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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不想因为这件事打扰到平静生活的村民们,不过这件事现在越来越复杂,似乎牵扯到多年前的事情,这样就不得不向当地人来打听了。这里是偏远的山村,没有什麽文字资料来记录,如果不靠询问,就什麽也不会知道。
“好,我们把各种线索整理一下。”万里一副结案陈词的模样,“小夏在她的案子中发现了奇怪的现象,死去的当事人身边都有能活动的植物,即使尸体被火化后埋进了坟墓,那些奇怪的种子还会生长出来。”
“我在‘援手’事务所的大楼里也看见过那只黑猫。”小夏补充。
“这只黑猫是串场的。好像是节目主持人。”万里点头,“另外你那个倒楣的二老板关正可能因为发现了什麽而被杀,临死时还虐杀了一只猫,留下了‘那蔓村’的线索。而阿瞻通过出卖色相发现,黄博恒和杨幕友也和那蔓有关联,所以我们这才来到了这里。”
“还有,黄博恒在城市就对小夏表现了深厚的兴趣。”阮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心里有些不舒服,“而我们一到这里就受到了狙击,你因为冒充过小夏的男朋友而被下了死蛊。小夏则被逼婚,对手恰巧是个能控制动物和植物的人。”
“我要纠正你一下。”万里接过话来,“你说了,黄博恒不是个真正的人,而是个尸体做的傀儡,那麽他应该没有自己的爱与憎。他所表现和反应的,都是操纵者的情绪,所以说对小夏感兴趣的不是黄博恒那个木乃伊,而是那个幕后人。小夏,你有什麽仰慕者或者暗恋者吗?”
“我怎麽知道?”小夏涨红了脸。
阮瞻知道万里是故意轻松气氛的。
万里的个性潇洒,越是面对危险,越是谈笑风生,但他怕骨子里很害羞的小夏尴尬,连忙把话题导回。“这个问题也有一种解释—黄博恒,或者说那个幕后人下了比死蛊更可怕的鬼蛊在那个多年前死去的新娘身上,而小夏和那个新娘长的一模一样。假设这不是对方制造的幻象的话,那麽小夏被选中,很可能是因为相貌的原因。”
“这麽说是因为相貌而产生的遗情或遗恨心理。”不过说起那个变成蓑衣鬼的新娘满可怜的,你把她怎麽样了?”万里问。
“寄放在残裂幡里。成为鬼蛊后除非对方自愿解除,就只有灰飞烟灭一途。既然黄博恒只是傀儡,那麽要那个幕后人解除鬼蛊,她才能获得自由,现在不如先等在幡里,免得被控制又去害人!”
“这件事和当年的新郎有关吗?”小夏问。
“至少有重大嫌疑。”阮瞻说,“无论出於爱还是恨。他有动机,而且他神秘失踪,村民又不愿谈起他的事。”
“或者说是目前唯一的嫌疑人,警察破案的时候应该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太多线索,就要对唯一的线索进行侦查。”万里突然笑了一下,“还有一条最重要的证据——阿瞻去挖过人家的坟地了,那里的特殊植物长得非常好,充分证明城市和山林都发生过因虐待老人而暴死的事件,而且杀人手法相同。所以,我们绝对能从这里找到一切的答案。现在的问题是:神秘的新郎、美女阿百和她的男人司马男、杨幕友、丛林怪人阿乌之间有什麽联系呢?看来要从知情的村民身上打听情况。”
“他们好像很排斥这件事,怎麽会轻易说出来?”小夏提出现实的问题。
“这个吗?就要靠我这个优秀的心理医生啦!”不理会阮瞻若有若无的冷哼,万里充分发挥做心理医生的特长,“阿瞻说过,一问起当年那新郎一家的事,村里人都支支吾吾的,一副害怕的样子,而且这个八角楼和丛林怪人阿乌好像也是个禁忌一样;而小夏你说过,你在幻觉中反覆见到阿百美女出现在这里,并且声称是个有名的女巫,这样就好办了。这证明村民非常迷信而且敬畏巫蛊之术,我们从这方面入手就行了。”
“你是说告诉他们一点其中的细节吗?”小夏说着看了阮瞻一眼。
“放心,对於迷信且心怀敬畏的人来说,你让他说出真相,他都不一定肯,所以不会泄露阿瞻的事啦。反正你确实中有幻觉的,到时候以美女阿百的语气来劝服他们吧。”
对万里的这个观点,阮瞻和小夏都认同了。
三个人又谈论了一阵,天色快亮的时候,小夏终於坚持不住,歪倒在阮瞻身上睡着了。
“你看,我说她比较喜欢你吧。你还不信。”万里小小声地说,“我们三个并排坐着,她怎麽不倚着我睡?”
“你吃什麽乾醋?她这两天为了你累坏了,还受了那麽大的惊吓,睡着了还有什麽选择的。”
“下意识的选择更能反应内心的愿望,她心底下就觉得你能给她安全。不过你别得意,咱们这又是君子之争,最后谁赢还不一定哪!”
“我不会和你争的。”阮瞻望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小夏的脸,“你忘了我活不过一年了,所以我怎麽会招惹她。”
“还不一定哪!”万里心里一沉。但表面上还信心满满的样子,“这就是我们的区别,我总觉得一切有希望,你却总觉得一切都是定局。”
阮瞻没说话,他不想反驳万里,因为他知道万里也是不确定的。‘逢三之难’是他父亲说的。那是个从来没预言错过一回的人,在他眼里也是个深不可测、道法高深的人,连他的死也是那麽离奇。他说的话,怎麽可能出现纰漏?!
“伯父说除非什麽情况,你才能渡过这一劫?”万里问。
“除非出现奇蹟,你相信有奇蹟吗?”
“我不相信,可是小夏相信。她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不相信奇蹟的人是不会拥有奇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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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话万里没说,他虽然不相信奇蹟,但相信小夏出现在阮瞻的生命里可能就是冥冥中的天意。表面看来,小夏打扰了阮瞻平静的生活。闯了无数的祸来拖累阮瞻。可最后的结局又是什麽呢?说不定是她把他从黑间中拯救出来。
前面麻烦一点,后面就能娶个可爱的老婆,怎麽想都是划算的。只不过有他这个情敌,阮瞻不是十拿九稳罢了。
“不要告诉她。”阮瞻突然说。
万里点点头,明白他指的是生命中的威胁,不管是一年后还是现在的蛊毒威胁,阮瞻都不想让小夏知道。
这一觉,小夏睡得相当安稳。她太累了,又是在心上人的怀抱里,当然睡得很香。但她不知道,阮瞻早就把她抱到床上去了,现在是被子在簇拥着她,外面还罩着保护结界。
因为才一大清早,就有人光顾了这个偏僻的八角楼,让这两个男人立即生出警惕之心,但等他们下到一楼去,却见闯入者居然是村长三个人当场面面相觑,都是非常惊讶。村长甚至是惊恐的,因为他没想到这八角楼竟然有人,而阮瞻和万里则是因为没想到来者竟然是村长。这个八角楼之所以多年没人居住却非常整洁,一定是有人定期来打扫,他们曾经判断这个人是阿乌,没想到却另有其人。
“你们怎麽在这儿”村长回过神来,有点生气的样子。
“我那天晚上不舒服,就连夜到山下的医院看了一下,可是我们还有事情没有办完,所以我只好又回到山上。不过这个人——”万里
一指阮瞻,撒了个小谎,“不许我再去打扰村寨,我们这才住到这里,反正这竹楼又是没人住的,希望没有冒犯您。”
他的模样本来就长得和蔼正派,又很会说话,一下子消了村长的气,虽然还是有点不悦,不过并没有责备他们的意思了。只是怀疑的看了看两人的气色,“你们没事吗?”他试探的问。
“我们——基本没事,只是和我们同来的——”
“那个姓岳的小姑娘吗?”村长打断了万里的话,“她怎麽样了?唉,你们就不该乱住地方,这是山里,不比你们城里,随便乱闯的话,会触怒神灵的。”
阮瞻和万里交换了一下了然的神色。
“她病得厉害吗?”村长是个极忠厚善良的老者,听说小夏有事,不禁万分焦急,“还好寨子里还有五叔懂得解蛊,快带她去。”
“解什麽蛊﹖”万里拉住就要往楼上闯的老人。
“唉,你们是外乡人,不懂这个。这竹楼是通着阴阳两界的地方,解放前住的是一位法力高深的雅禁,这山里的几个村寨都知道她的仙法有多麽灵通。”村长一急就解释了起来,“后来她仙去后,这地方没人敢来的。偶尔来过的人都中了蛊,很折磨人的,这麽个娇娇嫩嫩的小姑娘。”
“这雅禁是不是叫阿百?”虽然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可万里还是不想用诱导的方式让这位老人说实话,乾脆把话挑明了。
“雅禁的闺名不能乱叫,如果——咦,你们怎麽知道?”村长的神色从焦急变为惊疑。
“这就是小夏出的事了。”万里搔搔头,“也不能算出事,她只是做了个怪梦,梦到一个叫阿百的绝代佳人——”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村长再一次打断万里的话,显得又激动又惊恐。
“当然是真的。她闹腾了一夜,才睡下。来,您请坐。我慢慢讲给您听,还想请教您一些事情哪!”万里把村长扯到一楼中间的桌椅边。
“雅禁梦示了什麽?”村长才一落坐就问,显然对这个雅禁崇信之极。
“实话和您说吧。”万里正色道,“我们并不是旅行者,而是——这个不便明说,只能说我们的工作是和法律有关的。”
万里顿了一下,心想自己也没有撒谎,小夏的工作确实与法律有关,而且他们也确实因为凶杀案件而来。
村长‘哦’了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敬畏。
万里连忙微笑,缓解村长的紧张情绪,“您不要怕,并不是村子里有什麽问题,而是我们那里出了几件杀人案,调查之后发现,死者的死法和阿旺他们三兄弟是一样的。”
“阿旺那遭天谴的﹖”
“不是天谴,是有人故意用蛊杀人。当然这些忤逆不孝的人是该死,可是我们国家是有法律的,这样是不行的。”
“是——村子里的人干的吗?”村长弱弱的问了一句。
“应该不是。可是我们有理由怀疑犯罪嫌疑人与这个村子有一定的关联。关於这个——您一定要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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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很认真的点头。
“我们查来查去没有任何线索,可是昨晚小夏梦到阿百雅禁,她给了我们一点启示。”
“是谁干的?”
“她没有明说。只是说起一件新娘投河的事,还说这个下蛊人不除,他可能会来害别人。她还提起一个叫阿乌的,还有‘恋药’和‘药鬼’什麽的。”万里不知道村长了解多少,不敢乱盖,只好把小夏幻觉中的片段告诉村长,看村长能不能提供什麽线索。
村长听完万里说的话,沉吟了一阵, 才解释了‘恋药’和‘药鬼’的来历。
原来恋药僳僳族的一种蛊,是女子专门配给情人服用的。当小鸟飞到一半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