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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风点点头道:“这是一种猜测。另一种则是翁贤弟对翁婉侄女,早就已经有所安排。”
张天涯脑中灵光一闪,周雨风的猜测对他是有极大的启发意义的。因为翁宽新夫妇无论是真的破界或者已经遇难,总归是放心不下亲生女儿的,一定会找个地方保护起来。
张天涯顺着周雨风的话说下去,道:“师伯的见解果然高明。小师妹是师傅唯一的女儿,一直被看作是掌上明珠一般,如今既然知道有强敌来犯,当然是不会让她留在启天宗以身犯险的。”
“对,就是这个道理!”
张天涯便试探着问道:“那小师妹会不会是去了舅舅家了呢?”
周雨风否定道:“不会。你师娘的娘家在武修界的名气不大,门人修为低微,翁贤弟不会让翁婉侄女向这样的人寻找庇护的。”
张天涯这下子真的有些着急了,问道:“那么小师妹会去哪里了呢?”
周雨风脸色凝重地说道:“这个需要再查证。我在想,敌人灭门后掳走翁贤弟夫妇,究竟是何用意。而凶手杀人后,故意留下尸体不毁灭,其中又有何深意?那白衣女子平白出现,可能也是传送纸团之人,她又为何要给我们警示?这些种种,无不透露出一种诡异啊!”
然后,周雨风想了一下,接着说:“所以,就眼下的情形看来,有两件事情亟待办理:一是,查出你师妹的下落,保护好你师傅的唯一骨血;二是,查找你师傅和师娘的下落。”
周雨风处事的经验果然是老到,在这点上,张天涯是万万比不上的。
不过,既然说到了这些层面上,张天涯现在首要的,就是将周雨风从身边扫开。然后,他自己会再去寻找小师妹的下落,绝对不能让她独自流落在外面。
张天涯便说道:“师伯的见解深刻,晚辈受教匪浅。还望师伯一定要助晚辈一臂之力,我启天宗日后感激不尽。”
周雨风微微一笑道:“天涯,不要这样说。咱们现在就兵分两路。你去寻找翁婉侄女的下落,我去寻找翁贤弟夫妇下落。我现在回启天宗再做详查,希望能够得到新的线索。”
张天涯感觉,周雨风这样做倒也不错,他就不用呆在启天宗遭遇危险了。
而且周雨风留在启天宗的话,那些来探查的人,一定以为是他最早到的人,日后大家就都会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而他张天涯本来就不知道任何东西,也免去了池鱼之殃。虽然这样做显得有些恶毒,但却也是一举两得!
张天涯便赞同道:“师伯的分配很好。晚辈一定倾尽全力找到小师妹。”
周雨风便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交给张天涯,说道:“天涯,你现在带着这枚青斧钺去阳明山找冷道人庇护一段日子。等到事件平息之后,你再去找你小师妹吧。如果冷道人不肯见你,你就出示这个青斧钺。”
张天涯细细看去,这青斧钺是一块青色的美玉,形状被打磨成一把斧钺的形状,留有一个短短的斧柄,长大约不到一寸,重量看起来也很轻。
斧面上两面都刻着一个篆字的“地”,显得极为古朴别致,可能是某人的信物,或者某个门派的标志。
其实这枚青斧钺张天涯还真的是认得的,翁宽新那里就一直收藏着两枚这样的青斧钺。但是翁宽新将之看得极重,平时都收在一个宝盒里面,没人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看看。
张天涯小时候就和小师妹偷偷看到过,师傅在擦拭青斧钺的情景,那两枚青斧钺上面确实都刻着字。
后来被师傅发现之后,两人都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并被警告不得把这件事情声言出去。也许那青斧钺里面,藏有什么不能外泄的秘密也不一定。因为翁宽新对翁婉一直很溺爱,教训更是少见,所以这事让张天涯印象非常深刻。
张天涯看了看手里的青斧钺,问道:“师伯,这是我师傅的青斧钺吗?”
周雨风毫不犹豫地承认道:“是的。一年多以前,你师傅派人送给我的,让我日后再交给你。”
周雨风言辞之间的神态极为恳切,这让张天涯真的是有些迷糊了。
翁宽新不是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可是这枚青斧钺的出现,又说明周雨风是翁宽新绝对信任的人,否则是不会把如此看重的东西轻易送人的。
张天涯对周雨风的戒心,也就放下了不少,手上准备的那股暗劲随即散去。他便决定去阳明山看看,毕竟也可以躲开有心人的注意。
张天涯就问道:“师伯,这冷道人又是何人?本事很大吗?”
周雨风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佩服道:“此人是个极为厉害的武修者,数十年前已经有威名了。但是由于他生性冷漠,避居荒外之地,知道他的人其实并不多。至于这枚青斧钺为什么要交给冷道人的原因,翁贤弟并未告诉我。但是既然是你师傅之物,你就要善加保管。”
张天涯点点头道:“哦,原来如此!”
接下来,周雨风便将冷道人住的地方的路线和情况,仔仔细细地告诉了张天涯。
张天涯这才知道,阳明山距离启天宗所在的南荆国有很远的距离,还要穿过南楚国的南部才能到达。也就是说,那里就是个化外之地,不属于任何国家所有。
讲完之后,周雨风悲怆地说道:“贤侄,你现在就赶快离开吧。一个月之内,我如若还未去阳明山找你,你就要靠自己的力量,继续追查你师傅夫妇的下落。”
听到周雨风的话,张天涯心中便明白了几分。周雨风为了好友的安危,已经存了杀身成仁的心思。
看来周雨风是真心要帮助启天宗的。张天涯心中不免因为刚才对周雨风的猜忌,也感觉有些愧疚了。
张天涯再拜道:“师伯义薄云天一定不会有事的,还望师伯多多保重。”
周雨风却哈哈笑道:“敌人虽然强大,但是我也不是易与之人。你且先去吧,阳明山千里迢迢,你路上多多珍重。”
张天涯又给周雨风行了个礼,然后使出提纵术,身形几个起落,掠出十数丈远之外。
周雨风忽然想起来什么,高声喊道:“贤侄,你见到翁婉师侄之后,记得先不要把她父母失踪之事告诉她!免得让她伤心难过。”
“好的师伯。”张天涯喊道,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心里却在想,周雨风这个师伯没有白叫,对小师妹一家还是很不错的!
第8章 酒馆俏老板(1)()
张天涯害怕被人盯上,自离开启天宗之后,一路拼命赶路,很快出了南荆国,进入了西北面南楚国的地界。
这日,张天涯正感觉腹中饥渴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小村落。
张天涯暗叹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可以在那里找到一些吃的,村民毕竟还是比较善良的。
这是一座地理位置不错的村落。村子前面是一条大路,行商车队的轮子,在路上压出了一条条清晰的辙痕。山坡上稀稀落落地散落着几十所木屋,有几个村妇正在忙活着。山坡下的农田中间有一条不大的河流经过,如同一条飘扬的白色丝带。
但是,让张天涯感兴趣的是,村落前面有一面高高挂起的酒幡在迎风招展着。它就如同一只长长的手臂,在热情地向饥饿的张天涯招手。
张天涯不禁大喜,能够在这样的地方遇到一家小酒馆,真的是一件讲究运气的事情。
这个小酒馆和村庄里面的那些木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屋顶上伸出一根长长的木杆,上面挂着的就是那面酒幡。
张天涯立刻冲进小酒馆,高声喊道:“老板,给我老人家来一坛最好的酒,有什么好吃的,尽管都拿上来!”
可是却没有人回答他。
店铺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四幅桌椅,虽然有些破旧,却被擦得锃亮。墙边柜台的对面有一扇门,里面传来滋滋滋滋的油响的声音。想必那里就是厨房,里面的人正在炒菜。
此时,店里面已经有一个客人,端坐在椅子上等待食物,正好扭头看向门口。
这是个满脸虬髯的大个子。这样的大冷天,他居然只是穿着一件极为单薄的衣衫,手臂上的肌肉隐隐约约有种爆起来的感觉。他的一双大眼睛正恶狠狠地看着门口,桌子上还放着一把刀,似乎也是个武修者的样子。
张天涯知道,像这样孔武有力的汉子,看人的眼神总是会让人有种凶恶的错觉的。但是他跟对方萍水相逢,也就不再过多留意此人。
张天涯长久在外头流浪,也知道这样的山野村落的小店,应该都是掌柜的在兼职跑堂的,甚至连厨师也是掌柜的在担当,见不到招呼的人其实很正常。
张天涯就又向着里面喊道:“有人没有?快点出来招呼我老人家!”
厨房的竹帘被人从后面被掀开,有人娇声说道:“是哪位老人家?老王,你又来我这里赊酒喝了吧!”
然后,一个穿着鲜艳的女子迅速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张天涯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女子五官生的极为精巧,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三四岁上下,乌黑的秀发被用纱网包起来,更显得成熟了几分。鲜红的衣裳包裹着她那丰满而紧致的身材,更加透露出她那火辣辣的热情来。
可是最人注目的,却是她的那双手。一个整天跟油盐酱醋打交道的女子,她的手居然这么细腻。
张天涯对着老板娘和气地笑了笑,道:“不,我不是老王。我是老张。”
老板娘柔声说道:“原来又来了一位客官。真是失礼了,刚才在厨房忙碌,没有听到客官的话。”
老板娘言谈之间,并不像一般的山野村妇那般粗俗。相反地,她很客气、很有礼貌,那充满热情的声音,听得张天涯的心里忽然有些麻酥酥的感觉。
张天涯感觉老板娘不是个拘束的人,便开玩笑道:“没想到这样的山野小村,原来还隐藏着老板娘这样的美人,果然是秀色可餐。我老人家看到你,肚子都感觉不那么饥渴了。”
那老板娘听到张天涯的话,却也并不生气,她每天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活计,各种各样的客官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何况,张天涯的话里其实带着几分有趣和玩笑味道。加上张天涯人又长得俊朗,老板娘就没有介怀了。
而且,老板娘的口才很好,也玩笑道:“张客官您可不要这么说。要是每个客官见到我肚子都饱了的话,那我这小店不就要关门大吉了么?”无影无形之中,就把张天涯的话给驳了。
张天涯很赞赏这个老板娘的和气生财,笑道:“不错,不错。老板娘果然会说话。那么就把你这里的好酒好菜都拿上来。我老人家已经饿了一天了,要不是见到老板娘你,现在恐怕早就饿得昏过去了。”
老板娘见到张天涯是个好伺候的人,也很好说话样子,点点头道:“那张客官你稍等片刻,我这就给你弄吃的去。”她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老板娘转身进了厨房,张天涯就随便找了一副桌椅坐下。他的心里寻思,这个老板倒果然很有风情,一点不像粗鄙的村妇。
张天涯想着,便傻笑起来。却听到旁边那个先来的客人,刻意地咳嗽了几声,似乎是有意在针对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