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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辰冲着阿雅指戳门口。
“要不我就通知人事部以后不用打含笑的考勤了?”阿雅故意大声问。
安子辰在阿雅根本就不会吐象牙的嘴唇初启时,忙不迭地捂住手机。
瞧那点儿出息!被安子辰此举完全摧毁其在她心目中最后几丝冷傲形象的阿雅暗自撇嘴,转身出门。
“你在跟谁说话?”含笑怀疑,“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安子辰咳嗽一声,含混将两个提问合并回答,“没有。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才不会再约你一次呢!含笑恼羞,“淮中路,你爱来来,不来的话我喝完咖啡就走。”
二十分钟,安子辰推开星巴克的店门。
“走。”含笑将最后一口咖啡饮尽,起身拽他离开。
“去哪里?我也喝一杯再走不迟嘛。”
“你胃不好,喝什么咖啡?呆会我请你喝豆浆。”含笑没想着自己也有性子急的时候,在等待的那二十分钟里,她已经用想象勾描许多次了,现在,就只等他出马,哪还有心思给他时间喝咖啡。
Dunhill家的专卖店,安子辰被含笑指挥着换上当季西服,极度耀眼地自试衣间里走出,引得周围营业员及几位女顾客(包括含笑)屏息凝气。和自己想象中的精俊一模一样!含笑叹息着看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随意抻着衣襟,长年穿西装培养出来的风度令此际的他将老登家的高雅与奢华气质淋漓演绎。有女顾客已经在营业员不打折的赞美声中引导自己的男友说:“就他身上那件吧……。”
哪里是衣服靓嘛,分明就是人帅,穿什么都好看。含笑眯眼嘿嘿笑。
“你给我买?”安子辰凑近她问,声音有些颤抖。
含笑挺胸,掏出自己的工资卡递给营业员,气宇轩昂:“当然。”
转瞬,在营业员似打翻调色板的表情中看POS机屏,含笑气急败坏抓他,“姓安的,我给你打了那么长时间的工,居然不够钱买一件西服!”
有够,才怪。安子辰叹气,一边自自己的钱包里掏卡,一边回忆阿雅言犹在耳的话,“……人事部说她的考勤卡上每个月都有不少未打卡记录,又不拿给您签销,照这样扣下去,只怕……她的收入,生活费都不够……。这还是其次,公司里……已经有议论了,如果是安太,自然没话好说,现在……影响挺不好,如果大家都这样不遵制度……。”
也许,是应该和她好好谈一谈了。安子辰思虑,宋大小姐在他多年的宠纵之下,恬淡散漫,视钱财如粪土,都无所谓,但进了公司就不一样了,制度,守则,规矩方圆,条条框框都是她宋含笑身为一介员工应该遵从执行的。
当然,阿雅说得对,当老板娘,做回安太,情形,就迥然不一样了。
念及此,安子辰偷眼看她,曾经的安太正在被营业员说服,“钱不够买西服?可以买领带、钱夹送他啊。现在的女生那么出位,你老公又长得那么帅,随身带着你的符号,可以提醒他时刻保持清醒哟。”
“既然存了心要送礼,送不起大件,小件也是心意呵。”另一位营业员见含笑面露不豫,赶紧换个角度补充说。
话说如果不是含笑MM在场,安子辰真想递两张名片给那两位营业员,高薪邀请她们到公司来做销售顾问。太有才了!就这么一唱一合地打动了含笑交出卡,在她俩的建议之下选了个皮夹,甚至连他自己本来还想着现在那个簇新簇新,用得尚好,实是没有换的必要,结果,在听到其中一位营业员的劝词儿之后,索性也收声,默然笑纳含笑的礼物。
她说:“钱夹是老婆送的,里面搁一张你俩的合照,多有意境!”
多有意境!前提是他收下她送的钱夹。
握着纸袋的时候,他才醒悟,似乎,这是她第一次送他礼物。
“下午,忙什么去了?”吃饭的时候,安子辰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正在津津与焗花蟹作战的含笑闻言一顿,她倒没与考勤、制度等长远问题联系起来,只是,想到秦锐,想到她以离开安氏伟辰作交换的划区经营,无故升起一种与焗花蟹截然相反的败兴。
如果,一定要谈,至少,可以等到好生吃完这餐饭之后吧?
她耸耸肩,没心没肺地说:“做事做得头晕脑胀,出来散散心。”
“明天记得把考勤卡拿给我签销,否则,到了月末,人资和财务那边,不好交待。”
安子辰太过于小心的“触碰”没引起含笑注意,她无所谓地“哦”了一声。觉得花蟹味道过淡,试着夹了一块蘸那碟酸辣凉粉的调料,尝一口,好吃。跟着又挑了只蟹腿,剥去脆壳,蘸多了酸辣调料后扔进他的碗里。
安子辰还在观察她的反应,斟酌下一句“提点”程度,没有顾得上碗里多出来的东西。
“以后……,去哪里,还是,给我或阿雅打声招呼……。”
含笑这才有些听出门道。她又将一块蘸了调料的蟹肉放进他碗里之后,取过湿毛巾一边擦手,一边,缓慢地问,“我……让你们为难了?”
假如你是安太,就没有。安子辰浅勾唇角,夹了碗里的蟹肉大口咬嚼,真够味,真好吃。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含笑的脾性,原应该点头称是,“我的疏忽,以后一定注意。”
然而,她突然有丝灵敏的联动:也许,可以藉此退出公司?
安子辰,这可是你递上来让我睡觉的枕头!含笑心头暗喜,没有秦锐,没有私相授受,她不露痕迹地按秦锐的要求离开安氏伟辰,秦锐再不视他为钉刺,再不做多手脚,两家各做各生意。安子辰与秦锐、宋含笑与秦锐,殊途无逢。
有光彩自她的眼耀亮安子辰的眼。一瞬间,他以为她会以老板娘自居,倨傲发脾气:“我进出自家店也需要向谁打招呼?”
有些火气,爆发比隐忍更令人觉得窝心快乐;有些退让,效果却弱于进攻。
安子辰没有等到含笑发怒,却等到她沉吟着,以一种貌似商量、实际已作主张的语气说:“那样,我就不做了吧!反正我在公司也有越来越受拘束的感觉。”
可不可以
本质上含笑是个比较细腻的人,以往父亲教导得最多的,也是察颜观色。她应该看见安子辰在听见这话后,明显一瞪眼,面部肌肉随牙齿的咬合凝结成块,原本理应看到的,如果,她不是太过于沉缅入自己想象的空间。
不做了。君子一诺,也许这步妥协仅能给安秦两家带来暂时的和平,对她来说,已经很感激秦锐了。毕竟,他已经成家,周琴是个很聪明、很周全的女子,假以时日,她完全可以让秦锐明白谁才是会与他相偕此生的人,谁才是可以给他事业和前程带来帮助的人,她还会给他生孩子,男孩象他,女孩象她,小小秦锐和小小周琴会用最无瑕最纯洁的笑抚平他内心对过往的种种记取。
而她,宋含笑,既然秦锐的本意并不是要她避出国,而她的内心也不甘愿出国,那样,就呆在这片已然熟悉了的天空之下,与安父整饬农庄吧。安子辰的身体被工作糟否得太差了,她不上班,自然可以多出许多时间照顾他,还有住家顶楼的花圃,什么都齐了,就差一个女子在吊床上吃着零食吹吹小风、听听小曲,然后,尽心培植花卉。等到苗圃里鲜花绽放……。
鲜花绽放?
陌上花开,君……可缓缓归矣。
突如其来,含笑毫无预兆、毫无准备地想起这一句,她的脸忽嗖变红,偷眼看安子辰,后者面暗似生铁。
怎么,怕她白吃白住啃穷了他?含笑嘟嘴,赌气不再说话。
安子辰也是至此无语。
两人一前一后开着自己的车回家。安子辰先进小区,含笑打他身边经过时驻足,狠瞪他一眼。
安子辰没有反应,自顾点烟。
面对他的缄默,含笑无由来地有些畏惧。她强提出凶恶掩饰,蛮横而又讪讪然地自找台阶下,“一支,只准抽一支哟!”
安子辰未作理睬。
含笑装出副强悍的模样上楼,进电梯的同时,计时。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安子辰始终没上楼。含笑心里不安,她蹬蹬蹬跑上楼顶藉着夜黑的掩护往下偷瞄,然后,瞪圆眼睛:连人带车都没在原地!
含笑瞬时头紧:他生气了。怎么回事?试衣服的时候好好的,吃饭的时候好好的,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不愉快的话影响呵?要说有,除非,就是自己说不在安氏伟辰做事的时候。
她悚然一惊,难道,两人往着相反的两个方向在理解?这个可怕的推测在逐渐回忆起来的安子辰的情绪变化中呈显确认。含笑急出一头细汗,慌乱地找手机打他电话,手指无由来的颤抖令到号码都连着拨错几次,终于,听见那头传来“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的冰冷电脑回音。
关机,他为什么会关机?他常教训她说生意场上,手机一响,黄金万两,最好就是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永保手机畅通。她究竟触痛了他哪根神经,以至于会关机?他没有回家,到底,又去了哪里?
秋夜月凉如水,含笑捏着手机,双臂互抱,倚栏伫立。不及取下的腕表用最细微的声响敲乱现时的时间为过往,纷扰中,夜风穿过花株,摇簌出张张脸庞,熟悉又陌生,清楚而模糊。
终于,含笑冷静调出阿雅的电话。
一首歌从头唱到尾,又在含笑坚持着拨出两次之后,无声接通。
“叫他接电话。”含笑的声音冷凛而清脆。
那头静默,比之更寂静的背景环境使得含笑心绪大乱,“安子辰,你给我马上回来,否则,我不排除做任何傻事的可能。”
自小被教习深沉含蓄、温良文静的宋含笑,极富教养与知性的宋含笑,就这样暴怒出了一句连自己都不相信是出自已口的、市井女子最泼烈的威胁。
她怎么知道电话那头到底是不是安子辰?就算是,他会受她那句话的胁迫?如果没人理睬,她又能把“事”做到如何一种“傻”的地步?含笑统统不管,她用尽全身气力说完那句话后,毫无教养与顾忌地将手机扔甩出楼,蹲身抱臂哭泣。悲伤和委屈来得如此突然,又迅猛,已然完全超过了她的承受范围,无以排泄,她只能,还原女子最原始最直接的反应。
这一刻,她才看到真实的自己有多蠢钝,有多无助。
应该没哭多久,起码,还没到找纸帕的程度,她就听见了叮叮咣咣的开门声,急促的脚步声。于是,毫无理由,她伏藏在臂弯里的脸靥笑意浮现。“又哭又笑,小狗撒尿”,儿时的童谣在戏剧化的情绪中戏剧化响起,人生(人参)呵,真的会象网上流传的那样,要泡在悲剧(怀具)里才能有味吗?
她哭得更加大声。
熟悉的气息带着酒意笼罩过来,将她扶抱起。轻微抖动着的手掌抚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笨拙拭抹她脸上的泪痕,拥揉她冰凉的身体……。,确定并没有任何“傻事”被她信誓旦旦着落在她身上之后,安子辰长松一口气。
“你这女人,你这女人……。”他抱紧她,喃喃哀叹,说不出别的话。
他还穿着工装长袖白衬衣,这个认知令含笑莫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