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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这样不行。”
周恩来说：“国防工业也要归地方，总的是下放，不是上调，中央只管尖端。”
毛泽东说：“飞机场也没有搬家，打起仗来枪也送不出去，一个省要有个小钢铁厂，一个省有几千万人，有十万吨钢还不行，一个省要搞那么几十个。”
这时，余秋里插话：“要三老带三新，老厂带新厂，老基地带新基地……”
林彪说：“老带新，这是中国道路。我们还是要实行过去的一套好的东西。”
“这好像抗战时期那个游击队一样。”毛泽东说，“二线一线书记搞建设，地方和民工就可以包下来。要搞社会主义，不要搞个人主义。你们许多人的特点就是想抓权，不是为了国家而是为了自己而抓权。我就偏偏要把你们的权力分下去。这也是对付将来有人搞修正主义的一个办法。”
彭真说：“小钢铁厂有一些，给中央统光了。”
毛泽东瞪了他一眼：“你分人家的干什么？统统归他们。现在再搞一套，就大不利于战备了。将来打起仗来，依靠的还是地方的同志和部署，我们的三线建设其实就是为了这个目标而服务的。没有这样的准备，吃亏的时候就后悔了。”
彭真说：“明年搞个办法。”
毛泽东不满地说：“等明年干什么？你们回去就开个会，凡是要人家的，就叫他去当副厂长。”
这时，周恩来插话：“现在搞农机化，还是借东风的。八机部搞托拉斯，收上来了不少厂子。”
毛泽东马上说：“那时叫八机部的人去当厂长嘛！你收上来，那就再放下去嘛，反正不能老是由你捏在手里统又统不过来，管又管得要死。”
毛泽东马上说：“有的对农民实在是挖得苦，江西一担粮收税给送去三、四成，我看应该打扁担，一文一武开个会，对苛捐杂税准许打。”讲到这里，他作了一个打屁股的手势，说：“中央计划要和地方结合起来，中央不管死，省也不能统死。”
刘少奇说：“把计划拨出一点，归地方。现在看来统得太死确实不行。”
“你用战争能吓唬他，原子弹一响，个人主义就不搞了，打起仗来，《人民日报》还发的出嘛？要注意分权。不要竭泽而渔，现在是上面无人管，下边无权管。”毛泽东刚讲到这里，陶铸也插话：“中央也无权呀！”毛泽东接着说：“现在准许闹独立派，向官僚主义要独立性，要像戚本禹那样。学生也要闹，要鸣放学术问题。有一个化学教授的讲稿给学生读了几个月还不懂，大学生问他，他也不知道。学生就是要挖他的墙角，吴晗、翦伯赞就是靠史吃饭的。俞平伯一点学问也没有。”
林彪说：“还是要学习毛泽东著作和毛泽东思想，不要不服气。”
“我就是说不要学翦伯赞的那些东西，也不要学我那些，要学就要突破，不要受限制，不要光解释，只记录，不要受束缚。列宁就不受马克思的束缚。”毛泽东说到这里时，林彪马上补充道：“列宁也是超，我们现在要提倡学毛主席著作，是撒毛泽东思想的种子。”
毛泽东点点头：“那这样说也可以，但不要迷信，不要受束缚，要有新解释，新观点，要有新的创造。就是要教授给学生打倒。子教三娘，也是一种革命，在今天有它的重要意义。我记得是列宁讲过：当不了群众的学生就永远当不了群众的先生。”
林彪说：“我们这些当老爷的人只想专政，他们从来不想让学生得到解放。”
毛泽东说：“吉林的一个文教书记，有篇文章对形象思维批判，写得好。《光明日报》批判《官场现形记》，这就是大是大非搞清楚了，《官场现形记》是改良主义。我们现在的官场究竟怎么样？会不会在一个什么时候也现形？很难说。最后，我再说一遍，把农机化的文件发到各省去议，在这里就不讲了。”
彭真当然知道，毛泽东所讲的这位吉林省的书记，就是郑季翘。他写了一篇题为《文艺领域里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的文章，基本上否定了文艺上所推行的形象思维的规律，认为：“所谓形象思维论，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反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的体系，正是现代修正主义文艺思潮的一个认识论的基础。近年以来，文艺领域中不断发生这样那样的问题，这反映了这个战线上复杂尖锐的阶级斗争；而形象思维，却正给一些否定马克思主义和党的领导的人提供了认识论的‘根据’，起了很坏的作用。这个特殊的理论，无益于作家的创作，相反，正是它，迷误了许多作家。”对这样的观点，彭真采取了谨慎的态度，建议人民日报先不要发表。现在，毛泽东显然是不满了。这时，他突然又想起关锋和林杰写的另一篇批判《海瑞罢官》和《海瑞骂皇帝》的文章，弄得不好，也会反映到毛泽东这里的。想到这里，那篇文章里的观点，响彻在自己的耳边：
“一九五九年至一九六一年，由于现代修正主义的破坏，由于严重的自然灾害，我国遭受了暂时的经济困难。这时，地主资产阶级企图复辟，地主富农企图恢复封建的宗族统治，大闹扩家谱，有些地方投机倒把活动很猖狂，刮起了一阵‘单干风’，党内的右倾机会主义者，企图翻案，刮起了一股‘翻案风’。
“正是在这种阶级斗争的冲动下，吴晗同志抱定‘非干到底不可’的决心，写了《海瑞罢官》。《海瑞罢官》的主题思想同我们党的八中全会精神是根本对立的。被‘罢官’的‘海瑞’是谁，借用一位评论者的话来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海瑞”不是僵尸复活，而是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化身。’吴晗同志通过‘海瑞’的口，唱出‘纵然丢官不见凉，清名千古永流芳’，通过剧本，唱出了地主资产阶级对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去思牵心千万条’的无限情意；大叫‘再居官重整纪纲’，鼓励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继续同我们党作斗争，为他们的翻案活动制造舆论……”
想到这里，彭真的头上不住地冒着冷汗。他知道，这样的定性究竟意味着什么含义，这样的理解将会对吴晗和北京市委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时间的发展，恰恰把他的担心变成了现实。就在他回到北京不久，《红旗》杂志发表了关锋和林杰的这篇文章，同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也全文播送了该文：
“吴晗同志还在历史科学领域和道德观念领域，展开了反社会主义的活动。他在历史科学领域，举起了四面黑旗，就是：保护帝王将相，不准批判；保护为帝王将相写家谱的封建皇朝史学体系，不准打破：反对大写农民战争、歌颂农民战争，极力贬低劳动人民的作用；反对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挂帅，宣扬史料就是一切，说什么‘只要把真正的史料摆清楚了，观点自然就出来了’。他还祭起了三个‘法宝’攻击马克思主义的历史研究工作，攻击史学革命：一个‘法宝’，叫做‘反对左派’，只要你批判帝王将相，批判历史人物的局限性，去打破封建皇朝史学体系，就是‘左倾’，就应该打倒；一个‘法宝’叫做“非历史主义’，你批判帝王将相是非历史主义，肯定农民战争的伟大历史作用，也是非历史主义，统统要不得；一个‘法宝’叫做‘反对教条主义’、反对放空炮，你强调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研究历史，就是教条主义，就是放空炮，非反掉不可。在道德观念领域里，吴晗同志大肆宣扬地主资产阶级道德，说无产阶级不接受地主阶级道德，就是‘凭空创造’；就不可能有道德；把地主资产阶级说成是无产阶级道德的来源，并且是唯一来源。他硬要无产阶级把‘家谱’续到地主阶级那里去。实质上，这既是对从一九五八年以来我党在历史研究领域和道德观念领域进行的社会主义革命的‘反动’；又是为当时地主资产阶级的复辟活动制造舆论，提供理论武器。
“这难道都是偶然的吗？不是，这是两个主义（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个阶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两条道路（社会主义道路和资本主义道路）斗争的一种表现，一个组成部分；上述吴晗同志的一切，是站在资产阶级立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是作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思潮的代表而出现的。
“就拿吴晗同志的《海瑞骂皇帝》和《海瑞罢官》来说，不仅反映了地主资产阶级的要求，反映了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心声，而且在思想界也不是孤立的现象。在庐山会议前夕，吴晗同志发表了《海瑞骂皇帝》，接着就有人起而应和，按照《海瑞骂皇帝》的精神、题材写了《海瑞上疏》，《海瑞上疏》一上演就有那么一些人出来大捧其场。这难道不是在地主资产阶级、党内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向党、向社会主义进攻的时候，在思想界出现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资产阶级思潮吗？如果说不是，那么在当时思想界有没有两条道路的斗争呢？又到哪里去找这种斗争、去找企图复辟资本主义的代表作呢？吴晗同志的《海瑞罢官》一上演，他的同道又是轰的一声出来为之捧场，为之宣传；在《海瑞罢官》的带动之下，接着又出现了田汉的《谢瑶环》、孟超的《李慧娘》，都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大毒草，是复辟资本主义的社会思潮的代表；为什么起了带头作用的吴晗《海瑞罢官》，就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呢？试问：阶级分析方法在这里还灵不灵呢？亲爱的同志们，朋友们，千万不要被吴晗同志的‘巧言善辩’所迷惑，千万不要上当啊！”
听到这些振聋发聩的批判，彭真心里只能是暗暗叫苦。毛泽东却得意地问康生：“感觉怎样？现在右派们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吧？我们无产阶级的反击才是刚刚开始呀。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呢！”
这，就是毛泽东的性格。康生从中真正体会到了这位伟人的部署，他开始行动了。就像在部署一场伟大的决战一样，毛泽东在南方不停地调兵遣将，目的就是为了一场决战，一场从根本上说来是蓄谋已久的决战。经过了多年的观察和思考，他显然已经选择好了这场决战的突破口。毛泽东在几十年的风雨苍桑中，遭受过形形色色的反对派的打击、谩骂、污辱和诽谤，但是他的骨头愈压愈硬。正如他自己说的：人总是有两重性的，他自己也不例外。他在和邓小平、彭真、谢富治等人谈话时，还特意提到了“匿名信”案件，指示道：“最近攻击林彪同志的那几起匿名信案件又有新的情况，攻击的语言越来越恶毒，你们要指示公安部会同总政保卫部抓紧破案，对反革命分子制造的各种阴谋，一定要狠狠地给予打击。这同样是当前阶级斗争的重要表现，不采取强有力的无产阶级专政手段，我们这个国家就有改变颜色的危险了。过去我对这方面的话讲得不够，从现在起要注意宣传这样的观点。”
解决国内的问题了。
他的两重性得到了彻底的体现。他决定采取“层层剥笋”的战术了，而首先要剥掉的，便是中宣部和北京市委里的这几个人物……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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