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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纸条又捅了进来。
“罗蜜欧的尸首为朱丽叶冻成恐龙化石。”
我把纸条塞出门外。
“我提着画箱,停在两排白桦树之间。琴房熄灯后,雪路上一条破碎的脚印。我拖曳着火鸟裙,在满天飞雪中,我发疯地疾走,不时回头看着自己遥远的脚印。
这是我从我身上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海。满天的大雪,让我听见银河的水声。在大雪搭起的迷宫里,我的山歌没有回声。
在天空与大地之间,我常常无处可去。在壮丽的大海面前,我掩面而泣,并不豁达。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流浪。和天空一起行走的人,注定孤独。”
你的纸条又伸了进来。
“罗蜜欧的尸首,跪在朱丽叶面前,浑身都是献给她的水晶玫瑰。”
我从窗帘的缝隙看见你像一个雪人跪在我的门前。你的脸上冻成一个水晶面具,头发立成玉梳,浑身被大雪覆盖,白色中唯一一道晶莹的红色,你窜出的鼻血止不住地流着,即刻冻成红柱石。
我冰冻的心被你融化,我打开了门。
你仰着脸,让鼻血倒流,对我粲然一笑,我用棉花堵住你的冻僵的鼻孔,把你扶到燃烧的壁炉边,心痛地说,“对不起。”
你的浑身在壁炉的火光中冒着冷烟,你抚摸着我脸上的绷带,“上次分手你甩手就走,我一气开车去了雪山,在雪山里疾跑,一直以为是钢铁铸造的,原来是皮肉之身,终于抗不住寒冷,我躺倒了一个星期,重感冒转成了鼻炎,导致两眼之间头疼,让我两眉之间闷得厉害,易怒烦躁,至今浑身无力,鼻子也不清楚,我想躺在你的怀里睡去永不再醒。我一个星期才有力气上网。全是你的十道金牌最后通牒。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更让我珍惜的。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比我肝火还大。我更不知道还有没有懂得我的人。吉米给我了你的地址,我不管死活,就上了飞机。飞到西伯利亚,暴雪加冰雹,路面结着厚冰,大雾能见度不到一寸,大路完全封闭,只能走村路,本来6小时的路,竟开了28个小时,此间滴水未进。到了这里,你又拒我与门外。”
我感动地浑身发冷,“我实在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折磨,我怎么忍心让你受冻。”
你用手顶着鼻血,“为你冻死我都值得,只要你能感觉我浑身爱你的温度。”
你的冻僵的手指从门外捧来一个被雪覆盖的盒子,你推开厚雪,打开盒子,竟然是一把古琴。
你说,“西伯利亚这场暴雪,火车不开,我自己驾车在雪原上开了20多个小时,就是为了带给你这份礼物。”
我感动地坐在古琴边,泪流满面地抚琴,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我吟到喉咙哽咽,听着你说,“你的指尖掠过琴弦时,我闭上眼睛,因为我知道,你在琴弦上写着你和我的名字。你在琴弦上,对我凝神思考,你在我身上决定你的命运。”
琴弦上夜风敲响着潇湘竹林,你说,“告诉我,我们的未来是什么?”
我听着竹林的泣声,“天知道。”
你吻着我的耳唇,把你的誓言种进我耳朵的每一个穴位里。“不知道可不行呵。我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只要想到你,就神清气爽。每天在奔波,脚下在赶路,心里藏着你。你的每个字和每句话都营养着我,回味你的声音,心里溢满了温暖,真想拥抱着我们的幸福,直到永远。你是我的良药,你是我的一切,你是我的爱人。我需要你,从里到外,完完全全。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是健康,是快乐,是富有。是你是我在一起。那是阳光的,灿烂的,正在朝我们走来,我们不能站着不动,我们看到了,我们只能迎上去。”
“你的话让我感动三千年。”我天旋地转,“有时,你对我比对敌人还狠。”
你从肩上抖下一雪,从地上撮起来,捧给我,“我对你比对女王还虔诚,只是你不能破译我的暗码。”
“什么暗码?”
“我为你藏了一个答案。只有破译我的暗码,你才能找到答案,就象一张‘远期信用证。';你能破译我的暗码吗?”
我的白色羽毛裙融化着你身上的冰块,我说,“我们之间应该有个和平暗号,只要打得你死我活,这个暗号就会使我们立即停火。”
你捧着这掊雪,任凭雪在你手缝里融化,“这个暗号,就是玫瑰床。你说过,新婚之夜,我才能把你放在玫瑰床上。这是我们梦想中的城市,我们还没有到达。”
你拿起吉它,拨弄着琴弦,轻声唱着,你的歌声这样感伤。
我把你放在玫瑰床上
因为你在钉子和炸药的床上已经太久
当你闭上眼睛
我的情妇打来电话
她挡在我们之间
但是你知道
我死也要为你
为你流血流到最后一滴
我把你放在玫瑰床上
因为你在钉子和炸药的床上已经太久
我掀开一道杏黄色天鹅绒帷幕,给你V的手势,你的眼光被焊住,我的V自画像,向上奔腾的激情的双腿,像箭竹一样为你奋勇张开,腿的颜色血红,脚背脚尖随时都能绷断。
“这幅自画像,我是梦里为你画的。我对你所有的激情都在这幅自画像里。”
你紧紧抱住我的缠着纱布的头,“在这个世界上,亿万人中,只有你领会我的密码,只有你理解我的语言。你的灵魂放射出浪漫的人生,我渴望的人生。我怎么能让你难过,哪怕一个时刻?从第一次和你交谈,我灵魂中的火焰就再也扑不灭,每天每夜都越来越炙热地燃烧。只有你知道怎样融化我。你的心融化最坚硬的心。”你的冻僵的嘴唇吻着我的手指,“从今以后,V是我们的和平暗号。我V你,你V我,彼此相V。你和我是一体,缺一半就不完整。我们不可能单独得到幸福,这种幸福的感觉只能彼此给予对方。就象和生命拔河,你和我必须攥住同一个绳子,同时用力,不然就不能平衡。”
你像国王登基一样隆重地把王冠戴到我的头上,“放心吧,我会让世界知道你是我的新娘。”
“史东夫人万岁!”你振臂欢呼。
“史东先生万岁!”我捂着脸上的纱布,惟恐大笑会撕裂绷带。
没有人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在地狱里(一)
在空中气船上,你的眼光狂喜地拥抱着蓝天,我们飘过云海,飘在太平洋上,飘到比佛利山庄,气船落在绿色草坪上,你拉着我的手,走向白色石堡前的盛大婚宴。
你的祖父坐在太师椅上,你把我介绍给你的祖父。他根本不像八十开外的人,好像刚刚登上乞力马扎罗山,浑身火力旺盛。他攥着我的手,吻了又吻,情意绵绵地说,“我和你父亲是老朋友。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你的头发盘上去像一顶王冠。”
我笑笑,“只不过真正的王冠更容易摘下来。”
我的粉红色的蕾纱裙给我新娘的幻觉,我的眼光落在真正的新娘身上。新娘上来和我拥抱。你端着酒杯,把我介绍给川流不息的朋友。你雄姿英发,好像你是婚礼上的新郎。
你示意我一起到每个桌敬酒。我跟着你和每桌你的朋友一饮而尽,我好像饮水一样,没有醉意。
敬酒巡回两百桌,你看着我醉红的脸,和我干杯,笑着说,“这是一次演习。我的堂兄本来也有恐婚症,没有想得抗婚主义者成了最积极的候选人。可是你要记住,新娘耐心地等待了四千个日夜,你能等到吗?”
我看着美丽的新娘,“等是能等到,不过是在疯人院里。”
“为什么这么悲观?”
我的脸顿时耷拉下来,我看着云海,“我知道云彩里有一座神殿,一旦我发现那只是海市蜃楼,我的激情不能残喘一天。”
你笑着,“看到你噘嘴我浑身既紧张又快感,我想像你是个被宠惯的孩子,看到橱窗里的玩具就让我全部给你,我只差一个没给你,你不如意,把我给你的玩具统统扔回到我的脸上。你不能随心所欲,是你的过错,还是我的过错,只有上帝知道。我只知道,我太宠你了。”
在乐队和唱诗班的伴奏中,牧师为新婚燕尔祈祷。你握住我的手,轻轻地吻着,“新娘马上就要扔玫瑰花,抢到的女孩就是下一个新娘。你能抢到吗?”
我看着数不清的天之娇女,“我抢不到。”
“你必须抢到。”你激励着我。
当玫瑰花扔在半空中,一阵蹦跳的喧哗。一个女孩像个跳高运动员,就要抓到玫瑰花时,没有想到你弹跳得更高,一把抢过玫瑰花,献给我时认真地说,
“我不得不把新娘的花朵抢给你,为了确保你是下一个新娘。我知道我向来有恐婚症,可这也阻挠不了我。我就是想让你高兴。你不结婚就死,我结婚就死,如果一个人必须死才能拯救另一人,我会为你去死。你一定能够感受到我对你的心情。”
我作为下一个新娘被请到台上,你也气宇轩昂地走上台,向人潮宣布,“我今生惟一的新娘。”
人潮里一阵欢呼声。走下台时,我恰好看见了你父亲,他打着白色蝴蝶结,风流倜傥,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像要拔光我的最后一层薄纱。我总是有一种被他拔光过被他穿透过的感觉。
我不能告诉你,我今天又被一个梦惊醒,我梦见你的父亲藏在我的床下,我脱光衣服后,他赤身裸体爬上我的床。我的腿拼命地挣扎,可还是被他V架到他的双肩上。
我读不懂他的喜怒哀乐的眼光,他的胳膊上居然挽着露尔。我的心突然沉船。
走到人潮的远处,我说,“如果你父亲反对我怎么办?”
你安慰我,“相信我,一旦我做出决定,天神也挡不住我。”
你的堂兄把新娘抱上蜜月彩车,鲜花和气球窒息了天空。
我跳起来,抓住一个气球,“多美的神话。”
气球突然在我的手里爆炸。
你带我来到你的白色石堡。我好像走进一座玫瑰园,整个大厅的一地玫瑰通向走廊。
你自豪地看着玫瑰花海,“九万九千朵玫瑰,从芬兰空运过来,就为了你的到来。”
大厅的瀑布边是一座岩石V雕,两条女人的腿向外无限伸长,一直伸到天上,你笑着,“我是雕塑和名画收集狂,我的每个住处和办公室都是不同的V雕。这座通天石雕,我是从罗马空运回来的。我是V狂。没有V,我就觉得自己不完整。V,人最根深蒂固的穴道,人的惟一的不可抗拒的三角洲,人的惟一的走不出去的山谷。真理其实就是最简单的。”
沿着玫瑰走廊,你带我来到你的浴室,地板上铺满了白玫瑰。你打开一瓶红酒,倒进几乎溢满了红酒的浴缸里,然后摘下几朵白玫瑰,一瓣瓣撒在酒浴上,你吻着我的耳唇说,“昨天夜里,我一直睁着眼睛,想像着即将发生的故事,实在睡不着,我深夜成了调酒师,准备鸡尾酒浴为你沐浴祈祷。一百瓶葡萄酒,一百瓶伏特加,一百瓶白兰地,一百瓶威士忌,一百瓶茅台,我们赤身裸体,泡在酒里。我边为你全身按摩,边为你祈祷,这样我们的许愿才能显灵。”
你抱着我的腰,如果我的身子稍稍侧过来,我们的故事就会喷薄欲出。我不敢想像如果我没有闪开,故事该怎样盘旋。
我的第三只眼睛看见多少女人在你的鸡尾酒浴里,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