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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这人还有点胆色，还以为你会吓得湿了裤子，躲在女人的内裤下面不出来呢。”陈雷嘴上叼着根烟，手上拿着把钢管刀，正淫笑着。笑是有感染力的，所以那些他带来的人也一起淫笑起来，那个声音还真叫齐，连老天爷都要遮着耳朵，提着裤子飞速逃跑。
“哎呀，你们还真是脏啊，连个牙都不洗，臭气熏天，搞得比我家那个厕所还臭，怪不得那些女的看到你们就躲。”天养捏住鼻子，在那儿用手在前面扇了扇。
“他妈的，你到现在还敢这样张狂，看老子不把你剁成几块喂狗吃。”一个脾气粗暴的人二话不说，已经操着刀往天养跑过来了。
“这条狗好凶啊，怎么一见到人就乱嚷嚷呢。不过听说乱叫的狗是不凶的，想来你这条狗也不会凶到哪里去。”天养恶毒地损着他们，觉得心里一阵阵地爽。
就像是往烈火里滴了几滴油一般，天养的话激得他的怒火阵阵地狂烧起来。他从急走变成急跑，从叫嚷变成怒吼，而手上的刀更是毫不留情地从侧旁劈了过来，在空中都留下了一点惨影，甚至都能听到刀在空气中摩擦的声音，仿佛将空气给劈开两半一般。
“你的速度还真是慢啊，别说劈人了，就算是劈柴，柴也先逃拉。”天养往左一晃，已经闪到了半米见外，身影快得跟消失了一样。他不是纯粹的闪躲，而是以退为进。他一闪躲开，脚尖刚一触地，便马上脚上使力，往他箭射回去。他手上未做如何动作，只是将双臂张开，似一只蝙蝠一般，向他狠狠地撞去。砰的一声，天养毫不留情地撞入他的怀里，然后他便是脑子一晃，身子一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哎呀，不好意思，我老婆给我买的这双鞋子实在是太滑了，搞得我一跑起来就连刹车都失灵了，这才把你给撞倒了。不过你这身子也太烂了点吧，轻轻撞一下就摔地上了，搞得跟块豆腐一样。哦，我明白拉，你现在是想躺地上睡一会，也对，一般人在中午的时候都是要午睡的嘛。那我就做件好事，帮你按摩按摩，让你睡得熟一点。”天养一脚就踩在他平摊在地上的手掌，在他连惨叫都未发出的时候，就是狠狠的一脚将他给踢到了角落里去。
陈雷楞了一下，惊叹于天养的实力，但接着便是怒气冲冠，就像是自己的脸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一样。“他妈的，本来也就只想让你身上留点记号，长点教训，可是你却这样不识相，现在我就要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陈雷手一挥，几十号人操着几十号刀往天养挺进，气势汹汹且又雄伟之极。
“哇，外国人打进来拉，大家快做好准备啊。不过现在怎么感觉这样困呢，那还是睡一会吧。”天养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就是一软，直接趴地上睡觉了，完全无视已经杀到近前的他们。
天养竟然对他无动于衷，气得陈雷三尸神乱跳，他好歹也是学校里的一个大哥。“你想睡是吧，你大爷我让你睡着后就不用醒起来了。”陈雷手一甩，手上的刀已经向天养飞了过去。
风声呼啸，刀锋临前，而天养只是无所谓地望了它一眼，然后转回头去了，俨然一派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就在刀临近半米之遥的时候，天养动了，无奈地来了一个猛然翻身，然后似做俯卧撑般往下压了下去，然后就是双手双脚一使劲，身子就似青蛙跳跃一般飘了起来。而这时刀已经到了天养身前，但却与他失之交臂。“他妈的，你以为你是武侠小说里的李寻欢啊，竟然来个小李飞刀，还好我的蛤蟆功厉害，要不就被你这个奸贼趁我睡觉之迹得手了。”天养跃起在空中的时候已然在慢慢转身了，在他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在那些人已经杀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猛地一吸气，一缩腹，在瞬间便将身子在空中舞得如一架被狂风吹动的风车一般，而他的双脚则在那些人身上留下了无数的鞋底印，暗合此招无敌香港鞋之意。“我看你们的脸脏了点，粘了不少眼屎，所以我才好心帮你们擦一下脸。不过好象、似乎我刚才运气不济，一不留情就踩到了一块狗屎上，我想现在可能已经留到你们脸上去了。我也省心了，不用再去找个石头过来擦鞋了，还真是谢谢你们了。”天养一时张大嘴巴做惊讶状，一时又双手捂嘴做道歉状，将调侃之意表现得淋漓尽致。
天养这时等于是在玩火，本来那些过来帮忙的人也只是看在与陈雷的情义上过来撑撑场子，可是现在天养如此侮辱了他们，他们又如何可能善罢甘休，而这件事也变成不单单是陈雷的个人私事拉，而成他们众人与天养结下的梁子拉。众人拾柴火焰高，再加上天养嘴里吐出的那把火，火上加油的情况下，火烧得越来越旺。而天养一个人则是隐隐有了孤家寡人的感觉。
“他妈的，一把刀我飞不死你，我就不相信这样多把刀还不能把你给插成一个蜂窝。”大家此时那叫一众志成城啊，整齐地举起刀向天养砸去。天上的刀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方阵，似黄蜂出洞般往他箭射而去，甚至连天都被挡去了一块。
“哇，这样好的天气怎么好好地就乌云密布拉。”艳阳高照，刀上被耀出层层寒光，闪烁不已，映得天养眼睛都有些生疼起来。他眼睛寒光突然一寒，身上杀气猛地一涨，随手操起一把放在旁边的椅子，然后往空中一举，在手上舞起一个旋风起来，椅子在天养手中就像是没有重力般虎虎生风，锐不可挡，无坚不摧。金属碰撞的声音层层叠叠响起，而刀子落在地上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一段舞影过后，刀子尽数落地。“现在黄蜂灾害真是严重啊，把天都能遮住了，还好我有杀虫喷雾气。”天养用手将椅子转了一圈，然后悠闲地坐了下来。
“你躲得过刀子，那你能不能躲过椅子。”陈雷他们操起旁边的椅子和桌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他砸去。
天养这次可没有这个闲情去调侃他们了，因为他首次感到死神在向他逼近。他想拿起椅子挡一阵，可是又能挡下几张椅子呢，他想退，可是后面又是墙壁，无路可退。他只能闭上眼睛，渐渐地感受着椅子到来所带起的风，渐渐地接受着死神在他身体里穿梭的感觉。或许死对他而言是种解脱吧，他被仇恨压得透不过气来了。
仿佛因为死神的来临让他的脑子比平常更快地运转起来，他脑子里晃过了好多好多的人，他恨的人，他爱的人，他想的人，他念的人。闪过的是人影，飘过的是思绪。他其实是一点都舍不得离去，他舍不得让自己的女人因为他受伤害而伤心，他舍不得放手让自己仇恨的人活下去。他有离去的理由，但有更多活下来的理由。
他身子一震，闭上的眼睛猛地一张，阵阵寒芒似不用本钱地从他眼里射了出来，冷过月亮，赛过阳光，似一张网般粘住了那些正砸来的椅子和桌子。奇迹发生了，那些椅子和桌子竟然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就像是蚊子被粘在了蜘蛛网上一样。“给我破。”天养一吼，声音雄厚怵人，似狗熊发出的怒吼。半空的椅子一晃，然后竟然猛地往后一弹，往陈雷他们身上招呼了过去。天养冷眼相对，酷酷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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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追杀（一）
夜晚，天养一个人往家里的路上走着，只是孤单的一个人而已，连小恩都没有让跟着，他让小恩先跟家里的司机回去了。他心里现在感觉很紊乱，仿佛中午的那一战令他的心蒙上了一层灰，多了一点心魔。他开始对自己未来的路感到迷惘，他不知道对自己所爱的人该如何爱，对所恨的人该如何去报复，因为他刚才脑子里想的太多了，多到都有点交通阻塞了。
在天养苦思冥想，毫无头绪的时候，危险的爪牙却慢慢地向他靠近。在黑暗中一双火红火红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冷莫残酷的眼球深沉地扫量着他。入了一个小巷子，灰暗的路灯有气无力地照射下来，路上叠影重重，阴森冷淡，四周也寂静得似呆在原始森林里。他动了，他终于还是动了，静若死物，动若闪电。
天养虽然被思绪缠绕，但并未失去最起码的警戒心，在他往天养射来的瞬间，天养便已经对之有感觉了，迅疾地转身过来，锐利的双眼如扫描仪般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四周，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往他箭射而来的人在空中停了下来，暗暗地吃了一惊，想不到天养竟然能在他如此的速度下面还能感到他的存在，那天养的灵敏度却是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了。“识相的自己把自己给掐巴死，免得呆会烧成一堆灰那就不好看了。”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天养，用一种对下人的语气与他说话。
“你是谁？”天养只是抬起头望了他一眼，然后又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了，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惊慌失措。
他再次因为天养的镇定吃了大大的一惊，他想不通为什么天养在面对如此与众不同且异想天开的出场方式下仍然能保存如此的镇定自若，这使他悄悄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我叫赤眼，是一个杀手。”虽然杀手只是两个字，可是这里面的分量该有多么重呢。
“杀手吗，那你找我干吗呢，是来杀我的吗？”天养这才抬起头，望了他一眼，眼神依然迷茫。
“有人雇了我来杀你，我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赤眼按着自己手腕的关节扭了一下，虽然感觉静静的，可是却是暗流涌动。
“那我是你该杀之人吗？”天养随口一问，那语气活像是面前站着的是他多年的好朋友。
“只是有人要你的人头罢了。”赤眼破天荒地与自己的猎物对起话来，或许是因为天养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让他感觉亲切吧。
“那如果遇上你不该杀的人呢？”天养不自觉地与他聊起来，因为他在赤眼的话里似乎找到了一根线头，似乎只要顺藤摸瓜，抽丝剥茧，他如今烦恼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该杀不该杀我不会去管，他是一个人人爱戴的好人也好，是一个人人欲杀之而后快的大恶魔也罢，我只管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他给杀死便是，因为杀手本身是没有感情的，而杀人则是我拿钱后的职责。”赤眼只是淡淡地说。或许这辈子他全部加起来的话也没有今天说的多。杀手是没有感情的动物，他从来都只是呆在一起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心，不苟言语。
就像是将浴缸的塞子拔出来一般，天养的脑子突然就通了，然后又快速的运转起来，他终于还是因为赤眼的话茅塞顿开。一切都只是职责而已，该怎么样便是怎么样，顺其自然。爱便去爱，恨便去恨。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去篡改的，有些事不是去想便会解决的，那便让他随风而逝吧，让它按着固有的轨迹慢慢地运行吧。
想通了之后，天养顿时感觉心里是一阵阵的舒爽，如春风拂面，似爱人轻柔的手掠过心怀。“谢谢你。”天养向赤眼道了一声谢，不管他是来干什么的，他终究帮他解决了一个困扰他良久的问题。
“谢我吗，难道是因为我要杀你吗？”赤眼微微诧异，也停下了扭动手腕的动作。
“不，因为你帮我想通了一件事情。”天养还未说完就已经抬起手去抵御赤眼接下来如狂风阵雨的攻击了。
赤眼在空中一俯身，然后便直接将双手化为利爪往天养脸面抓去，就像是老鹰在空中伏击兔子一般。突袭与杀手息息相关，秤不离砣。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