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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就和人民党“陇海铁路东段管理委员会”主任柴庆国签署了尚家庄自愿实施土改的协议文书。商丘当地最大的地主尚轶生就这么屈服了。
对于尚轶生的聪明,柴庆国很是瞠目结舌。文件签署之后,柴庆国当然是立刻加快尚家庄土改工作。尚远要求的时候,柴庆国说道:“尚书记,人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我原以为你就是你们尚家最聪明的一个,现在看你们尚家聪明人多得很啊。”
尚远苦笑道:“老柴,你是不是怕我伯伯在背后捣鬼?”
柴庆国苦笑道:“遇到这么聪明的人,我能不怕么?”
尚远能理解柴庆国的担心,他无奈的说道:“老柴,我问你件事。你听过陈主席怎么评述世家大族么?”
“这么高深的问题陈主席可不会和我这等粗人讲。”柴庆国笑道。
尚远解释道:“所谓世家大族,如果是那种已经彻底腐朽的,他们上上下下都会认为对他们有利的道理就是天下的道理。对于没有腐朽的世家大族而言,他们固然不肯轻易放弃土地之类的东西。但是他们也懂得,扛不过的时候就不能硬扛。但是有一点他们一定会坚持,新制度下提供正当向上的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所以该怎么做,该联合谁,该打击谁。你这么聪明的人肯定是知道的。”
柴庆国哈哈大笑起来,“尚书记,我不光不聪明,我还胆小的很。按你刚才说的,我怎么觉得应该打击聪明人,留下那帮腐朽的呢?”
尚远被柴庆国弄的无言以对,他张口结舌了半天才说道:“我怎么觉得我现在弄得里外不是人呢?”
柴庆国收起了笑容,“尚书记,现在我的精力顾不了那么多,我请求咱们淮海省支援一批地方干部过来,越快越好。让我们军队又修铁路,又打仗,又要治理地方,我顶不住。”
尚远立刻摇头,“我们现在地方上只想从军队里面挖人,你这还要反过来从我们地方挖人。想都不要想。”
“人员调动有借有还。只是用一段而已,你何必这样呢?”柴庆国摆明了不死心。
尚远干笑两声,“第一,淮海省地方干部只少不多。第二,我坚决反对我家族里面的任何人出任公职。如果有人提出此类要求,老柴你就可以告诉他,尚远书记绝对不会通过这类申请的。”
柴庆国点点头,“我知道了。那尚远书记你一路保重。”
尚远一面与柴庆国握手,一面笑道:“我没用了就可以滚蛋了,也不错。以后的麻烦事就全交给你来烦恼了。”
送走了尚远,柴庆国就下了命令,凡是农村诉苦会申诉尚家的案件,只要不牵扯人命案,就暂时扣下来存档,以后再展开调查审理。尽管尚远一再明确表示对自己家人不要特殊照顾,但是当下归德府土改刚刚开始,如果直接就对尚家以往的行为””下手,会对已经有所突破的局面造成一些负面影响。
不过命令刚下,顾璐就找上门来。“柴主任,我对你下达的命令有不同看法。”
“说来听听。”柴庆国边给顾璐拉椅子边问道。
顾璐坦然坐下,“就因为尚家已经屈服了,所以对他们以前犯下的罪行我们更不能视而不见。恰恰要赶紧清理完毕。审判的时候可以不从严从重,但是不能不公正的审判。如果这么干了会发动不了群众的。而且咱们对尚家网开一面的话,我总觉得尚家心里面也不会安心。”
“发动不了群众这点我能理解,可是尚家为什么不会安心呢?”柴庆国对这个说法有些意外。
“这次尚家表现的很聪明,为了活命他们把地交了。现在尚家作为普通的劳动者,他们也是群众的一员。咱们让群众理解什么是革命,为什么要革命,咱们也得让尚家知道什么是革命,为什么要革命。咱们如果对尚家区别对待,尚家只怕自己也不会安心,因为咱们没有把他们当作自己人看待。所以处理他们的不法事件反倒要快。就算尚家现在不知道,等咱们处理其他地主的时候,把地主们的罪行找出来,进行了公审。老百姓就会想,为什么不审尚家?尚家自己也会很担心,为什么不审我们呢?这就跟身上起个脓包一样,你得让这股脓流出来,身上这块地方才会好。”顾璐努力解释着,不过他觉得自己语言能力有限,说到后来脸都有点憋红了。
听了顾璐的话,柴庆国突然觉得明白了尚远对于世家大族的评述,“对于没有腐朽的世家大族而言,他们固然不肯轻易放弃土地之类的东西。但是他们也懂得,扛不过的时候就不能硬扛。但是有一点他们一定会坚持,新制度下提供正当向上的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
“这帮读书人从来说话都藏着掖着!”柴庆国忍不住骂道。
顾璐一愣,“柴主任,我只读过不到一年书。”
“顾璐同志,我不是在说你。”柴庆国已经有了决断,“你的建议很好。顾璐同志,我会修改我的命令,凡是违法行为,我们一概不放过。而且每次开学习会的时候,尚家的也得去听。人民该批判就批判,该斗争就斗争。但是批判完斗争完,我们也要和大家讲清楚,革命要摧毁的是旧制度,违法的事情我们要一查到底。但是如果是斗气的事情,他骂过你,你骂过他,这种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大家要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要通过劳动建立更好的新生活。”
听了柴庆国的新命令,顾璐点头称是,“我觉得这行。斗争可以,但是不能欺负人。”
让顾璐赶紧去工作,柴庆国又把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同志叫来,“同志们,现在准备重启两千万斤粮食失踪案。大家可以从尚家入手,他们在商丘与官府联系紧密,人面广,知道的多。应该可以弄到不少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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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骚乱(七)()
尚轶生对人民党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好感,不过他深刻的明白,在当下的关头他绝不能把这种敌对意识表露出来。尚远在人民党里面身居高位,尚且救不了尚家的土地。柴庆国所表现出来的笑面虎作风,只能证明柴庆国对杀戮尚家人不会有丝毫手软。
所以对尚家在集中营集中居住这件事,尚家一声不敢吭。尚轶生反复向族人强调,“现在人民党握着刀把子,谁想找死自己找根绳子上吊去,不要连累尚家上下几百口人。”
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同志来询问关于税收的粮食问题,尚轶生也是极力配合。不过他很好奇,人民党追查此事到底是何居心。
“对于已经开始土改的地区,我们要实施退税。我们只收三成税,河南官府收了大家五成税,凡是实施土改的村子,得把中间的两成税退给大家。”内务委员会的同志答道。
尚轶生跟看稀有动物般瞅着内务委员会的同志,“这位同志,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们拿这个开什么玩笑?”年轻同志有些不解。
“容我斗胆说几句,收买人心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只要你们当下说明,明年按照三成税来收,百姓们就很高兴了。这么做反而有些画蛇添足。”尚轶生解释道。他平时是不会如此激进的,只是此时无论如何都得表现出对人民党的顺从,尚轶生必须有所表示。
“收三成税和收五成税对我们来说区别不大。想提高税收总量,就得让群众多打粮食。粮食产量能翻一倍,收三成税的总量比原先收五成还多。而且在帮助群众提高产量的过程中,我们为群众干了很多实事,群众自然就相信我们。这不比提高税收要强的多么?”
尚轶生管理过那么多田产,他对这话当然是完全理解的,只是听年轻人说的轻描淡写,尚轶生不免露出了一丝嘲笑。
“尚先生,你肯定认为我们这是在胡吹法螺,想增产一倍哪里那么容易,光说这话倒是很轻松,干起来自然是千难万难。”年轻干部笑道。
“哦,若是不耽误大家的功夫,那能不能给我详细讲讲?”尚轶生真的来了兴趣。
好歹尚家是尚远的亲戚,又是当地的大族,即便是人民党内务委员会的同志也更希望通过讲道理来让尚轶生心服口服。如果能有这么一个地头蛇来合作,很多问题解决起来会更轻松。
“土改从来无法产生财富,均田地是让广大群众有了归属感。对我们的行政执行能力有了信心。”
听了这话,尚轶生是连连点头,他赞道:“的确是一针见血。”
“想提高整个农业地区的生产总量,就得提高农业效率。”人民党内务委员会也不仅仅是抓人,每个成员都要去一线工作。不少同志因为表现突出,被硬留在一线的也大有人在。
讲述了如何通过收集农业税,养活脱离农业的产业工人,再通过工业反哺农业,不断提高农业效率。包括大规模兴建基础水利工程,尽最大程度保证农业生产的稳定的同时,还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解决农村的隐形失业问题。包括整个国家工业农业的总循环,不断促进整个国家的进步。
尚轶生听的目眩神迷连连点头,他完全懂得“劳动”的意义所在,如果没有尚家土地上这么多劳动群众的辛苦,尚家绝对不可能积攒起庞大的家业。他也完全看透了人民党的政策核心,原本归地主、官府的粮食、钱财,都被人民党这个庞大的组织利用起来,用在了建设中国之上。
“请问这位同志,您在人民党任何职务?”尚轶生忍不住问道。
“具体职务我不能说,不过我只是人民党一个普通工作人员。”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同志自豪的答道。
尚轶生当然不信,他严肃的说道:“可是听您所说的有条有理,完全不是纸上谈兵。您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是人民党一个普通人员。不要开这个玩笑。”
“我说的这些都是我们人民党陈克主席制定的方略。我们全党上下都要学习,都得学会。我这还是真的纸上谈兵,论执行,论解决问题,尚远书记更是了不得。”工作人员笑道。
“你们人民党每个人都要学这些?”尚轶生不敢相信的追问道。
“正是,我们都要学习这些。这是最基本的政治教育之一。不仅我们要学,这些还都写进了人民党的初中课本,是必须的考试内容。就算是小学课程中,我们也有相关的教育。”
尚轶生觉得一阵头昏,他连忙问,“我听说贵党的治下,是努力让所有的孩子都去上学的,就是说只要上了初中,就得接受这些教育?必须考试?”
“我们人民党的政治纲领之一,就是广大劳动人民是国家的统治阶级。所以每一个孩子都要接受这样的教育,这是他们的义务。大家有义务成为合格的统治阶级一员。”人民党内务委员会的年轻同志说道这里,已经忍不住神sè庄严,语气郑重。
“你们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尚轶生已经觉得脑子糊涂了。
“国家是阶级统制的工具,国家的制度,法律,都是为了实现统治阶级利益而制定的。我们所要建立的国家,是广大劳动者当家做主人的国家”
听着这些jing辟的论述,尚轶生觉得眼前一亮。他所知道的统制之道,无外乎让百姓听话,为了能让百姓听话,官府也好,士绅也好,都要维护一个体系出来。而人民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