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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西风凋碧树-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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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内再不下雨,即请斩臣首以谢欺君之罪。这下不由得神宗不慌了,四月初六,天子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后,下令暂停青苗、雇役、方田、保甲等八项新法。岂料,诏下后果真雨下。天命虽不可畏但天意却高远难测,安石第一次感到了无可奈何。    
    尽管吕惠卿在天子面前痛哭流涕,暂时使神宗收回了成命,只罢除了方田均税一法,但在如此天灾人祸面前,改革面临挫折已是在所难免。十九日,安石已无法再安其位,遂上表辞相,请求外任使职。神宗当然不甘就此罢休,天子更不愿相信他的一腔热诚竟会败坏天下,于是再三挽留安石,希望安石至少能以天子师傅的名义留在朝中,但这对安石来说已毫无意义,去意甚坚。在赴知江宁府之前,他向神宗推荐了韩绛代替自己,并特别擢升吕惠卿为参知政事,以辅助天子继续未了之功。安石去后,变法的步子虽没有从此停止,但事情起了一些变化。    
        
    变法派成为了时事的中心。    
    在变法派的几巨头中,除了王安石,主要就是韩绛、吕惠卿、曾布、吕嘉问、章惇五人。韩绛的地位最高,但才干有限,处事无方,他在前几年曾自请出使陕西、河东,也一无建树。曾布是安石好友曾巩的胞弟,时以翰林学士兼三司使,从地位上讲是仅次于韩绛的第二号人物,几年来与吕惠卿共同参与了绝大部分变法的筹划。曾布此人对变法的态度是十分坚决的,可也许是在与吕惠卿起草变法章程时意见不同而产生矛盾的缘故,他与吕惠卿关系一直不好,进而对时任提举市易司务的吕嘉问也有些不满。由于一时冲动,当熙宁七年(公元1074年)三月,神宗在一系列压力下密令曾布调查免行钱过程中的问题时,曾布竟不顾全大局,参劾吕嘉问违背市易原则并有不法行为,同时还间接地批评了一下免行钱措施。因为曾布所报与事实多有出入,而吕嘉问也有办事不明的现象,在曾、吕当廷对质后,神宗各打五十大板,两人皆被罢黜。曾布的这一做法显然在客观上帮了反对派的忙,自然使安石、惠卿极为生气,这是改革派内部发生的第一次裂痕。    
    吕惠卿无疑是变法派内部最关键的人物,也是除安石之外对变法做出最大贡献的人。从熙宁二年到七年,他先后在制置三司条例司、司农司、国子监、军器监任职,兼任过知谏院、知制诰及翰林学士,直到入居参知政事成为副相。尤其重要的是,绝大部分新法的创制发明都出自他的倡议,包括许多具体内容的拟定;在理论战线,他与安石的长子王雱共同修撰由安石审定的《三经新义》,也做了大量的工作。所有这些都不仅为安石所肯定,亦为神宗所赏爱。因此,吕惠卿在安石之后成了反对派另一个主要攻击目标,为安石分担了巨大的压力。    
    惠卿极其聪明,更兼学识渊博,既不乏理论水平,又具有实际操作能力,是个典型的能人。这种人最大的可贵之处在于沉溺理想之中,具有高昂的工作热情和强烈的事业心,最大的缺点是不可避免地在人际关系上有欠周到。在具体工作中惠卿不仅难免与安石发生物抵牾,和其他人如后期参与变法工作的沈括、李承之等也多有嫌隙之处。在安石的主持下这种问题尚不至于突出,可安石一旦离去,隐患就开始暴露。曾布事件发生后未过多久,韩绛也对吕惠卿产生了不满。    
    尽管朝野闲话称韩、吕两人一为“传法沙门”、一为“护法善神”,但实际上韩绛并没有做多少工作,而是吕惠卿一力主持着变法的深入和对抗着各方面的攻讦。熙宁七年(公元1074年)六月,郑侠自攻击安石得逞后,又上了一道《正直君子邪曲小人事业图》,放言“国忠已诛,贵妃未戮,人以为贼本尚在”,矛头直指惠卿。惠卿展开反击,禀告皇上并使神宗予以重责,借天子之手压住了郑侠的嚣张气焰。紧接着在七月,惠卿创订“手实法”,加强了民户财产的清查,以保证免役钱的平均交纳。最后在熙宁八年(公元1075年)正月又成功地将郑侠清除出朝,同时还使冯京被罢。惠卿一旦得以施展手脚,他的热情和创造力是无穷的,因此也免不了过于冲动,有些做法包括“手实法”甚至使远在金陵的王安石亦来信表示不同意见,这些都为他以后遭致无端的诽谤埋下了种子。在惠卿的风头面前,韩绛终于不能忍受,遂密请神宗重召安石。这个想法正与天子不谋而合,于是在安石罢相十个月后的熙宁八年(公元1075年)二月十一日,皇上又召安石复相。不用说,惠卿对此十分失望。    
    虽然他从心底来说不反对安石重执朝柄,但这件事情使惠卿受到了伤害是无疑的,因为这明摆着就是对他的不信任。跃跃欲试的雄心被兜头浇上一盆凉水,这种心情对任何人来说都无法排遣,惠卿当然也不能免俗。更何况安石受诏后竟一无辞谢立即就道,七天后就赶到了京城,更使惠卿十分伤感,开始萌生去意。改革派这次发生的裂痕十分明显,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变法今后的去向。    
    事实证明王安石选择重新回朝并不是个高明的决定。复相后不久,韩绛首先和他发生分歧,闹了点意气后竟挂冠而去;接着是吕惠卿又不满于安石对他的怀疑态度,心下十分伤感,也上章求外。天子自然无法体会此中的微妙,他问惠卿:何故无事而数求去?是否因与安石在商议用人方面有所不合?    
    惠卿的一番话实际上已经很明显了:“用人之议与臣去留无关。前此安石为陛下建立庶政,不料千里复来后竟一切托疾不问,与昔日大异,不知欲将大业付与何人?!”安石身体两三年来一直不好,但复相后托病不问事,在惠卿看来似乎是意有所指,所以他才说出此话。    
    神宗道:“安石何至于此!”    
    说到这里,惠卿的情绪已经控制不住:“安石不安其位,是因为臣在。不如逐臣外去一听安石,天下之治可成。”显然,惠卿同样也太过于意气用事了。    
    这一年的八月,御史蔡承禧奏劾吕惠卿与章、李定等人结成死党。接着,御史中丞邓绾又揭发出他与兄弟吕升卿强借华亭富民五百万钱,与知县张若济合伙买田之事。如此一来,惠卿自己要走都走不成了,十月,被罢,出知陈州。邓绾也曾不遗余力地参与了改革,但安石罢相后一度倒向惠卿,此番举报虽出于对安石的献媚,但肯定也得到安石的默许。就事论事地说,虽然惠卿的弟弟升卿在这件事上当负主要责任,但惠卿也不是一点过错也没有。在反对派来说,惠卿永远都是打倒王安石、分化改革阵营的突破口,因此他们一直在千方百计地寻找着机会,并不断地散布谣言,可一直没有得逞。令人悲哀的是,最后将惠卿撼落的却是改革派自己。内部的分裂比任何外来的力量都强大,这个事件就是再好不过的例证。    
    韩绛、吕惠卿固然要为最后的分裂承担主要责任,但安石也难逃其咎。安石执政数年来,由于敌对浪潮的浩大,不得已以一人与万人战,在长期的紧张与气愤下,固执的性格便显得越发突出。他不能容忍任何对变法的反对固然反映出他的鲜明斗志,但他不能容忍同一阵营的不同意见则是一种偏执行为,这对他所从事的事业显然是得失参半。一贯支持父亲的王雱,就在这个时候对他说了一句用心良苦的话:    
    “公不忍人,人将如何忍公?!”    
    安石当时默然,显然他知道自己的这个缺点。但天下人皆不同己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他无法对此释然。韩绛与吕惠卿的辞去又加深了这种感觉,安石矛盾的心态由此加重并不奇怪。在回到相位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安石除了在道义上不断地为他的变法理论进行辨白之外,确实没有做进一步的实事,惠卿的指责也并不是空穴来风。最后的契机是熙宁九年(公元1076年)六月,爱子王雱不幸英年早逝,给了安石以巨大的打击,他的无畏精神和一腔热忱终于从高峰坠落,遂不断上表请求告老还乡。此时安石五十五岁,人到晚年百事哀,贤者如安石,也没能避免这个人性共同的弱点。熙宁九年(公元1076年)十月,安石第二次罢相出京回到江宁府,次年六月,又辞去“判江宁府”的官衔,正式退休。    
    


第二部 惊涛裂岸第7节 历史也有着它独特的惯性

    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安石在江宁府金陵城东门外蒋山之麓,筑屋凿塘,号为半山园,在此度过了最后的十年。在这十年中,安石虽未忘怀于庙堂,但更多地是在思考和反省,在寄情山水中排遣自己的忧伤。除了跨驴出游之外,安石总到附近的定林寺里去读书著述,他的《字说》就是此时写成的。    
    曾激烈反对新政的苏轼后来有一次路过金陵,安石没有忘记这位意见相左的后辈,野服乘驴谒于舟次。苏轼不冠迎揖,道:    
    “轼今日敢以野服见大丞相。”    
    安石笑道:“礼岂为吾辈而设!”依旧豁达豪放,一无鄙俗之气。    
    苏轼谈起早年因反对新法而被罢黜的旧事:“轼亦自知,相公门下用轼不着。”    
    安石无语,往事又何堪回首。彼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此际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于是招苏轼共游蒋山。数日间,或论文字,或味禅悦,尽得相晤之欢。苏轼感慨而对人说:    
    “不知再有几百年,才能出一个这样的人物!”    
    实在而论,放眼寰宇纵目古今,也不会有第二人了。    
    元丰七年(公元1084年),安石大病一场,病愈后更不免意气消沉,他呈报神宗,将半山园改作寺院,并由天子命名为“报宁禅寺”。次年三月,神宗去世,又给了他一次重大打击,从此后终日只以读书为意,时时以手抚床而叹,有时甚至绕床终夜,不能入眠。元祐元年(公元1086年)新法全部罢废时,安石业已忧郁成疾,四月初六,不治而亡,享年六十六岁。安石死时,他的老朋友兼老对手司马光也在病中,闻之亦怅惘莫名,他给吕公著写信道:    
    “介甫无他,但执拗耳!”信中又说:“不幸介甫逝世,反复之徒,必诋毁百端。”看来司马光也知道,对安石个人的刻意诽谤和诋訾中伤,绝非是真正的仁者应做的事。实际上,即使是对变法的谴责和反对,也并非都是出于高尚的目的。安石的生前身后名和新政的成败姑且不论,举国上下如此意气用事而争讦谤讪,一定会带来更大的恶果。    
    五    
    王安石离开朝廷与天子的倾向当然也大有关系。变法已经持续了九年多,在强劲的反对面前,本来就信心不足的神宗放弃锐进而转向守成是一个必然的趋势。政治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走向妥协,神宗的后十年就属于这个渐变的过程。尽管如此,至诚恻怛、思怀振作而心忧天下的神宗皇帝依旧值得称许,没有神宗,就不会有王安石,更不会有十几年的变法图强。    
    历史也有着它独特的惯性。在王安石退休一年后的公元1078年,神宗改元“元丰”,元丰时代持续了八年的时间,除了在官制上作了一次大改动外,其余措旋都基本上延续了熙宁时期的做法。八年间,宰执之臣有吴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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