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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们就是那支部队。一年多以来,我们已经多次打击日军,虽然每一次不多,但是累计起来,就不小了。”余鸿春讲起部队的发展,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和自豪的表情:“我们进入敌后,民众的抗日热情被充分激发起来。我们教育民众,鬼子的凶残,不会因为你心甘情愿当一个顺民而有所改变。侵略者始终是侵略者,他们来这里,就是要奴役我们中国人的,他们的凶残,必须要靠我们团结一致一起抗战才能抵抗。”
李四娃听得新鲜,武田俊男却几乎要晕倒:“天啦,这些做法和东北的那些共产党匪军有什么区别?那怪横边浅君对自己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痛苦!军部的那一群饭桶真的是应该下来看一看真实的情况。
满洲只有3000余万人口,共产党和其他的抵抗武装全部加在一起,不过十来万人。可是皇军可以很轻松地把那些实力强得多的非共产党抵抗武装消灭,却很难对弱小得多的共产党土匪有所作为。
和关内比,满洲实在十太小了,不仅在人口、土地面积上都太小了。可是就满洲这么个地方,几十万关东军、武装移民都消灭不了共产党武装,关内的形势那又怎么办?共产党武装向来都是无赖的打法,却十分有效。皇军对他们,就像大象要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困难。横边浅君多次向自己表述过对军部根本不重视共产党武装的担心是正确的。
皇军兵力不足,站得地方太多,根本守不过来。比如现在,虽然占领了武汉,可是在上海、江苏,还是又很多的地方在支那政府手里;广州也被占领了,可是江西、安徽的大部分地方同样也在支那政府的手里。即使这样,还不应该忘了被占领城市之间的广大的支那农村和众多的支那农民。这些都是极其善于宣传的共产党的潜在兵源和战力!
横边浅君也曾经向自己提到过的,在满洲执行的很好的‘集体部落’制,在关内其实根本无法执行。首先是兵力严重不足的问题;其次是关内的共产党武装都是正规军,他们和支那政府打了十年,战斗力是极其可怕的;第三现在支那政府是正式和我们交战,据说共产党也和国民党重归于好,广大的没有被占领的土地和民众,同样将是共产党武装的有效兵力来源和粮饷来源,这项制度完全没有实施成功的希望。”
忽然之间,武田俊男沮丧极了。
抬起头看见余鸿春征微笑着看着自己,心里一冽,有些自责:“我是特高课的高级人员,我怎么就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皇军是不可战胜的!”
“久仰贵军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我都听呆了。”武田俊男用笑容来掩饰刚才的走神,开始介绍自己:“我叫宗俊生,沈阳人,燕京大学毕业后,东渡日本留学。
在毕业的那一年,日军开始侵略中国,当时听了日本国内报纸的欺骗,说日本军队是为了帮助中国人摆脱西方列强的欺压,同时教训那些极度反日的地方军阀才来的,所以我也就没在意。后来我发现战事紧张,心想作为一个中国人,还是应该回到自己的祖国。
在我向导师辞行的时候,他也同意我回国,但是反对我到国民政府那边去。他说国民政府不会相信我这个日本留学生的,相反,还不如到占领区日本人开的医院里面,在那里还可以帮助医治受伤的国人,于是就这样我就回国了,在日本人开的医院工作。
可是后来的所见所为,让我彻底认清了日本人的真实面目。所以我就准备逃出来。可是我人生地不熟的,即使逃出来,也逃不远。正好那天我在院长门口听见宪兵队队长正在和院长闲聊,他们无意中说起他们已经发现你们的那个布店是抵抗武装的一个联络点。我才下决心逃跑以后去找你们。
可是因为一旦我逃跑,日本人必定进行打搜捕,你们又是已经暴露了的,我要是直接找到你们,一来短时间内你们不一定相信我,二来你们那里肯定是早就被监视了,这样我就变成了自投罗网。所以那天我化妆成一个日军士兵,在劳工营里随便挑了一个人和我一起逃了出来。通过他去找你们。
真是想不到你们竟然是共产党的军队。我开始还以为是国民政府的呢。不过说实话,我并不喜欢你们共产党,我坚持认为要是你们不反叛政府,国民政府也不会为了剿灭你们而放弃东四省,任由日本人利用东北作为基地去进攻华北、上海了。”话说到最后,竟然有了一丝挑拨离间的味道。
因为总就明白对方是什么人的缘故,余鸿春岂能不明白武田俊男的险恶用心?这样的伎俩听在余鸿春耳朵里,此时显得是那么的刺耳于可笑。
他摆摆手止住了忍不住向辩驳的李劲,笑着说道:“宗先生毕竟在外面呆了那么久,有些不明白实际情况。说到我们所谓的反叛,真是不知道是谁反叛谁。”
和肖彦梁他们待久了,对于这一类什么共产党拖累了国民政府的抗战的论调,曾经在部队当过教导员的老红军姜佑行的理论可是丰富得多。在相互的辩解中,余鸿春也是获益匪浅。既然说起这个,脱口就出:
“当初中山先生提倡三民主义,广交海内外朋友,我党专门召开会议,为了帮助国民党走出困境,同意党员可以一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
在两次东征的时候,我们共产党员艰苦作战,为稳定广州国民政府作出了卓越贡献;在北伐的过程中,我们共产党人浴血奋战,冲锋在前,为国民政府收复失地,打击北洋军阀,立下了不朽的功勋,
可是我们得到了什么?蒋委员长的‘四。一二大屠杀’,汪逆精卫的‘7。15’大屠杀,我党党员损失百分之90以上。这两个人才是叛徒,他们身为国民党的高级领导,却公然背叛中山先生的遗训,不分青红皂白,突然转过身对我们下手!你说是谁反叛谁?
1931年9月20日,也就是9。18事变的第三天,我党同日本共产党中央联合发表了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宣言。9月22日作出了“组织群众的反帝运动,发动群众斗争……组织东北游击战争,直接给日本帝国主义以打击”的决议。
1932年4月26日,中央工农民主政府发表了《对日宣战通电》,正式宣布对日宣战,提出“用民族革命战争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出中国的主张”。
1933年1月,我党又发表宣言,首次提出红军准备在三个条件下与任何武装部队订立共同对日作战的协定,这三个条件是:(一)立即停止进攻苏区;(二)立即保证民众的民主权利;(三)立即武装民众创立武装的义勇军。要知道这之前我们已经连续三次取得了反围剿的重大胜利!
要知道这些声明和宣言,都是我党我军在几次彻底粉碎蒋委员长大规模军事围剿的时候发表的,也就是说这些声明都是挟胜之势发表的。
同样是在9。月20日,中国国民党上海特别执行委员会在《民国日报》头版刊登了一个抗日公益广告,号召“同胞们,日本已占据沈阳了!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一些国民党将领致电蒋委员长,表示愿率部抗日,“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在突来的国难面前,我们的各种社会组织和团体暂时抛弃了政党和政见的不同。
可是蒋委员长呢?在社会各界都团结一致的时候,在全国人民都要求抗日的时候,仍视日本为“疥癣之疾”,称共产党才是其“心腹之患”,9月20日国民党中央执委会给两位驻外代表的电报中,仍坚持指出一心一德的前提还是“赤匪必须根本铲除”。
他不仅不理会我党的声明,反而在1933年的2月又开始对我们进行第四次围剿,你说,是我们拖累了国民政府的抗战吗?我看是国民政府自己不敢抗日而已。”
余鸿春的这一番言语,再一次把武田俊男吓了一跳。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心腹大患
武田俊男吓了一跳,却不是因为余鸿春说讲的那些内容,而是因为余鸿春本人。这么一个年轻的共产党人,既不是高官,也不是知识分子,怎么看,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军人,却有着如此丰富的理论知识和口才。
有这样口才的共产党人,即使是一个人,也可以轻易发动一大群人加入反日的战斗,而共产党有多少个这样的人呢?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在满洲,象杨靖宇、赵尚志、周保中等等,他们的队伍在皇军的反复讨伐下,不仅没有被消灭,反而越打越壮大,就是因为这些人是,而且极会蛊惑人心,可就是这样,他们在满洲成名之前,在共产党里面,也不过是些普普通通的角色罢了,
这共产党队伍里,还真是人才济济啊。他现在确信,在支那,大日本帝国的心腹之患,真正的威胁必将是现在还在积蓄力量的共产党武装!想明白了这一点,他是越来越为日本以后的决策担心了。到目前为止,整个军部各级首脑,都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国民政府身上,根本就不屑于共产党的游击队,可以说这些笨蛋已经彻底忘了在满洲的惨痛教训。
此时此刻,他虽然是忧心忡忡,偏偏又没办法表达,心里异常别扭。原本一时性起参与这个临时起意的计划,不过是觉得是个游戏而已。可是到目前为止,游戏已经不再是游戏了,他当真遇到了共产党的抵抗武装!
沿途已经在路过的岔路上做了独特的记号,可是横边浅一直没有出现!一开始还以为路标被人破坏,找不到自己了,所以就不断地挑拨李劲和李四娃之间的争吵,希望有人路过的时候听见。
就是不知道横边浅是否已经把布店的人,还有那些警察们都抓了起来。可是刚才向这个共产党人打听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既然他不愿意回答,而且脸上有被打的痕迹,那麽在城里他们的确是损失巨大,横边浅这次总算是立了一个大功劳。
立了功还不来救自己,从这个实际情况分析,肯定是上级已经知道他成功打入了共产党武装,要求他继续潜伏下去的结果。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肩上的胆子重了许多。
见武田俊男不说话,余鸿春满意地点点头。转眼看见李四娃也是听得目瞪口呆,便问李劲:“我来的时候,你们在吵什么?”
见队长问话,李劲赶紧站起来回答:“报告,也是和他在吵关于战场的事。这位友军兄弟非要说我们游而不击,只会在日军后面瞎折腾,我举了我们新四军的几次战斗,他都看不起,说歼敌人数那么少,根本不能算是战斗。我们都吵了好几次了。”
余鸿春皱了皱眉头:“告诉你们多少次了,身在敌后,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我还没走近,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要是被敌人听见了,那又怎么办?”
“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李劲虽然承认错误,却还是有些不服气。
“可是什么?”余鸿春语气严厉起来:“到了驻地有你们说话的时间,不分时间地点场合乱讲话,真是胡来。”
说完他抱歉地对武田俊男和李四娃说道:“今天我们先说到这里,你们还是早点休息,我出去转转,顺便看看联系接应我们的人来了没有。李劲,跟我出来。”
跟在队长身后,两人走出了藏身的房间。
“队长,我……”李劲想认错,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嘘!”余鸿春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