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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了。”他的一名副官在他耳畔说道。
克伦塞茨眯起眼,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在平原的尽头,红色的军旗在地平线上升起。渐渐的,整齐威严的军团也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看起来数量不少啊。”克伦塞茨道。
“据我们最近探明的消息,德西莫斯和提比略的军力总和连辅助军团在内已经超出了10个。”他的副官道。
“10个?可是,图拉真只给了我6个军团。”
“他们的军队都是乌合之众,根本不是4个精锐军团的对手,何况图拉真的这几个军团都是罗马的精英部队。说他们可以以一当十也并不夸张。”副官道。
“或许我应该把另外6个军团也调回来。”克伦塞茨喃喃道。
“要召集他们需要3天的时间。这恐怕不是一个可行的方案。不过,你可以动用你的后备军团。”副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
“后备军团?你是指……”
副官点点头。
“不,现在还为时尚早。”
“的确,杀鹅哪里用得着宝剑。我只是提醒你如果你不放心目前的军力对比的话,随时可以动用他们。”
“要用到他们,越晚越好,越晚越好。”克伦塞茨皱眉道,“有很多事,我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如果过早暴露我们的力量,万一中了敌人的圈套就糟了。”
“你认为还有什么圈套?”
“阿维尼乌斯和尤里斯还有莫比伦,他们中的每一个都难以揣测,谁知道他们在计划着什么。而图拉真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消失了,实在是让人不安。”
这个时候,德西莫斯和提比略的大军已经开始浩浩荡荡地穿过平原了。像一块块的手绢一样整齐排列的方阵在军棋的引导下,朝着城墙压了过来。在刚升起的耀眼的阳光的映照下,重装步兵身上的盔甲都反射着金光,整个平原顿时熠熠生辉。
“让军团做好准备。”克伦塞茨道。
“是。”副官得令后,跑下城墙,去向那6个精锐军团作出指示。
克伦塞茨又再一次检查了城墙上的城防。经过几天的精心安排,按照他现在的估计,如果对方硬攻的话,即使光靠他的近卫军守城,也可以守上个十天半个月。所有罗马能造得出来的守城武器都被抬了上来,包括图拉真从犹太省缴获来的几支威力巨大的“火龙”。在刺目的阳光照射下,克伦塞茨站在城墙上,盯着这支渐渐逼近的几乎布满了整个平原的军队,直到它来到护城河边停了下来。
克伦塞茨清了清嗓子,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胆敢领兵进犯罗马!”
对方阵营在片刻的沉寂后,有人出来喊道:“我们是腓尼基—叙利亚的德西莫斯和达西亚的提比略的联军,奉命前来罗马平叛。”
克伦塞茨一怔,急忙又道:“罗马并没有发生叛乱,你们是奉谁的命前来的?”
“我们收到皇帝陛下的手令,让我们迅速进军罗马,协助镇压叛军。”
克伦塞茨嗤笑道:“皇帝陛下重病不起已经有些时日了,你们的借口未免太难以令人置信了吧。”
“我们有皇帝陛下的手书为证!”那人说着,掏出了一张东西,远远看上去象是一块丝绸或者是纸莎草纸。
克伦塞茨对一个卫兵说了一句,他立刻跑下了城墙,来到对方军阵中,取来了那手令,又带回给了克伦塞茨。
克伦塞茨皱着眉看完了手令。果然没错,是皇帝的手令,字当然不是本人的字迹,但是他的印玺却没有错。
“你们先在城外等候片刻,等我验明了真假,再做判断。”克伦塞茨又对城下的人喊道。
“我们得到的命令是要立刻进城,不得延误!”对方的人又喊道。
“这不可能,在判明你们的身份前我不能让你们进城。请先在城外扎营,我会立刻去皇帝陛下那儿问清真伪。”
“除非皇帝陛下亲自要求,否则我们不能停止前进。”
“德西莫斯和提比略在哪儿?”克伦塞茨不耐烦地问道。
“两位将军有要事在身,暂时不在军中。”
克伦塞茨想了想说道:“你们听着,如果你们一定执意要进城,面临的是罗马近卫军和6个精锐军团的反击。如果你们肯等候片刻,那到下午,说不定会戴着欢迎的花环进城。你自己考虑吧。”
对方军中也是一阵沉默,可能是几名将领正在商量。最后,他们回答道:“我们最迟等到下午,一旦太阳过了我们的头顶,我们无论如果都要进城!”
克伦塞茨挥了挥手表示赞同,城下的军队这才解除戒备,放下军旗,就地开始扎起营来。
“小心戒备。”克伦塞茨叮嘱了自己的手下一句,然后就急匆匆地跑下了城楼。他翻身上马直朝皇帝的宫殿奔去,但是,跑到一半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是皇帝本人的命令?不会的,他根本没有接触过外界。他想到,一定是有人冒用了他的名义。
可是,那印玺……不会是有人盗走的,昨天我明明见过的。
那么,难道是有人造了一颗假的?一颗假的皇帝的印玺?克伦塞茨在马上沉思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改变了方向,不再朝宫殿奔去,而是拐进一条小巷。
没过多久,近卫军长官就坐在了一间低矮的平房里,面对着一个丑陋矮小的男人。
“这样的事我绝对是不做的。”那人说道。
“哦?是吗?”克伦塞茨把那张手令铺在他的面前,道,“那这是什么,迪苏?”
迪苏低头望了那手令一眼,平静地说道:“这是皇帝的印。”
“你能肯定吗?”
迪苏又端详了一会儿,道:“没错,这是皇帝的印。”
“可是,如果皇帝的印玺根本就没有被动过呢?”克伦塞茨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是什么意思,克伦塞茨?”迪苏警觉地望着他。
“我是说,”克伦塞茨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道,“上次你告诉我不能做的事,现在就出现了,你最好给我个解释,否则的话……”
“你威胁我也没有用,克伦塞茨,我不可能做第二个皇帝的玉玺,这是犯死罪的。”迪苏冷冷道。
“那这个是什么?”克伦塞茨敲了敲桌子上的手令厉声道。
“我已经告诉你了,这是皇帝的印。”
“我告诉你这绝不可能!皇帝的印如果被动用的话,我一定会知道的。”克伦塞茨道,“这一定是伪造的!”
迪苏沉默了片刻,道:“你听说过那个偷不到鸡的狐狸的故事吗,克伦塞茨?”
“你说什么?”克伦塞茨皱眉道。
“一个小故事,讲的是一只狐狸自己偷不到鸡,却向主人告状说是看门的狗偷了鸡……”
还没有等他讲完,克伦塞茨就面色铁青地站了起来,狠狠道:“我对全能的朱彼特发誓,如果让我查到你的一点把柄,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他身后,迪苏脸色阴郁,他放在桌子下的手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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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跟着我,加图。”西多道。
加图点点头。
“小心。”塔西佗叮嘱道。
“不会有事的。”加图轻松地说道。
西多阴沉着脸说道:“不要大话说得太早。你没有见识过那个女人的厉害。”
加图不解地望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胆小怯弱。
“还是小心为妙。”塔西佗拍拍他的肩膀道。
加图点点头。
“我们走吧。”西多说着就一跃跳进了水里。
加图也跟着跳了进去。
“你真的那么认为?那个女人就是雅敏?”狄昂问道。
塔西佗想了想,低声道:“我不知道,说实话。但这是最后的希望,我不想轻易失去它。”
过了一会儿,狄昂又问道:“如果她还活着,你真的打算再次将她送给西吉斯?”
“嗯。”塔西佗想也没有想,就点头道。
“我不是雅敏,但是你想,如果她——我指的是万一——喜欢的其实是你……”
“不,不,雅敏爱的是西吉斯……”塔西佗打断他,有些急躁地说道。
“我们都不知道这是否是事实。”狄昂摊摊手道,“只有雅敏自己知道。”
塔西佗无力地喘着气,默不作声。
“塔西佗,作为朋友,我再最后忠告你一句。”狄昂道,“一个人很容易诚实地面对别人,任何一个有道德的人都做的到,但是他确仍然难以城市地面对自己。”
塔西佗静静地听着,最后小声道:“谢谢你,狄昂,我的朋友,现在我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你如果想找我,我在客厅里。”说着,狄昂就朝屋里走去,留下塔西佗一个人伫立在水池旁。他注视着水面,一动不动。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水洞里开始冒出了一些水泡。水泡越喷越大,最后,西多的头冒了出来。
“怎么样?”塔西佗急忙问道,“她在吗?”
西多摇摇头。他爬了上来,把加图也拉了上来。
“她不在?”塔西佗焦急地问道。
西多又摇摇头,神情沮丧地说道:“她走了。”
“她走了?什么叫走了?她难道不再回来了?”
“她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毁掉了所有带不走的东西。”
“那,那她……”
“她一定知道我会带人再来找她,因此就干脆逃之夭夭了。”西多道。
塔西佗把目光头像加图,但是从他那儿得到的只是对西多所说的肯定。
看到他好像非常失望的样子,加图道:“不用担心,塔西佗,我们会继续寻找,一个大活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
“如果她不想被人找到,那没有人能够找到她……她已经失踪3年了,从来没有人发现过她的任何踪迹。”塔西佗道。
“关于她究竟是不是雅敏,我们现在还没有确定,不是吗?”加图道。
塔西佗摇摇头,但又点了点头,最后说道:“那辛苦你们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说着,就转身朝屋里走去。
“这个人真是难以琢磨,明明喜欢那个女人,却偏偏要将她拱手送给其他人。”西多道。
“或许,那个雅敏真的对他没有多大感情,或许,塔西佗更重视与西吉斯的友谊吧。”加图道。
“你会这样做吗,加图?”西多冷不丁地问道。
“做什么?”加图道。
“就像塔西佗一样,为了友谊而失去爱情。”
“我不想讨论没有现实意义的问题。”加图道。
“如果正好有这样的问题呢,比如,比如……我们俩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比如是阿维娜,你会怎么做?”
加图吃惊地望了西多一眼,他以为他已经从以前那个轻薄的小混混脱胎换骨了,但是现在,他却又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对阿维娜的感情非常单纯。”加图道。
“哦,对了,你家里还有一个女人在等你。”西多点点头道。
阿琵达拉!一个名字像一道闪电一般在加图心头掠过。他浑身一颤。
“你还挂念着她?”西多问道。
加图闭上了眼,沉默着。他感觉到了那一瞬间的震颤在迅速地消退,很快,剩下在他心里的就只剩下了原先的平静和自信。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加图道,“在随着师父修炼了几个月后,我对于各种欲望的控制能力有了相当的成长。无论是阿琵达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