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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恩立刻答应了——他非常想结交潘凌峰这个人。
秦怀恩不仅欣赏潘凌峰,还觉得潘凌峰这个人有大用,应该收揽到自己的麾下,弥补夺了潘凌峰状元之位的愧疚,秦怀恩还想帮助潘凌峰,避免潘凌峰前世的英年早逝,而要做这些,都需要他和潘凌峰有相当密切的交往。
第二天一早,潘凌峰表达了他的意愿后,当天晚上就带着他的下人,搬到了秦家庄。
等住到秦家庄后,潘凌峰才发现,这个地方简直太棒了。
首先,潘凌峰见识到了秦怀恩独特的训兵法子,觉得真是太神奇了,也难怪秦怀恩能在短短数月时间内,将一群基本不会武功的乡下汉子,训练成九个举人,五十多个武生了。
其次,秦家庄的环境好。秦怀恩买地的大手笔,不仅让他即将拥有的土豆,还让他在这里有了不小的宅基地和两亩菜地,而秦怀恩把这些地方都变成了大家简陋的习武场,使得他们能随时随地练骑射,这可真是太方便了。
最后,潘凌峰还发现了秦怀恩和漕帮的关系,不由感到深深的震惊。
一般来说,江湖和朝堂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存在,但漕帮不一样,因掌控着水运,漕帮可算是个和朝堂牵扯最深的江湖门派了,偏生秦怀恩在这样的门派中,拥有不低的地位,并处于步步高升的状态,这是什么?这是背景啊!
秦怀恩这样的势力已不亚于潘凌峰了!
可是,潘凌峰很快便发现,他还是低估了秦怀恩。
在潘凌峰住到秦家庄的第三天,又有几个人找上门来,像药铺子里的伙计,而不知道为什么,对潘凌峰一向坦诚到万事不瞒的秦怀恩,这一次,很明确地告诉潘凌峰不要打听有关事宜。
潘凌峰只得强按好奇心,离秦怀恩的屋子远远的,还特地出现在旁人面前——都是习武之人,应该懂得这其中的避讳,而此时他的还不知道,秦怀恩有发现他的能力。
来的是清露派来的,给秦怀恩送银子的药童。
药童先是到达了府城,在韩狗子的带领下,去了秦家村,只可惜,那时来京城的最后一批人也已经出发了。
药童在得知秦怀恩去了京城后,派人去问过清露意思,然后往京城前行,这一耽搁,到京城时已是六月末了。
可到了之后,又发现人海茫茫,还是找不到秦怀恩,幸好,因为中解元押赌注的事儿,秦怀恩出名了,再加上,潘凌峰也是名人,搬过来住后更多的人知道了秦家庄,药童这才千辛万苦地找上门儿来。
秦怀恩是认识这个,程一针在东北用了十余年的药童的。
“秦爷,”药童一开口,喉咙便哽噎了,心中的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家……里……”他不知道在秦怀恩面前该怎么称呼清露,好像无论是叫“太太”还是“姑娘”都不合适,最后只得用了这么一个称呼,“……让小的来送银子。”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木盒。
秦怀恩的双眼也含了泪,他重重点头,一声“家里”已给了他足够的温暖和无穷的力量,秦怀恩接过盒子放到一旁,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问,“露露……可有给我带来信或是什么话?”他知道他不该问,可他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
“秦爷也知道,家里,不方便,信倒是没有的……”药童眼见着秦怀恩被浓重的忧伤淹没,连忙说,“话倒是有一句!”示意秦怀恩打开那个盒子。
盒子是密封好的,秦怀恩小心翼翼地启封,手抖个不停,盒子里是一个小小的荷包,布料绝佳形状奇怪针脚杂乱,荷包的一角,淡蓝的底色上有几个鲜红的线疙瘩。
药童指着那乱七八糟的线疙瘩说,“家里说,这是红豆……”心中很为这短短的一句话感到无比遗憾,却不知道,这四个字,在此时已胜过千言万语。
“哈哈哈……”秦怀恩朗声大笑,脸庞上却热泪滚滚,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现在,他则是因过于感动和开心了!
秦怀恩仿佛那个日思夜念的倩影,坐在锦凳上,轻轻地拨动琴弦,幽幽地唱着自创的曲子,“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清露有一双极美的手,十指纤长,指甲淡粉,柔若无骨,玉白到透明……
它们还很灵巧,可如盛开的花朵般起舞调素琴写簪花小楷做账目画谁都没见过的各种图样,还可以用柔柔轻抚让秦怀恩享受如仙如醉的滋味儿……
只是,当这双手一拿起针线,马上就变成了比脚还要笨的存在,就连清露自己“发明”的打毛线,也不过是用了十来天的功夫儿,就被人超越了,最后连偷学的秦怀恩都打得比她好,以至于可以代替她给程一针织年礼。
也正因如此,秦怀恩才从这个清露亲手绣成,旁人再无法仿制的荷包上,清露的那一片真情:清露没有因他的不告而别怪他,就算是和公叔宁重逢了这么久,清露依然爱他,在痴痴地等着他,并想到了他遇到的困难,或许还对他的打算猜中了一些……
这样秀外慧中和他心犀相同的女子,秦怀恩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才得到了她!
“咣当”一声轻响,秦怀恩消失不见。
药童等了一会儿,就便叹息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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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8。第598章 彻底懵圈了()
门外,沈田等人正侍立在不远处,他们没有潘凌峰那么高深的武功,无需过多避讳。
见药童一个人出来,山窜子探头眼空空如也的屋子,忍不住问,“秦爷呢?”
药童摊了摊手,“不见了。”倒是很平静,他对秦怀恩的身手已是相当习惯了。
沈田皱了皱眉,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可是提了太太?”这是秦怀恩的老毛病了。
药童点头,“嗯。”
沈田连忙解释了一通,药童表示他记下了,但并没往心里去,他和这些人不同,他来的本身就代表着太太的消息,但是,他也理解,这时的秦怀恩很需要静静,就像他家先生有时表现出的那样。
沈田要安排药童住下,药童谢绝了,他和程一针一样,到了京城就是回家了,哪里需要住在这里?他还有旁的差事呢!
药童只是嘱咐沈田,“过两天我再过来,麻烦你跟秦爷说一声,给我写个回执,我好交给我家先生。”虽然都是熟人,但这么大的一笔银子,他这个办差事的人总要有个交待的。
沈田又要留饭,药童也婉拒了,说实话,他心情也不太好,因为根本秦怀恩和清露的未来。
吃午饭时,秦怀恩没有出现,潘凌峰很是不适应。这阵子他一直和秦怀恩朝夕共处,由于身份的差别,主桌上只有他和秦怀恩两个人,现在突然间少了一个,不由感到孤单单的。
潘凌峰询问时,沈田竹筒豆子般说了个痛快,他已经忘记叮嘱药童了,现在可不能再让潘凌峰犯同样的错误。
有沈田开头儿,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不少有关“太太”的事儿,开始时,潘凌峰还安静地听着,可到后来,听说竟然连训练的法子都是清露“发明”的,不由愕然,“这世间哪有这样的女子啊?!”这简直太夸张了!
山窜子说,“原本我们也是不信的,但韩家嫂嫂没必要骗我们啊!”冯月娥是他嫡亲妹子,最先听说清露这个人时,他们兄妹的感觉差不多,可挡不住事实就是如此他们到后来不得不接受。
还有些人见潘凌峰这么说,越发言之凿凿起来,他们是在家乡听说过清露的大名的,个别人还学过制蜂窝炭和开荒的法子。
潘凌峰淡淡地笑了笑,心中依旧觉得这是以讹传讹,却不再和这些情绪激动的汉子们争执了,说穿了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可真的没什么关系吗?
午饭后,便是歇晌的时辰,大家冲个凉后便都躲进了各自的屋子里酣睡。
天气炎热,潘凌峰一时睡不着,正仰躺在竹椅上摇扇,忽然听到秦怀恩淡然地问,“潘兄可知,在京城里,还有哪家赌坊也是皇上开的?”
潘凌峰听得惊悚,在秦怀恩说头两个字时,他便从竹椅上跳了起来,习武之人个个敏锐,尤其是自持武功高强的他,可他竟然不知道秦怀恩是何时出现并近了他的身的。
要知道,现在可是青天白日,院子宽敞无处容身,他的屋子也是房门窗户大开啊,他真想不出,还有人什么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在他面前藏匿身形的。
潘凌峰先是大瞪双眼怀恩,又连连趋近几步,也不见秦怀恩如何动作,偏生两人间的距离毫无改变,潘凌峰又探手去抓,结果再次被秦怀恩闪开,潘凌峰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这短短的交锋中,秦怀恩的话已说完了,当中连个停顿都没有,仿佛潘凌峰的攻击并不存在,他当着潘凌峰的面儿,一个转身,就坐到了潘凌峰方才坐的椅子里,拿起潘凌峰的扇子,摇了起来。
这房子盖得仓促,很是简陋,屋子里陈设也很少,也就是潘凌峰这屋子里有一张竹椅,不过也就仅此一张而已,现在秦怀恩坐了,潘凌峰就只好像下人样站着了。
但潘凌峰并不觉得委屈,他依旧没秦怀恩坐到椅子里用的身法,此时的表情已从凝重变成了颓败。
秦怀恩脸上绽开大大笑容,谁让方才潘凌峰不相信露露的好来着,他自然要“教训”潘凌峰一下,而潘凌峰的表情秦怀恩对自己的教导效果感到很满意,再说,收到清露送来的荷包后,他的心情就不是一般的好,一直像个傻瓜似的忍不住地笑。
潘凌峰早就知道秦怀恩长相俊美,可他还是头一回怀恩笑,一时间连被秦怀恩教训的羞恼都忘了,只是在心中想,“世间还真是有这等风采卓然的男子啊!”越发地感到自愧不如。
直到秦怀恩朗声问,“怎么?潘兄也不知道?”
潘凌峰默默回想了一下秦怀恩方才的问题,再度大吃一惊,“你说什么?”蓦然压低了声音,“你说那家赌坊是今上办的?那你还敢……”一个求功名的举子,竟然和皇上叫板,他真想撬开秦怀恩的脑壳里面装的是不是草。
秦怀恩老神在在,“是啊,旁人开的赌坊我怕赔不起我那么多的银子!”见潘凌峰还是傻呵呵己,又说,“家里这回送来了六十万两银子,我想再找家皇上开的赌坊,全都押上!”炫耀的成份溢于言表,他很骄傲,他的露露是这世间最聪慧能干的女子,他也放心了,里一切正常。
“六十万两!”潘凌峰听到这个数字后,脚下原地一个踉跄,又忍不住伸手来抓秦怀恩,秦怀恩坐在那里轻轻一晃,他便只抓住了竹椅的靠背,倒是借力站稳了。
不过潘凌峰面色潮红,嘴里的话不受控制地汩汩而出,“我疯了,不仅要把这么大的一笔银子押到赌坊,还要押到今上开的赌坊,你这是嫌命长了吗?!我早就告诉你,应韬光隐晦,博得今上信任,才有出头之日,你本就有漕帮背景,就不该聚众,更不该到赌坊去一掷千金……”
如果说当初潘凌峰是秦怀恩,那么他此时的状态就是已彻底懵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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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9。第599章 上了贼船了()
秦怀恩抬头凌峰那张开合不休的嘴,不由暗暗叹气。
要说潘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