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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作伴,了此一生,不是很奇怪吗?何况我在她眼睛里看到的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啊!
女贞:难怪呢,我怎么就觉得她一说,你就信了,原来你会看相,嘻嘻。
于谦:事已至此,她骗我们,又有何益!
女贞:哎,石彪都写了些什么?
于谦对着石彪留下的那两张纸看了几行,气得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哼,果真是他!
女贞:石亨?
于谦激愤地:没错,就是他!石彪把私铸铜钱的所有收入都记在这儿了,某年某月,换了多少黄金白银,交给石亨多少,全记在此。
二十一 割袍断义(8)
女贞:这么说,石彪是早留了一手?
于谦想了一想:是,也不是。我猜测,石彪开头可能只是为了记个帐,后来这事越做越大,又出了于冕和你的案子,石彪害怕了,就偷偷把这份东西交给万春红,让她藏起来,以防不测,不料现在倒成了石亨的罪证了!
女贞:对,原本石彪可能不知道石亨真要杀他,等他意识到石亨真要杀人灭口,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只能在刑场上向你喊话。
于谦感慨地: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女贞:石亨就是私铸铜钱的主谋,于大人,这个案子算是水落石出了!
于谦痛心地:我是瞎了眼了,跟这种利欲熏心之徒结为兄弟,哼,这一次,我决不放过他!
女贞:石亨本来也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会落到这一步?这太可怕了!
于谦:一个人有了私心,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女贞:于大人,你准备怎么办?现在就去捉拿石亨?
于谦想了一想:不,我还是先单独会会他吧。
女贞大惊:什么?你要单独见石亨?这太危险了,万一他狗急跳墙呢?
于谦:我跟石亨到底是兄弟一场,当年他又有功于朝廷,我不愿就这么了结,我要给他两条路,让他选择。
女贞急得直跺脚:不行,于大人,石亨死到临头,见了你,还会放过你吗?
于谦温婉地:女贞,你不了解我的心情。石亨走到这一步,我比谁都痛心。他犯了死罪,我可以奏请皇上斩了他,可我实在是不愿看到一个到死都执迷不悟的石亨!
女贞更惊异了:于大人,你……你难道要让他忏悔不成?
于谦:一个人到死都执迷不悟,比他犯下的大罪要可怕得多!
女贞叫起来:于大人――
于谦决然地:你别说了,我主意已定,就权当最后一次跟石亨话别吧!然后……
女贞:然后怎么样?你难道让他立地成佛?
于谦一字一顿地:然后国法从事!
女贞愣愣地站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18、石府厅堂
于谦穿着一件旧袍子,坐在石亨对面,两人的神色均十分严峻。
于谦:石兄,我今夜来就是为了听你几句实话,你把你做下的事从实招来。
石亨拒不承认:于兄,你冤枉兄弟了,兄弟真与私铸铜钱没有任何干系,这
些都是石彪干的嘛。
于谦大失所望:我可有证据证明,你就是这个案子的主谋。
石亨哈哈大笑:于兄,这……这太开玩笑了吧?我石亨堂堂的武清侯,朝廷待我不薄,给我的俸禄我这辈子都花不完,我又何必去冒这个险?
于谦紧盯着石亨:我也想不通,你何以利欲熏心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石亨被刺痛了,冷冷地哼了一声。
于谦痛心地:石兄,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当初保卫北京时,你是何等的大义凛然,为了朝廷,为了黎民百姓,你可以豁出性命,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你,为贪一己私欲,置朝纲国法于不顾,干出如此祸国殃民之事,这天下的百姓,因为私钱泛滥,多少人倾家荡产,你……你知道吗?你这心里头,还有一点点良知吗?
石亨:我说了,我没干,反正信不信随你。
于谦气极: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石亨:那又怎么样?你难道硬逼我认了,然后让我悔罪,把自己骂个狗血喷头?
于谦:我给你两条路,一,赶紧自首,亲自去向皇上坦白你做下的一切罪孽。
石亨:那又如何?你于兄让皇上免了我的死罪?
于谦:死罪是免不了的。你可以免去的是你心里的罪,你悔悟了,就是去死,这心里头也踏实一点吧?
石亨冷笑:那第二呢?
于谦:你顽抗到底,死不改悔,最终落得遗臭万年!
石亨:哈哈,我明白了,于兄啊,亏你想得出,这两条路子同样都是死,又何必选择呢?岂不是笑话!这骗小孩子的把戏……
于谦大怒:住口!石兄,你……你太恬不知耻了!
石亨:亏你还喊我兄弟,是兄弟,有你这样落井下石的吗?你这不是明摆着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于谦:我最后叫你一声石兄,你听好了,想当年,你与我义结金兰,志同道合,从紫荆关追查王振走私军火,一直到保卫京城,患难与共,九死一生,为朝廷和大明百姓做了我们该做的事情。我曾经引你为自豪,可没想到,短短几年工夫,你却摇身一变,成为腐蚀我大明江山的蛀虫,我……我替你羞耻啊,也替我自己羞耻!
于谦说着,撩起襟袍:这件袍子,就是我们当初结义的见证,这上头,我写的是“要留清白在人间”,你写的是“精忠报国”,这字迹现在还历历在目,可你……你却背叛了自己的誓言,也背叛了朝廷和黎民百姓。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的兄弟了!
于谦掏出一把匕首,哗啦一声,将身上的袍子割裂:你我的情义如同这件袍子,一刀两断!
石亨倒看呆了:你……你……
于谦看也不看石亨一眼,猛地将匕首扔在地上,转身大步离开。
石亨惊惧地盯着地上的匕首,终于,他一把抓了起来,握在手上,目视着于谦的背影。
二十一 割袍断义(9)
他目露凶光,表情变得狰狞了,似乎要奔过去,将于谦杀死。
但他的手哆嗦得厉害。他把匕首慢慢举起来,像一头困兽似的,突然往桌子上插去。
匕首晃悠悠地插在桌子上。
与此同时,石亨也像用完了力气,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他的目光是惊惧的,疯狂的,又是绝望的。
19、乾清宫大殿
这几天,为废立太子这件事所煎熬,景帝老是心神不宁,连进入内宫时脸色都是阴沉沉的。
太监和宫女们显然都被吓坏了,走路都踮着脚尖,连大气也不敢出。
太监钱公公进来禀报:万岁爷,于大人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景帝心不在焉地:唔,让他进来吧。
太监:是,万岁爷。
于谦急步而上:臣叩见皇上。
景帝:平身。
于谦:谢皇上。
景帝的脸色已恢复正常了,他笑眯眯地看着于谦:于爱卿啊,这么晚了,找朕有何要事啊?
于谦:皇上,臣已彻底破获私铸铜钱一案,石彪背后的主谋也找到了。
景帝微微一惊:哦,是谁啊?
于谦:武清侯石亨!
景帝:石亨?
于谦掏出石彪留下的证据,递给景帝:这是石彪留下的证据,皇上请过目。
景帝接过证据,看了一遍,良久不语。
于谦:石亨身为朝廷重臣,统领京城兵马,却指使石彪等人,在军队中秘密建立工场,铸造私钱,祸乱天下,皇上,此等大罪,实不可赦!
景帝感叹地:石亨虽有功于朝廷,可私欲之心太重,这实是害了他啊!朕也为他感到痛心哪!
于谦:皇上说得是。
景帝看着于谦,认真地:于爱卿啊,你倒说说,朕待武清侯也算不薄了,他也不算缺钱吧?可为何还如此见钱眼开?甚至不惜触犯朝纲国法,朕实在是想不通啊!
于谦:石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臣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臣还想劝他悬崖勒马,亲自来向皇上认罪,可他竟然死不认帐,实是无药可救了!
景帝看看手中的证据,又看看于谦:于爱卿,那你看呢?石亨该如何处置?
于谦:皇上,这还用得着臣说吗?
景帝点点头:朕知道了。
于谦:请皇上速作决断,明日早朝……
景帝把证据往桌子上一甩:好吧,明日早朝,于爱卿你先当着大臣们的面,宣布石亨罪状,然后,朕再予惩处,你看如何?
于谦:皇上圣明。
景帝:唔,那……于爱卿先请回吧。
于谦:是,臣告退。
于谦转身正准备离开。
景帝突然叫住他:于爱卿,且慢。
于谦:皇上――
景帝:于爱卿啊,朕倒忘了跟你说件事了,听说你还一直住在原先的老房子里,是吗?
于谦:是。
景帝:多年以前,朕曾光临你府上,那座房子的简陋寒酸让朕大为震惊,朕当时就想赐给你一座稍稍像样点的房子,又怕你不肯,是以拖到今日,朕倒对你不住了。
于谦一愣:皇上言重了,臣的那座老房子,虽已破旧,可臣住惯了,倒觉得挺好,不劳皇上操心。
景帝:于爱卿乃我大明朝臣的楷模,朕心里敬佩有加。可朕也不能让你太过寒酸了,要不,朕这脸面也没法搁啊。于爱卿,朕这就赐你一座新宅吧。
于谦赶忙拒绝:皇上,万万不可,臣孤身一人,根本不需再添房子,再说,臣一向……
景帝摆摆手,打断了于谦:于爱卿,朕已下旨,就在你老房子的空地上,给你盖一座新宅。
于谦完全愣住了。
于谦走后,景帝又把石亨犯罪的证据拿起来,掂了一掂,似乎要掂出里面的分量来。
杭贵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景帝的身后:皇上。
景帝:哦,爱妃啊……
杭贵妃一脸的委屈。
景帝见了一愣:怎么?爱妃的脸色……
杭贵妃:臣妾是来问问皇上,废立太子之事皇上到底有何打算?
景帝:朕正在想呢。
杭贵妃突然扑通跪下:皇上,你可要替皇儿作主啊!
景帝叹了口气:朕知道,朕不是说了,朕在想法子吗?
杭贵妃郑重地向景帝叩头:皇上,臣妾求你了,臣妾也是为了皇上你啊,朱见深这个人,人小鬼大,只怕到时候大权在握,臣妾和皇儿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景帝浑身一震:朕又何尚不知这些?不过,生死事小,朕怕的是大明江山,如此中兴景象,到了别人手上,还不知要怎么样呢!
杭贵妃一愣:皇上……
景帝又叹了口气,似乎极为矛盾。
杭贵妃跪在地上抽泣起来,泪眼朦胧地看着景帝。
景帝沉思片刻,目光落在于谦交给他的证据上,慢慢地,他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嘿嘿,嘿嘿,嘿嘿。
杭贵妃有点莫名其妙,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景帝似乎是打定主意了,喝了一声:来人!
钱公公谦恭地过来:万岁爷,奴才听候吩咐。
景帝:传朕口谕,着武清侯石亨速来见朕。
二十一 割袍断义(10)
钱公公:奴才领旨。
二十二 废立太子(1)
1、石府书房
于谦走了以后,石亨急得六神无主,在房间里打转。他深知于谦的为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于谦是绝不会手软的。自己面前只剩下一条死路了,怎么办,难道坐以待毙吗?
他好像下了决心,打开箱子,从里面翻出大叠大叠的银票,藏进怀里。
可他又突然停住了,心烦意乱地把那些银票扔在一边,抱着脑袋,绝望地坐下。
他自语着:我石亨难道就真只剩逃命一条路了吗?从此亡命天涯,东躲西藏,默默无闻了此余生?不不,我不甘心,我就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不枉了我此生的抱负!
他终于打定主意,重新把银票收起来,恨恨地:于谦,你既已逼得我走投无路,我也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他霍地站起来,取下墙上挂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