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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贵妃:你的这块心病,臣妾早有所知,不是臣妾护着自己的亲儿子,皇上啊,臣妾今日跟你挑明了,就是要你速下决心!皇位继承一日不解决,祸害就一日不除,你就是坐稳了江山,也不过是替人作嫁衣,空忙一场,又有何益?
景帝点点头:唔。
杭贵妃:今日之事,只是个征兆,你也都亲耳听见了,要是那个朱见深日后真当了皇帝,那我们见济还有活路吗?
景帝浑身一震,再次点了点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21、乾清宫书房
景帝在逗朱见济玩耍。
朱见济竟然坐在景帝的脖子上学骑马:驾,驾,马儿马儿快快跑,驾――
景帝嘻嘻笑着,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呵,跑喽,跑喽。
朱见济乐得咯咯大笑。
曹吉祥领于谦进来:启禀万岁爷,于大人来了。
景帝:于爱卿啊,进来吧。
于谦:臣拜见皇上。
朱见济见于谦跪拜,又咯咯笑了。
景帝忙将朱见济放下,对曹吉祥:曹公公,带他出去玩吧。
曹吉祥领朱见济出去。
景帝这才不慌不忙扶起于谦:哎呀,于爱卿,不必多礼,快平身吧。
于谦:谢皇上。
景帝和于谦坐下。
于谦:皇上刚才是……
景帝笑嘻嘻地看着朱见济的背影:哦,朕正跟见济玩呢。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朕这个皇帝,见了儿子也没办法呵,于爱卿,你说呢?哈哈哈哈。
于谦:古人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大同矣。皇上仁慈,那是大明的福分。
景帝兴致勃勃地:唔,说得好,说得好,于爱卿啊,朕正有一事要跟你商议呢。
于谦:臣洗耳恭听。
景帝:你刚才都看见了,朕这位皇儿年纪虽小,却聪明伶俐得很哪,朕心里委实喜欢,待他日后长大了,朕相信定能干一番功业。
于谦不动声色地听着:殿下前途无量,乃是皇上之福。
景帝:唉,你有所不知,这些天,朝中有不少大臣暗地里向朕密谏,希望立王子为皇太子呢。
于谦大吃一惊:皇上,这……
景帝摆摆手:朕也知道,这事多有不妥,现今的皇太子是太上皇之子,朕怎么好跟太上皇争呢?
于谦:皇上圣明。
景帝:不过嘛,朕也有担忧哪,历朝历代,皇太子都是皇帝的儿子,偏偏我朝例外了,于爱卿啊,你博学多才,你可曾听说有哪一朝的皇太子,不是皇帝的亲儿子吗?
于谦犹豫着:这个……
景帝不容于谦说下去,继续侃侃而谈:想来也是没有吧?这么一来,我朝倒是有违先例了。当然喽,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朕担心朕百年之后,万一有个风吹草动,朝廷又生祸害!所以,朕心里不知如何是好,想请于爱卿……
于谦正色地:皇上,恕臣直言,此事万万不可!
景帝装作不解:哦?为何啊?
于谦:臣如果没记错的话,立皇太子当在皇上登基之前,大位已定,天下人均以当今的皇太子为皇上的继承人,皇上中途陡生变故,恐怕不是好事,而是祸事了!
景帝拂然不悦,干咳了一声:哼,于爱卿,你这话是不是言重了?
于谦:不,皇太子废立,关系国家兴亡,历朝历代因储位废立引发的灾祸,皇上还以为少吗?
景帝默然。
于谦:皇上,废皇太子之念万万不可有……
景帝却摆摆手:好了,于爱卿哪,先不说这个。朕还有一事,想听听你的意思呐。
于谦:皇上请讲。
景帝拿起刑部的奏折:这是刑部报给朕的奏折,判于冕、女贞斩立决,于爱卿,想必你已知晓了。
于谦:是。
景帝:朕可以不斩于冕、女贞,让他俩活着回到你身边,尽享天伦之乐,这个,于爱卿,你知道吗?
于谦一愣,已明白了景帝的用意,脸色肃然。
景帝观察着于谦的反应:于爱卿,你也老了,年岁不饶人哪,你夫人又去世多年,现今你身边就剩下于冕这个亲人,朕不忍心让你于家断子绝孙哪。
于谦还是一言不发。
景帝说得更露骨了:朕可替你续上于家的香火,千秋万代传下去,怎么样?于爱卿。
于谦冷冷地:皇上的意思,莫非也指的是皇太子吧?
景帝模棱两可地:哈哈哈哈,于爱卿,你看呢?
于谦:皇上是想把皇位子子孙孙传下去,如此这般,江山就永固了。可皇上想过没有?若皇上以一己私欲坏了朝纲,让天下人以为皇上不讲信义,皇上,你觉得这江山真能永固吗?
景帝有点恼怒,又不便发作,强忍着,脸色已经铁青了:于爱卿,朕只是跟你商议,又何必危言耸听?
于谦:臣还是那句话,社稷为重,皇上!
十九 生死交易(11)
景帝大为失望,仍不甘心地:于爱卿,朕也把话都说在前面了,朕再问一句,此事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吗?
于谦正气凛然地:朝纲国法如可以你我一两个人手中的权力为所欲为,朝令夕改,那么,这普天之下,哪还有什么公理可言?我大明哪还能立于天下?
景帝完全给惊呆了。
于谦:皇上,臣再进一言,有法不依,有理不循,国将不国,而且,当今乃重振大明、整肃朝纲之际,更不可乱了法度!
景帝尴尬:于……于爱卿,你这话是不是又……又说给朕听的?实是另……另有所指啊?
于谦肃然:恕臣斗胆直言,冒犯圣威,请皇上三思。
景帝一下瘫坐在龙椅上,似乎浑身无力,挥挥手,让于谦出去。
于谦:臣告退。
于谦大义凛然地走出门去。
景帝目视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慢慢把刑部的奏折拿起来,痛心地:既然如此,于爱卿啊,你也就别怨朕不讲情面了!
景帝自语着,又取过朱笔,紧紧捏住,往奏折上于冕和女贞的名字上画了两个大红圈。
然后,景帝砰一声将朱笔抛在地上。
朱笔上朱红色的颜料顿时飞溅开来,如同人的鲜血,洒在地上……
二十 刑场诀别(1)
1、死牢
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的于谦来牢房探视女贞,两人隔着栅栏,默默相对。
良久,于谦才慢慢开口:我是来求你原谅的,女贞。
女贞淡淡一笑:我做的事情,我不后悔,更不会怪你,你就不要内疚了,更
不用请我原谅。
于谦: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你对我情真意切,我不但无以回报,还将你送上了绝路。
女贞:我早想明白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我女贞命该如此!
于谦痛苦之极:不,是我的错,我害了你,要是你不遇上我,何至今日?
女贞:要是没遇上你,我女贞是有可能免去今日这飞来横祸,可即便是活着,又有何意义?
于谦听了微微一震,心里在既疼又爱,百感交集。
女贞深情地看着于谦:说起来,我还得感激你,这些年,我觉得自己好幸运,上天让我跟你在一起,那是上天厚待了我,就为这个,明日死了,我也觉得值!
于谦一阵冲动,握住女贞的手:女贞――
女贞抚摸着于谦的手: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能陪伴在你身边了,你……你可得保重啊!
于谦大为感动泪水夺眶而出:女贞,我实在不忍心让你离开啊!
女贞也哭了:于大人,我也舍不得离开你,没有我在你身边,这往后的日子,谁来照顾你,你……你孤单了,谁来劝慰你?我就是死了,也永不瞑目啊!
于谦:女贞,好姑娘,你对我的心意我都领了,我……
女贞听着于谦的表白,突然抹抹眼泪,含泪笑了:于大人,有你这句话,女贞就是死了,也心满意足了。
于谦点点头,哽咽地:女贞,你还有什么话,就尽管对我说吧,啊?
女贞想了一想,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捧到于谦眼前。
于谦浑身一震。
女贞手上捧着的,正是兰心送给女贞的那副耳环。
女贞凝视着于谦:我别无他求,就想在临死前,让你……
于谦完全明白了女贞的意思,点点头:好,我替你戴上。
于谦说着,哆哆嗦嗦取过耳环。
女贞凑过脸来。
于谦隔着栅栏,替女贞将耳环戴好。
女贞摸摸耳环,突然含泪笑了:好看吗?
于谦看着女贞含泪的笑脸,用力点了点头:好看,真……真好看!
一言未了,他的眼泪终于毫无顾忌地流了下来。
2、刑场
于冕、女贞被押赴刑场。
京城的百姓们围了好几圈,都心事重重地看着于冕、女贞。
廖大人端坐在台子上,前面一个竹筒里插着一支竹签,上面写着鲜红的“斩”
字。
两个刽子手提刀杀气腾腾地站在于冕、女贞身边。
于冕和女贞的脸色都非常平静。
静默中是一种异常紧张的气氛。
廖大人看看天空,朝刽子手示意:时辰快到了,准备吧。
刽子手一声断喝:拿酒来!
有人递上了酒。
两个刽子手接过酒,喝了一口,然后呸一声,把剩下的酒全喷到亮晃晃的鬼头刀上。
围观的人群吃了一惊,有的把头低了下去。
两个刽子手又举起衣袖,将刀刃擦拭干净。鬼头刀光可照人。
两个刽子手提着刀,分别架到了于冕、女贞的脖子上。
于冕、女贞闭上眼睛,准备领死。
正在这时,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小声地:于大人,于大人。
廖大人见人群骚动,脸色一变,正要呵斥,抬头一看,见于谦出现在人群外,倒微微一惊。
人群主动让开一条道,让于谦慢慢走进来。
人群的议论声:于大人,于大人来了。
于冕先轻轻睁开眼睛,出现在他眼前的情景完全叫他惊呆了――
于谦满头飞雪,一夜之间白发苍苍,脸上的皱纹如刀刻一般,整个人看上去老了不少。
此时女贞也睁开眼,看见了于谦一夜白头的景象,心如刀割。
于冕极为震惊:爹――
于谦扑上来,抱住于冕:冕儿――
于冕颤抖着手指,想摸于谦的白发:爹,你这头发,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全……全都白了啊?
于谦:冕儿,爹想你啊!
于冕潸然泪下:为儿不孝,害爹一夜折寿,爹,孩儿对不起你啊!
于谦:冕儿啊,为父恨不能代我儿受刑,为父的这心里痛啊!
于冕擦去眼泪:爹,有你这样的好父亲,孩儿死又何憾!
于谦不由热泪盈眶,轻轻抚摸着于冕的脸:冕儿,来,让爹好好看看你。
女贞也含泪地:少爷,让你爹好好看看你,啊?
于冕抬起脸来,让于谦轻轻抚摸着:爹!
于谦:不怨爹吗?冕儿。
于冕:不怨,爹。
于谦:好孩子,爹没白养你。
于冕:爹,我死之后,你把我埋在娘的身边,我要守着我娘。爹,你答应我吗?
于谦:爹答应你。
于冕:如果有来生,孩儿还要做爹的儿子,为爹分忧,好好孝敬爹,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铸下大错,抛下爹,让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世上。
二十 刑场诀别(2)
于谦:冕儿,你这不是让爹的心都碎了吗?
于冕扑通跪下:孩儿不孝,请爹受孩儿一拜。
于冕庄重地叩头,砰然有声。
女贞见了,也流下泪来。
于谦热泪横流,哽咽地:冕儿,起来,起来。
于谦一阵心痛,眼前一黑,晃了一晃。
女贞大惊:于大人――
于冕已将于谦扶住:爹,你可要挺住啊!
于谦沉痛地:白发人送黑发人,爹心里的伤痛,莫过于此了!
于冕反而平静下来:爹,别难过,你的身体要紧,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孩儿九泉之下也难瞑目啊!
于谦:冕儿,爹不劳你记挂,爹能挺住。
围观的百姓见了,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