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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定国大怒,丢掉皮鞭,猛拔出宝剑,将他一剑杀死。
那千户的鲜血喷出,顿时将他那张呲牙裂嘴的老脸溅得狰狞可怕。
他晦气地吐了口唾沫,叫道:“来人,速给我净脸!洒家还得出去见高贼,以防生疑。”
四
十三日夜,许定国又大宴高杰等人。
越其杰劝道:“许定国频频相邀,昨又发生千户投牒之事。恐真不怀好意,望大帅三思。”
高杰笑道:“本帅示他以诚,他必以诚相报,何惧之有?”
于是只带三十名亲兵赴约。越其杰、陈潜夫只得相从。
这时高杰因许定国答应离睢州,随他北伐,便将所部精锐尽发往开封,只留下李本深、王之纲等率众将大营移驻离睢州城二十里外,悬王命旗于城头道:“无故而入城者,视此。”一时兵民安堵,秋毫无犯。
许定国府内张灯结彩,人进人出,喜气洋洋。许定国素服角带,满脸笑容,早早地带着一班随从出门去恭迎兴平伯的到来。
街道上,人们到处都在传说:“今年许将军要与高帅结为兄弟,共同为国出力。”
大伙儿也都高兴:许定国为人残暴,纵兵扰民,为睢州一霸。现竟愿随高杰北伐,为国出力,实是可喜可贺之事。
一提起此事,人人笑逐颜开,先前对许定国怨恨之情顿时烟消云散。
高杰与越其杰、陈潜夫带着三十名亲兵入城。
许定国一见到高杰,便如沐春风般地拱手道:“大帅光临寒舍,顿令篷筚生辉呵。”
高杰一摆手道:“唉,别酸溜溜了。俺高杰人称翻山鹞,一介武夫而已,不喜繁文缛节。”
许定国呵呵一笑,躬身让过,邀请入内。
高杰皱皱眉,不悦道:“老许,你我今夜要结拜兄弟,过于客套倒显生分呵。”
许定国忙点头道:“是的,是的。”
于是两人携手而入。
越其杰等也哈哈一笑,在许定国幼弟许泗的引导下一同入内。
进得府内,许定国叫道:“来呀,大摆宴席,今夜我要与高帅共结金兰。”
许府仆人喜笑声声,早忙开了。
不多时,拜上香案。正中供奉刘、关、张画像,点上香火。
许定国于是便与高杰歃血钻刀,跪在案前盟誓道:“我等二人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共举北伐,矢志报国。如有贰心,天诛地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盟誓罢,许定国论齿年长许多,但他硬是要认高杰为兄。高杰好为大,也不推辞,欣然接受。
于是当下许定国叫一声:“大哥”, 高杰应一声:“贤弟”。两人哈哈大笑,抱成一团。两边将士也俱各开怀大笑。
许定国大喜,命奏乐、开宴。
于是在大厅列席宴请诸将士,以其弟许泗作陪。他自与高杰设专席于内。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应有尽有。一时吹吹打打,吆五喝六,热闹非常。
不多时日没西山,夜已尽黑。许定国命秉烛继续。他见时机已到,便轻轻地拍了拍掌。
屏风后忽然响起悠扬的乐声,刚才还在喧闹的人们这时开始静了下来,眼睛盯向屏风。
不多时,两队白衣女子从两边鱼贯而出,衣袂飘然,如仙从天降。
众人一时目愣口呆,万籁俱寂。
那两队舞女飘到大厅正中,汇合在一起,然后便开始跳起舞来。她们忽分忽合,伴随着悠扬的笛声,恍如将众人带入了一个扑朔迷离的仙境。
不多时,乐音一扬,又从两边各飘出来两名红衣女子,但见她们明眸皓齿,顾盼生辉,柳腰轻摆,舞步飞扬。白衣女子随即分而复合,忽如众星拱月,忽如群英缤纷。
众人看得呆了。良久,发出一片由衷的感叹:“好!”
许定国哈哈大笑,将手一挥,众舞妓分别入座,宾客妇女杂处座间。刚才的清纯优雅不见了,她们左斟右劝,嗲声嗲气,闹成一团。那当中的四名红衣女子则直趋高杰席前劝酒。
高杰早有微酒,大笑道:“今日为本帅与许将军结义之日,诸位只管开怀取乐,不醉不休。”
许定国也大叫道:“好,不醉不休!”
高杰所带来的亲兵多为二十出头的壮男,久离乡里,见此美女作陪,投怀送抱。初还恐主帅怪罪,现见他如此说,顿时心花怒放,开怀畅饮。
许定国见此,更加高兴,便招手道:“红娘,还不上来,为高帅斟酒。”
那被称为“红娘”的红衣女子答应一声,随即满满斟上一杯,跪呈高杰道:“小女子红娘,敬赠大帅一杯。这一杯,祝大帅洪福齐天,堪比日月。”
高杰笑道:“好,我喝,我喝!”当下接过,一饮而尽。
那红娘又斟第二杯道:“这一杯,祝大帅新得兄弟,永结亲情。”
高杰道:“这一杯也喝得,喝得!”
红娘再斟第三杯道:“这一杯,祝大帅此行,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高杰心下欢喜,接过一饮而尽。
许定国冷眼旁观,便为高杰介绍道:“此女年方二八,知书达礼,甚为乖巧。愚弟意欲送与大哥为随军小妾,何如?”
高杰一听,不悦道:“行军出兵,不应贪色!”
许定国有些尴尬,嗫嚅道:“小弟非为他意,想博大哥一乐,望勿介意。”
高杰哈哈一笑道:“贤弟若有此意,可先替愚兄养着,待我扫清中原、解甲归田后,以美人娱我晚年!”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正畅饮间,许定国忽然起身道:“小弟喝多了,先去小解。”
高杰也有些醉意,便挥手道:“贤弟只管去吧。”
许定国告罪,勿勿离席而去。
这时,忽然一名亲兵轻轻从外面走入,对高杰耳语道:“今日之宴,大非昔比。属下观许将军之弟心神不定,举止失常,得无谋我之心吧?”
高杰笑道:“你道许定国为虎狼吗?在本帅看来,不过蝼蚁而已。”
亲兵还待再言,被高杰一手推开道:“去,匹夫何敢?不必多说了。”
亲兵见主帅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放心地退下继续饮酒。
片刻,许定国侍女送菜上来,借机靠近高杰,悄悄地道:“今晚许将军要害大帅。”
高杰将手一挥,故作不听。
侍女轻叹一声,退下。
此时,许定国解罢手回来,依旧入席。
高杰便乜斜着通红的双眼,故作醉态道:“你敢害老子吗?”
许定国大惊,筷子差点掉地,慌忙跪在地上道:“末将不敢。”
高杰仰天哈哈大笑道:“老子就知道你不敢!”
高杰一边饮酒,一边扫视着许定国,虎目眈眈。
许定国心怀鬼胎,胆虚不敢对视。自忖刚才还称兄道弟,迅即翻脸,这厮如此多变,难怪程继孔命丧他手。
高杰忽然道:“人言你膂力过人,能举千斤,敢与高杰一较短长吗?”
许定国满脸陪笑:“小弟哪敢与大哥比试?”
高杰哈哈大笑:“谅你也不敢。”
言罢,将衣脱下,露出健壮筋骨,随手操起铁杖道:“人言鞑虏体长多力,善于骑射,我视同草芥。此手可提千斤,另一手也可提千斤。”当下离席,手持铁杖,在堂前舞了起来。
他虽然身材短小,但行动矫健敏捷。但见他忽如猛虎下山,忽如蛟龙出海。舞到兴起,只听嗖地一声,早从厅内窜上梁间。
厅内众人早看呆了。良久,忽然爆发出如雷般的喝彩声。
高杰跳下梁来,望着众人哈哈大笑。
许定国一见,不由擦拭起额头的层层细汗,暗暗心惊:“刚才幸好未敢轻易动手,不然此厮功夫如此了得,洒家凶多吉少。”
当下满脸堆笑,捧起酒杯道:“大哥武功如此了解,果不愧人称翻山鹞子。当今海内,恐唯你为其翘楚了。”
高杰爱戴高帽子,一听此奉承话,十分高兴,接过就一饮而尽,将铁杖往身旁一放道:“此铁杖重四千斤,非我自夸,高某持他纵横天下,寻常百十名壮士难以近身。哈哈哈。”
许定国忙奉承道:“那是当然。”两人继续开怀畅饮。
高杰已醉,便又瞪着双眼望着许定国道:“朝廷已封贤弟为镇北将军,要你进守开封。弟不启行,莫非惮寇?”
许定国忙道:“哪里的话,山妻卧病,难以走开。”
高杰怒道:“贤弟人中豪杰,何无丈夫之气?儿女之辈愿去则去,否则杀之,以绝他念。前途立功,惟君所欲。如若濡涊不能,吾当为你杀她。”
许定国大惊道:“此小弟结发之妻,非他人所比。当即随行,幸勿见罪。”
高杰大喜道:“既如此,一言为定。何时离睢?”
许定国却又愁眉苦脸地道:“不急,且待粮筹足再说。”
高杰道:“何必粮足?我自有粮。三日后即离睢!”
许定国吞吞吐吐,终不答应。
高杰变色怒道:“莫非你想通敌?”
许定国一愣,道:“大哥何出此言?”
高杰冷笑一声,转身取出塘报。
许定国一看,原来是有人告发他渡海通虏送子为质之事。
许定国大惊失色,强辩道:“大帅恕罪,此乃有人相诬。”
高杰收起塘报道:“勿须乞怜,此非勇者所为。本帅已答应留你性命,岂可食言?老子告诫部将,敢动摇贤弟者斩!”于是再提离睢北伐之事。
许定国终究没有离睢之意,王顾左右而言他。
高杰暴躁,怒道:“三日之后,你不走也得走,走也得走!”
许定国敢怒而不敢言,生恐惹怒了这位太岁老命难保,只得陪着笑脸小心应付。
宴罢。许定国以夜深为由,殷勤邀高杰等人留宿城中。
越其杰、陈潜夫要高杰同回营中。高杰执意不肯道:“吾观中原诸将,唯许定国一人可用。欲收服此人,必须示以信义。”
越其杰、陈潜夫只得独率亲兵出城。
许定国亲将高杰送往一府第内,命四名红衣舞妓相陪。而他的亲兵分别由白衣舞妓陪着,以二女侍一人在其他地方就寝。
他送走高杰,回到府内,便命许泗召集来一群死士,交代了一切事宜。
然后, 咬牙切齿地叮嘱道:“高贼铁杖,甚为厉害,要先取走此物。此行只许胜,不许败,否则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领命,分头而去。
五
更漏将残,屋顶瓦片忽历历有声。高杰惊觉,便披衣出来,赫然见到墙头、屋顶上站满了持刀蒙面人。
高杰喝道:“什么人?”
蒙面人也不言语,纷纷跳下地面,向他步步逼来。
高杰急退回房内。
这时一名红衣舞女娇声娇气地上前纠缠他,高杰将她一脚踹开,急去搜索铁杖时,却发现铁杖已不见踪影。
闻听得门外脚步声。他回顾身后,不知何时已从壁后闪出两人,皆蒙面持械,双眼紧盯着他。其中一人还持着他的铁杖。
原来高杰所居处围墙高,四周有重廊复室,许定国先遣人藏在璧后,乘他睡熟之际偷走铁杖,而高杰竟蒙然不知。
当下高杰见兵器已失,大喝一声,操起凳子砸向对方,乘对方自防间跃出窗外。
但窗外院子内此时早围满了蒙面人,见他出来,纷纷围拢上来。
高杰举目墙垣,见墙高二丈,屋顶上又爬上弓箭手,自忖难以逾墙而去。
正踌躇间,蒙面人步步进逼,为首的哈哈大笑道:“翻山鹞,此次你插翅难飞,且束手就擒吧。”
一贼持枪直刺向高杰。
好个高杰,将身一闪,将凳子砸向前面的贼徒,乘他闪避之际反手夺枪。
余贼见状,围拢杀来,当下混战一团。
高杰虽醉,然而既夺枪在手,便奋起神勇,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