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得趣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年年含笑开 作者:果贝-第3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子辰侧头望她,说不出话。含笑看见他浊茫的眼睛在看到自己时亮了亮。

    两人刚出餐厅安子辰就撑不住了,歪倒墙角吐得一塌糊涂,含笑勉力将他架上车,滑下车窗,他又伸头出去继续吐,一直吐到家,扶他下车后,还在吐。含笑请保安扶抱住他,蹲身就着幽白的路灯看他吐的秽物,灯光太暗,拿捏不准,又借来保安室的强光手电筒,只晃照了一眼,她就把他塞进车厢,方向盘一扭,折出小区直奔医院。

    急性胃出血。

    安排住院、挂液瓶的时候,中年女医生说含笑:“哪有这种喝法?当人老婆可不是只在事后送他来医院,年轻人开口闭口就是情呵爱的,拿不出一点实际的体恤和照顾,有用吗?还好送来得早,你放他那一肚子酒精烧一晚上试试,保准胃穿孔……。”

    含笑诺诺称错,一边替他脱去外衣,拧来温湿的毛巾一遍遍擦干净他的脸、嘴、手,一边问医生接下来的饮食起居禁忌。安子辰昏醉中也不是喜欢说胡话的主,他抿紧唇,皱着眉,一如既往用扭动宣泄出痛苦。含笑怕他撞落手背上的吊针,握住他的手固定在床侧。他的手很凉很凉,白白一层明薄的皮肤盖不住最纤细的血管都脉脉带影,看得含笑有些心疼。拢着两手轻轻将他的手团到唇边,哈了一口热气,感觉那只手微微有丝悸动,以为他醒了,投眼过去,他的睫毛仍象拉链般伏在下眼睑。她有种道不明的失望。

    医生和护士弄好就出去了,单人病房里很安静,除了安子辰有些发重的呼吸声,似乎连药液的点滴声都能听见。含笑放开他的手,起身去关灯,安子辰不安地扭了扭,含含糊糊地唤了声她的名字,含笑赶紧坐下来将手原样覆上去,世界就又恢复了宁静。

    半夜里,安子辰喃喃喊渴,趴睡在一旁的含笑倒了杯温水,托起他的头喂下。眼瞅着这番动静之下他仍旧双目紧闭,一副昏沉模样,心里发慌,就跑到值班室询问。值夜的仍是那位中年女医生,跟着她过来看了看状况后,又开了两瓶吊针打上,完了,她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对含笑说:“这才象是当人家媳妇嘛!”

    含笑无语,也再没睡意,守到天色微白,她到走廊上踱了几个来回之后,给阿雅打电话,简明说清情况,叮嘱她买点热牛奶赶紧过来。

    阿雅蹦跳起床之余,埋怨含笑不及时通知她。含笑苦笑,就算知会了阿雅,她也不敢放心走呵,与其这样,还不如让阿雅养一晚上的精气神对抗接下来的看护工作。

    不到半个小时,阿雅就气喘吁吁地拎了一大袋物品过来。含笑看得头大,慌忙提醒:“他还在禁食阶段,不能吃东西。”

    “明白,明白,”阿雅不住点头,扯都扯不住地想往病房钻。

    “我,我就不进去了。”

    含笑一句踌躇的话拽住阿雅,她转转眼珠,聪明地有所意识,“你是想我,替代你照顾他?”

    所以说,这个时代,哪还有什么笨人,除了自己。含笑心里幽怨,还来不及作答,就听阿雅又开涮,“拜托,含笑妹妹,这种八点档台剧片就别演了……。”

    “你知道他眼睛已复明的事吧?”淡淡一句,问得阿雅张口结舌。

    如果她演的是八点档酸瓜台剧,安子辰和阿雅联合出演的,又是什么? 



喜剧演员
 

    接下来的几天含笑很忙很忙。安子辰住院,阿雅近身照顾,公司一下子少了两员重将,该不该她的事都似有默契般汇聚在她头上,再加上,她还要找房子。

    找房子。一个人住,一室一厅的小套房就好,只不过,周围环境要好,安全度高,交通须便利……。经风沥雨出来的含笑,不再是淡泊而无能的隐士,而是把三八节阿雅发来的那条短信作为了生活目标:“女性新标准: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好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是确是颠覆传统概念的新标准,但是,含笑觉得对。

    在医院,阿雅问她,“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什么时候发现安子辰已经复明?那种只要在他眼皮底下,就有时刻被他目光炙烤的感觉的时候算不算?安子辰要她们讲解维修产值分析时,阿雅无意中的泄漏算不算?如果,都可以因只是怀疑而不作论断,那么,青崖公司的冷餐会上,他醉得来只剩“不能比周金先倒下”这个执念时,醉得来目光茫浊辨不清人物真正象失明时,看到她的那一瞬,则证实了一切。

    难怪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当他看到她时,含笑觉着他的身子骤然变沉,象是马拉松长跑赛的赛手在冲过终点之后绝对而完全地放松下来,又象是孤身撑过荒漠的旅人在见到绿洲时满满欲溢的欣慰和喜悦。他眸中交织有信任、宽慰、欣喜、依赖,凝融了父女、兄妹、夫妻、母子、知己之种种深眷情结的全部,在醉得忘记了傲慢、孤高、冷岸等种种伪装时,一一倾注在她身上。

    这是双目失明的人能做到的吗?

    “你从成都回来时,就好得七七八八了。他不让我告诉你,你应该知道原因呵。”阿雅叹语,后一句,说得特别低。

    含笑冷冷笑,相比安子辰的原因,她更介意阿雅的隐瞒。

    阿雅听出了她冷笑背后的意韵,挺直身板,“含笑,不要用你所谓的感情标准来衡量别人,我喜欢他、听他的话和与你做蜜友是两回事,你不能把这些无关紧要的取舍当作欺骗或背叛。何况,明知他这样做的目的是想留下你,你当我心里好受吗?”

    她没说错。

    但含笑需要时间消化。毕竟,如果不是体恤安子辰的失明,她根本就没有进公司帮他的打算;如果不是同样原因,她不会容许离婚不离家的荒唐发生在自己身上。尤其是阿雅,阳光、率性的女子,是她这么多年近似自闭生活中所接纳的唯一一个朋友,居然就做得到为了爱情放低友情!

    她耿耿而悻悻,故意以忙为藉口不去医院,不理睬阿雅见面的邀约。

    每天拖着疲乏的身子爬上床,累得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偏偏又睡不着时,就掰开阿雅那番话琢磨。她的感情标准?其实阿雅鄙视的是她的道德标准吧。为父母作割舍,被安子辰的情意羁绊,对秦锐歉疚之下的毫不抵抗……,感情,放低在她自诩的良心之下,结果却是没人感激,也没人同情,到最后,自己把自己逼入一个狭窄的死巷子,不堪得,连所遭遇的欺瞒都有最理直气壮的理由。

    就这样阿雅也还不肯放过她,打电话劈头第一句就是:“哪怕只把他当boss你也应该来看看他吧!”

    “我怕有了拍马屁的时间没了替他干活的时间。”含笑搪塞。自打把安子辰交接给阿雅之后,她的确一次也没去过医院。没想好如何面对他、面对他的复明之前,她宁愿象只乌龟般缩在硬壳下,打死不出。

    “你没在家,在哪里?”那头静了静,阿雅冷冽地问,隐隐有安子辰的腔调。

    是不是,风乍起,又将吹开一段佳话?由此联想到不日将大婚的秦锐,含笑心上泛涩,很快又自行拍下去,警觉分析阿雅的话,她知道她不在家,也就是,她现在有可能就在公馆楼下。

    含笑很庆幸手头上的工作压得她今天仍需要留在公司加班,“干嘛?职务平级,又是下班时间,我有向你汇报的义务吗?”她装傻。

    阿雅沉默了好一会才悠悠开口,“还在生气?含笑,这不象你的风格哟,听说你是那种为了成全别人不惜牺牲自己作代价的尤物耶,干嘛偏偏为难我?别是……那个什么什么取向发生了变化喛。”

    “呸呸呸!”含笑吐字快过射机关枪。

    那头笑,含笑也忍俊不禁,小小芥蒂随夕阳沉落。

    “看过《于丹心得》吗?”阿雅问。

    含笑知道她有话问,静默相候。

    “这两天听了不少故事,我也有个从于教授那剽窃来的故事,想讲给你听。她说有一个人去看心理医生,告诉医生说他上班很痛苦,没有自我,每天就为了讨好工作上的伙伴,为了满足工作的需要,精神压力大得不得了,心理医生就说:‘那你应该去看一场喜剧,让自己高兴高兴,放松下来。’谁知这病人回答说:‘医生啊,我就是那个喜剧演员。’”

    含笑咯咯咯地笑。

    “你就是那个喜剧演员,含笑。”

    含笑还在笑,笑得眼泪都漫过了颊边。

    “我把这个领悟告诉他,他发了很久的呆,说,‘没错,她是所有人的喜剧演员,而我,就恨她这一点。’”

    含笑的笑声嘎然而止。

    “我放弃了,含笑!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不在场,没看见他说那话时的模样。我设想,就算深情似你,在面对老情人的婚礼时,哪怕心痛得无以复加,也是能凭着你的教养和理智坚持到最后的。但是,换作是他,我猜不到会是个多大的悲剧。他的神情语态告诉我,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不爱你!”

    后面还说些什么,含笑已经听不见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恍惚了多久,被阿雅吼回神。

    “什么?”她呆呆地问。

    阿雅叹息摇头,“你们的故事……,唉,悲摧。我刚把他送回家,你还是,快些回去看看吧……。”

    “送回家,”含笑怔怔复述,反应过来,尖叫,“他才住了几天院?谁让他回家的,谁允许他回家的?”

    “当然是你呀,你把他当瘟神来躲闪,病成那相了,连偷偷都不偷偷地去看一看,叫他怎么静得下心治疗?”

    放下电话,含笑呆了一秒,扯着衣袖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手忙脚乱地收包、关电脑、锁门。她有些恼恨阿雅东拉西扯了那么多才说他已经回家的事。忆起他苍白的面容、从餐厅到家一路吐出来的星星点点的血块,太阳穴旁的神经就象受到牵扯般,一突一突地跃出胀痛。

    还喜剧演员?与她宋含笑相关的,几乎全是悲剧人生。

    赶到公馆楼下,含笑情不自禁地抬头望自家窗户,不知是窗幔太厚还是安子辰根本就没开灯,没有光线透出来。想到安子辰的父亲说他进进出出都喜欢看家里透亮的灯光,突然,心底涌上一种说不出的空荡,暗自决定明天就找人来做套薄窗帘。

    打开房门,客厅一片幽黑,含笑轻轻唤了声“子辰”,没得到回应。厨房有光泄出来,她扔下包走进去,看见安子辰靠着冰箱,垂头粗粗喘气,面台上有鸡蛋液顺着边凝成丝往下流。

    “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出院了?”含笑将心酸、心涩、还有那么一种心痛化作厉叱喝出。

    安子辰被吓了一跳。抬头见是她,抿紧唇也不说话,抖着手打开冰箱门又想拿鸡蛋。

    含笑咬牙抑制住怒气,扶着他绵软的身体回到卧室,看都不看地扔上床,又搭了床毛毯在他身上,这才掉头下厨房去蒸鸡蛋羹。等蛋羹好的功夫,一股气涌上来,她吧嗒吧嗒摁亮了客厅、卧室、走廊、甚至玄关、顶楼露台的所有灯。

    安子辰持淡漠的表情,半躺在床上拿着电视摇控器一个台一个台地转换。

    十分钟后,热腾腾的鸡蛋羹呈在安子辰面前,他看都不看地将目光绕过去,继续玩换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