满天山却面色威严,沉声道:“她自己要和王公子过招,自然也不能怪对方手下无情!”
“爹!”满城沙霍然跃到满天山眼前,愕然道:“难道你还要让他过第三关,入堡不成?爹!他是大雪山庄的叛贼,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你这是引狼入室,你”
“够了!”满天山忽然爆喝一声,厉声打断儿子,双目如刀,只刺得满城沙心惊胆颤,不再说话。
纵然是议论纷纷,各个不平,那人群中的纷纭议论,在满天山惊骇压迫的冷峻目光中,也渐渐平息下去了。
几位殿主立在人群之前,均是垂手伫立,一语不发,他们都知道满天山的脾气。
此时,满天山豹眼威怒,缓缓扫视众人,片刻之后,终于挥手道:“这关过了!”
王遮山霍然抬头,凝视他铁青的面孔,忽然抓起地上那冷光飘荡的飞白刀,起落间来到满天山面前,调转刀子,将刀把送到满天山眼前,苦笑道:“我伤了你女儿,杀了我罢!”
满天山冷眼盯着那送到眼前的刀把,沿着流畅刀身,直望到刀尖闪烁之处,但见寒星一闪,正对着王遮山坦然露出的咽喉,虽是双目一闪,却只豪宕一笑,洪声道:“你过了第二关!能战胜我女儿,不容易!等着过第三关罢!”言毕一挥手,断然转身离开。
满城沙狠狠剜了王遮山一眼,咬得牙齿“嘎吱”直响,却也只能抱着受伤双臂,随满天山而去。他回头一看,见水玉珏已经扭头离开,往望原楼走去。
“娘!”满城沙愤愤看了眼父亲,转身追着水玉珏单薄的背影跑去。
人群渐渐散去,众人离开之时,都不忘再看一眼王遮山,七嘴八舌议论几句。
空地忽然真的空了,只剩那“咕嘟”作响的大铁锅,依然在烈焰中沸腾。熊熊火光,终于渐渐微弱,不再翻滚浓烟,只剩那丝丝缕缕的残烟,在垂垂西斜的白日下,几乎耗干殆尽。
王遮山周身僵直,硬硬挺立在中,一手捏着飞白刀的刀锋,尖端正对自己的咽喉,一手紧握拳头,在烈风中似是微微颤抖。
“王兄弟!”孤烟云款步来到他的身边,瞧一眼那青白面色,忽然伸手轻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们都知道你不想伤害大小姐,但”他沉吟一刻,缓缓握住飞白刀那凌空的刀把,九十九根银丝擦着手掌,说不出称心如意。他不由双目一闪,缓缓自王遮山手中抽出刀来,清和道:“无论如何,咱们这第二关,算是过了”
第171章 冷刀咫尺骨销毁()
听到这句,王遮山霍然抬眼,两眼爆射冷光,直盯得孤烟云心口一寒。
“你到底想要什么?”王遮山声音嘶哑,一字一顿问。
孤烟云一怔,片刻间诡秘一笑,却只是但笑不语。
转眼间,旷达空地,竟只剩他二人,烟风霎时铺满天地。
不觉间,乌金西沉,那湛蓝旷朗的青空,忽然镀上一层浅灰水色,顿时变得苍茫幽深,说不出的凄凉迷惘。
王遮山微微仰头,斜睨那遥遥苍空,忽然“噌”一下,从孤烟云手中抽回飞白刀,转身便走,大步流星,毫无一丝犹豫。
孤烟云默默注视那越走越远的背影,在迷蒙风沙间变成一道瘦削剪影,忽然生出莫名敬畏。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流过,一个月过去,满天山依然没有提起过“第三关”之事,王遮山便只好静静等待。不止他,仿佛整个苦云堡都在等待,有人等待满天山改变主意,有人等待“第三关”如约而至。
又过去半月,王遮山听说水映蓝身体渐渐恢复,不久便能下床活动,方才略感宽慰。
该不该去看看水映蓝?
这个念头反反复复,不知在心里思量了多少次。
这日午后,他忽然决定去看看水映蓝的情况,再也不愿有一点犹豫,遂快步前往“静语斋”。
静语斋在最东面,据说是整个苦云堡望见黎明第一道晨光之处,离那东升之日最近,是满天山特地为爱女修起的院子,白墙高深,廊檐错落,山水重叠间树青花艳,既秀美又雄浑。
午后阳光正烈,王遮山一脚踏进院中,抬眼便瞧见那满园的盆栽松柏,青葱碧翠,映得人满眼清爽。那些松柏,沿曲折回廊细细密密摆着,被那朱红的栏杆衬得新鲜动人。院子中央,是一汪碧池,紧挨着几座交叠的峻峭假山,风姿颇秀。
清风徐来,王遮山轻手轻脚进屋,知趣地停在外厅,落座圆桌旁,端起一盅下人送来的热茶,余光中略一打量,但见满屋雕梁画栋,尽是古玩珍奇,奢华雍容。
片刻后,小鬟才轻轻撩起月门那垂地的玉石珠帘,伸进头轻唤一声:“小姐,王公子来了!”
“叫他进来罢!”水映蓝略显疲倦的声音隐约想起。
“这”小鬟捏紧珠帘,微一迟疑。
“浑夕山可没那些规矩。”水映蓝虽是气息微弱,却依然不容置疑。
“是”小鬟轻叹一口气。
“叮铃”一阵脆响,珠帘轻启,露出小鬟略显踌躇的粉脸,略一沉吟,却还是伸出春葱般的纤细玉手,轻轻冲王遮山一招,低声道:“小姐叫你进去呐”
王遮山双肩宽阔,虽是谨慎而入,却还是撩动那轻轻摇动的玉帘,碰出“玱玱”之音。那声音,琤琤悦耳,引得斜靠于锦塌一侧的水映蓝应声望去。阳光正暖,但见王遮山步履从容,款款而来,被那透过轻薄窗纸投进屋内的暖日一照,顿现俊逸光华,傲人神色,正是个英姿勃勃的少年英雄。
她不由俏脸一红,心口一阵乱颤,却只伸出纤纤玉手,轻轻一指旁边那绣满繁花的锦墩,淡淡道:“坐罢。”
王遮山满心悔恨,本想说点什么表达自己的歉意,但真到了水映蓝面前,却只觉嗓子干涩,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便只好窘迫一笑,顺从落座。
水映蓝虽板着脸,神色疏远,但瞧见他面色尴尬,似是颇有悔意,又不由心一软,忽的柔声道:“那日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王遮山一怔。
他本以为,水映蓝骄傲跋扈惯了,经此一败,定然不肯饶他。却不想,她竟如此通情达理。
然而,他再仔细一听,却听得出水映蓝受伤不轻,气息纷乱。
“我”他心生怜惜,注视水映蓝,更说不出话来。
“看什么?”水映蓝被他瞧得脸更红,忽然嗔道。
“呃”王遮山慌忙扭头,傻看着身旁的盆栽,讪笑道:“是我不懂规矩,让大小姐受惊了。”
“哟”水映蓝见状,不由轻笑一声,揶揄道:“瞧你这副模样我还真不适应”
王遮山想起那日,自己争锋相对,将水映蓝呛得面脸通红,不由尴尬一笑。
“那副德行也不错。”水映蓝忽然抿嘴一笑,双目闪动道:“比较像你!”
“大小姐说笑了。”王遮山讪讪一笑,询问道:“不知小姐内伤”
“无妨。”水映蓝微笑道。
王遮山完全没想到她竟如此通达,顿时语塞。
“谁说无妨!”一旁的小鬟,却脸一沉怒道:“小姐吐了多少血,你可知道?要不是马神医妙手回春,还不定落个什么病根呢!就这或许再也不能再使大刀了!说不好,连轻刀都”说着狠狠剜了王遮山一眼,愤愤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