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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有她的理由。”苏茉儿有着说不出的悲伤和失落。她知道,也许她和明珠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苏茉儿曾想着在明珠离开前,好好地和她见上一面,说说心里话,甚至还为明珠准备了一个礼物,那是她一直想送给明珠,却一直又没有送的刺绣。上面绣着明珠的样貌,是苏茉儿印象中的明珠,是那个带着浅浅微笑,善良美丽的明珠。
苏茉儿慢慢走到明珠的房间,房间里一切如旧。明珠房里的一个侍女说,明珠只拿了几件衣物和首饰,其他的东西都还在房间里。
苏茉儿在房间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封信,没有说是留给谁的,上面只有娟秀的几行字:
“至尊红颜易凋零,倾城一笑乱宫闱。得宠者享尽荣华和富贵,失宠者日益凋零,只能悲惨离场。一切原来都只是场梦!”
“原来都只是一场梦!”苏茉儿喃喃着。
“希望你能幸福!”她又说。
苏茉儿从明珠那空荡荡的房间离开后,回到了布木布泰那里,布木布泰还在为明珠的不辞而别而生气:“她无端诅咒王爷会遭大难,还要求皇上给她免死金牌,这已经犯了污蔑罪。我看在你视她为姐姐,为她说话的份上,答应了她,皇上甚至还赐给她金银珠宝,没想到她离开时竟然连招呼都不打。”
“娘娘,原谅她吧!她自小便没有了父母,最后跟了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待她如亲姐妹,可宸妃娘娘去世了;她嫁给了王爷,原以为会过上好日子,没想到王爷又去世了。现在朝廷里的那些原本在王爷摄政时被压制的诸王,也都纷纷历数王爷的不是,奴婢觉得明珠姐的担心,很可能就是王爷的担心。王爷生前对明珠姐也很疼爱,说不定早就给明珠姐说过这些,所以她才会在王爷下葬后这么做,而且还是匆匆离开的。”
“我的皇儿不会这样,不会这么忘恩负义!他不会忘记当初若没有王爷的支持,他坐不上皇位;他知道若没有王爷的教诲,他如今也不可能执政。不会!绝对不会!”布木布泰越说越大声。从她眼神中的惊恐和无奈,苏茉儿知道,她一定也想到了,只是她不愿相信,不敢相信。
布木布泰希望事情不要变成她害怕的样子,但事情又都不可能依照她的想象来发展。就在明珠离开一周后,顺治收到了多尔衮的死对头——济尔哈朗等诸王的上疏,指控多尔衮有“悖逆之心”,甚至在奏折中列下了多尔衮的四项罪名:
一,顺治帝即位时,本由多尔衮和济尔哈朗联合辅政,但多尔衮却违背誓言,妄自尊大,剥夺了济尔哈朗辅政的权力,甚至还立自己的同母兄弟为辅政叔王。
二,多尔衮所用的仪仗、音乐、侍从与皇帝无异,所盖王府形同皇宫,并私用皇帝御用的八补黄袍、大东珠朝珠及黑貂褂等殉葬。
三,散布皇太极称帝是违背太祖本意而系夺位的流言。
四,逼死肃亲王豪格,迎纳豪格之妃。
顺治看到这四项罪名时,兴奋异常,他觉得自己报复多尔衮的机会终于来了。一直以来,他都被多尔衮压制,直至多尔衮死去。可即使死去,他摄于母后的眼泪,也不得不将多尔衮以皇帝礼葬。现在这么多的罪名摆在这里,母后就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怕拖下去母后又找自己流泪说情,顺治便不顾一个月前亲自为多尔衮追封的“义皇帝”尊称,断然下令将多尔衮“削爵、撤庙享、罢谥号、黜宗室、籍财产入宫”。瞬间,多尔衮从有着赫赫战功的摄政王,沦落为了罪人。
(6)
布木布泰得知这个消息时,瞬间昏了过去。
在苏茉儿和太医的抢救下,布木布泰总算醒了过来,醒来后的她,就像刚刚知道多尔衮去世的消息时那样,号啕大哭。
哭过之后,她开始梳妆打扮,她要去乾清宫见皇上。不料,在她刚刚梳妆打扮好,就有人慌慌张张来报,说皇上来了。
“哀家正要找他,他倒来了。”布木布泰咬牙切齿地说。此时,皇上仿佛不是她的儿子,而成了她的仇人。
苏茉儿看着一脸怒容,满眼悲伤的布木布泰,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布木布泰改变不了什么。
果然,在布木布泰和顺治在房间里聊了一会儿离开后,苏茉儿再进去,却见布木布泰一脸无助和哀伤地坐在那里,怔怔地发着呆。
“娘娘。”苏茉儿轻轻叫了一声。
“苏茉儿。”布木布泰看着苏茉儿。
“一切都来了,一切真的都来了!哼哼!”布木布泰冷笑一声:“明珠的猜想竟然成真了。不对,是王爷的猜想成真了。我不能改变什么,我无法改变什么。”布木布泰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布木布泰在顺治刚进房间后,便对他大发脾气,甚至想去扇顺治一巴掌。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布木布泰觉得她就是个母亲,顺治就是她不争气的孩子。做错事的孩子,她有资格惩罚他。
可是,当顺治跪在她面前,流着泪说他不得不这么做的时候,她愣住了,她伸出的巴掌放了下来。
顺治告诉她,现在那些对多尔衮有怨言的诸王,全都抱成了团,如果自己不那么做,那么这些人很可能会造反,很可能会篡位。
“孩儿真正掌权才一年,没有实力和他们抗衡,如果违背他们的意思,很可能孩儿连皇上的位置都坐不住了。母后,您想让孩儿被赶下皇位或是被杀死吗?”
顺治说完,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布木布泰,布木布泰一下子瘫软在了椅子上。是啊,他们孤儿寡母面临的困难太多了,以前还有个多尔衮可以依靠,但现在呢?
“如今是内忧外患。朝廷内部矛盾不断;朝廷外,满汉矛盾也在激化;还有那些各地的起义军都在寻找着机会造反。这时候,如果我们一意孤行,为一个死去的人而得罪诸王,那么,大清江山很可能会断送在孩儿的手里。”
顺治的这些话,像一根棍子,重重地击在了布木布泰的头上,她一时有些恍惚,但又像被棍子打醒了。顺治说得没错,现在是清王朝统治出现的最大危机。此时,她不能为了死去的多尔衮而丢掉江山。多尔衮已经死了,就是再为他争取什么,他也看不到、享受不到。
布木布泰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了丝毫的力量。
“母后,那个要了免死金牌的女人去哪里了?孩儿要找到她,要斩草除根,不然那孩子长大后就是祸害。”顺治离开前又说。
布木布泰猛地瞪向顺治,顺治那略显稚气的脸上,有着她不熟悉的霸道和凶狠。布木布泰想怒骂顺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知道,顺治已经长大了,她已经阻止不了什么事了。
“你不用担心她们了,哀家已经把她们都给杀了。”布木布泰眼露凶光,慢慢地说。
“哦?母后已经杀了她们?”顺治高兴地说。
布木布泰点了点头,她把头转到了一边:“好了,哀家今天累了,想休息一下。”
顺治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离开了,布木布泰却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苏茉儿进来。
“通知府里的所有人,谁也不准说出明珠和孩子是活着离开的。谁要是说出去了,死!”布木布泰瞪大了眼睛,慢慢说。
“谢谢太后娘娘!”苏茉儿替明珠给布木布泰行了个大礼。
第53章 承诺
苏茉儿和鲁清一牵着马,漫步在山花烂漫的山野。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慢慢地向前走,走着走着,不约而同地站住,相视一笑,然后继续往前走。两匹一黑一白的马成了保护他们的屏障。此时的他们,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也希望他们走的这条小路能一直向前延伸。
天渐渐暗了下来,小路已走到了尽头,他们不得不停下。
“我该回去了。”苏茉儿不想也不忍说出这话,但却又不得不说。
鲁清一站下,静静地看着苏茉儿。这个让他一等就是近二十年的女人,依然让他那么的难以舍弃。
“对不起,我不能丢下娘娘,她现在需要我。”苏茉儿看着鲁清一,这个她唯一想嫁的男人,还如当初她刚见时那般令她心颤。
鲁清一笑笑,他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想要去抚苏茉儿的脸,苏茉儿一颤,鲁清一的手在半空停了下来,随即落在了苏茉儿的头发上。苏茉儿的身体有些僵硬,眼神复杂。她想偎在这个男人的怀里,但又怕接触到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已经将她的一半心带走了,她不能让他把自己的另一半心也带走,她要留给布木布泰,她有布木布泰需要守护。
“唉!苏茉儿,我的苏茉儿,什么时候你可以不考虑别人?”鲁清一的眼神中满是疼爱,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
“娘娘待我如亲姐妹般,我答应要守候娘娘,一直到她不需要我的守候为止。”苏茉儿平静的脸上,露出了坚定。
苏茉儿的善良、倔犟和坚强,让鲁清一心疼不已。
“好,你守候着你的娘娘,直到她不需要你。我守候着我的苏茉儿,直到她也不需要我,好不好?”
鲁清一把手从苏茉儿的头上移开,同样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她。
苏茉儿那一直抑制着,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鲁清一从怀里取出一块手帕,那是苏茉儿送给她的,上面有着她的刺绣的手帕。他把苏茉儿轻轻揽在怀里,慢慢地给她拭着泪。
苏茉儿的身体先是一挺,接着便软软地靠在了他宽阔的胸膛上。
“你不该再等我,都等老了。你找个好女人吧。我不值得你等,不值得你守候。”苏茉儿抽咽着说。
“找其他女人,带给我的只会是失去你的痛苦。但这么守候着你,却让我品尝到了等待的幸福。”
鲁清一说完,双手捧起苏茉儿的脸:“我们说好了,等太后娘娘一切安好,你就和我一起走好吗?不管多老,即使老得白发苍苍。”
苏茉儿不说话,看着鲁清一。
“好吗?答应我,不管多老。”鲁清一轻轻摇了摇苏茉儿,重重地说。
“不管多老,即使白发苍苍。”苏茉儿轻轻喃喃说完,眼泪再次像泉水一样,汩汩地流了下来。
“不管多老,即使白发苍苍,我容颜不在?”苏茉儿轻声说。
“对,你容颜不在,我也已鹤发鸡皮。那时候,我们还像现在一样,在这山野中漫步!”鲁清一说着,又开始给苏茉儿拭眼泪。
“一直到死?”苏茉儿泪眼看着鲁清一。
“一直到死!”鲁清一一只手给苏茉儿拭泪,另一只手却把她搂得更紧了……
第54章 母子矛盾
(1)
多尔衮离世后,布木布泰重回慈宁宫。多尔衮死后顺治的所作所为,让布木布泰和儿子之间有了裂痕。然而,为了顺治能稳坐皇位,布木布泰还是强忍悲伤和气愤,和顺治联合起来,希望能渡过统治危机。
为了抚平内部矛盾,布木布泰和顺治再次采用个个击破的方式,将多尔衮摄政时期被赶下台的郑亲王济尔哈朗重新委以重任。几浮几沉的济尔哈朗,深知世事难料,见好就收,便也用同样的方式安抚手下,一个安抚一个,暂时让内部矛盾得到了缓解。
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