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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女儿的时候只有温柔，近在咫尺，不过几寸的距离，偏偏好似冷漠得无法靠近。
“清清。”他还是叫出了她的名字，低低的甚至带着点模糊，却又克制平静，“沁沁刚刚就说很饿了，你们在这里吃午餐。”
第448章 她看着他们，好像在看一出戏（）
说完不等慕清清回答，他很快的起了身，淡漠的吩咐被招过来的服务生，“准备一桌新的，上中餐，立刻，马上。”
叶潇潇的声音带笑响起，“可是墨城，简伊可是专门花了一个月的心思学做你喜欢吃的菜，又花了大价钱把这里包下来了。”
服务生异常尴尬，不得不解释，“是的，顾先生，今天中午简小姐已经把这里包下了，这样做不符合规矩，而且我们是西餐厅。”
简伊面色已经怎么挂都挂不住了，从慕清清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她在这个男人眼里原本就几乎没有的存在感已经荡然无存。
就算想留她们一起吃饭，何必要说开一桌新的，他稍微顾虑一下其他人就说一起吃不好吗？
慕清清说应该吃米饭，他就说要上中餐，这里明明是西餐厅。
简伊抬头看向慕清清，她以为她会直接拒绝，或者说，她应该拒绝，无论从什么理由出发。
可她垂眸站着，不声不响，唯独绯色的唇上噙着浅薄到没有的弧度，看着他们，好像在看一出戏。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袅袅的浅笑，“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吃吧。”
说完牵着沁沁就要走。
顾墨城再度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他低眸视线锁住她的脸，沉静克制，又很哑，“等一会儿，十分钟。”
“我们去其他地方吃也是一样的，更何况这里”她的尾音微微的拖长了些，莞尔一笑，“已经被包了啊，吃个饭而已，蓝莓蛋糕哪里都有的。”
顾墨城已经俯身把沁沁抱了起来，看着怀里乌黑的大眼睛和肉嘟嘟的小脸颊，胸腔处说不出来的柔软，温柔低声的问道，“沁沁喜欢坐在哪里吃饭？”
小孩子不懂判断，只有直觉，并且尤其敏锐，比如大人是不是真的喜爱自己，沁沁不算怕生，但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困惑，虽然这位叔叔刚才也对她不错，但是显然，现在的亲昵跟刚又很不一样。
她有点懵懂，但是又觉得被人喜爱的感觉很好。
沁沁的小脑袋四处转了转，小胖手指了指最边上处，稚嫩的嗓音小声的道，“那边有鹅鹅。”
这家西餐厅前面是靠着繁荣的市区，后面则是一处公园，有一个很大的湖泊，里面养了些天鹅，沁沁被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视野一下变得远就看到了。
顾墨城温柔的答道，“好，那就去那里吃，可以看到鹅。”
说罢便侧首朝尴尬为难的服务生淡漠道，“叫你们经理过来。”
薄烨墨看了眼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而后便看向慕清清，又瞟了一眼那面容严峻沉静的小男孩，漆黑的眼眸有暗涌淡淡的流过。
沁沁趴在男人的肩膀上，似乎对这样一下高阔起来的视野感到很新鲜刺激，兴奋的朝晚安道，软糯的乞求道，“妈妈，我们吃饭，看鹅，好不好？”
女人温柔的笑着，“好啊。”
“耶，我还要吃蓝莓蛋糕。”
第449章 顾总您别误会了，沁沁可不是你女儿（）
顾墨城将她放下，低声哄道，“沁沁先带妈妈和哥哥过去，乖。”
沁沁点着小脑袋，小手主动的牵上哥哥，然后仰着脑袋看向晚安，“妈妈。”
“小尘，带妹妹过去。”
小男孩严谨的点了一下头，“好的，姑姑。”
沁沁似乎很听哥哥的话，也很依赖哥哥，他说两句她就牵着哥哥的手自己走过去了。
顾墨城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收回，转而看向慕清清，眼神落在她的脸上，“清清，你也先过去，很快就好。”
她手里拿着黑色的手包，链子落下，还没说话，叶潇潇忽然开口了，“慕清清。”
她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沁沁是墨城的女儿吗？”
似乎打这对母女出现在一起，这个男人就已经下意识的认为，那是他的女儿。
所以他才表现出许久未曾对谁出现过的温柔，亲昵，无疑也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慕清清抬起一只手撩了撩垂下来的长卷发，然后双手环胸，眸微弯，她直直的看向问话的叶潇潇，绯色的唇吐出两个轻描淡写的字眼，“不是。”
她眉梢挑了挑，转而看向顾墨城，眉眼颇带风情，又仿佛很认真，“顾总您别误会了，沁沁可不是你的女儿。”
谁都不知道这句话的意义，包括问话的叶潇潇。
她原本算准了慕清清不会直接回答，她只会模棱两可的表态。
可她直接说不是。
但再想想，这本身就不是个清晰的答案。
除了她自己，谁又明白她说的不是是这个孩子跟顾墨城无关，还是她认为顾墨城不配做她孩子的父亲，所以她说不是。
是不是，只有顾墨城清楚，只有慕清清自己最清楚。
慕清清细细的看着男人那似乎没有任何波动的俊脸，挑起眼梢问道，“原来顾总误会沁沁是你女儿了，我还以为顾总很喜欢她所以想请她吃饭，这样的话那你们继续吃，我们走了。”
在她转身之前，顾墨城像没听到她们的对话似的，朝闻声赶过来的经理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五分钟之内我要看见一桌中餐。”
经理自然也是认识面前的男人，虽然他最近几年已经几乎不出现在报纸头条甚至是任何的公众面前，但好歹是今天的大客户，身份自然是知道的。
遇到这样的客人和要求，简直让人欲哭无泪，“顾顾总。”
英俊淡漠的男人只是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过了今天这家餐厅就是我的，你办不到的话，现在就能卷铺盖走人。”
经理愣了愣，过了几秒钟咬牙道，“您请稍等，很快就好。”
心里简直想骂人，不就是想吃中餐，为什么不去中餐厅，有钱人就喜欢这么玩么？
“经理，怎么办啊？”
“怎么办？马上去别家买现成的！马上去，要买刚刚做出来的，选口碑味道好的，不要冷掉了，五分钟，赶紧去！”
多少还是留了个心眼，那边有两个小朋友，要让小朋友喜欢，那东西好吃才是王道，其他都是浮云。
“哦哦，好的，经理。”
第450章 你生了个女儿，那个叫你姑姑的又是哪里来的？（）
说罢，顾墨城眼神不温不火的看向薄烨墨，后者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动作漫不经心的擦拭着唇，淡淡道，“吃完了，我们走。”
他率先起了身，在经过慕清清身边的时候状似随意的问道，“你生了个女儿，那个叫你姑姑的是又是哪里来的？”
差不多九岁的男孩，太大了，大到几乎不可能跟她牵扯到任何的关系。
慕清清睫毛动了动，漫不经心的回答，“哦，那是我狱友的儿子，她死前托付给我的，她死得比较凄惨。”
最后一句话，明明应该是悲戚，但她眼角偏带着些凉薄的嘲弄。
薄烨墨起了身，叶潇潇自然也只能跟着起身，走出座位的时候，她忽然转而看向简伊，居高临下的淡笑，“简小姐，你还不走？虽然你花费了不少把这儿包下来准备了一个月想跟顾少吃顿生日饭，但是你也听到了，人家已经把这儿买下了。”
旁人是感觉不到的，哪怕是再精明的男人，何况他们也并无一丝心神去在意，这种女人对女人的居高临下，俯视，轻蔑。
叶潇潇的不屑从来不写在脸上，但无时无刻都能让人感觉到，即便她今天把墨城叫了出来成全这顿饭，在她眼里简伊也不过是自顾玩乐的小丑。
若不是烨墨打电话，他根本不可能出来。
简伊自然是听出来了，叶潇潇话里那不显山不露水的嘲笑。
她握着拳，很久没有感觉到的耻辱。
这一两年的时间里，虽然她拍的电影不算特别成功，比不上第一次拍电影就破十亿票房的秦烨，也比不上他那些电影得的奖和口碑，但她也不算失败的，至少这个圈子羡慕她的也有，喜欢她的男人也不是没有。
她更没想到，她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养身体，又花了两年的时间才逐渐有了今天的成就，她好不容易距这个男人近了一点，慕清清就出现了。
她一出现，就仿佛她所有的努力都灰飞烟灭了。
她又成了那个出生被艳羡，模样被艳羡，第一次做项目就成绩斐然的慕总，成了这个男人小心翼翼温柔讨好的女人。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毫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别人竭尽全力都触碰不到的一切。
站在她的面前，她好像又成了昔日只能打杂工的小助理，毫无存在感。
为什么？
她真的不明白。
简伊站了起来，咬了咬唇，脸色苍白，虽然在笑，但是显然连勉强笑都笑不出来，“那顾总，我也不打扰了。”
男人嗯了一声，眼神甚至不曾从她的身上掠过，只淡漠吩咐服务生，“把桌子收拾了。”
她从慕清清的身边经过的时候，还是站住了脚步，“慕小姐。”
慕清清微微掀眸，浅笑的看她，“我听说简小姐最近有部电影要拍，投资方砸了几个亿。”
简伊心脏莫名的一紧，哪怕眼前的女人笑得温柔美丽，连语气都没有任何的异样像是不过随口一问，她还是笑了笑，有些僵硬的道，“是，还在筹备中。”
第451章 慕清清现在有男朋友（）
她紧张地等着她的后话，但慕清清却已经转了身朝沁沁那边的方向走去了，并没有多看她一眼。
经理叫人从别处搬了现成的饭菜过来，都是刚刚出锅的，中式的菜样。
顾墨城看着对面替女儿细心挑鱼刺的女人，她认真而专注，温柔又疏离。
如果有外人看到这一幕，势必会觉得很奇怪，不过整家偌大的西餐厅，也就只有他们四个人。
他盯着沁沁笨拙认真而带着些傻乎乎的动作，吃得满嘴的油腻。
沁沁注意到对面男人的视线，小声的问道，“妈妈，鼠鼠为什么不吃饭？”
“可能是吃饱了。”她微笑着回答，挑完鱼刺后，慕清清又给她盛了一碗汤，“吃完一碗米饭，才准吃蓝莓蛋糕。”
黑眼珠骨碌碌的赚了一圈，还是乖巧的回答，“噢。”
顾墨城没有打扰她们吃饭，就静静的看着她们，美丽温柔的女人和漂亮的女孩。
有好几个瞬间的恍惚，这样的画面似乎很熟悉。
熟悉到几乎可以和他脑海中或想象或梦境的画面重合起来。
熟悉到觉得他们之间，本该如此。
可她太自如，自如到比任何的冷漠都显得距离遥不可及。
从未得到过，却仿佛失去了千万次。
顺手搁在桌面上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一下，他低眸看了过去，解锁打开。
是薄烨墨发过来的讯息。
她在九个半月前就出狱了，沁沁我替你查了，有人动过监狱的卷宗，没有关于那个孩子的资料，男孩叫欧尘，生母死于监狱，九岁，她办了领养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