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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是告诉我,你没有任何情报,而且你也无法想出合理的假设,来解释今早发生的这一切事件罗?”
“总统同志,现在的情形的确是如此。我希望我能对你报告一些事情,但我实在无能为力。”
“现在福勒身旁是谁在给他建议呢?”
“我不知道,”葛洛佛科承认道。“国务卿塔伯及国防部长邦克两人都已经过世了。这两人当时都在现场看球赛——事实上,国防部长邦克是参赛队伍之一的老板。中情局局长不是人还在日本,就是正从日本赶回美国的途中。”
“副局长是雷恩,对不对?”
“这倒是真的。”
“我认识他。他不是一个傻瓜。”
“不,他不是一个笨蛋,但他也快下台了。福勒并不喜欢他这个人,我们已经打听到,雷恩已经被要求自动辞职。因此,我不能确定是谁给福勒建议,除了艾略特之外,她是美国的国家安全顾问,但是我们的大使对这个人的印象并不好。”
“那么你是在告诉我,这个懦弱自负的人身旁可能没有一个好的顾问罗?”
“是的。”
“这倒解释了不少事情。”奈莫诺夫靠在椅子上,合起他的眼睛。“那么我是唯一可以给他好建议的人,但他现在可能以为我是下令摧毁他的都市的头子。真是好极了。”这也许是整个晚上最深入的分析,不过还是错误的。
福勒总统:
首先,我已经跟我的军事司令官们讨论过这件事,他们向我保证,没有任何一枚苏联的原子弹头失踪。
第二,你和我两人见过面,我希望你能够认清,我不是会下达这种伤天害理命令的人。
第三,所有我们发给我方军事单位的命令皆属于自卫性质。我从未让他们采取攻击性的行动。
第四,我也询问过我们的情报单位,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们。也不知道是谁犯下这种不人道的行为。我们会在这方面努力,如果我们发现任何新的资料,会立刻通知你。总统先生,除非是我国遭到挑战的行为,我将不会下达任何攻击命令给我的部队。苏联军方现在正处于自卫的状态,而且在将来也是会如此。
“哦,天啊,”艾略特说道:“我们还要听多少谎言呢?”她的手指划过电脑荧幕。“其一,我们知道他们有些弹头失踪了。这是一个谎言。”
“其二,为什么他要强调你们俩在罗马会面的事实?除非他认为我们怀疑他根本不是奈莫诺夫,否则他何必费这个心呢?真的奈莫诺夫不会这么做,他不需要这么做,不是吗?这可能也是个谎言。”
“其三,我们已经知道,是他们?柏林攻击我们的。所以这也是个谎言。”
“其四,这是他第一次在电文中提到国安会。我不知道为什么。万一他们真的有一个掩护的藉口……在干挠我们之后——真是完全美极了,在干挠我们之后,他们随便给我们一个藉口,而且我们必须信他们这一套。”
“其五,现在他警告我们不要作出挑战的行为,强调他们现在正处于“防卫的态势”下,对不对?真是了不起的防卫态势。”艾略特顿了一下。“福勒,这完完全全是一场大谎言。他正打算骗过我们,想让我们以为不是他们干的。”
“我也是这么想。有人有任何建议吗?”
“其中叫我们不要采取挑战行为的那一段真是令人头痛,”战略空军司令回答道。福立蒙将军正在看自己的状态显示板。他现在已经下令九十六架轰炸机及上百架的空中加油机在空中待命。他属下的弹道导弹发射场现在已经完全准备就绪。国防支援计划所发射的那些卫星已经将卫星上的望远镜头相机对焦在苏联导弹发射场上,而不用平常的广角扫瞄模式。“总统先生,有些事情我们必须马上讨论。”
“是什么事,将军?”
福立蒙以他最冷静的职业语调说道:“长官,美苏双方各自所裁减战略导弹已经影响核攻击的计算公式。以前.当我们拥有上千枚的洲际弹道导弹时,我们或苏联都不敢真的希望用先发制人的攻势来消灭对方所有的核武力,因为这实在需要太多的导弹及弹头;如今情势已不同了。在导弹科技上的改进,再加上固定式高价值目标数量的减少,使得类似的攻击在理论上是有可能的。再加上苏联方面未能遵照战略核武器协议的进度,延误销毁他们老式的SS…18,所以我们现在的战略武器状态对他们而言,可能是居于劣势,足以吸引他们发动先发制人的攻势。请记得,我们销灭导弹存货的速度远比他们快。我知道奈莫诺夫个人对你保证,苏联再过四年就能完全赶上协约的进度,但是现在,据我们目前观察的结果,那些该销灭的导弹现在却仍然拥有足够的战备性。”
“因此,”福立蒙继续说道,“假使有关于奈莫诺夫被他们军方威轩的情报是正确的话—一那么,长官,现在的情势就相当明显了,不是吗?”
“请再说清楚一点,将军。”福勒说得如此小声,这位战略空军司令几乎都快听不到他的话。
“报告长官,万一艾略特博士的假设没错,假使他们真的以为你会到现场看球赛呢?我的意思是说,连同国防部长邦克在球场一同被炸死。如此一来,我们的指挥及管制阶层将同时被消灭,这将严重损害到我们政府的运作。我不是说他们一定会发动攻击;但他们的确有这种倾向,在否认对于丹佛爆炸案有任何责任的同时,来宣布他们政府人事的转变,并以这种简单的干挠,来防止我们对于他们的政变采取任何阻挠的行动。这实在是够糟的了。但是他们错过了他们的主要目标,可以这么说,可以这么说,对不对?好了,那么他们现在会想干什么呢?他们也许认为你在怀疑是他们干的,而且你愤怒地想用某种方式来报复。如果他们是这么想的话,长官,他们或许也认为保护他们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迅速地扫除我们的核武器。总统先生,我不是说他们一定是这么想,但的确有这种可能性。”这句话使这个寒冷的夜晚变得更加酷寒。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阻止他们发射导弹呢,将军?”福勒问道。
“长官,我们唯一能够阻止他们发射导弹的方法,就是确保他们的攻击不会成功。如果我们真的是在跟他们的军方打交道的话,这种方式特别有用。他们是一批很优秀的军人,够聪明、够理智。他们在行动之前,会先规划好一切,就像所有优秀的军人一样。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已准备好一发现任何攻击行动的蛛丝马迹,便会立刻准备还击,那么他们这种攻击在军事上便完全没有用处,这样就会使得他们不会发动攻击。”
“这是很好的建议,福勒。”艾略特说道。
“北美防空司令部有什么看法呢?”福勒问道。他没有想到,自己现在是在询问一个两星将军评估另一名四星将军的意见。
“总统先生,如果我们想把目前这种情势注入一点理性的话,这显然是一个很好的方式。”
“很好。福立蒙将军,你有什么建议呢?”
“长官,我们在现今应该将我们的战略部队的战备性提高到一级警戒状态。提高到这种战备的密语是急速倒数。在这种警戒状态下,我军将处于最高的战备性。”
“这么做不会激怒他们吗?”
“总统先生,不会的,应该不会的。有两个理由。首先,我军已经处于极高的战备状态下,他们知道这一点,再说尽管他们对这一点相当关切,他们并没有以任何方式表示抗议的意思。这是目前为止,苏联所表现出来的一点理性。其二,除非我们告诉苏联我们的警戒状态已经提高至一级战备,否则他们不会知道的。而我们也不必告诉他们这件事,除非他们做出什么挑战的行为。”
福勒喝了一口新添的咖啡。他知道,等一下,他一定得上洗手间了。
“将军,我得先缓一缓这次的行动。先让我对这种做法考虑个几分钟。”
“是的,长官。”福立蒙的语调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失望之处,但是距离大卫营一千里处的战略空军司令部里,这位司令官转头看着他的副参谋长(作战部门)。
“那是什么?”派森问道。此时他已经没有事情可以做。他已经打了他的紧急电话,并决定让他的小组人员掌管实验室的工作,所以接着他决定去帮在场的医生。他带来了一些仪器,可以评估消防队员及屈指可数的生还者所受到辐射量,医生平时很少在这方面下过工夫。情况并不怎么乐观。在体育馆核爆中幸存下来的七名生者中,有五名已经显露出受到极高辐射的症兆。派森测量他们身上的照射量,读数在四百到一千仑目之间,尽管有些病例显示,一些病患在接受更高的仑目数辐射照射后,经过细心的医疗都有可能生存。假使再活一、两年,且深受三、四种不同的癌症的侵挠,还可以称之为“生还”的话。最后一名生还者很幸运地似乎是受到照射量最少的一名。他的体温仍然很低,尽管他的手及脸部受到严重的烧伤,但至少他还没有开始呕吐。不过这名生还者目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道金斯警员仍然处于深度休克的状态,几乎毫无知觉。由于湿冷,更由于经历过任何人都没有度过的恐怖且存活了下来,他不断地在发抖。他的心思已经分成三、四个不同的领域,每个领域以各自的途径及速度在运作,而且没有一个部分是特别合理或者彼此有关连的。占满其中一部分的是平常他所受的训练。当派森用某种仪器检查这名警官在不久之前所穿着的制服时,道金斯受伤的双眼看到派森身旁站着另一具穿着蓝色塑料制的手术衣的人,在袖子上及胸前都印着“联邦调查局”。这名年轻的警员立刻弹坐起来,挣脱了第四号点滴管。这使得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立刻想把他推回手术台上,但道金斯略带疯狂地挣扎,拼命地对着那名联调局干员伸出他的手。
这个名为克林顿的干员也吓了一大跳。因为排班的阴差阳错才救了他一命。他原本也有这场球赛的门票,但他不得不把票让给另一名同事。因为这件发生在四天前的倒楣事,这位年轻干员原本还恼怒不已,然而现在却使自己的小命逃过一劫。他在体育馆现场所看到的那种惨状让他感到怵目惊心。他暴露在辐射线下——根据派森的测量,只有四十仑目——这吓坏了他自己,但克林顿也是一个警员,所以他拿下道金斯手上的那张纸片。
他看到的是一张车辆的清单。其中有一辆用笔圈了起来,旁边还加了一个问号。
“这代表着什么呢?”克林顿的身体向前倾地问道,根本不顾身旁正急着安接道金斯的第四号点滴管的一名护士。
“一辆客货两用车,”道金斯呻吟道,虽然还听不到,但他也了解对方的问题。“进了体育馆……我请组长去查看,但是——停在南边的停车场,就在电视转播车的旁边。是一辆美国广播的车,车子不大,有两个人在车上,是我让他们进来的。他们两人不在我的名单上。”
“停在南边,这有什么意义呢?”克林顿问派森道。
“那儿就是爆炸发生的所在点。派森也俯身向前问道:“他们的模样是什么样子,那两个男人?”他指着纸上,然后再指着自己和克林顿。
“都是白人,都是三十出头,长相很平常……说他们是从奥玛哈赶来的……带一部录影机过来。我觉得奇怪,他们从奥玛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