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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是必要的,在这个贫乏的人生里,一点美丽的温柔,更是不可或缺的幻想。
那一夜,那名男子就这样走进了她的生命里,然后又带着一些属于她心坎上的东西 离开,只在她的唇上留下了温度与遗憾,在她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她很想,找个机 会问问那名每当夜阑时分就会令她想起的男子,那坛新酿的秋露白在他口中融化时是什 么滋味?在黑暗中,他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她的?以及在他的唇印上她的时,他又是 带着什么样的心情?
生命是一场华丽的冒险,她若是不义无反顾的走一遭,只怕她的疑惑和遗憾将会这 样跟随她一辈子,在她的心底夜以继日地缠住她不放。
不多加思索地,她颔首应允料俏的请求,「好吧,我陪你。」
「看来你们已经作好决定了。」卧桑温和低沉的嗓音,缓缓加入正在说悄悄话的两 个女人间。
那嫣怔了一会,不解地回过头来,愕然地凝视着带着离萧自太极宫赶来这里的卧桑 。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全朝上下莫不称赞,人人心悦诚服的太子?同时,他也是那 日在座舆里让她心潮翻涌不知所措的太子?可是,为什么此刻从他的眼里看来,他似乎 是已经忘了她?
那嫣在心头的失落感一涌而上时,悄声地看向身畔的料俏,也大约地明白,他会离 宫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是特地来看看他所选的太子妃的。
沮丧到极点的料俏,把帐都算到她认为识人不清的卧桑身上。
「喂,你是不是被国事忙昏头了?」她回气很冲地一骨碌轰向他,「为什么要挑上 我当什么太子妃?」
「放肆!」护主的离萧第一个看不过去她的态度,嘹亮如裂帛的大嗓立即轰至她的 耳畔。
「料俏……」那嫣赶忙把说错话的料俏拖到一边来。「你注意一下身分好不好?不 要命了吗?」这么没大没小的,她以为她是在对谁说话?
「无妨的。」卧桑却无所谓地对他们泛着笑,「往后大家就是一家入了,不必拘于 礼节,活泼点也好,这样倒比较自在。」一家人?他是真心想娶料俏?
那嫣忍不住?首看向他,但她的目光迅捷地被卧桑那双闪亮的俊眸给捕捉,她忙不 ?地偏过芳颊,免得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听到了没有?」有人撑腰后,料俏立刻跳到还在瞪她的离萧面前,「连太子都这 么说了,你还眼巴巴的瞪什么?」
「你……」头一回遇到恶女的离萧,抖耸着两眉死瞪着这名又凶又没礼貌的未来太 子妃。
她娇蛮地扬起下巴,「我怎么样?」
「料俏……」一个头两个大的那嫣,赶在料俏在人前把她的底都泄光了之前,将她 给拉到一边去藏藏拙,顺便给她上一堂礼仪课程。
卧桑也在她们走到一旁去时,乘机对身旁这个脾气很久没挑起过的离萧做做心理建 设。
「别盯着她发火了。」他掩着满肚子的笑意,以极低的音量对离萧说着,「等她们 住进宫中之后,你会有很多机会去招惹那头母老虎的。」
离萧一脸的不满,「由我去招惹?」这头母老虎不是他的太子妃吗?
卧桑任重道远地拍拍他的肩头,「就是你。」他可不爱这一款的。
离萧终于刘他为何会挑上料俏的原因恍然大悟。
「难道你……」卧桑想成全他?
「我们四人,现在皆已是势成骑虎,都没有回头的余地。」卧桑两手环着胸,别有 深意地睨他一眼,「所以你可别在这节骨眼上跟我说你想临崖勒马。」
离萧的头顶布满了乌云,「可是……」居然在大事已成定局时才告诉他?卧桑有没 有想过,那个太子妃他是根本就沾不得也不想沾的?
「别可是了,若是错过了她,你不后悔?」他懒洋洋地耸着肩,「不要忘了,她是 拥有那块温玉的人,也是你得娶回家的媳妇人选。」
「但她是太子妃呀,若是被人知道了,就算我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别说笑 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要是传了出去,他第一个脑袋不保。
「表面上的太子妃。」卧桑满面笑意地向他更正,神情仍旧是一派轻松。「放心, 就算天塌了,也有我在这帮你顶着,你就放手去做吧。」
「你究竟在想什么?」离箫紧张万分地在他耳边劝着,「这不能当儿戏的!」自己 选来的太子妃不要反而推给他,他是疯了吗?
卧桑沉敛下眼眉,转首淡淡地瞥他一眼,「我对任何事儿戏过吗?」
离萧霎时怔仲在他冷峻摄人的眼神里。
「你以为,我有可能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吗?」他危险地眯细了眼,掩藏的企图自 眼角流泄出来。「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不是裴料俏。」
「你的目标是谁?」他压下满脑子的混乱屏气凝神地问。
卧桑的下巴朝那嫣扬了扬,「她。」
他愈想愈不懂。「你要的若是她,那何不直接策纳她?太子妃?」
「她不是出身贵胄,光凭这一点,全朝大臣就不会同意我策纳她?妃。以她一个酒 娘的身分,她是万万不可能入主太极宫的。」能选的话,他早就直接选她了,又何需用 这种拐弯抹角的作法?
「所以你就要了个手段,利用裴料俏来让她进宫?」原来他葫芦里卖的是这种药。
卧桑嘉许地朝他眨眨眼,「你变聪明了。」
离萧简直无语问苍天,他知道,谁都没法改变这个说一不二的卧桑已决定的事,卧 桑要风要雨,任谁也拦他不住。
他万分不情愿地转首瞪向他未来的噩梦来源。
他本来是想,玉被抢了也就算了,反正在查清楚被谁抢走后,他早就想赖掉这件事 了,偏偏卧桑多事的成全他的这个噩梦,卧桑是想整他吗?那个凶巴巴的女人,可是出 了名的全朝公认没礼教、没闺仪,活像头没驯化的野生动物似的,他一点也不想把人生 葬送在那个女人身上。
「还瞪?」被他瞪个正着的料俏,一点也不客气地大刺刺回瞪他。「说我放肆?你 知不知道这样瞪着一个姑娘家,你比我还放肆?本姑娘是活该倒霉欠了你什么?每见你 一回就被你瞪一回!」
「你本来就欠了我……」离萧才想理直气壮地吼回去,但他的话却紧急消失在嘴边 ,还因此尴尬而涨红了一张脸。
「欠了你什么?」怪了,他没事脸红个什么劲?
他紧闭着唇不发一语。这事说出来就已经够丢人了,他要怎么说他的家传玉佩是被 她给抢走了?她的口德已经够不好了,说不定她会借机大肆嘲笑他一顿也说不定,不行 ,不能说。
料俏咄咄逼人地走至他的面前,「说啊,怎么不说了?你的嗓门不是挺大的吗?」 刚才是谁凶她凶得那么大声的?
火大的离萧,实在是很想把这张惹人厌的小嘴给捂上,好让她不能再发出一丁点的 声音来惹毛他。
他在嘴边咬牙切齿的咕哝,「你这头母老虎……」天底下女人那么多,那块该死的 温玉为什么是被这个恶婆娘给抢去的?
「你居然说我是母老虎!」脸皮非常薄,相当禁不起人家损的料俏,当下直接和他 翻脸。
战场外,那嫣头痛万分地垂首幽幽轻叹,眼睁睁的任料俏不顾?面地和离萧在园子 裹里一句句地吵了起来,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要是她没待在料俏的身边时时搁着,凭料 俏的这副德行,将会在宫中得罪多少人和捅出多少楼子。
灼热的注视感,熟悉地在她的背后一闪而过,她旋过身来,准确无误地寻找到这道 视线的来源。
卧桑的眼眸,并不在一旁的料俏或是离萧的身上,反而在她的身上徘徊不去,他带 笑地瞅着她瞧的模样,像种诱惑,而他唇边缓缓浮现的笑意,又宛若她的一场好梦。
几日自夜半醒来,那些闲于他的残梦,总是在她的心底翻动,但梦境总不留痕地冉 退,再无觅处。而今,她无须寻觅,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用与她初相见时的眼神凝视 着她,以那双眼告诉她,他还记得她。
在他唇边的微笑,是那么地细致温柔,让注视着他的人,也不禁因他而觉得自己也 温柔起来,她一手紧抚着激跳的心房,恍惚地认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不再是遥不可 触的太子,而是那日的他又再度回到了她的面前。
风儿吹在秋草上,声韵高低起伏,有如波涛,但在那嫣的耳际里,她听见了更多的 声音恋恋不舍地呼啸而过,而她悸动的心跳声,在入秋草木空旷的庭园中,格外地响亮 。
眼?情苗,心?欲种。
在她心底最深处的春土土里,有颗被人埋下的种子,此刻正幽幽地自泥里窜出嫩苗 来,在微凉的风中,准备开始峥嵘勃发。
???????????????????????????????????? 「太子妃……」太极宫的总管太监司棋,再次叫住料俏在含凉殿上蹦蹦跳跳的身影,阻 止她继续在卧桑处理国务时制造噪音。
「住……口。」料俏额间的青筋不断地跳动,「我真是受够你了。」
在明定太子妃人选后,第二日料俏和那嫣随即迁入太极宫内,以先准备太子大婚及 适应一下环境。
在这座红墙绿瓦、玉阶明柱的太极宫内,非常懂得待人处事的那嫣,在入宫后对环 境适应得很好,不过数天的工夫,就已经和宫里的人打成一片。但一刻也静不下来,更 无法忍受束缚的料俏,则是恨不得能化身为长翅的鸟儿,好能飞出这片快令她窒息的宫 墙。
料俏再一次的向他重申,「我叫料俏,不是太子妃,我只是住进了卧桑的太极宫而 已,我还没过门!
」天天都在她的耳边这么叫她,还婆婆妈妈个没完没了,他们不嫌烦,她都快被烦 死了。
负责看管她的司棋,在纠正她一天太子妃该有的行性和仪德后,终于不支的向顽固 派的料俏投降,改而向一旁的那嫣求援。
「那嫣姑娘……」为什么太子不选那嫣这个温柔可人的姑娘?太子妃,反而去选那 个活泼过度,活蹦乱跳得有点像是生猛海鲜的料俏。
「我也受够你了。」挺身而出的那嫣,一手紧紧拧佐料俏的耳朵,「给我过来。」 太不象样了,不要说别人看不下去,就连她也看不下去。
料俏受疼地眯着眼,「表、表姊……」
「就算是太子肯纵容你的失礼,好歹你也要为他留点?面,别老是这么不知礼节好 不好?不要又忘了你是什么身分!」德仪出?的太子妃?哼,假的,他们这里只有一个 会害太子名声扫地的捣蛋鬼。
她很可怜地捂着耳,「他也说过这里都是自己人,不必拘于礼节嘛。」卧桑都可以 不在乎了,为什么其它人要这么在乎这种小细节?
那嫣一手指向离萧,「你不怕他又来瞪你?」看不惯她的人可多了。
料俏听了不禁回头看向那个总会大声嚷她的离萧,在发现他已经到达忍耐边缘又朝 她这里走来时,只好顺从民意的改口。
「好好好。」她无奈地举高两手,「我尽量就是。」
「哼哼。」跟她已经杠上很久的离萧,怕一开口又会和她翻脸而吵到卧桑,所以他 干脆以不屑的哼声替代。
「你又是在哼些什么?」料俏马上忘记先前的话,扭头又跟他大声卯上。
司棋在他们俩又开始斗嘴前,有先见之明地捂上双耳。
「往后的日子热闹了……」天哪,只是哼个声,这样他们也能吵?太极宫的宫顶迟 早有天会被他们两个给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