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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身边的卫兵急忙上前,挡在廖本珠的面前。
夏可舞、藏勒昭、令狐翼等人立刻弯弓搭箭,瞄准了廖本珠和他身边的卫兵。秦迈等人则一拥而上,将廖本珠的卫兵挡住。秦迈等人都手握战斧、大砍刀、狼牙棒等重武器,胯下的战马脖子上都套着黑色的盔甲,看起来颇为吓人。其实知道内情地人都清楚,鹰扬军战马下的黑色盔甲,仿佛很吓人,好像非常坚实,刀枪难以穿透,其实就是薄薄的铁片,防护能力有限,这种坚实的感觉纯粹是视觉上的错觉。
这里毕竟是宣武军的军营,周围大部分都是宣武军的官兵,他们发觉情况有变,急忙进入战斗状态。有人急匆匆的跑到箭楼上,弯弓搭箭,同样对鹰扬军虎视眈眈,不远处高台上的大型弩机,也瞄准了刘鼎所在地方向。但是在同时,也听到孙卡的声音大声高叫:“不许放箭!不许放箭!等待廖指挥地命令!”
但是廖指挥这时候已经被两记耳光打傻了,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命令?当然,他的脑海里是非常愤怒的,恨不刘鼎来吃。只是,他的愤怒归愤怒,脑海里的思想,却不能通过嘴巴传达出来,身上地神经中枢,感觉好像在这个时候一下子全部瘫痪了。
刘鼎端坐在马背上,横了一眼廖本珠,冷冷的说道:“朱温没有跟你说,我跟他是同生死地兄弟么?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的军队就是我的军队,他的下级就是我地下级!他的下级不懂得规矩,我就有权力帮他教训教训!你要是觉得不服气,尽管向朱温报告!”
廖本珠被打掉了两个牙齿,怒火攻心,头脑高度发热,谢瞳临走前叮嘱他地很多注意事项,全部都抛到了云霄天外。谢瞳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忍耐,不要让刘鼎抓住小辫子,现在的他急怒攻心,哪里还记得这个?他慢慢地反应过来,用力抹了抹嘴角边的鲜血,眼神歹毒地盯着刘鼎,恶狠狠的说道:“刘鼎,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老子不是你的属下,凭什么听你的?”
秦迈爆喝一声:“大人的名讳,也是你可以直接称呼的吗?”
他的嗓门实在很大,距离廖本珠又近,这一声爆喝,将廖本珠的耳膜真的嗡嗡嗡的直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转头看着秦迈,想要发作,可是面对凶神恶煞的对方,话到了嘴边,居然没有说出去。他只好在鼻孔里狠狠的哼了哼,转过头去,摆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神情,来掩饰自己的内心的进退失据。
刘鼎耸立在马背上,轻描淡写的说道:“那你说说,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不是宣武军的军营么?宣武军不是朝廷的军队么?你难道不是朝廷的命官么?”
廖本珠感觉这样和刘鼎争辩下去,只会越陷越深。刘鼎的身份高他太多,和朱温的关系也异常的复杂,无论他怎么应对,最终都会被刘鼎死死的压住。他忽然清醒过来,断然大喝一声:“来人,将他们包围起来!”
他身边的卫兵,下意识的拥挤上去,却被鬼雨都挡住了。双方的刀剑互相碰撞在一起,一触即发。廖本珠身边的卫兵,都是他从天平军带出来的,对于鹰扬军没有太大的感觉,反而是对于当初的黄巢起义军的意见很大,刘鼎既然是黄巢的后人,这笔帐自然就算到了鹰扬军的头上来。
但是其他的宣武军官兵,却显得有些犹豫。有部分的宣武军不知道鹰扬军的厉害,想要动手。可是更多的宣武军官兵,却知道鹰扬军的厉害,对于动手以后的后果,存在严重的分歧。特别是当初那些在中牟亲眼见识过鹰扬军厉害的宣武军官兵,这时候一点动手的心思都没有。四个副指挥里面,真正想动手的人,一个都没有。
刘鼎在宣武军官兵的人群里面看到了孙卡,发现他正在控制着周围的宣武军士兵。孙卡是廖本珠之下的第一副指挥,又是起义军出身,在官兵中享有相当高的威望。他这部分人不动,其他的宣武军士兵,自然不会动了。却是,大部分的宣武军官兵,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廖本珠虽然大叫动手,可是这道命令的威力,根本就没有体现出来。
这时候,马蹄声传来,却是鹰扬军的飞骑军出动了,刚开始还只是听到马蹄声,转眼间鹰扬军的骑兵就到了面前。这种速度,显然是一早就有预备,这让更多的宣武军官兵意识到,自己没有动手是明智的。如果真地动起手来,恐怕现在已经是鹰扬军的刀下亡魂了。
其实在城内,地方狭窄,障碍物繁多,骑兵的战斗力未必要比步兵强很多,只是骑兵毕竟是一人一马,有高头大马的协助,震慑力明显要强于步兵。而宣武军昔日面对突厥骑兵,几乎没有打过胜仗,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种对于骑兵的恐惧心理,无论是突厥人的骑兵,还是鹰扬军的骑兵,都是如此。
如果宣武军官兵真的冷静下来,仔细地分析一下,就会发现,鹰扬军骑兵并不可怕。他们成立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哪怕是最天才地将领,也可能让鹰扬军骑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无坚不摧的铁骑。更何况,在徐州城里面,宣武军的兵力是占据绝对优势的。
事实上,鹰扬军骑兵深知自己地优点和缺点,所以他们没有磨刀霍霍,赶到现场以后,更没有立刻动手,只是在宣武军的军营外面戒备。安仁义带着王彦童、昆仑风在最前面,一声不吭,寂静地盯着宣武军的大营。这种沉默无声的威压,显然要比趾高气扬的吼叫更加有劲,让宣武军官兵更加摸不到鹰扬军骑兵的底细。
最后,所有的宣武军官兵,都仿佛没有听到廖本珠地命令,继续呆立在原地。廖本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想要发作,却又不知道应该朝谁发作。他当然看到了鹰扬军虎视眈眈地骑兵,还有鬼雨都漆黑的箭头,显示出刘鼎是早有预备地。更可恶的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更多地鬼雨都士兵,不但将刘鼎簇拥起来了,而且还将廖本珠和他的卫兵都半包围起来。
鹰扬军的鬼雨都有足足六百人,廖本珠的卫兵,还不到五十人,如何是鬼雨都的对手?幸好鬼雨都的士兵没有接到动手的命令,否则廖本珠和他的卫兵早就倒下去了。尽管没有动手,那种凛冽的杀气,还是让廖本珠的卫兵们本能的后退。他们忽然明白,叫得越大声,并不表示自己越厉害,相反的,那些保持高度沉默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旁边刚好有一个高台,是宣武军指挥官日常给士兵集体训话的地方,高台的后面就竖着宣武军的大旗。刘鼎泰然自若的站到高台上,扫了所有的宣武军官兵一眼,朗声说道:“原来起义军的兄弟们!我是秦王刘鼎!今天是特地前来看望大家的!你们准备跟我动手么?”
下面静静的一片。
原来起义军的官兵,固然神色各异,眼睛里转动着复杂的神采,死死的盯着高台上的刘鼎。那些不是起义军的官兵,则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左右。一直以来,原来黄巢起义军出身的人,基本上都担任了各级基本军官,哪怕是朱温后来对此作出大规模的调整,也无法完全改变。对于大多数的非起义军官兵出身的宣武军来说,起义军出身的战友,乃是他们的主心骨。这些主心骨既然不和刘鼎动手,廖本珠的命令,也就没有效果了。
廖本珠一看不对路,谢瞳临走前,特别叮嘱他不要让刘鼎前来宣武军煽动,他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现在一看,果然如此。他把自己压得死死的,连自己的麾下都不听自己的命令了。又急又怒之下,廖本珠狠狠的骂道:“刘鼎,你恁多废
们宣武军和你们鹰扬军,势不两立!”
刘鼎转头看着廖本珠,轻描淡写的说道:“你这句话,可以看做是朱温的话么?”
廖本珠头脑发热,也没有细想,冷冷的说道:“对!大人有交代,要取你的人头!”
刘鼎微微一笑,心领神会的说道:“谢了!”
廖本珠这才觉得刚才一番话有所不妥,这不是明摆着给刘鼎口实吗?更重要的是,他居然当着八千宣武军将士的面,将朱温和刘鼎的矛盾完全公开,这明摆着是要朱温的难看啊!就算是朱温本人,也从来没有公开发表过这样的言论。
果然,刘鼎抓住了廖本珠的口误,朗声说道:“刚才廖指挥的话,大家也听到了,朱温要置我于死地。不是我刘鼎不仁,实在是朱温不义,他时时刻刻都要想置我于死地,时时刻刻想要置过去地同伴于死地。当初他在同州叛变,这么多的罪过,我都饶恕了。可是现在,我们剩下的兄弟,十停里已经不到一停,可是他依然不肯放过我们。”
微微顿了顿,刘鼎脸上浮现出悲怆的神情,感慨的说道:“我这次到徐州来,主要是想看看昔日的兄弟,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可惜,有些人避着不肯见我,好像我是瘟疫是的。不过,那也没有关系,兄弟毕竟是兄弟,我们曾经一起战斗过,我不会忘记大家地。”
稍微提高了声音,刘鼎继续说道:“我很期望能够继续和你们并肩战斗!当然,需要你们自己愿意才行!相信大家已经很清楚,朱温割让了幽云十六州给契丹人。契丹人获得了这么多的地方以后,实力将会飞速地增长,对我们的威胁会越来越大。”
“我们的国家,现在情况很复杂,朝廷羸弱,民不聊生。在我们的北面,有契丹人,有突厥人,在我们的关中,有党项人,在我们地西北,有回鹘人,有吐蕃人,他们都想着入主中原,想着重演四百多年前的历史,想要重新统治我们汉人。我们能够接受这样地命运么?我不知道大家是什么想法,但是,我可以明白无误的告诉你们!我刘鼎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凭什么?凭什么要让他们来统治我们?凭什么要让他们占有我们的财富?凭什么要让他们占有我们的女人?大家都是人!没有谁高谁低,没有谁贵谁贱!突厥人可怕吗?不可怕!他们同样是可以被打死的!契丹人可怕吗?不可怕!我们手中地武器,同样能要他们的命!我们有什么理由割让自己地国土,去讨好契丹人?这不是卖国贼么?”
“回鹘人、吐蕃人、党项人,同样是人,同样是可以杀死的,只要我们足够强大,只要我们足够勇敢,我们就可以保护自己!保护我们自己地土地,保护我们自己的财富,保护我们自己地女人!谁要抢我们的土地,谁要抢我们的财富,谁要抢我们的女人,我们就和谁拼命!”
“我要说的,其实很简单!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都是生长在同一片土地上的人,只是因为不同的主子,才大动干戈。但是我要告诉大家,我们应该团结起来,首先消灭威胁我们的异族。如果我们还继续窝里斗的话,我们是要亡国的!谁愿意当亡国奴的,尽管去当,我刘鼎是不会阻止的!但是,我会亲手杀了他!”
他跳下高台,微笑着拍拍廖指挥的肩头,看了看对方发僵的脸色,温和的说道:“其实你太紧张了,我不就是来看看嘛,干嘛弄得如临大敌似的?刚才一番话也是有感而言,要是廖指挥有什么不满之处,尽管指出来。”
廖指挥两眼翻白,没有言语。
动手,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刘鼎刚才的一番话,显然对宣武军官兵的煽动性很大,尤其是那些原黄巢起义军将士,不要说和刘鼎动手,甚至有可能反戈一击,对他廖本珠动手。由于朱温最新收编了很多的部队,有限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