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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奇斗艳,把繁华的上海衬托得尤为美丽,人的心情也变的异常好了起来。
对悠思来说,两个月的时光一瞬而过,并不足以完全平复再次相遇带来的紊烦心绪。欣慰的是能与刘慕海平静无波地相处,偶尔的餐聚只是为了消除他的寂寞,当然,也消除她的寂寞。谁也没有提及阳城,更没有提及他们的过去。纵使如此,悠思却并不希望这种关系维系太久,暗暗盼着他快快多些朋友,好让自己从老乡的角色上悄然隐退,不想有过多的牵绊于心。
经过两个月的磨合,刘慕海对瑞都的经营管理模式已经了如指掌,接下来就准备大干一场,以彻底改变现今瑞都的落后局面。其实刘慕海的头衔远不止只是瑞都的总经理,他还是伟泰集团上海地区的行政总裁,而伟泰集团驻上海地区的办事机构随着他的就任迁到了瑞都的第七层,这样的安排实际上是为了方便他能两边兼顾。由于瑞都的工作才刚刚起步,刘慕海的工作重心一直还在瑞都,所以他大部分时间会待在第六层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刘镇伟对刘慕海的工作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完全放手让他去做,期望刘慕海能以瑞都为阵营,尽展才华,为伟泰在上海的进一步拓展做出好的成绩。刘慕海没有让父亲失望,他对工作十分投入,很多事情都是亲历亲为。在瑞都,由于他的积极态度,原先懒散惯了的下属及员工们个个变得勤快起来,整个酒店很快呈现出了一派生气。
有太多的公务需要处理,忙碌了一整天总算有机会喘息。悠思收拾好桌上东西,关好电脑、电灯,与张蓁蓁、韩美一同走出瑞都。三人在前方岔道口分了手,悠思只身前往五百米之外的地铁站去搭乘地铁。本来这段路程有一路公交车可以乘,可悠思几乎不坐,都是走着去。她习惯边走边听MP3,认为这样既放松心情,又锻炼身体,还可以省车钱。但今天这段路走得并不十分舒坦,下午一上班表嫂就打电话来,让悠思下了班立刻去她家一趟,说有极其重要的事情找她。悠思问什么事,表嫂不答,只说早点来。害悠思猜测了一下午,也着急了一下午。
到了表嫂家,一大桌丰盛的菜肴正等着她,悠思一颗心一下落了地,问:“谁过生日吧?干嘛不早说,害我瞎担心,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没有谁过生日,是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悠思见表嫂表情忒为严肃,心又提了半截,“什么事?”
表嫂拉过悠思,“来来来,坐下边吃边说。”
悠思怀着忐忑坐下,听得李盛问:“你跟你们酒店的总经理关系怎样?”
悠思心下突突乱跳,难道他们知道些什么?她懵然间只摇了摇头。
表嫂说:“是这样的,有消息透露,说你们酒店马上会有一个大的动作——全面装修改造,是不是真的?”
“没听说过呀。”悠思说完将刚提起的筷子又放回桌上,“你们要问的就是这事?不至于吧?摆这么一大桌?电话里问,我还能不告诉你们吗?”
表嫂道:“你大小也是个行政助理,消息怎么这么不灵通?”
悠思便笑笑,“我是一心只干份类活,两耳不闻窗外事。你们从哪里来的消息?”
表嫂说:“这你就别管了。知道吗,据说是近亿的工程投资呢,谁要是接到了这个项目,一辈子都不愁了。我们找你来,就是想多了解些情况。”
悠思突然反应过来,“莫非你们想接这工程?”
表哥道:“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要请你多帮忙了。”
“我能帮什么忙?”
表哥说:“瑞都是私营企业,工程项目不一定要公开招标,邀标就可以了。所以,如果瑞都只是邀标,没有关系是不可能被邀请的。”
“是吗?”悠思对工程这行并不熟悉。
表哥又说:“而即使是公开招标,如果不打通关节,你实力再强,也不太可能中标。”
“哦?”
表嫂接道:“所以,我们如果要接这工程,没有你的帮忙是绝对不行的。”
悠思哂笑:“我哪有这本事。”
表嫂说:“你不是行政助理吗?和领导的关系一定不错的。”
悠思苦笑:“行政助理又不是总经理助理,管什么用?根本没说话的份。”
表嫂笑道:“你别紧张,我们只是想请你先去打探一下,确定是不是真有其事。如果真有,到时候顶多请你帮忙,替我们跟你酒店的总经理引荐一下就行了。放心吧,不会麻烦你太多的。”
悠思只好点点头:“那好吧。”
第九章 远离诱惑(4)
悠思上班后便问赵成功有没有装修改造这档子事。赵成功说,有,只是还没有最后笃定方案,所以一直没能行文。还说,你没看刘总经理正为此忙得不可开交吗?
悠思仔细一想,也是,怪不得近期会议特别多,前不久瑞都还派出相关人员出国学习呢,据说刘慕海自己也将出国考察。看来一切都在准备当中。
悠思回家后电话告诉表哥,说确有装修一事,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进行。表哥当下欣喜:“好,表哥现在就拜托你一事,帮我约总经理出来吃饭。”悠思一听,犯了难:
“表哥,你别叫我做这事好吗?不是说只要引荐就行了吗?”
表哥笑道:“吃饭不就是为了引荐吗?让你约约人,没那么难吧?帮帮表哥我吧!你只管约,约不出来也没关系,表哥不会怪你。”
表哥难得求自己帮忙,不尽力确实说不过去。连着几天悠思都是心事重重,不知道该如何向刘慕海开这个口。拖了几天,表哥天天打电话问,这倒成了一件折磨人的事,于是决定无论如何要试一试。
等刘慕海将签好的文件递还她,她站在那里还在想该如何开口。刘慕海问:“还有事吗?”
“嗯,是这样的。”悠思稍做停顿便说:“我表哥是诚信装修公司的老板,他托我约你和几位副总赏脸去吃个饭,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刘慕海听罢将身子靠进椅背里,上下打量起悠思。悠思被他一双眼睛盯得十分尴尬,红着脸,怯怯地说:“如果没空也没关系。”见刘慕海并没有说话,想也许他在怪自己居然会做这种事吧,便又说:“没关系……对不起……我走了。”
“后天晚上我有空。”
悠思已转过身去,听言马上转过身来,高兴得差点忘乎所以:“真的?你答应了?”他也笑了起来:“这么高兴?”
悠思便向他鞠了一躬,说:“谢谢你,真的很谢谢。”然后满心欢喜地离开了刘慕海办公室。
都说中国人的生意是在酒桌上谈来的,这话一点不假。酒桌文化在中国可谓源远流长,酒席对中国人来说就是拉近感情,消除隔膜最有效的润滑剂,正如一些民间俗语所说:“酒杯一端,政策放宽,筷子一提,可以可以。”因此,商人虽然算钱精精,却绝不会少了这部分开销。
李盛的这顿意义深重的酒席当然选在了顶级的酒楼。悠思算是中间人,所以即使她再不情愿,也必须出席。简单地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悠思便静静地坐下用餐。李盛可谓久经沙场,很快与瑞都的领导们生意经、国家大事的谈开,并开始狂饮啤酒,整整开了两箱还嫌不够。悠思被逼无奈也喝了两杯,脸上红彤彤的,副总们好像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张副总站起身来拿过悠思的酒杯硬是加满,甚至下位到悠思身边缠着她把酒干了,悠思万般推脱,他却像麻花团似的和悠思拧上了。结果整晚话不多的刘慕海不悦地开了口:“别难为她了。”那张副总见状,一句话不敢多说,灰溜溜地回到了座位上。
整个席间,李盛只字未提装修一事,人家说投石探路,得必须探才行啊。悠思不解,甚至有些着急,这样一来,这一顿不就白请了吗?邀表嫂一同上卫生间,趁机问表嫂为什么。表嫂说,这一顿只是联络感情,探路得等下一餐。悠思豁然,不得不感慨做生意还真是不容易,学问大着呢。
酒足饭饱之后李盛接着请各位去KTV。悠思已经有些晕乎,只得向各位告辞说不好意思,想早点回家。表嫂见状对李盛说,你陪他们,我送悠思回去。唱歌是表嫂的强项,声线与韩红有几分相似,最能调动歌房的气氛,因此李盛谈生意总少不了唱歌这个环节。悠思见李盛面露难色,便说:不用,我叫出租车回去就行了。倘若因此而让她的上司们扫兴而归、让表哥表嫂心思全废是她最不情愿看到的。
刘慕海说:“你们去玩,我还有事,要先走,陈悠思我来送。”
李盛感激涕零:“那怎么好意思?”
正好刘慕海的车开了过来,他拉开车门将悠思推上了车,接过钥匙,说:“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第九章 远离诱惑(5)
依稀是个异样的环境,没有熟悉的荷叶顶灯,没有一往刺目的白墙,悠思茫茫然睁开了眼睛。
她见驾驶位上的他放下手中的书,对她说:“醒了?”
悠思用手搓搓双颊,十分后悔自己竟会在刘慕海的车上睡着。
“既然醒了就下去走走。”刘慕海说完,推开车门下了车。
悠思只好也下车,这一下车便吃了一惊,以为到了家门口,却发现是外滩。
她问:“为什么来这里?”
“不为什么,只是想到江边来走一走。”
春天是充满活力的,春天的夜晚同样充满了生命的气息。明月高挂,霓虹闪烁。梦幻一般的时光里,那些充盈着激情的情愫,极易生发出美丽的光彩。黄埔江畔处处可见一对对甜蜜的情侣,他们在月光下漫步,映出最美的画面,谱出最美的情歌。悠思与刘慕海一同来到江畔,很快便融入其中,很难不让人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
悠思从未与刘慕海散过步,甚至一同在街上行走的记录都没有过。可悠思显然并没有感觉到异样,黄浦江畔乍暖的春风夹杂着几分的寒意不断轻抚她的脸庞,令她十分惬意。伏在护栏上,望着江面上过往的船只,远眺江对面的东方明珠,令她的心情十分舒畅。所有的界度都不存在,所有的原则已灰飞烟灭。悠思愉悦的听着刘慕海说起瑞都,他是那么地自信,对未来的描绘充满了憧憬与幻想。她的思绪不自觉地随着他的一起徜徉,一起飞翔。
华灯之下,美丽而繁华的外滩夜景异常迷人。悠思深深地陶醉其中,忘记了时间已在飞逝。晚风将她的长发不时地吹起,一丝细发不经意地飘落在刘慕海的脸上,他恍惚迷离,情不自禁地嗅起了她的发香。
江边的行人在渐渐稀少,悠思感到了阵阵的寒意,对身边的刘慕海说该走了,却发现刘慕海竟一动不动。
悠思只好又说了一句:“很晚了,我们该走了。”
“哦,走吧!”他犹回神。
送悠思回去的路上刘慕海几乎不说话,悠思只好安静地坐着。觉察出今晚的刘慕海似乎有些异样,悠思下车时便用手握住车门对他说:“回去路上要小心,车子开慢点,我走了。”顺手关上了车门。
她正要转身离去,他突然喊:“悠思。”
“嗯?”悠思轻轻地应声,有些恍惚,他这样叫她,记忆深处似乎有某些东西正在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