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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搂住你的脖子,狂吻着你,你一个手势,几个保镖把她从你身上拉开,把她从胸到腿牢牢绑在椅子上。
紫发女郎俘虏你的棋子,“性是什么?”
你笑笑,“游戏。”
游戏。爱得死去活来在你眼里只是游戏。
和你在一起,谁也推翻不了,七情六欲,即使圣女,也内外压抑。和你在一起,谁也招架不了,五毒俱全,即使神女,也无从抵御。和你在一起,谁也逃脱不了,九死一生,即使侠女,也危在旦夕。
面对爱你,而成弱智的女人,你没有施舍。面对爱你,而成体虚的女人,你没有怜悯。面对爱你,而成癫狂的女人,你没有义务。面对爱你,而成灰烬的女人,你没有福利。你的爱情,不是慈善事业。
和你在一起,随时都要痛苦,即使剧痛,也只能自我享受。和你在一起,随时都要说再见,即使永别,也只能自我接受。和你在一起,随时都要破灭,即使灭顶,也只能自我承受。和你在一起,随时都要轻生,即使死,也只能自我消受。
和你在一起,爱情是算命的盲人,有太多的话,不得不揣测。和你在一起,爱情是失恋的诗人,有太多的话,不得不倾诉。和你在一起,爱情是失眠的哲人,有太多的话,不得不省略。和你在一起,爱情是孤独的猎人,有太多的话,不得不忘记。
爱上你的人,就会是情人节最孤独的人,葬礼上最冷清的人。爱上你的人,就会失去每个朋友,就会失去每个亲人。爱上你的人,就会变成自我追捕的人,就会变成自我仇杀的人。爱上你的人,就会是自我血洗的人,就会是自我掩埋的人。
你活捉了她们的国王,你的手指转动着国王,“按照游戏规则,如果我赢了你们四大金刚,你们要为我跳一场戴着手铐的裸舞。”你握住我攥着棋子的手,“我可以和她们裸舞吗?”
我死死地攥住棋子,笑着说,“我只是学生,没有权利改写教材。”
你脱光衣服,只剩下绷紧的白色短裤,和她们一阵热舞。你坐回我的身边,凝视着我的蒙面蓝纱后面的眼睛,“其实,这些裸舞的女人在我眼里根本不存在。我除了你,谁也看不见。只有看见你,我才看见自己。什么时候我们能一起裸舞?”
“死后。”
你从容地笑笑,“其实你想说婚后。”
你的放纵使我想起前世,我说,“我在冷宫里幽禁了两千年。”
你诡秘地开怀大笑,“喔,太恐怖了,我可守不住,可能早就被绞死了。”
我说,“我们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我们能比较笔记吗?”
你纵深探视着我的眼睛,“冉冉,你有你天使的邪念。其实我就喜欢逗你生气。看见你生气我有说不出的快乐。我一阵阵上瘾。我想和你就这样玩下去,直到你流泪,然后我再向你赔罪,请求你的宽恕。你这样镇静让我不过瘾。”
我说,“谢谢你的独树一帜的启蒙。”
你近乎激动地说,“我这个人,只要你捧我,我就腾云驾雾。我会让你的教材更加精彩。”
我检阅我的血库,不知能为你,献出多少。我计量我的呼吸,不知能为你,坚持多久。我抚摸我的大脑,不知能为你,刺激多深。我揭开我的伤口,不知能为你,忍痛多久。
刚刚认识你,就像一个被轮奸过的女人,既绝望又沉默。可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我迁就了你。
你把十六个裸体模特请到你的动物园里,为我准备好画架和颜料。你说,“Viva,第三节课是画技,这些名模来自五湖四海,情敌会使你神速地成为标新立意的画家。”
我和着颜料,看着几只白色老虎在裸体模特后面东张西望,我让模特拿出最得意的动作。
我像兽医一样说,“请你也脱光,站在她们中间。”
“现在?”你浑身抖擞。
我得意地说,“当然是现在,反正都是动物。”
你说,“既然你标榜是画家,我想亲眼鉴定你是不是毕加索。你知道,我是名画收集狂。”
我先画白虎,当我点上老虎麻醉后依然威慑的眼睛时,你说,“我每天就生活在最美丽的动物。”我圈出一团奶牛的乳房,“抱歉我当初忘了炫耀自己,我是兽医。”
“酷!”你看着我一笔勾出一个模特,“你要知道,在激情和艺术的背后,男人和女人只是动物。我的每一个细胞里都是兽性。我不知道哪个动物和我更相似,狼,老虎,狮子,豹子,凡是野性纵欲的动物都和我有血缘关系。”
我勾出一片水牛的肥臀,“我理解你。”
“我的恍神公主,”你比较着画里画外的裸女,“世上有三种美女,一种是咄咄逼人的美,高处不胜寒,男人可欲不可求;一种是浑身肉欲的美,男人身下的尤物,谁都想和她上床;一种是纯情的美,男人都想当骑士保护她。我恰好和这三种美女纠缠不清。我必须对你坦白,我已经习惯了一天换一个或几个女人,如果我多待一个小时都会厌烦。”
我点上一团鲜艳的毛色,“我理解你。”
“你的宽宏让我惊谔。宽容是你的美德。这确实是财富。雄性激素使男人有强烈的欲望不停地更新女人。我试着让自己停止过,忠实一个女人,可是不到一个星期,我就自我迷失,浑身不再闪光。”
我看你的眼神像梵高的医生。“我理解你。”
我请你观赏我完成的画作。这些裸女,从近处看,是美女;从远处看,是骷髅。我说,“花容月貌的后面隐藏着骷髅。”
你在我的画作前走来走去,“没有想到你小小的年纪就有慧根。你能拯救我吗?”
“我还是先自救吧。”我打开一瓶安定液,几口喝光,把瓶子扔到天上。
我的面前,永远摆着一瓶药水。每当想起你,过度兴奋,我就一饮而尽。它让我刹那间,冷静得像一个老牌修女。这瓶药水,像一个心脏病患者的随身必用品,陪同我穿越一道道死亡线。每次见你之前,我必须先喝下这瓶镇定剂。
我温柔地笑笑,“你的一滴毒药的威力,一瓶安定都招架不住。至少我的心包上了一层镇定膜,像克林顿妻子面对丈夫的连环出轨一样镇定。你就叫我安定小姐吧。”
没有想到镇定剂完全失效,我一怒把百裸图撕得粉碎,让这些遗骨飞向天空的墓地。
你突然从兜里抽出一把折刀,明晃晃的刀刃在烈日下刺目。“这是我母亲割腕自杀的刀子,从六岁起我就随身携带。”
你把刀子合上,攥在我的手里。我捧着这把刀子,缓缓地打开,“我能体会你母亲万念俱灰的心情。一生遇上你父亲和你这样的法老,真是情网恢恢,在劫难逃。”
“其实和法老相比,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距离。”
我像一尊石像,内心的风暴不在脸上,“看来你比亨利八世更残酷,法老让两千个女人为他活活陪葬。生前折磨她们,逼得她们悬梁自尽。”
“我和他相反。恰好是女人折磨我,逼得我悬梁自尽。”
我玩着刀子,“怎么折磨你?”
“只有你敢折磨我,很幸运别的女友都对我非常骄纵。她们惟恐我孤独。我体验了墙与墙之间的肉体关系,可是我对精神的刺激如饥似渴。”
我把刀子扔在半空中,一抹血光在阳光下刺眼。刀子戳在地上,你弯腰拣起来,说,“我已经在你的疗程中。我已经一个月没有碰一个女人,你对我做了什么,很快我就会忘记那是什么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治疗我,千万不要放弃我。”
你把刀子双手进贡给我,“我从小就随身带着我母亲割腕的刀子,我请你为我保存。”
刀刃在日落中熠熠闪光,我触摸着刀刃,“以后我也会随身携带。”
我们一同攥着,攥着我们惟一的信物。
蒙眼的桃红纱巾渐渐揭开。我站在月光反射的游泳池边,身边围着裸体女郎。你潇逸地坐在一尊石狮上,向我介绍,“Viva,第四节课是按摩,今天你可以见识到八仙过海。她们来自八国联军,既是水上健将又是床上健将,还是世界级按摩大师。我为她们举办一场百米仰泳比赛,获胜者可以为我按摩。”
八位仙女仰着身子,跃入水中,向终点冲刺。
你说,“奥林匹克精神不在获胜,而是参与。可是她们求胜心切,因为冠军不仅仅为我按摩,还能拿到电视广告的合同。”
冠军挥舞着她的魔鬼身材上的水点,骄傲地对你说,“跟我来。”
你死死攥住我的手,拉着我走进按摩间。古董花瓶里插满了仙客来,馥馥喷香。在这间新婚样品屋里,我坐在阴影后的沙发上。
她的火辣的眼睛,爆炸的胸脯,翘起的双臀,让男人呼喊,给我一个孩子。
她为你脱光,把你扶进玫瑰泡沫的华清池里,对你悄声说,“你攀登得太高了,让我帮你虚幻。”
她的手伸进泡沫里,触摸着你的血脉。你放松地仰在水里,突然冷笑,对着暗影里的我说,“你和吉米私通,我让按摩女郎给我疗伤。”
男人柔情成了女人。女人绝望成了男人。
我打开一瓶威士忌,对着瓶子暴饮一空。我只是这样喝着闷酒,喉咙像长了一个癌块,什么也说不出来。我在冤狱中坐穿了六代水牢。
她像举重冠军,居然把高挺、健美的你一把抱到玫瑰床上。在镜子天花板的反射下,她的红辣椒嘴唇从你的脚趾开始了湿漉漉的旅行,寸寸靠拢你的三角洲。
我压抑窒息,这是我最不敢面对的景致。我浑身悲壮的气流,撼不动你的古堡。即使撼动了,又能怎么样。明知道,浪费着我,最炽烈的少女情怀,可又不知道,怎样让火燎的心,骤然降温。
感情泛滥,却没有给自己留下容身之地。深夜依然戴着墨镜,以防看见自己受伤的眼睛。
最后,我用水果刀把我的手指捅出血来,试验我还有没有知觉。
我感觉自己,被一条烈犬咬住膝盖。我看见自己的肉,破旗一样撕开,白花花的骨头翘了出来。我感觉从昏迷中醒来,腿上已经缝了两百多针。
我为你扒下一层皮肤,缝成一台人皮台灯,矗立在你的床前。我发明一种新的饮料,把剧毒的花朵,揉碎在葡萄酒里,以毒攻毒。
我开始伤春悲秋,对着窗外,像病房里的死刑患者。每一篇日记,都是遗书。
她起身,甜蜜地笑笑,“后会有期。”她像长颈鹿一样赤裸裸地离开房间。
你吻着一片花瓣,“按摩女郎,她们的职业就是虚构欢乐,从她们身上你不必为真实和虚假劳神。我喜欢被宠的感觉,不论真假。有时巧遇比看完芭蕾演出到后台挑选几个明星还刺激。”
我品着白兰地,醉意朦胧,“这场表演不过五分钟,比你换女人的频率还短。”
你笑着,“男人性高潮只是四十秒。”
酣醉中,我从皮包里拿出携带的皮尺,缓缓走向你。
你试图抢过皮尺,“你为什么随身带着皮尺?”
我抢夺时,皮尺像鞭子抽过你的脸,你哈哈大笑,“你满脸愠怒的神情让我成了冲锋枪。我们应该定时打架,我看到你皱眉就来电。”
你一把抓住我,刚想把我按在床上,我大醉中给你一记耳光,响得像一梭子子弹穿过你的脸。
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擒住我的双手,你竟然没有还手,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