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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钧儒无奈的笑了几声,“我说阿遂,你觉得当时你和我们说这个的时候,我和你大伯信你说的话?”
何遂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冰凉。如果何俊儒指着他破口大骂,甚至动手痛打,何遂都不会这么难受。如果一个人说话没人信,那等于是被判了死刑。
“阿遂,说看人,你大伯比我看人准。我是觉得你眼高手低,让你干什么你都觉得屈了你的材料。你爷爷当年当了道台,可我和你大伯也是跟着你二爷爷从跑买卖记账开始,一点点干起来的。这说起来,咱家的这点基业,还是你二爷爷留在乡里干起来的。你太爷爷把这家业交给你二爷爷,我们直到从你二爷爷手里接过这家业,才觉得你太爷爷选你二爷爷当这个家主没选错。现在再想起来,我们才真觉得你太爷爷有眼光。”
何遂家的家业史也挺不容易,原本何家也不是什么大户,在太平天国的时候江苏被杀的几乎十室九空,何家才趁着这机会发起了家。对这个历史,何遂倒也不是太清楚。
当然,何俊儒并没有详细讲述家史的打算,他继续说道:“你就是那小聪明,干什么都觉得屈了你的才,我原本也没办法。倒是你大伯觉得你能当这个议员。我也就听他安排。”
对于父亲何俊儒的话,何遂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有些喏喏的说道:“爹,我是想给咱家的家业上开拓出路。现在若是能把生丝给搞好,定然能大大的赚一笔。”
“对啊。你大伯说了,你毕竟见过世面,而且你这种人野心还大,我们都是干实事出来的,在这些事情上还真没你那眼光。现在看,你干的也不错么。”
“,怎么个不错法?”何遂理解不了自己父亲到底是指什么。
“阿遂,我知道你想一夜暴富。说白了,就是你没见过钱么。让你掏几百两,你眉头都不皱。到了真的看上去有几十万几百万利润的时候,你也敢想,敢去戳这篓子。怎么到了眼瞅着事情要办成的时候,你就抓瞎了呢?”
“啊?”何遂被训懵了。
“你是不是真觉得这狗屁议会能对付得了王有宏?”何钧儒问道。
“我觉得现在不行,但是以后能行。毕竟英国议会里头议员权势大得很。其他列强的议会议员也厉害的很。”
“呵呵!”何钧儒冷笑一声,“我原来觉得你这就是瞎想,你大伯倒觉得你说的有道理。现在王有宏准备用你了,你怎么倒又瞎想起来了呢?”
王有宏准备用自己了?何遂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只是他总觉得这种想法未免有些一厢情愿。何遂要的是议会掌握税收的权力,而不是王有宏现在一家独大。当下的局面距离这个目标未免相差太远。
看着何遂那纠结的神色,何钧儒“阿遂,我干脆给你直说,你不是个挣钱的材料。你也就别想着在挣钱上有什么出息。你要是想听你爹我的话,那你明天就去见王有宏,告诉他你能把这个丝绸公司组建起来,你也愿意出面来组建这个丝绸公司。接着王有宏让你干什么,你不妨就干什么。家里面的事情自然有你大伯和我做主,你不用操那么多心。”
何遂对这话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张口结舌的正不知该怎么说,却见沈钧儒又打了个哈欠,“天晚了,我要去睡了。我方才说的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你大伯的意思。你也赶紧睡吧。”
送父亲沈钧儒出去,何遂尽管没有完全理清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却觉得心里头的压力顿减。他本想躺在床上休息,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何遂忍不住仔细观察着父亲的神色,却见沈钧儒神色与平日里毫无二致。还是与平日一样专注的吃饭,而且吃完饭之后,何钧儒与往常一样起身,眼瞅着就要去自家的厂里面。
大概确定自己的父亲真的没有生气,何遂逐渐恢复了信心。他也赶紧起身收拾了衣服,然后赶往公民党的总部。
其他几个干部都已经到了,年轻人围坐在一起。谢思季说道:“我准备和王有宏把话说明,咱们公民党出面组织丝绸公司。让王有宏开个价。”
听到这话,何遂忍不住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难道谢思季和自己的大伯与父亲商量过?这个念头在何遂大脑里面翻滚着。怎么两人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谢思季只是看了何遂一眼,就继续说了下去,“咱们也是知道人民党的情况,王都督也很清楚。眼前的局面虽然不如一年多前那么艰难,可这局面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听到这里,何遂忍不住问道:“谢兄,事情果然会如此么?”
谢思季正色说道:“我觉得事情将来一定会变成这样,而且现在也根本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咱们现在必须让王有宏相信将来事情一定会如此。既然咱们家里头都是干生丝这买卖的,咱们都是留学生,何兄还是从英国回来的,让咱们和洋鬼子打交道,是最合适的人选。想让咱们江苏的丝绸买卖有活路,就要把这丝绸公司交给咱们来做。”
这种坦然的索要态度让何遂感觉极为不适应,他问道:“王有宏若是不相信怎么办?”
“他肯定会相信,他要是不相信反倒更会把这个交给咱们来做。”谢思季的声音里面有点不快,“何兄,现在局面这么乱,既然王有宏已经看到形势不对,他也想找到解决的法子,那就只能找咱们。他手下的那些人或许能带兵打仗,其实他们打仗也不行。至于搞丝绸他们就更不行。咱们只要此时能把事情分说清楚,王有宏就只能找咱们来办此事。”
“那王有宏也不会真的把大权交给咱们。”何遂现在最想在家族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他忍不住就说出了最关心的事情。
谢思季瞅着何遂,像是想完全弄明白何遂的心思。何遂心里面有些发虚,下意识的轻轻用牙齿咬了咬嘴唇。却见谢思季的神色很快就从略带疑惑变成了坚毅,谢思季大声说道:“让咱们做这个事情,那就是把权交给了咱们,咱们自然可以和他说明到底要什么权。而且王有宏拿到这个江苏都督这才多久,咱们作为议员投票给他,他才能顶上了江苏都督的这个名头。何兄,你何必又把这个看得太重?倒是这丝绸公司能不能营运好,这才是关键。若是咱们组建了丝绸公司之后,还是不能把江苏的丝绸搞起来,那咱们才是真的没了一点希望!”
其他几名干部听了这话微微点头,谢思季从何遂身上移开目光,“诸家兄弟,诸位议员,咱们是不是在争这个权,是的,咱们在争这个权。可是咱们争到这个权,是要把丝绸业的事情办好。却不是为了其他别的什么。只要咱们在这点上不错,那王有宏定然能够相信咱们。”
说完了这些,谢思季扫视了其他几人一圈,“若是大家没有别的要说,咱们就好好商议一下这个章程。”
一六十四 劳动和平等(一)()
春节将至,人民党的领导干部们全部做好了下基层慰问的准备,这已经是根据地的惯例。如果是陈克生长的新中国,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越是过年过节,领导越要到工作在第一线的工人那里送温暖。虽然形式主义严重,陈克却认为这是一个有必要坚持的形式主义。
而且最近也的确有送温暖的实质需求,根据地大规模征兵开始之后,就采取了强制性异地从军的规定。例如安徽籍军人不可能在安徽当兵,而是分散到根据地其它三省去。其他三省同样如此。陈克不能跑去其他三个根据地,既然在淮海省,他就跑去了徐州驻军所在进行慰问。
春节虽然三天就要到了,徐州城里面却很是安静。何颖帮着陈克整理军服,陈克的女儿陈倩如也拎着一个全新的棕毛掸子帮老爹刷衣服。其实小家伙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到底要怎么用,只是学着她老娘曾经的样子,似模似样的用双手举着掸子,跟刷批灰般用掸子在老爹的裤子上用力蹭。
陈克任自己的闺女闹,何颖指着陈克的裤缝说道,“乖,你用这刷子顺着这裤缝从上倒下的刷。”
“好。”陈倩如用小孩子娇嫩的声音答道。接着用小孩子特有的那种又兴奋又专注的态度和动作开始挥舞起棕刷来。
何颖曾经训斥过小家伙好胡来,却被陈克私下“谈心”。陈克的态度很明确,“你可以个给她讲具体怎么干,但是你不能训她。咱闺女也是在试图学着劳动啊。”
对于陈克的这个态度,何颖保留了自己的看法,却不与陈克争辩。何颖还是很佩服陈克的学识,既然陈克始终把这个家放在心上,每次回到家就干家务,带孩子,还很关心何颖的生活,虽然方式未免有些“令人害羞”。例如,陈克给何颖弄出的女性每月例行公事的专用棉巾,还给何颖讲述了很多女性私密卫生方面很多闻所未闻的私密问题。
何颖当时真的是又羞又恼,一个老爷们,还是这么身居高位手握重兵的一个豪杰。没事怎么净研究起女人那方面的事情来了?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大流氓问题。这是根本说不清的问题啦。
陈克回答的倒是很简单,“你把人解剖之后,就能看到人的身体组织结构就这样。这与害羞不害羞没有关系,咱们作为唯物主义者,你要承认这是事实存在的事情。这是一种科学。我们要学科学,讲科学,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能够更舒适方便一些。”
虽然卫生巾用起来的确够方便,够体贴,可何颖对陈克的“知识面”还是不能接受。在夫妻吵嘴之后,陈克二话不说带着何颖参观了一圈医学院的标本室。那次可是把何颖给吓坏了,陈克行若无事的对着标本和图像大讲了一通人体组织结构,各个结构的功能。这种“科学”的态度让何颖再也不认为陈克是个大色狼,很长一段时间倒是让何颖觉得陈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变态。
等到何颖发现,在她因为生孩子暂时不去工作的这段时间里面,根据地内部的女性干部们已经普及了卫生巾,接受了很多生理学教育之后,她倒也把这件事放开了。好歹给何颖讲述这些的是丈夫陈克。而据何颖相熟的几位女性干部讲述的经历,广大女性干部们在参观标本室的时候,是带着白口罩的冷酷女军医负责讲述这些生理卫生知识的。
“过年你这就不回来了。”何颖给陈克整理完了衣服之后说道。
“没办法,过了年我就回来。”陈克答道。
“可是这一开春,你又要出去。”何颖虽然每每为丈夫的地位感到骄傲,她自幼也知道,干大事的男人的确不容易顾家。原本她以为自己能够接受这些,可是真的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才知道很多时候心里面的痛苦并不会因为理解而有丝毫的减少。如果只是为了得到这份所谓的骄傲,总是不能在一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陈克躬下腰对女儿说道:“乖,爸爸现在要出去。你这会儿得停下来。”
“好。”陈倩如奶声奶气的笑着答道。
“乖,你先去屋里把你年画画完,爸爸和妈妈一会儿把你的画给挂墙上。。”陈克笑道。
“好!”一听自己的画可以挂到墙上,陈倩如应了一声后一溜烟跑去画画了。
陈克直起身正了正军帽,然后对何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