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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权臣,荆州集团的首领桓温对京口之地垂涎欲滴,费尽心力必欲得之。正巧郗愔又有个极聪明的儿子郗超,是桓温铁杆死党,于是他们里应外合,将郗愔转任冠军将军、会稽内史,桓温自领徐、兗二州刺史,京口落入桓大司马的掌控中;
第六任桓温,字元子,晋宣城内史桓彝的长子,东晋史上威名赫赫的铁腕人物,荆州集团的代表。他十八岁时便手刃仇人之子,三十三岁掌控荆州,三十五岁征灭成汉,而后又两度北伐,胜多负少,其武功之盛,为东晋开国所未有!在挤走郗愔之后,荆州、京口两大重镇都落入他的手中,成为东晋前所未有的实力派大臣(在东晋历史上,只有刘裕超过他)。因而他自信心暴满,且正好赶上前燕慕容恪病死,便尽挥荆扬劲旅大举三度北伐,以期灭燕,立下不世之功。奈何天不遂人愿,偏偏在枋头遇上慕容垂,如同碰上一家不负责任的快递公司:原先预购的洗具被送成了杯具!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害得桓大马回来后只好废个皇帝来冲冲晦气。于是哀帝司马丕的弟弟司马奕虽然当了七年皇帝,死后的称号也只能是可怜的海西县公,位子由他爷爷辈的司马昱继承,即晋简文帝。桓温原希望简文帝临终能很识时务的禅位给他,但又被谢安、王坦之等人阻挠,太子司马曜成功接班,即晋孝武帝。桓温最终只得在宁康元年(公元373年)七月,以晋臣的身份无奈辞世;
第七任桓冲,字幼子,他也的确是桓彝的小儿子,在桓温的四个弟弟中,号称最有见识才干。他从很早起就追随大哥桓温南征北战,屡有战功,故深得兄长器重。桓温在临终前,舍弃世子桓熙,让桓冲接替桓氏家督,同时把两大基地中的荆州托付给三弟征西将军桓豁,京口托付给了这位五弟,中军将军桓冲。虽然在谯国桓氏的头面人物中,桓冲是最遵奉朝廷,顾全大局的一位,但建康上下注游都控制在桓氏手中的现实,还是让东晋朝廷和执政大臣谢安有如芒刺在背。四年后,即太元三年(公元377年)七月,征西将军桓豁去世,谢安乘机施展他拿手的政治柔道,以朝廷的名义调桓冲回镇荆州,让王蕴代替他镇京口,将桓家势力软软地挤了出去;
第八任王蕴,字叔仁,晋孝武帝皇后王法慧的父亲。他是一位个性温和,能耐不大,但人品不错的忠厚长者。王蕴在年青时担任过吴兴太守,正好赶上吴兴地面遭灾,饥民遍地,他立即下令打开吴兴的粮库救济灾民。他手下具体办事的主簿是一位遵章守纪的模范公务员,善意地提醒他说:太守是没有权力擅自动用国家储备粮的,应该按程序办事。先写一份详细的灾情调查报告递上去,郡报州,州报中央,然后等中央开会,发下红头文件,一级级再传到郡里,到时候我按文件精神办事,就不会在工作中犯错误了。王蕴反驳说:“如今百姓嗷嗷待哺,沿路都是饥民,如果还要走那一套繁琐的官方程序,猴年马月才能批下来,是想等着看他们饿死吗?而且擅自放粮,过错只在太守一人,不关你们的事。如果因为行仁义而获罪的话,受处罚也是值得的!”仍然拒不改正他的违纪错误,吴兴的很多百姓因此而获救。后来,东晋政府果然以“违科”的罪名准备将他革职,因吴兴的士绅百姓上京为他鸣冤,才从轻给了个降职调动的处分。之后他又担任过几任地方官,都有不错的官声。
因为王蕴地位高,名声好,谢安把他当作另类糖衣炮弹砸向桓家帮,好让桓冲无话可说地让出京口。王蕴最初也不想给人当枪使,所以一再推辞。谢安便使出了必杀技“温柔一刀”:“你是皇后的父亲,地位尊崇,岂可妄自菲薄,辜负朝廷的恩遇!”话说到这份上,王蕴只好接受任命,但对自己只是一个装饰性的过渡人物这一点,他还是心知肚明的。所以等到第二年谢玄的北府军在与前秦军的交战中大获全胜后,便很知趣地辞职,将京口让给了谢安真正拟定的人选:建武将军谢玄。
北府建军
谢玄,字幼度,出身属于顶级士族的陈郡谢家,父亲是安西将军谢奕,叔父更是大名鼎鼎的名相谢安。他幼年时曾随叔父谢安在一起东山隐居,因为聪明颖悟,深得谢安的喜爱。据说有一次可能是谢家的家庭聚会,谢安向众位子侄发问:“子弟亦何豫人事,而正欲使其佳?”在场多数谢家子弟都答不出这个问题,只有谢玄能回答:“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谢安听后非常高兴。(这对谢家叔侄实在是高人,这一问一答既深奥又晦涩,实在难懂,在下不敢假装会翻译,只好原样照搬。)
大约在谢玄十九岁时,他进入桓温的幕府为司马,被阅人无数的桓温认为有大将才,年至四十,必成大器。而在当时东晋第一名将桓温身边工作的这段经历,想来也使他受益非浅。桓温死后,他又入了桓豁的幕府,直到太元三年桓豁去世。谢玄一共在幕僚的位置上锻炼了十五年,在独当一面创建北府军之前,他已是一个既有过人天份,又有丰富阅历的干材了!
最初,郗愔那个因长了一付漂亮胡须而被人称为“髯参军”儿子郗超,对谢安的上台主政大为不满。他认为自己的父亲郗愔论资历,论名望都在谢安之上,凭什么连谢安都可以在南京国务院的办公桌上画圆圈了,自己的父亲郗愔还得呆在绍兴衙门里喝黄酒?而且就算桓家放弃京口,也该还给郗家,怎能交给有名无实的王国丈?所以,他大叹朝廷不公,对谢总理埋怨不断。
等到朝廷下诏访求良将抵御前秦进犯时,谢安推荐了自己的侄儿谢玄,这种明目张胆的用人唯亲顿时激起朝中的舆论大哗,很多对谢家不满的人都想来看看,“牢骚郗大王”对此事会有什么样的精彩评论。谁知郗超竟叹服说:“谢安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啊!竟然能够不顾众人的非议,举贤不避亲,谢玄一定会不负所托的!”他看众人都是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便解释道:“我和谢玄曾一同在桓公(桓温)府里做过事,对他是很了解的。谢玄这个人用人很有一套,哪怕是一个再平庸不过的常人,他都能够找到人家的长处,并将其安排在最合适的位置,充分发挥才干。”对于谢玄,大概没有比郗超这句话更客观的评价了,谢玄就是一个顶级的职业经理人!
有些文章把谢玄称为天才名将,这种说法似嫌过誉。从谢玄所经历的一系列会战经过来看,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过人的指挥才能,不过这并无损于他的光辉,就象比尔•;盖茨用不着自己去编写Windows的原代码,但提到视窗**作系统,人们仍然只会想到他一样。若要作比的话,比起东晋的岳飞,谢玄更象东晋的曾国藩,用兵能力并不一流(不过还是要比曾国藩强),但带兵的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说到郗超,不妨再插两句:这位桓温的首席智囊虽然怂恿桓温废了皇帝,并让郗家失去了京口,但他其实是一位大孝子,这事实证明儒家关于“取忠臣于孝子之门”的理论,并经不起实践考验。他知道父亲郗愔是晋朝的忠臣,所以自己替桓温出谋划策的事都瞒着父亲。等郗超病重将死,而郗愔还活得挺精神,便拿出一个箱子交给他的门生说:“我死以后,假如老太爷因为过份伤心而生病,就把这个东西呈给他看;如果他不是太难过,就把它烧掉。”后来郗超去世,郗愔果然因为丧子之痛难过得病倒了,门生便按照吩咐将这个箱子呈献给郗愔。郗愔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郗超与桓温密谋如何对付朝廷以及怎样篡权夺位的往来书信。郗愔看罢大怒:“这个臭小子!死得太晚了!”便不再伤心,病竟不治而愈。
言归正传,正因为有京口、广陵一带大量武装流民作为高素质兵源,配上谢玄这个第一流的CEO,强强结合,奇迹般地在短时间内缔造出一支两晋时代最强的职业化雇佣军。假如有一个极具组织才能和领导才能的总经理;有一个关心爱护下属,理解信任下属,善于发现人才价值,挖掘人才潜能总经理;有一个赏罚分明,与部下同舟共济、荣辱与共的总经理。那么这个公司同行之中怎能不出类拔萃?公司的业绩岂能不蒸蒸日上?又怎能不成为人材的汇集中心?于是,一大批人材被发掘了出来,著名的有:彭城刘牢之、东海何谦、琅邪诸葛侃、乐安高衡、东平刘轨、西河田洛、晋陵孙无终等,这些人基本上都出身寒门,但都被谢玄以不计贵贱的态度委以重任(这在东晋帝国的其他政府部门几乎是不可能的)。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是刘裕的老乡和未来的老领导刘牢之。
北府军成立不到两年,就迎来了自己的第一笔大业务。
晋太元三年(378年)八月,前秦主苻坚命兗州刺史彭超、后将军俱难、洛州剌史邵保等率七万大军攻晋,直指刘裕的祖籍地彭城(今江苏徐州),太元四年二月,前秦军攻占彭城、淮阴,乘胜南下进攻盱眙。五月十四日,前秦军攻克盱眙,生擒晋高密内史毛噪之,进而包围三阿(今江苏金湖县)。三阿距离此时谢玄的驻地广陵只有一百余里了,东晋宣布国家已处于紧急状态,沿江戒严。接着,前秦军又在堂邑(今江苏六合)大败晋军。危难关头,方显英雄本色,谢玄、刘牢之等指挥的北府军终于集结停当,从广陵出发,救援三阿。只用了短短半个月时间,经过三阿、盱眙、淮阴、君川四次会战,谢玄统率下的北府将士连败秦军,取得了全歼前秦彭超、俱难部七万余人辉煌战绩!彭、俱二将仅逃一命。这是晋军获得的继桓温首次北伐之后,对前秦作战的最大胜利(虽然比起几年后将要发生的战争来,这次胜利仍然只能算小巫)。
这次战争发生的时候,刘裕还只有十六岁,他肯定还没有投军。但不知不远处金戈铁马的回响是否曾激荡起少年不平静的心?当他带着崇敬心理,挤在人群中,看着凯旋的北府军勇士列队入城时,有谁能想到,宿命中他将成为这支英雄军队的主宰?
兄弟君臣
尽管在排挤桓家和提拔谢玄的事情上,谢安使用了不少小动作,但他其实并非是一个醉心权势名利之人,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恢复各大士族间的力量平衡,防止桓氏一家独大,并非要开创一个谢家独大的局面。
所以,当晋太元八年(公元383年),由谢家掌控下的北府军在淝水取得了对前秦作战的空前大胜,谢安的声望空前高涨,谢氏家族的政治地位达到顶锋之时,他反而做出了很多谦让的举动。当时朝廷论功,加封谢安为太保、都督十五州诸军事,正好桓冲病逝,又加谢玄荆、江两州刺史。谢安认为谢家名位已经过盛,如果再把手伸到桓氏的老家荆州,会招来桓家怨恨和其他士族的嫉妒,便让谢玄辞掉荆、江二州的职务,建议让桓石民任荆州刺史、桓石虔任豫州刺史(这两位皆桓豁之子,当初因为秦主叫苻坚,正好又有一民谣说:“谁谓尔坚石打碎。”桓豁就给他的儿子取名时全部以“石”字排行。)、桓伊任江州刺史,以便“彼此无怨”。
虽然在东晋的执政大臣中,谢安算得上是比较高风亮节的一位,但要真让别人“无怨”,那也不是这么容易做到的。随着声望功绩的上升,朝廷中对他的非议声还是渐渐响了起来,从润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