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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连瀛问清了情况,便去想自己的工作,给连瀛帮忙的是信贷部的小洛,刚来的大学生。小洛告诉连瀛这次是银行的大客户东正集团,因东正集团下属房地产公司在本市圈了不少地,且资本雄厚,银行是想介入其房地产业务。
做了几日准备工作,东正集团负责此事的人员给连瀛打电话请她到集团总部看一下初步的策划方案。连瀛和小洛过去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已经等在前台,开口说话连瀛就觉得是电话上自报姓名的唐秉沉。互相介绍后,年轻人不拘礼节即可就熟稔了。
讨论几日,差不多方案已出来的时候,唐秉沉说要向总裁汇报一下,连瀛和小洛一起同去。上了19楼,连瀛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秘书通报后,唐秉沉带她俩进了总裁办公室。这是一个相当大的房间,外面的会客室足有40平米,阳光从落地窗毫无保留地洒了进来。房间的东边是一丛丛的绿色根茎类植物,掩住了会客室和总裁办公桌之间的玻璃屏风。连瀛心里惴惴地想着方案是否能通过。“总裁好!”唐秉沉一声恭敬的称呼惊醒了出神想事的连瀛,赶忙放下手里的水杯站起身来,一阵惊愕,原来是他。孟昭欧跟几个人打了招呼后直接坐到对面的沙发,身体靠向椅背,眼光正好将连瀛从头到脚笼住。连瀛只觉得不自在,本来今天只是以为平时一样讨论方案即可,因而穿得不很正式。只是白色短款小风衣配浅蓝色阔脚仔裤,系一条湖绿色的印度纱丽,如此场合,恐怕要给主任和银行丢脸了。孟昭欧却并不理会,只是最初的眼光扫了之后,凝神细听方案。唐秉沉说得言简意赅,该详处认真说明,该略处几字代过,连瀛不得不佩服,如此年轻,如此能干,转而一想,总裁也不过三十出头,想想也很厉害啊。“连小姐以为呢?”连瀛正自沉思,不想孟昭欧问话,回神不及脸略红了红,稳了稳神谈了自己的想法。也是连瀛功课做得足,之后孟昭欧问了几个问题,都答得条理分明。正说着,刚才带他们来的秘书敲门进来,问孟昭欧午饭如何准备。孟昭欧略一思忖,说大家最近辛苦,中午就在玉之堂吃饭吧。连瀛一听有点急,玉之堂是本市有名的高消费场所,她唧唧无名之辈如何可以这样,刚准备张口,却见孟昭欧已站起身,俯看着连瀛说,一顿工作便餐,连小姐应该可以赏光吧。连瀛被堵了嘴,无法再推脱,只得一同出去。
午宴
司机开了车,唐秉沉坐副驾驶,理所当然小洛、连瀛和孟昭欧坐在了后座,幸而后座宽敞,不觉得拥挤。连瀛略不自在,只觉得孟昭欧的磁场太强,迫人于无形。“连小姐是学金融出身还是艺术专业出身?”孟昭欧转头问连瀛,连瀛只说是金融,就听孟昭欧向唐秉沉说,很难得,你们俩差不多。唐秉沉稍转颈,说,连小姐很聪明,很有想法,方案中的很多出彩处是连小姐的主意,我和总裁的感觉一样,连小姐不像学金融的。
后来连瀛知道唐秉沉是学法律出身,进了东正集团后受到孟昭欧的赏识,却转而成了公共联系部的经理。连瀛也暗自警醒,幸而没太说错话,她只以为唐秉沉也如她一样小卒子一个。只是到后来,她会觉得自己远没有以为的那样成熟,她从来就认不出别人的面目,即便是与他朝夕几年,仍不知他有几面,总裁、老大抑或是其他,更分不出感情的真假。
饭菜可口精致,的确为本埠名流所趋捧。因是中午,不好喝酒,大家只是各自点了饮料,孟昭欧要了杯白水,唐秉沉只要杯红茶,连瀛要了杯玉米汁,小洛想了半天要了西瓜汁。连瀛家在南方不禁对那一碟蜜蒸芋儿多动了筷子,一边吃一边想“也有家里的味道呢”。一顿饭倒也吃得宾主尽欢,孟昭欧话不多,唐秉沉适时挑起话题,风土文物说了不少,两位年轻的小姐尽管心里惴惴,却也表现从容。餐毕,连瀛和小洛回银行,孟昭欧叫唐秉沉先送两位小姐,连瀛连忙摆手,说时间还早,想和小洛买点东西再回,孟昭欧也不再推让,挥手后钻进轿车,如剑离弦。
“好紧张啊”,小洛拍着胸脯喊道,“我的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这个孟总裁的气场太大,我都要窒息了!不过,他好帅哦,怪不得黎志爽每次去客户那里总要念咒。”“念什么咒?”连瀛也觉得松了口气。“当然是让她去了能见到孟总裁啊。可是她daydream,听说孟总裁已经结婚了,她应该念咒孟总裁的孩子看见她。”“小孩子话。”“谁让她总是趾高气扬地说东正,除了经理,部门里谁都不看不上,搞得跟真的似的。不像连瀛姐你这样可亲。我也不是小孩子,连瀛姐你不也才23岁,只比我大一岁。,不就工作两年嘛。”连瀛笑笑,拍了拍小洛圆鼓鼓的脸。两个人在阳光下慢走,“唉,其实,我刚才更想点可乐,可你们都那样,我只好装淑女。”小洛突然的哀嚎驱散了连瀛心头的说不清的阴郁。
酒会
如期召开,说是酒会其实也就是联谊,人不是很多,只是各自有业务往来的部门的人物聚在一起而已。连瀛因参与了策划自然也来了,当然也是作为组织工作人员的身份。无非是吃饭、喝酒,也请了几个风头正劲的娱乐界人士捧场,觥筹交错,歌舞笙笙。
连瀛不大喜欢这样的热闹,看着黎志爽像蝴蝶一样穿梭在人群里,频频举杯,宜歌宜舞,有女孩子的娇嗔也有女人的娇媚,自忖自己还真干不了这个活,现在挺好,虽然操心这个那个不能坐下来,却也只是身体累而已,大脑和心理总是放松的。看见小洛也在里面唱唱跳跳,还真是活泼。
“你可以歇会儿。”冷不防身后有一个男声出现,回头见是唐秉沉,笑了笑,退回一步,“还好,唐经理怎么没去热闹热闹。”自从知道唐秉沉的真实身份后,连瀛言语间多了恭敬,不像之前的偶尔玩笑,唐秉沉倒也不介意,仍然像当初一样谦逊,连瀛总觉得不太好意思。小洛冲过来叫连瀛,看到唐秉沉,心无城府地大叫唐经理,去唱歌吧,听说你也是麦霸呢。
待到唐秉沉走后,小洛抹了头汗,向不远处努了努嘴,说道,你看黎志爽,太过了耶。连瀛转头看向灯光魅影下,黎志爽正站在行长和孟昭欧身边,举着酒杯,浅笑吟吟,表情恰到好处,行长约莫是比较满意黎志爽的表现,拍了拍她的肩膀,黎志爽向孟昭欧轻举酒杯,孟昭欧也举起,双方饮尽。不知为什么,连瀛觉得孟昭欧似乎举杯有点迟疑,她想,未必他也喜欢这样的场合,人总有无奈吧,又有谁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呢?出神间,孟昭欧眼神扫过来,向这边举了举酒杯。连瀛略有难堪轻轻微笑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小洛在一旁道,这孟总裁记性很好,平易近人,见我们一次还主动打招呼。连瀛拍了拍小洛的头,说,“你这么可爱,怎么能忘了呢?”“连瀛姐,你这世外仙姝往这儿一站,还能记得我?”“小家伙,你这奉承话可说错了对象,快去公你的关去吧。”小洛吐了舌头赶快跑了,边走边想,连瀛姐确实像世外仙姝,总有种幻影的气质,对人很好,却让人感觉抓不住。
夜里全部收拾完,查看第二天的安排都没问题后,连瀛拖着木了的双腿走出会议楼,已是凌晨时分,高跟鞋踩在石子路面上,清脆而空洞,山里的十一月初已是冬意逼近,连瀛只穿了小套裙,□的小腿随着幽静的风泛起一层冷意,离住宿的别墅区还有一段距离,只得拉紧了衣服,加快脚步。穿过小亭时突然窜出一只白色的野猫,连瀛几近冻僵的腿一酸差点坐到地上,却被一只大手捞了起来,“啊”字尚未出口,只听耳边一声轻笑,“连小姐是要扰人清梦吗?”连瀛半捂着嘴,愣了半晌。孟昭欧试着松了手,连瀛的身体也跟着向下,孟昭欧只好仍单臂擎着,待连瀛反映过来,似乎已过了十几秒。连瀛大窘,正待说话,孟昭欧却将身上的风衣给了连瀛,微一点头转身隐进了小径。连瀛懵懂中走回了别墅区的小楼,直到热水冲到冰冷的身上才恍惚忆起了刚才发生的全部。风衣,连瀛跳了起来,刚要冲出去才记起正在洗澡,忙裹了浴巾,同屋的秋姐已经睡了,小心走过去将风衣折了塞在皮包的下层,在这里恐怕是没有机会还了,只会招惹不必要的是非,还是回去想办法吧。多年后,离开孟昭欧,连瀛也不过带了这件风衣,那是记忆里最初纯净的温暖。
躺到床上,累极,一夜无梦,早晨是被叫醒服务吵醒的,想起一天的任务,连瀛咕噜爬了起来,想了想,换了身裤装保暖。
又是一天忙碌,最后一次晚餐,连瀛留意孟昭欧只穿了米白的衬衫,一行秋日装束中颇为惹眼。偶尔听孟昭欧的司机大刘在一旁嘀咕,好好的,怎么会把外衣丢了。连瀛脸热,不好说什么,却不觉留了心跟着孟昭欧的身影。
话剧
酒会后,一切归于平静,连瀛仍然继续朝九晚五的工作。生活仍在继续,唯一错位的节奏却是唐秉沉的偶尔电话。自从合作过后,唐秉沉仍然保持着二周一个电话的联系频率,因比较熟悉,话题不拘,说到有趣处,不免时间长了些。起初,连瀛没有在意,唐秉沉本身长袖善舞,精于公共联系,什么话题都能说一说。记得一次唐秉沉提到大学时的目标是舌战群儒,最好是一千儒。职业所为嘛,连瀛想。渐渐地,当电话的频率变得密集的时候,连瀛不得不认真考虑可能面临的情形。调整状态,每次仅礼貌地问候,不再主动提及话题,几次之后,唐秉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电话依旧来,却不再多说什么,一段时间后,电话的频率又恢复了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一次。连瀛放了心,依旧平素模样。
工作两年,同事中热情的有不少乐于牵线当红娘的,连瀛总是婉拒了,实在不行的,就见了面和对方说清楚。时间长了,不少人冷了心,也有人风言连瀛到底要找个什么样子的,怕是眼光太高了。连瀛也不说什么,好在办公室的人很维护她,总是把后来想当红娘的都打发了去。主任偶尔开玩笑说,连瀛结婚我会送她个大礼包,其他人就揶揄主任,知道人家不会给你机会,你才敢许空头支票的吧!连瀛不以为意,跟着大家一起笑。
周末,连瀛去歌剧院看话剧,一个台湾导演的新拍话剧正在档期,据说这个话剧已成为经典,历久弥新,重拍了几次,讲的是时光交错背景下的啼笑因缘。连瀛喜欢女主角,便电话订了票,巧的是,本来买的是400元的票,不想送来的是600元的票,因之前订票网犯了几次错,这次反而不好意思,只让连瀛交了400元而买了第五排的票。连瀛也很激动,可以更近地看到喜欢的女演员了。
找到座位,甫一坐下,却听旁边有人叫“连小姐?”回头居然是唐秉沉。唐秉沉也惊讶,上次见面还是酒会呢,一月的隆冬,剧院里却暖意融融。简单招呼后,话剧开场。脱了草绿色的羽绒服,连瀛穿了件大领白毛衣,头发随意扎了马尾。唐秉沉只觉得每次眼光之处都能看到美好的侧面。
话剧情节构思巧妙,一古一今,一喜一悲,一俗一雅,勾勒了生活的无奈和爱情的深刻,相爱的是分离,在一起的又拼命分开。连瀛含着眼泪笑,又在笑中掉入沉郁的忧伤,最终垂垂老矣的爱人也只是最后的背影,唯一的是几十年心还想着对方,抑或想着爱情;想着心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