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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是我亲口跟他说，婉兮带着孩子远走他国，可陌廉醒来这么久了，有哥哥在，她也没有再露面，你猜如今我跟他说，他会不会信我？”
叶潇潇冷笑，“你说云婉兮死了，他当然会信，只不过无凭无据，你说跟我有关，那就未必了。”
无凭无据，的确无凭无据。
万一顾墨城再替她说话，薄烨墨会怎样做，她完全无法估量。
何况就这样告诉薄烨墨，对她而言远远不够。
叶潇潇看着她已然全然不同的眉目，嘲弄道，“既然如此，我们之间没必要遮着掩着，你总不会痴心妄想定我的罪把我送进监狱。”
第494章 当年的事情，我绝不会罢休（）
“罪是定不了的，不过我倒是瞧着叶小姐兢兢战战不得安宁的样子很舒心。”她嗓音恢复了慵懒，明眸半眯，“我想，古时犯人被极刑时，最痛苦的应该不是刀落下的瞬间，而是举刀前的恐惧，像是在自己的想象力死了无数次。”
白皙如玉的手落在茶几上，她袅袅勾唇，眉间渐生冷艳的锐气，“叶潇潇，我就这样直白的告诉你当年的事情，我绝不会罢休。”
瞟了一眼叶潇潇死死捏着的手，她淡淡的笑了笑，“其实潘湖那张嘴真是谁都撬不开，只可惜叶小姐为人太吝啬，人家为你牺牲一世，妻儿有难，你连那点医药费，那点学费都不肯拿出来，再爱你，虎毒不食子，为了钱，他还是得张嘴啊。”
叶潇潇那张脸上的冷静终于开始崩开。
又或者没有外人，也不必再装什么。
门铃声打破了眼神对视间几秒钟的寂静，慕清清眼眸动了动，起身去开门。
顾墨城站在门外，换了衣服，身上穿着一身风格简约冷贵的休闲装，几乎在她开门的瞬间就抬手拥她入怀，低头吻了吻她的眉眼，低沉的嗓音略带不满，“怎么这么久？”
“很久了吗？”
“嗯，我下来买酱油，顺便上来接你们。”他自然察觉到她脸上微微的异色，皱了皱眉，手指抬起她的脸，“怎么了？谁让你不高兴？”
他其实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明知她答应了不会食言，却还是忍不住。
她说过不允许他过于进入她的生活，但他如今搬了过来，势必跟沁沁更加亲近。
“没啊，有客人而已。”
直到此时，他的注意力才从慕清清的身上分散了点，透过玄关，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女人。
自这个男人进门，叶潇潇就一直盯着他们，却不设防的看到了那样的一幕，尤其是那男人看到她，原本温和宠溺的眼眸，不过瞬间就阴沉了下去。
她没有看错，是阴沉。
他竟然会这样看她，他竟然有这样看她的一天。
即便这三年之中，他除去跟烨墨会有联系，在公事上仍有合作，私下也有相交，但是跟从前相比，却是大大的疏远了。
尤其是面对她，从来就是温温淡淡，快要接近冷漠。
三年前的事情，他似乎是知道，又似乎知道的不多，她也从来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旁敲侧击过，但他无意谈论，只字未提。
有时候她甚至有种错觉，顾墨城他并不知道。
可他如果不知道，又怎么会这么冷漠。
但如果没有他阻止，也许当初慕清清就直接说了，烨墨也早就知道了。
他似乎替她保住了这个秘密，又似乎在顾忌着别的事情。
她不明白，也看不透，正如她也早就看不透烨墨。
人因未知而恐惧，这两个男人，已经跟她隔了一道无形却打不破的屏障。
她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三年慕清清入狱，他安安静静的过，工作，出差，没有表现出什么大悲大痛，甚至一句相关的话都没有提过，只不过死水无澜的厉害。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慕清清。
如今看他望着慕清清的眼神，却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在等她。
第495章 那样和煦温情的眼神，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了（）
那样和煦温情的眼神，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了。
叶潇潇的呼吸乱了几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向那迈着长腿走过来的男人，笑着道，“怎么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到了，总不会是担心我伤害她跟你的宝贝女儿吧？”
她不想讽刺，可是话到嘴边就失控忍不住。
尤其是那天差地别的眼神。
顾墨城淡淡看她一眼，看不出喜怒辨不出情绪，“有事？”
叶潇潇看着他的脸，试图从他的神情里读取出什么，她为什么而来，他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才是，但她看不出什么，只是道，“没什么，女人之间的聊天，有些不方便告诉男人，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里，亲自接她们去吃饭吗？”
不对，他刚刚说的是，他下去买酱油。
她脸上是遏制不住的不可置信，“你们现在住在一起吗？”
“没，我搬到附近了。”顾墨城顺口回答她一句，随即低头朝身侧的女人道，“沁沁呢？没事了就过去，我把拉布带过来了。”
“你没有住在梦竹凝语了吗？”
这些年，他除去在美国生活的那些时间，只要在帝都，除了极少数的次数，他都是住梦竹凝语的，那也是他父母结婚多年住的别墅。
男人波澜不惊，“你收拾东西，我抱沁沁出来，再晚她会饿。”
慕清清还没回答他，顾墨城就已经抬脚往沁沁的房间走去了，从他准确无误的方向就可以判断出来，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叶潇潇呼吸紊乱短促，眼睛跟着那开门的男人，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自觉的咬着唇，似乎在忍耐什么。
很快顾墨城就抱着沁沁出来了，小女孩搂着他的脖子，亲昵的用自己的脸蛋靠着他的脸，稚嫩的童音软软的，他眼中便满是宠溺。
那画面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副养眼的天伦，和谐得扎眼。
为什么慕清清在监狱里过了三年，带回来的是一个这样漂亮水灵的女儿，得到的是这个男人不减反深的感情。
沁沁埋首在他的脖颈处，软软撒娇，“鼠鼠沁沁好饿。”
“好，叔叔这就带你去吃饭，嗯？”
“沁沁最喜欢吃叔叔做的菜，比黄奶奶的好吃。”她小声的咬着耳朵，自以为别人听不到，一副小谄媚的讨好语调，“也比妈妈的做的好吃。”
欧尘跟在身后，沉默不语，蹙着小眉头。
叶潇潇的眼神直直的，“墨城，我有事想问你，能谈谈吗？”
顾墨城这才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有什么事下次再说，我要给沁沁做晚餐。”
她笑着道，“我也没有吃饭，能跟你们一起吗？”
这一次，他看都没有看她，只是任由沁沁摸着他的下巴，眼神也落在女孩肉嘟嘟的脸颊上，语调很随意，“沁沁不喜欢太多人，而且天要黑了，你早点回去更好。”
见男人已经转了身，她提高了声音，屏住呼吸问道，“你不想知道我找她是为了什么吗？”
第496章 你利用他的同时，是不是还打算报复他？（）
那半转过去的侧脸淡漠，“我如果想知道，不用你说。”
沁沁撅着嘴，委屈着脸蛋瞅着他，“鼠鼠，好饿啊。”
顾墨城勾了勾唇，低声哄着他的小姑娘，“好，就走。”
叶潇潇清冷的嗓音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电话里都能说得清。”
叶潇潇脸色一白，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是只是她太久没有靠近，所以没有察觉。
慕清清垂眸，终于出声，“你带沁沁先过去吧，我待会儿过来。”
顾墨城皱着眉头，似乎不悦。
“这是我家啊，我的客人。”
“不要太久。”
“好。”
顾墨城又瞥了眼欧尘，淡淡道，“你待会儿跟你姑姑一会儿过来。”
很寻常的一句话，叶潇潇的脸色已经是止不住的难看。
她今天不过是过来探探虚实，也没想能知道多少，更不曾想会遇到他。
欧尘素来擅长察言观色，只是点头，朝沁沁叮嘱道，“我跟妈妈一会儿过来，你乖。”
“要快点。”
慕清清侧首微笑，“客人走了就去。”
顾墨城看了眼叶潇潇，抱着沁沁出门，看着他带上门，慕清清才转头看向叶潇潇，瞥了眼她的手，那留着指甲的手几乎要染上血了。
唇上勾出了点弧度，“没事的话就走吧，你听到了，我女儿饿了。”
“坐个牢还能弄个女儿出来当王牌，慕清清，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慕清清盈盈的笑着，声线温凉，“你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已经影响到你的判断力了么，叶小姐看不出来，这个女儿如果是王牌，那也不是我用来接近顾墨城的，是用来让他有理由接近我的——”
叶潇潇一震。
是，慕清清想接近墨城，根本无需用到一个女儿。
反倒是墨城有了这个女儿，他又有理由了。
“欲擒故纵，慕清清，你利用他的同时，是不是还打算顺便报复他？”
慕清清挑眉，“这么生气，心疼了？”
“慕清清，你别太过分！就算你要对付我也没必要拉他下水！他为你做的够多欠你的也从来不是他，他至多是没有给你你想要的爱情但是不代表他如今的感情就合该让你这样肆无忌惮的践踏！”
践踏。
慕清清静静的看着她愤怒的眉眼，“看来叶小姐是真的心疼了。”
“我心疼你践踏得更加过瘾吗？”
“我记得你说过，要我永远不要原谅他不希望他得到幸福。”
刚才那男人态度那样冷漠，眼睛只有他的宝贝女儿，她此时却如此勃然大怒，似乎真的爱得足够深。
“慕清清。”她深吸了一口气，“你想曝光当年的事情，不必非要借他的手，你既然不打算原谅，为什么要再给他机会？！就算他当年维护我，他也有选择的权利，他不欠你！”
绯色的唇波澜不惊的吐出一句笑言，“学你啊——借刀杀人。”
第497章 你拿三年的监狱换他的愧疚（）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净是漫不经心的笑，“这样来，不是更有意思么。”
那笑逐渐的艳美，“至于他，我给他他想要的，他给我我要的我可从来不像你，拿感情做欺骗的筹码，勾—搭的还是有妇之夫。”
“简伊天真的说我在骗顾墨城，你认识他十多年，应该不会也蠢得认为他会被我骗吧。”
无非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他想知道的谁都骗不过他，只不过这些，他不在意罢了。
“慕清清，你拿三年的监狱换他的愧疚，对自己这么狠，对他能仁慈到哪里去？他如果真的爱你，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良心不安。
三年前，顾墨城对她好的时候，她常常会想他应该是爱她的。
如今，她已经不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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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时间已经很晚了。
阳台上，晚风吹起她的长发，慕清清站在顾墨城卧室的阳台上，能看到江景，身后一暖，男人的身躯自后面拥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