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就是他。他被人诬告强奸,被抓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冤枉的?你怎么肯定别人是诬告?你在发案的二十四小时都和他在一起吗?你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没有干吗?”
韩冬咄咄逼人,好像面对的不是唐小妮,而是法庭。小妮瞪着他,眼里是那么坚定的决心和信念。
“我没有和他24小时都在一起,也没有充足的证据,但我肯定他是冤枉的。所以我要找律师。如果我学过法律,我一定去为他辩护。现在我不是律师,但如果可以让我到法庭上去,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去救他于水深火热。我相信,真的就是真的,就是别人再说什么,康鑫不是强奸犯,这就是真的!”韩冬瞪着她的眼睛,唐小妮也瞪着他。
韩冬相信,她说的是真的,这是一双不会说谎的眼睛,这是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六十九
阳光从落地的鹅黄色窗帘外照进来,把卧室笼罩在一片宁静里。小妮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帘。今天不用上班。今天她要用她全部的力气去想念康鑫。怀里是康鑫留下来的护手宝,暖暖的,火红火红的,那光滑的身体有点像康鑫身上的皮肤。就是没有他皮肤的柔软和弹性。这是它可以触摸得到的康鑫留下来的爱。
被子里,是小妮裸着的身体,那是属于康鑫的身体。她抱着护手宝,想念那些和康鑫在一起的日子:如愿林,鲸鱼湖,虎峪的小木桥,天池的灯火……那所有的一切都牵动着小妮的心,那所有的一切都有康鑫的影子。她有了一种强烈的欲望,迫使她穿衣下床,她要去那些地方,她要去和康鑫在一起。
韩冬告诉她今天就帮她去找律师,韩冬也说,现在是经济社会,就是康鑫真的冤枉也要做好花钱的准备。他这么说让小妮心了感到踏实,她知道韩冬说的是实话。如果能用钱解决问题真是再好不过了,总比欠下一大堆人情好。自古就有黄金有价情无价的名言,欠了人情还不起,尤其是异性关系。
韩冬说今天他到有关部门打听打听,看康鑫的案子到哪儿了。他在公检法有一帮相当不错的朋友,只要他们肯帮忙就有希望,但他让小妮做好救不出来的心理准备。小妮当时就喊起来:“怎么可能救不出来呢?他本来就是冤枉的……”心底的郁结一旦得到宣泄,就一发而不可止。她的眼泪在韩冬面前一涌而出。
韩冬抓了一把纸巾塞在她的手里,看着她不住耸动的小肩膀,像个慈爱的大哥哥,对小妮又是语重心长,又是苦口婆心。耐心得都让小妮过意不去了。其实小妮只是一时冲动才喊起来的,她知道这个社会认钱不认人,只要有钱,有的时候黑的都能被说成白的,死人都能让他们说活了。要是没钱,就是再冤枉也可能会被判刑。
小妮告诉他,多少钱都花,只要能把人救出来。她唐小妮就是给人磕头下跪,也去把钱借来。小妮也作了最后的准备。韩冬告诉她如果罪行成立,强奸罪最低刑期是三至十年。
这一夜唐小妮想了很多,她想到田杰,康鑫的父母和康鑫未完成的事情。康鑫,我一定不让你担心。康鑫我会照顾老人的,康鑫在里面你要注意身体呀!小妮暗暗祈祷。
幸好她没有把钱借给沈达,大概半个月前沈达找到她,说要向她借十万。当时康鑫在身边,小妮没有和沈达说什么,但心里充满了对沈达的不满。
他们协议分居的时候,小豆豆服装服饰公司的固定资产就有七八十万,再加上当月三个店的结款二十几万,总共也有近百万了。而小妮的存折上一共就有十几万,小泽再过一年就要上学,还要交保险费,用钱的地方会很多。要是借了他,万一家里有急事就没有办法了,况且,那是借吗?她太了解沈达了,要是给他这笔钱,就永远也要不回来了。再说,沈达没有道理再向她借钱,小妮没有向他要过一分钱,他倒先开口了。这要是借了他,就助长了他的懒惰。还是让他自己想办法去吧?我唐小妮又不是银行。因为有小泽,很多事不能不考虑周全一些。
“好了,师傅,您就在前面停吧,我就在这下车。”出租车把小妮放到了离他们的如愿林几十米之遥的大桥上。
站在桥栏杆旁,小妮向桥下面的运河望去,河水哗哗地向前奔涌着,那么不知疲倦。曾经和康鑫一起在岸边看渔夫钓鱼,撒网,看清洁工驾着小船捞过河里的水草和垃圾。也手牵手的坐在岸边看过黄昏的落日,数过满天的星斗……
“小姐,你什么时候走,我等你一会儿吧。”小妮回头一看,那个出租汽车司机没有离开,摇下玻璃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看来他是个好心的人。小妮心里想。笑着对他喊:“谢谢你,不用了。我有事要办。”说着冲司机挥挥手,沿着大桥边的台阶向如愿林走去。
她想起康鑫给她讲的那个不能拒绝好心人的故事:有一个艺术大师,有一次演出,在刚刚走出二幕的时候,一个专门负责舞台清洁的普通老人,看了大师一眼说,大师,您的鞋带开了。大师低下头一看,真的,有一只脚上的鞋带开了。他马上停下来,弯腰系好了鞋带,对老人笑着说了声谢谢,在他要到舞台的时候,在老人看不见的地方,他又把脚上的鞋带解开了。因为他要扮演一个潦倒的乞丐,鞋带本来就应该是散开的。后来他对别人讲起这件事,别人问他为什么,他说那位老人是好心的善良人,我们不能拒绝别人对你的好心。
康鑫说起这个故事的时候是因为他要给小妮去买药,而小妮不愿麻烦他不让他去,要自己去。他就说小妮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说他是想赶快把药买回来好让小妮吃下去,身体尽快好起来。
那件事情的结果是,小妮接受了他的好心,让他去给自己买药了。
他们的如愿林,几分萧瑟,几分落莫,几分空旷和忧伤。他们几乎没有在白天来过。在平日的这个时间里,他们正在工作。在工作间,在楼盘前,在一幢幢宽敞的别墅里。
唐小妮不知道白天的如愿林也有小鸟的鸣啾。有一次他们黄昏的时候来到这个地方,当他们做完爱感到热打开车窗的时候,也有小鸟在唧唧喳喳地叫,那时候是初冬,在城市里很少能听到树上有鸟叫。所以他们听见鸟叫的那么欢畅就特别高兴。小妮说:
“康鑫,你猜小鸟说什么呢?”康鑫想了想一本正经说,
“他们保准在开会。”“开会?开什么会?”小妮以为他会说,小鸟在商量到那里去找吃的,或者是春天马上就要到了之类的话。谁知道康鑫竟然说,
“他们在讨论,这两个人怎么和其他人不同呀?冬天这么冷,别人身上都穿得厚厚的,还一个劲地喊冷,他们好怪,身上什么也没穿还在流汗。”
小妮笑得东倒西歪,康鑫还在说:
“你看另一只鸟就说了,说不定他们穿的是高科技的服装,我们在外面从来没见别人穿过,一定是特别的暖和……”
那是他们的爱情,那么神奇,那么滋润,揉着疯狂也揉着痴傻,揉着泪水欢笑,和迫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喜悦和激情。
脚下的枯黄的落叶卷曲着身体把地面遮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清地的本来面目,厚厚的,松松软软的,踩在上面发出断裂的清脆哀鸣。
他们在这里经过春天的追逐嬉戏,夏日里曾抖落无数欢声笑语,秋天牵着手默默感受落日,而现在是冬天,还没有过完的冬天。树林深处映着他们欢笑的片段,康鑫结实的体魄总是有用不完的劲,可以把小妮抱在怀里,背在背上,托在肩膀上。他可以抱着小妮转呀转呀转的,让她乐得又喊又叫又咳嗦,然后他又心疼地给她拍背,一个劲地责备自己。……
树林依旧,田野依旧,小鸟也还是那群小鸟。只是康鑫不见了,只剩了身孤影单的唐小妮一个人,不禁悲从心起,倍感凄凉。
二月的天气应该很快就到春天了,怎么还会这么冷呢?和康鑫走过春夏秋冬,就是在冰天雪地的冬季,他们到山顶去滑雪的时候也没这么冷过。风无情地掀起她的衣角,从领口、袖间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身体里。她不禁拉了拉风衣的领子,让它竖起来给她挡风。脸是凉凉的,手指冻得似乎都僵掉了,她甚至怀疑血管里的血液是不是还在流动。
还是那一棵棵白桦树,每一棵树上都映着康鑫那张温和含笑的脸,想起那些和康鑫在一起的时光。
“你看树上有许多眼睛!”康鑫说。
“是啊,各种各样的眼睛,你看,那只像马的眼睛,那只像牛的,好大。你看,那只还是双眼皮呢。”
“嗨,我发现一只最漂亮的,那是你的眼睛。”
“无论哪只眼睛,里面都充满了喜悦,好像看着我们在笑……”
不对!康鑫,你说的不对。现在的白桦树上没有一只是高兴的眼睛,你看呀!悲伤的,忧郁的,痛苦的……康鑫,你来看呀,那只最美丽的眼睛在流泪呢!小妮的心疯狂地呐喊着。
七十
接到韩冬电话的时候,唐小妮正在鲸鱼湖。给康鑫过生日的痕迹还依稀可辨,那圆圆的一大圈小洞洞里,曾经有她亲手插的小蜡烛。
“小妮,你好,我是韩冬。”韩冬说话的方式小妮很欣赏,直截了当,坦诚直率。
“你好,韩冬,事情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有,我们能不能面谈?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
“你的大概位置在什么地方,也许我们很近。”
“十三号路口。”
“好,二十分钟后,我们在那儿见面!”韩冬不容分说挂了电话。
小妮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她必须立刻快步离开这儿到十三号路口去。因为这里离那个路口还有约两站地的距离,就是马上就走二十分钟都不一定能到得了。这里是渺无人烟的郊外,根本没有任何公共交通工具。她不愿意让另一个人来鲸鱼湖,鲸鱼湖是属于他们俩的,只属于康鑫和唐小妮。
小妮急急地往前走,甚至还小跑着。这会儿除了耳朵和手,身上好像暖和多了。
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她发现了路口停着一辆白色的小车,她看不清是不是韩冬的车。她快步地跑起来,渐渐近了,那辆车动起来,迎着她的方向开过来。车里的顶灯被打开了,小妮看见了挂在挡风玻璃中间,晃来晃去的小乌龟,还有韩冬的面孔。
“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溜达,你冷不冷呀!看看你的脸都冻红了。”看着坐在位子上冻得直搓手的唐小妮,韩冬说。小妮只是笑了笑。韩冬伸手把暖风开大了,又把所有的风向都调到了小妮的位置说:
“快把手伸过来,这里暖和。看你就像个孩子,一点不会照顾自己。”小妮似乎觉得韩冬这么做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没有太多的感动。都说这个时候的女孩儿特别容易移情别恋,什么趁人之危、近水楼台的事如果发生了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所有的规则并不是对每个人都适用,如唐小妮。
对于韩冬对她的关心她不是没感觉。她是心如止水,以不变应万变。康鑫说过,这是她的可贵之处,不会轻易接受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