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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波纹,最终消失在广袤的海平面上。随即又有更多的浪花涌起,循环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点儿都不知道疲倦。
忽然间,在海浪中出现了五艘大型战舰,迎着浪花高速前进,坚固的船头,将所有的浪花都劈开。但是,浪花也不是好欺辱的,它们很快就变得更加激荡起来,不断的拍打着战舰两边的船舷,破碎的浪花直接打到了甲板的上面。随着海水的不断涌动,随着海风的不断增强,有些浪花直接越过了甲板,哗啦哗啦的落在水手们的身上。
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战舰中央桅杆上的双剑交叉旗,显得非常的醒目。
这是鹰扬军海军的战舰。
哗啦啦!
在战舰的甲板周围,靠栏杆的位置抓着很多的鹰扬军海军官兵,还有大量的水手正在忙碌着,努力的控制着战舰的稳定。一个接一个的浪头打过来,直挺挺的扑到了甲板上,然后心有不甘的碎裂开来。水花四溅,甲板上的水手,全部都被冲击的东倒西歪,靠在两侧船舷的士兵,也被浪花打得够呛。呕吐不已。
“呃呃呃……”
不少人都呕吐起来,却发现肚子里地东西早就吐光了。连黄胆水都吐不出来,可是依然想吐,那种张着嘴巴。堵着喉咙,但是却没有任何东西吐出来的感觉,别提多难受了。如果跳入大海能够消除这种痛苦地话,相信不少人还是愿意跳进去尝试一下的。偏偏海水又咸又苦,从嘴巴里面扑进去,直灌到肠胃里面去。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桅杆也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仿佛随时都要断裂。船帆已经降落下来。却依然被海风吹得嗖嗖嗖地直响。桅杆上的水手,都用绳索将自己固定起来。以免一不小心就被海风吹到了大海中。这里是茫茫无际的大海,可不是长江。万一真的掉下去,想要被救起来。那就困难多了。据说下面就是鲨鱼窝,每个水手都有点心惊肉跳的。
战舰在海浪中起伏,左右摇摆得相当厉害,甲板上的水一会儿从左边甩到右边,一会儿又从右边甩到左边,就是没有掉下去,形成了滚来滚去地小池塘,甚至还在甲板上掀起了小浪花。鹰扬军的官兵以前在内河江湖行驶地时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地奇观,现在蓦然发现,自然觉得十分的好奇,只是他们实在是吐得太厉害了,浑身虚弱无力,连眼睛都睁不开,自然没有心思欣赏这样地奇观了。
哗啦啦!
忽然间。又是一个巨浪扑面打来。铺天盖地地海水全部倾泻在甲板上。如同是洪峰冲过一样。将甲板上地呕吐物全部清理地干干净净地。可是甲板上地水手更加地狼狈了。每个人全身上下都是湿漉漉地。嘴巴里还有苦涩地海水。海水其实不算很冷。但是被海水浇湿了身体以后。海风再一吹。那就实在是太冷了。还有就是海水实在是太咸了。无论是落入眼睛还是落入嘴巴里。都觉得十分地难受。在内河江湖绝对不会发生这样地情况。哪怕是掉入水中。那也是淡水而已。喝几口也无所谓。
高剑川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鹰扬军海军初次出海地狼狈样子。他基本上可以预料得到。他要地就是这样地效果。
他旁边地雷洛脸色却不是很好看了。作为鹰扬军海军地指挥官。看到麾下被风浪颠簸成这个样子。实在是难入行家地法眼。他这个指挥官不免有些憋闷。但是没办法。鹰扬军海军目前就是这个样子。想要改变。只有付出更多地努力。更多地汗水。甚至是更多地鲜血和生命。
高剑川地反应还不是最难看地。站在他右边地柳随风慢悠悠地将纸扇合上。有意无意地看了雷洛一眼。喃喃自语地说道:“唉。上了贼船了。上了贼船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站都站不稳。还指望在海上战斗?”
他们两个都没有穿着鹰扬军海军的制服,仿佛是不相干的人,眼前那些被风浪颠簸的七混八跌的鹰扬军士兵,和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事实上,在几个月之前,他们的确和鹰扬军海军完全不相干,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类人,只是因为雷洛的出现,他们两人才会出现在这里。
确切来讲,两人都是被雷洛抓来的。
刘鼎成立鹰扬军海军以后,需要大量的人才来建立班底,尤其是极度需要精通远洋航行的人才,然而,大唐已经衰落了一百多年,昔日在白江口大胜日本海军的唐军水师,早已不复存在,他们的后人也不复出海,最大的一群人才集体,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散了。大唐水师后来残存的几艘船,也只能在长江、内陆江湖里面游荡游荡,吓唬吓唬周围的老百姓,想到广袤的大海上来撒野,这点本事是绝对不行的。
雷洛没有人,只能去“抓”。
镇海地区有不少富有经验的海员,他们都是昔日跟随私人商船主出海的人,在不断的海上航行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但是遗憾的是,鹰扬军海军来晚了一步。刘鼎拿下镇海地区以后,大力鼓励海上贸易,那些有经验的海员,早就被商船主们高薪挖走了。等到雷洛他们拿着名单赶来找人地时候。他们的家人都会告诉他,名单上地人都已经出海去了。而且。这里面还有个小小的问题,就是这些海员基本都是贸易型的,海战型地海员实在是太少了。甚至一个都没有。
好不容易,雷洛终于搜刮到了两个特别的人才,一个是高剑川,一个是柳随风。
高剑川是非常有经验的老海员,据说从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开始跑船了,甚至还有传言他的父母就是在海船上将他生下来的。他到过地地方实在不少。新罗、日本、南洋、大食,他都去过。对各地的风土人情。法律礼仪,都相当地熟悉。按理说。这样经验丰富地海员,应该是很受欢迎的。应该是每个商船主重金聘请地对象,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
事实上。在众多商船主的眼中,高剑川是个很能惹事地主。不错,他的确是有本事,可是他地缺点将他的本事都盖过了。此人有个极其不好的特点,就是喜欢见钱眼开,一切都要讲钱,没有钱财开路,哪怕商船眼看要触礁,他也不会吭声的。此人又好赌,偏偏赌技又差,他挣到的钱,很快就输光了,最后落得家徒四壁,孑然一声,人人敬而远之。
比如现在这样的训练,高剑川就是要拿钱的,指点一下,据说要收费白银一两。回答一个问题的价钱同样如此、当然,雷洛从来没有给过他一分钱。高剑川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的记在心里,等待以后一起算总账。毕竟是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如果说高剑川是横的,那雷洛就是不要命的。在冰冷的利刃面前,他只能乖乖的合作。
至于柳随风,这个人的德性人品,还在高剑川之下。柳随风同样是很小的年纪就在海上飘荡了,据说是没有学会走路,就学会坐船了。数十年来,他跟随海船走过很多地方,据说最远的地方曾经到过红海,当然,别人都不相信,认为他纯粹是在吹牛。此人同样毛病非常突出,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吃喝嫖赌吹,坑蒙拐骗偷,无所不作,尤其是每到一个地方,就和当地的女人打成一片,沉醉不知归路,沉湎不知后果,最终惹出不少事来。
不过,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柳随风还喜欢上了一种叫做火麻的东西。这种火麻原产天竺国,表面上看起来非常的美丽,其实是一种毒品。不要以为这年代没有毒品,事实上,这年代已经有大麻的存在,天竺火麻就是其中的一种,只是知道的人很少,吸食的人也不多。由于没有经过特别的提炼,火麻的毒性不太高,上瘾的几率比较小,柳随风暂时还没有上瘾,但是这个特殊嗜好实在特别,于是在其他人看来,他是怪怪的,也就敬而远之了。
高剑川和柳随风之所以会被雷洛抓来,完全是因为两人臭名远扬,没有哪个商船主愿意请他们,眼看其余的海员都已经扬帆出海,他们却只能窝在家里,实在是心有不甘,于是两人主动上门推销自己。然而,他们等来的,不是商船主的邀请,而是雷洛等人的利刃。雷洛二话不说,就将他俩拉到了战舰的上面,要他们指点鹰扬军海军的海上训练。
雷洛当然有调查过两人的背景,也知道两人毛病多多,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两人虽然浑身上下都是毛病,但是海上航行经验的确是很丰富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如果没有点真本事,他们的尸体早就在大海里喂鲨鱼了。能在海上讨生活的商船主,也多半不是善类,像他们这样的人,要不是本事过人,随手就被灭掉了。
果然,两人来到鹰扬军海军以后,不情不愿的担负起指导任务,虽然没有用上什么心思,但是毕竟经验是有的,知识也是有的,即使做做样子,也得拿出真本事来,否则雷洛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在他俩的指导下,鹰扬军海军也就渐渐的熟悉了海洋,终于敢到真正的海面上来品尝品尝海浪的味道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狼狈不堪是肯定的,但是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两人还是功不可没的。
高剑川抬头看了看桅杆上面。难得严肃地说道:“老雷,还得继续。”
柳随风也一本正经的说道:“雷老大。继续,直到你地人动不了为止。”
雷洛本人显然有点犹豫,主要是他觉得风浪太大了。在长江航行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风大浪。在高剑川和柳随风地眼中,这样的风浪根本算不上风浪,可是对于没有品尝过大海威力的人来说,这样的风浪已经相当吓人了。战舰在风浪中起伏,仿佛随时一下子插下去以后,就再也起不来。桅杆吱吱嘎嘎的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但是担心整个鹰扬军海军地安全。要是训练的速度过激过猛。那就欲速则不达了。这五艘战舰都是刚刚下水地,水手们还没有完全熟悉。万一桅杆断裂。再来个底朝天,船上地几百号人。非得喂鱼不可。这样的后果是很严重地。况且,高剑川和柳随风两个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鬼知道两人会不会有什么祸心。
高剑川早就看出了雷洛的心思,冷冷地说道:“要是这样的风浪都承受不住,你们还是乖乖地退回去做龟孙子吧!想要到日本,到南洋,到波斯大食?做梦!”
柳随风也不冷不热的说道:“在海上遇到这样级别的风浪,简直是老天爷的眷顾!”
雷洛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即让人发出旗语:“龙歌,马跃,你们还要继续吗?”
鹰扬军海军目前总共有五艘全新的战舰,都是用辖区内的山脉来命名的,雷洛所在的旗舰是“大别山”,其余四艘分别是“天柱山”、“桐柏山”、“九华山”、“武当山”。这五艘海上战舰都是润州造船厂的精品,每艘船的规模都在三千六百料(料,造船特别计量单位,相当于石、担,大约是一百斤,三千六百料约等于现在的两百吨,以后描述海船,为了通俗易懂,都使用吨作为单位。)左右,比他们之前使用的楼船要小很多,但是却坚实异常。
鹰扬军这些战舰,都是根据高宗总章年间遗留的战舰图纸建造的,名字叫做“鹤首舰”,这种船只有两条桅杆,分别在船头和船尾,在甲板的上面,只有非常简陋的建筑,在水线下面,却是尖尖的,吃水很深,和之前鹰扬军水军拥有的楼船大大不同,以往的楼船是平底的,体积虽然大,吃水却不深。这种平底船不适合在海上航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