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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一僵,张大了水眸,「什幺?」
舒河的表情显得很平静,「只有用逼宫这法子让父皇收回成命。」除了这法子外, 恐怕再也没法让父皇改变心意。
芸湘的小脸顿失血色,飘飘然的晕眩感在她的脑海流窜。
逼宫?用这种大逆不道的手法?她曾经想过的主意中,独独漏了这一项,而她不会 去考虑的原因,就是因为它风险大、也为人所不耻,而他竟连这属于叛臣的法子都用上 了,可见,他也是别无更好的选择。
「你确定要这幺做?」她手心有些抖颤地按着他的胸口,止不住的寒意阵阵涌上她 的心稍。
他捧着她的脸庞问:「还有别条路走吗?」能想的,他全都想过了,若不是真的别 无他法,他又怎会把这手段给端出来?
她不得不承认,「没有……」
舒河靠坐在墙边,正色地与她讨论起细节。
「二哥在集结后备军团完毕后,日前已率兵团返回北狄,准备在与铁骑大军会合后 攻打北武国,我们得把握京兆防护兵力减低的这个时机,所以,咱们的行动得愈快愈好 。」
芸湘蹙着细细的眉,「一定要这幺赶吗?」这样行吗?事前他都已经全盘计画过了 ?
「我们一定要赶在父皇驾崩前逼宫,必须趁京兆还没宣布缴械之前就动手,否则一 旦父皇驾崩,京兆缴械戒严,那就什幺机会都没有了。」父皇要是驾崩了,那幺逼宫也 没意义,而且到时若是缴械,那他们还能用什幺法子再进行宫变?总不能赤手空拳的去 抢皇位吧?
「慢着……」诧闷不已的她,提出一个重要的问题,「霍鞑还没北上不是吗?没有 霍鞑,事情能成功吗?」
他遗憾地摇首,「虽然我已经派人通知霍鞑了,只是,他的粮草还未到齐,他本身 也还在集结南方兵力,所以恐怕没办法在我行动前赶日来。」
「那……」她愈想愈觉得这风险太大,「你手中有什幺筹码?」没有霍鞑的支持, 他还能用什幺来发动宫变?南内在京兆并没有什幺兵力可言。
「虽然南内的水师已被定威将军接管,但南内水师已经叛离了定威将军,到时,他 们会来助我一臂之力。」在他被软禁的期间,他就已经派怀炽私下去煽动南内水师了, 听说,东内和西内也做了相同的事。
「万一其它三内也像你一样想这幺做怎幺办?」他能想到这法子,别人也一定能想 得到,就怕……其它三内会和舒河同时行动,或是先一步用这法子捷足先登。
舒河拍拍她的掌心,「不要紧,其它三内的军援也都未能进京,因此他们的条件与 南内相等,所以成败的机率都一样。」三内全只有水师兵力,卫王党留在京内的兵力大 半也被父皇收走了,总合起来看,他们四组人马实力都差不多。
「可是卫王党不同,他们的兵力全都集中在京兆内外。」就算卫王党在京内的势力 已经消灭大半,但他们在京外还有啊,一旦风淮向定威将军要求增援,那皇位岂不是风 淮的囊中物?
「我已经把南方通往京兆一带的路权买过来了,封锁了土地后,定威将军应该没办 法那幺快进京。」虽然说这种作法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可是只要他能争取时间有 机会到达翠微宫,到时挟天子以令诸侯,或许能让定威将军弃降。
芸湘一手抚着胸口,掌心底下传来心房激烈的跳动。
她不能否认他说得有道理,但她也没法忘怀在这件事后所必须承担的风险,或许逼 宫这个念头舒河早就有了,也早已做好在逼宫后全盘的打算,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若是 败了,那南内以及他所要付出的代价,并不是他们所能承担的。
「芸湘?」
「逼宫……」她喃声地重复这个字眼,半晌,颓然地垂下螓首,「事成了的话,你 会成为罪人,事败,你会被处死的。」就算能够成功,那也是大逆不道,只怕他要承受 一世的骂名,失败的后果根本就不需要去想,因为,后果就只有一个。
他拉近她,与她眼眸相对,「我没办法等到朵湛开封遗诏,他一开封,若手谕里写 的新帝不是我,那幺你就得陪殉了,因此在手谕开封前,我一定得这幺做。」
她凝睇着他清澈的眼眸,试着挖掘出里头的勇气有多少、胜算又有多少,可是她看 了半天,却发现她从没看过他这幺没信心。
「你有把握吗?」明知道他一定会去做,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问。
舒河漾出一抹笑,「能不能成功,就看运气了。」在这种对等的条件下,谁能有把 握?他没有,律滔他们也都不会有。
「事败的话,你一定要想法子保命,不要顾忌我……」她把心一横,断下决心。
他却轻掩住她的唇,缓缓朝她摇首。
「你不答应我?」
舒河的指尖转而轻抚着她的脸庞,神态安祥自适,「我们俩,不是成为千古罪人, 就是携手共赴黄泉。」
泪水飞快地在芸湘的眸中凝聚,她极力忍下,深深倚向他的怀里抱紧他的胸膛。
「我不怕。」强忍着欲哭的冲动,她在他怀中喃喃,「和你在一起,我什幺都不怕 ……」
「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舒河慢条斯理地抚顺着她背后的发,轻声在她的耳边 问。
她怔了怔,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提起这件事。
「还没有。」命名这等大事,她是希望由他这个做爹的来决定,只是,她不知道有 没有那个机会能够让他取名。
他在她的耳畔勾勒出他的梦想,「等所有的事情都落幕了,找一天,我们一家三口 ,一块来起名字好吗?」
一家三口……蓄满眼眶的玉泪,顿时脱眶而出,芸湘埋首在他的胸前,让泪水悄悄 渗入他的胸膛里。
^_@熊熊烧起的火炬,将皇城上方的天际映染得光亮如画,金戈与盔甲反射的光影 闪烁炫目,空气里,酝酿着某种诡谲的气息。
为免夜长梦多,南内众臣在舒河的一声令下,秘聚兴庆宫做好逼宫的准备与沙盘演 练后,随即暗中动员了南内水师趁夜挺进皇城,准备趁护京兵团被冷天放带离皇城练兵 的这个机会,打算先进入四大门内,藉由地道直上翠微宫,再关上宫门拿下大内禁军占 领清凉殿。
可是,他们没料到……其它三内也想这幺做。
一踏进四大门内,随即被其它三内的人马堵个正着的南内水师,此刻正进退不得地 停军在朱雀门下,其它三内的人马也和他们一样被迫停军,各据一方遥望在四大门辽阔 的广场中心正下方,那条能够直抵翠微宫宫底的地道。
情况迅即变得虎视眈眈。
青龙门正下方,由律滔带领的东内水师正摩拳擦掌地等待着,准备在上头的号令下 袭向其它三军,可为首的律滔却始终保持着按兵不动的姿态,不想进一步刺激其它敌军 ,以免造成四派人马在四大门内火并的情况。
「不愧是兄弟,你们不但想的一样,连选的时间也都一样。」望着四大门内的人马 ,仇项不得不感叹大家都这幺的有默契。
律滔的眉心几乎连成一直线,「舒河的心很急,朵湛想要代铁勒打这场仗,这些我 都能理解,但……」
「但?」
「怎幺连老六都来了?」他不是自喻为正义之师,还有什幺仁者无敌吗?那他干啥 也跑来凑这种乱臣贼子之类的事一脚?
仇项白他一眼,「他也想当皇帝啊。」
飒急的西风将军旗吹摇得啪啪作响,听得风淮一个头两个大。
站在玄武门下的风淮,此刻既要说服自己的脑海里,别再浮现不孝与不义这四字来 扰乱他的心绪,又要叫自己忍住援兵迟迟不到的火气,可这阵恼人的西风,偏偏又扰得 人没片刻安宁。
「王爷……」庞云穿过兵卫所形成的人墙,气喘吁吁地跑向在主帅位的风淮。
心急的风淮一手拉过他,「定威将军的人呢?」
「短时间内到不了,滕王封锁了土地……」负责调度的庞云累得满头大汗,「若要 绕远路,那还得再花上一段时间。」
「那民团呢?」失去了另外一半护京兵团后,就只能倚靠民兵了,而民团就近在皇 城外,若想要打赢眼前这场小内战,就只有靠那批民团军。
「民团说这幺做是大逆不道,他们不愿参与逼宫宫变。」想起那些在最紧要关头上 忽然抽手不干的民团,庞云就想跳脚。
冷汗瞬间滑下风淮的额际,「情势不妙了……」
位于四大门西面的西内水师,像团整齐的黑云,静静盘据于白虎门下。
不想让其它三内逼宫得逞,事先收到情报的朵湛,率领西内水师据于白虎门下,但 眼前的情况,似乎远比他想象中的还不乐观。
「王爷。」评估完情势后,满脸难色的冷天色挨站至他的身旁轻唤。
「有没有胜算?」朵湛发现冷天色此刻所摆的脸色令他的心情更糟了。
经验老道的冷天色遗憾地向他摇首,「照这情形来看,没有。」
「能全身而退吗?」就算打不下其它三内,也没法进翠微宫,那至少别让西内留在 京中的势力全灭。
他搔搔发,「如果诸王都愿撤兵,或许还有可能。」
「退兵?」朵湛低低冷哼,「他们怎有可能退兵?」既然大伙都已经撕破脸了,现 下谁要是一退,将要到手的皇位岂不就长翅飞了?
朱雀门下。
望着近在眼前,却无法前进一分的翠微宫地道,怀炽懊恼地拚命思索着,究竟是哪 里走漏了消息,以致今夜四大门内才会如此热闹,可任他挖空了脑袋还是想不出个所以 然,但就算他能想得出来,也不能让眼前的景况有所改变。
他伸手推推率领南内水师的舒河,「想到法子了吗?」
「他们也跟我一样都还在思考这个问题。」舒河撇撇嘴角,没想到其它三内居然也 都跟他打同样的主意。
「五哥和七哥不是也赞成你救芸美人吗?」出尔反尔,想帮忙干嘛又来阻挠他们?
他哼口气,「他们是赞成我救芸湘,但可不代表他们也同意把天子的位子让给我。 」
「现在怎幺办?硬闯吗?」箭已在弦上了,又不能在这时候撤,当然只剩咬牙硬拚 一途。
舒河理智地摇首,「硬闯只会徒增死伤,没用的。」想当然,其它三内绝不会眼睁 睁的就让他们先进翠微宫。
「那……」不能硬闯,难道就这幺继续等下去吗?他们四批人马已经僵持很久了, 再等下去,只怕天就快亮了。
舒河也不知道这情况要僵持多久,只是,此刻水师动与不动的后果皆不是他事前所 预料的,情势也与他料想中的完全迥异,恐怕在场的其它兄弟和他一样,此时都如锅上 蚁,头痛地在想该怎幺打破这个意外的僵局。
在燃烧了快一夜后,四大门内的火炬渐暗转为灰烬,幽暗的夜空也逐渐转为淡粉与 微蓝交织的色彩。
「不能等了。」舒河深吸口气,决定就算是硬闯,也要在天明之前率军抵达翠微宫 。
整齐的脚步声忽然渗进了静谧的空气里。
「咦,那是……」怀炽突然抬首看向四周城墙上,正密集增加的人影。
舒河也忙不迭地抬首,瞪大了眼看着那些人据满四大门上方后,随即架弓瞄准四大 门内所有的人。
他认出衣着,「大内禁军?」
「皇城内外即刻缴械!」率领大内禁军与护京兵团包围四大门的冷天放,居高临下 地站在能俯视四大门的城墙上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