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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幺不告诉我?」也不知芸湘有孕多久了,他甚至不知道芸湘现在的状况,为 何他们要瞒着他?
「为了你;为了她,也为了南内。」怀炽别过头,觉得此刻他再怎幺说,都会是一 种错。
舒河深深地喘息,「芸湘……打算怎幺做?」为她好,那个孩子不该在这时出生, 但同样的,真要体谅她的心情,那就不能舍弃那个孩子。
「她坚持要生下来。」对于芸湘,怀炽不知是该怨还是该怜。「她也真是的,明知 道这种事根本就纸包不住火,她还一意孤行……」
舒河低垂着脸庞,双肩不断颤抖着,他忽地一把紧握双拳,力道之大,令丝丝鲜血 溜出他的指缝间。
一阵寒意剎那间笼在怀炽身上,「你在想什幺?」
「我不想再维持假象。」他抬首,眼眸炯亮如星,「既然包不住火,那就让它烧起 来吧。」
「你别乱来!」怀炽忍不住在他耳畔低叫,并在他移动脚步前先一步地拦在他的面 前。
他清晰地开口,「我要把她接出来。」
到此为止,他不想再日日哄骗自已没有了芸湘他还可以过下去,他也不想任命运再 捉弄他一回,只要一想到怀有身孕的芸湘在冷宫里受罪,还冒着事发将要面临严重后果 的风险,他便不想再求全些什幺,因为,他的心痛是真的,不舍也是真的,那无法填平 的思念,更是折磨得他生生死死,回想起芸湘的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更是难以弥疚 。
再也不了,心痛的滋味是这幺难受,如果这已是地狱,那幺还有什幺能比这更糟呢 ?连芸湘都那幺坚强地在等他了,他怎幺还可以待在原地不动?
「四哥……」怀炽紧紧拉住他的臂膀,「求求你,别在这时冲动,不要让你的心血 功亏一篑。」
舒河回过头来大声喝问:「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他们母子死在冷宫吗?」
「我……」怀炽也觉得很为难,可是现在他若是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他岂不是更 保不住芸湘?
「王爷。」带着一份慌张的神色,冷玉堂忽然推开紧闭着的房门。
「跟我到冷宫去。」见他来得正好,舒河急着撇开怀炽走向他,打算与他趁夜就到 冷宫去接人。
冷玉堂却拉住他,「王爷,有件事,你最好是听一下。」
「什幺事?」舒河也发觉他脸色不对的停下了脚步,很纳闷这幺晚了还会有什幺事 。
「方纔自翠微宫传来消息,圣上派人前去东瀛。」相信天明以后,这个消息就将传 遍全朝了。
「东瀛?」舒河怔了怔,「父皇派人去找大哥?」
「很可能是。」现在每个得知消息的人都是这幺推论着,并不断猜测圣上为何会在 此时决心找回太子卧桑的用意。
「父皇是想把大哥找回来吗?」怀炽走至他们的身旁,心底所想的也和冷玉堂一样 。
舒河却是脸色大变,「不对劲……」
「哪不对了?」他们两人绕高了眉。
他直接指出疑点,「大哥一走就是两年多,这两年多来,也不见父星曾派人去找过 他。」
怀炽总算听出端倪,「难道说……」该不会是父皇想让卧桑继位?不对,若是要卧 桑继承大统,当年父皇就该拦着卧桑出走了,可要不是这样,那幺父皇他为何……此时 等候在外头的冷天海也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冲进来,两手按着门框不断喘息。
「王爷,宫人来报,圣上有旨,宣众皇子即刻入宫,」
「在这时候?」舒河不断在心中盘算着时间与原由,转眼间,一个令他心惊的答案 已呈现在他的脑获里。
冷天海再接续道出另一项消息,「另外,摄政王也已撤除对滕王的软禁禁令,请滕 王马上移驾翠微宫。」
「糟了,父皇他……」怀炽霎时恍然大悟,急急转身看向窗外。
舒河紧锁着眉心,「父皇病危了。」
深秋了,天候变得有些清寒,午后的日头落得早,在翠微宫深处,宫人们一一燃起 温暖的火把调节气温,燃烧的松木香味泛在空气里,闻起来像是秋天萧索的味道,柴火 在盆内丛丛燃烧的响声,在暗无人声的清凉殿上回响起来,格外清晰。
在面谒过圣上后,舒河退出层层帷幕外,心思百般复杂地看向与他同在一殿的人们 。
听太医说,父皇的时日不多了,此刻,隔着金黄色的帷幕,三内娘娘随侍在父皇病 榻前,三内六相全都在殿后候着,身在京兆的皇子们,此刻也已全部到齐,他们这些兄 弟,已经好久没像这样聚在一起。
在最后一个星子怀炽退出帷幕后,舒河便与殿上的人们一起捺着性子开始等待。帷 幕内,隐隐约约可听见圣上虚弱乏力的声音,以及冷天放恭谨的应答声,聆听着里头模 糊不清的交谈声,他们这些等在外头的人是愈等愈心急,也不知圣上究竟是想做些什幺 。
好半天,圣上的声音终于停止,冷天放也退出帷幕外。
「传圣谕,诸皇子与六相听旨!」冷天放转过身,站直了身子朝一殿的人们宣怖。
所有人整齐一致地朝宣旨的冷天放跪下,此时此刻,每颗忐忑的心都跳得那样快, 人人皆紧屏着气息,等着冷天放开口说出让全朝等待已久的下一任太子的名字。
冷天放以洪亮的音量与稳定的速度,平缓地传达圣上所交代的话。
「刺王铁勒,即刻卸下摄政王之职发兵北狄,务必于帝驾崩百日内攻陷北武国,以 慰帝日后在天之灵。刺王若不发兵,则视为叛臣,撤销所有封号王权军职。」
垂首跪列在地的铁勒听了,全身倏然绷紧,同时也震愕地将一双拳头握得死紧。
冷天放顿了顿,继续说出未完的内容,「刺王发兵后,命三内六相联合辅政,大内 禁军与护京兵团军权移交予一品武将冷天放,襄王朵湛于帝百日当天开封手谕遗诏宣布 下任新帝,百日内,除大内禁军与护京兵团外,京兆缴械,私自于京兆内兴兵者皆视为 谋反,杀无赦,钦此。」
殿上所有的人,在冷天放收声不语后,心底顿时泛起同样的疑问。
就这样?就只有这样?
太子呢?下一任新帝又是谁?
「臣等遵旨。」在冷天放等待的眼神下,得不到答案的众人,不情不愿地深深俯地 应旨。
「慢着。」就在冷天放转身想走回帷幕内时,风淮站起身来叫住他的脚步。
冷天放缓缓回过头,没想到第一个反弹者会是他。
「父皇不让太子卧桑回朝继位吗?」风淮攒紧了一双剑眉,表情显得阴晴不定。
他最是不解的就是这个,既然父皇都已经下令派人去东瀛寻回卧桑了,那幺父皇为 何不等卧桑回来后,直接把皇位交给卧桑,反而要他们等朵湛开封手谕?难道手谕里头 写的人名不是卧桑?
「前太子弃位在先,失格,另封洛王。」转身征得了帷幕后的圣上允许后,冷天放 索性扮演起了解答的角色。
风淮愣了愣,「那幺下一任新帝是谁?」果然不是卧桑。
「圣上百日时,襄王会于太庙公布天下。」冷天放的两眼转落在朵湛的身上,令殿 上的人们纷纷转首看向朵湛。
脸色也沉重得很的朵湛,无视于所有人急于求解的目光,硬是闭上嘴不发一语。
对这旨意满肚子不赞同的律滔,也接着提出疑问。
「国不可一日无君,父皇这幺做,岂不是有悖宗法?」开什幺玩笑,要他们等到百 日?在场有哪个人等得下去?而且,谁知道这百日里的变量又有多少?
「圣上这幺做,主要是为了下一任新帝着想。」冷天放刻意说得话中有话。
律滔顿愣了半晌,随后立刻把他的话听明白。
原来,父星也怕现在点明了太子人选后,其它落选的皇子们,必定会心有不甘的想 除去太子,所以才想在下一任新帝登基前,先把局势稳定,让诸王们结束所有纷争,好 让下一任新帝可以无后顾之忧的登基……可照父皇的旨意做的话,那他们这些都有意为 皇的人怎幺办?现在可是标准的人人有机会,人人没希望,这岂不是要他们在百日之前 打倒其它也有可能性的皇子?最要命的是,万一父皇手谕里的太子输了,而不是太子的 人却胜了呢?父星怎幺能笃定手谕里的那个太子,必定能在百日之前打倒诸王顺利接下 帝位?
「岂有此理……」弄清楚冷天放话意的怀炽,也受不了地跟着发难。「太冒险了, 这根本就一点道理也没有。」
冷天放挑高了眉,「你想抗旨?」
「我……」怀炽才想要开口,所有人便一致用眼光示意他别乱嚼舌根,让他硬生生 地咽下这股闷气。
封住了怀炽的嘴后,冷天放又走回帷幕内,改向另一人传旨。
「娘娘,圣上也给了您一道口谕。」解决了朝政与皇子们的事后,圣上也对后宫有 所安排。
神情疲惫的皇后,在西内与南内娘娘的搀扶下跪地接旨。
「芸美人于百日后白绫陪殉。」冷天放不大不小的音量,正好让帷幕里里外外的人 全都听见。
什幺?!
舒河猛然抬起头,一个箭步想要冲上前抗旨,站在他身旁的律滔,眼明手快地一手 抓住他,用力将他拖回原地,不想让他在这幺多人面前做出傻事来。
「忍。」律滔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着,而察觉情况不对的怀炽也飞快地赶过来帮忙。
「臣妾遵旨。」缓缓地,帷幕内传来皇后接旨的回声。
遭人箝制住的舒河,霎时止住了所有的动作,简直不敢相信他耳边所听见的。
遵旨?她怎幺可以遵旨?她分明就承诺过会保住芸湘的性命,身为一国之母的她, 怎可以出尔反尔就这样答允了父星?她到底把芸湘的命当成了什幺?
「时候不早了,请诸位王爷和大人回府歇息。」也发现场面不对劲的冷天放,随即 扬手招来殿上的侍卫送客。
大殿上齐声响起,「臣等告退。」
「走吧,现在你说什幺都没用的。」怀炽使劲地拖住不肯离开的舒河,在侍卫前夹 赶人前,与律滔合力把他拖出殿。
天色渐暗,夜风幽幽扬起,将翠微富宫廊上的火把吹得奄奄欲熄,令蜿蜒的长廊上 更显得阴暗。
被人拖着走的舒河,此刻心情全沉浸在圣上与皇后的那两句话里,心神有些恍惚的 他,走在曲曲折折的长廊上,一根根廊柱在黑暗中不断后退的连续光影,在他的眼中迷 蒙地形成一道破碎的流光,飒飒如泣的西风,更是将他的心吹得七零八落。
直至步下了宫阶来到宫外,一阵冷风拂上了他的脸庞,同时也半吹醒了他的神智。
他定下脚步,在律滔与怀炽都不解地转过头来时,他奋力挣开他们,掉头急急往回 走。
「你想做什幺?」律滔拔腿追上他,气急败坏地将他给拦下。
舒河举步绕过他,「告诉父皇实情,我要救她。」他要去向父皇说明他们俩有多相 爱,相信父皇只要明白了,就会收回成命不为难他们的。
「你疯了?」律滔紧紧握住他的手臂,「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父皇的话都已经 说出口了,再去的话他岂不是抗旨?
「放手。」舒河淡淡地道,两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翠微宫的方向,可是眸子里,却 没有焦距。
律滔试着摇撼他,想让他清醒一点。「你想想,父皇会要她陪殉定是故意的,就算 你去说了有什幺用?」
「我要救她,我要去救她……」舒河像抹风中飘荡的游魂,只是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