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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才能找宪兵送?”我问。
“法庭宪兵办公室在1楼102室。费用30美元。”宪兵对我笑笑,回答。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拿着这份家庭暴力禁止令(DOMESTIC VOILENCE PREVENTION/RESTRAINING ORDER ) 平静地下了楼。
在法院的宪兵队办公室里,我又填写了一份申请表,包括彼得的上下班时间,然后交了30美元,作为宪兵送达的费用。由身穿警察制服的宪兵,将临时禁止令亲自送达到彼得手中,我比较放心。这会让彼得震惊,这个禁止令是向他宣告,我以诉之法律对抗他的恐吓威胁。他接到后,必须在法庭制定日期出庭,如果不出庭,他自然败诉。但是,如果他没有收到禁止令呢?如果他躲着或拒绝给宪兵开门,不接受禁止令呢?想到此,我的心又是一震。但我无路可走,只有等待宪兵的送达通知。
法院指定6月8日开庭审理我的请求,如证据属实,法院将给我颁发一份有效期三年的禁止令。如此,每隔三年,原告可以去续延禁止令。我决定永远续延下去,直到我死或他死。
一个女人,如果有了这种想法,她对他的爱已经燃尽。
走出法院,天空还是那么蓝,云朵还是那么白,街道还是那么净,车还是那么多。洛杉矶和往常一样,变的只有我。想起彼得那双吸引我的眼睛,再想象他那不大不小的嘴在话筒那边一张一闭地威胁我,我就精疲力竭了。
《爱之罪》第四章
《爱之罪》第四章1
“你好。请找艾尔斯探警。”我拨通了电话。
“我就是。”电话那边一个女人干脆的声音。
“我是杨眉。”
“嘿,杨眉,你好。”她想都没想就呼出了我的名字。我的案子就在她手边。
“我要问你些问题。”艾尔斯探警接着说。
“我可以去你的办公室谈吗?”我问。
“当然,下午怎么样?”她问。
“可以。”我说。
“伦敦大街560号305房间,枫树市。英美银行大楼3楼。2点。”她一口气说完地址。
“好的。”
“记住了啊。”她又嘱咐了一下。
“是的。”我肯定。
下午2点,我驾车前往英美银行大楼,不能想象美国最繁忙的警察局洛杉矶警察局的特别直属机构——亚洲犯罪特别工作队竟设在这里。
这栋大楼是英美银行的地区分部,并不对外营业。大楼共6层,从外看全部是黑色玻璃,只有第一层砌有深红色砖石。大楼进口处没有警卫,几扇门紧闭着,安安静静。大概因为警察局直属机构在这儿,知情的惯犯和犯罪老手不会光顾这里,心理上安全,不需要警卫。
三层靠楼梯的门上挂着一个圆形大徽章,上写:亚洲犯罪特别工作队,洛杉矶警察局(ASIAN CRIME TASK FORCE,COUNTY OF LOS ANGELES SHERIFF’S DEPARTMENT)。我推开门,这是一间不大的接待室,迎面是接待台,很高,差不多齐到我胸部,而帕萨蒂纳警察分局的接待台只高出我腰上一小点儿。和帕萨蒂纳分局一样,接待台上方也悬挂着洛杉矶警察局的徽章和几幅高层人物的标准像。接待台上放着一张表格,我仔细看了一下,是访谈时间表,包括访问者、被访问者、出入时间等内容。接待台的左侧连着门,但接待台的后面没有墙,能看到里边的空间,只是空间很小,墙上挂着一块白色大板子。板子上是表格,表格最上方是当天日期,表格里填有人名及各种符号。艾尔斯的名字也在其中,她的名字旁标着“EF”。什么是EF ?我不懂。
“我是杨眉,和艾尔斯探警有约定,2点。”我自我介绍。
“请等一下。”前台工作人员示意,然后拨通电话,对着话筒说:“艾尔斯,杨眉到了。”
只几秒钟时间,门开了,一位身穿牛仔裤、粉色T恤衫、手腕和手臂都缠着绷带的女士走进来,她便是艾尔斯探警。
“嘿,杨眉。请进。”艾尔斯打量着我,伸出了手。
我们握手。透过绷带,艾尔斯的手依然有力,我对彼得的恐惧顿时减少了一半儿。
艾尔斯引我向左边拐,进了一个会议厅。会议厅长方形,很大。门对面是一面黑色玻璃墙,向外看得清清楚楚,我的车就在玻璃窗下的停车场里。大厅的左侧墙是连壁的木制咖啡色书柜,没有书,架框上放着古董,有中国的、日本的、韩国的,还有欧式的。靠门的一面墙是桌台,上边有两部电话和一部中型录音设备。会议厅中央摆放着一个大型的椭圆形会议桌,围着它的是16把椅子。
艾尔斯示意我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她坐在我旁边,开始问话。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彼得的?”
“两年半前。”
“怎么认识的?”
“朋友的Party上。他要了我的电话,我们就开始约会。”
“他在什么地方工作?”
“美国伊莱公司。”
“你怎么知道?”
“彼得告诉我的。”
艾尔斯的嘴角微微上翘,微笑着,好像在说,他说你就信?
“他还干什么?”
“听说他自己还有些地产投资。”我解释。
“在哪里投资?”
“他说他在北加州。”
“他为什么在那里投资?”艾尔斯盯着我。
“不知道。”
“他是哪里人?”艾尔斯又问。
“他出生在纽约州的水牛城。”
“他开什么样的车?”
“一辆林肯,是黑色的。”
“车牌号码是……?”
“我从没注意过。”
“你们住在一起吗?”
“没有。”
“你借过他的钱吗?”
“没有。”
“你用过他的钱吗?”
“没有。”
“他替你付房租或其他费用吗?”
“没有。”
“对不起,我还要问,你们有性关系吗?”
我点头。
“他对你有过性虐待或殴打吗?”
“没有。实际上,我们的性生活不错。但每隔几次后,他都会痛苦、不高兴或找茬儿拌嘴,说他贡献的爱太多了。”
“他怎么恐吓你?”
我又把向帕萨蒂纳警察的报告对艾尔斯叙述了一遍。
“其实,他在几个月前就间接地恐吓过我。”我补充了一句。
“说下去。”
“他对我讲他如何跟踪他的前女友,如果我离开他,我也会有同样的下场,如果我告警察,下场更惨。”
“她叫什么?彼得怎么跟踪她?”
“沙丽,在大西洋电话公司圣市客户服务站工作。彼得雇私人侦探跟踪她几个月,彼得想知道沙丽现在和什么样的男人约会。沙丽发现了,报告了地区警察局,彼得气极了,计划放毒品在沙丽的车上,然后报警,让沙丽在美国的监狱里呆一辈子。”
“他说给你听的?”艾尔斯严肃地问。
我点点头,继续说:“彼得说,一半儿警察都腐败。他还说,女人的脚要穿在男人的鞋里,特别是富有男人的鞋里(Woman’s foot should fit man’s shoes)。看到沙丽了吗?不会有好下场!”
“他马上就会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艾尔斯轻蔑地一笑,显然,她是被我的话激着了。她是警察,也是女人。
“你们会逮捕他吗?”我问。
“我们会通知你的。”艾尔斯不露声色。
《爱之罪》第四章2
自从我的车胎被扎后,我和彼得之间表面上平静下来,但我整个脑子始终在想他下一步要怎样毁掉我。开车时,我会密切注意是不是有人跟车;走路时,我会很小心地观察是不是身后有人;快到住地时,我紧张极了,生怕一开门,就会有一把刀子捅进我的心脏。我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找了警察,申请了禁止令,但依旧不知今后如何生活。
其实,彼得也在琢磨,我为什么没有动静?石片扔进湖水里总得有个水漂,一块大石头掉到湖里,怎么居然没有响声?!彼得总是以自己为中心思维,他想我肯定是害怕了,我会向他求饶,我犯了“不忠实”的错误,居然说约瑟长得好看。我如此糊涂,居然要离开了他,一个有Class的美国人。我疯了。我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样的美国男人了。
彼得的情绪和思维我都猜得出来。我能够想象彼得的大脑此时就像发神经的火车,飞快地在他自己的山坳里打转转儿。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去报警,会到法院申请禁止令。
彼得也有冷静的时候。他心里明白其实我对他挺好,根本没有找其他的男朋友,可他心理不正常,心胸狭隘,无法接受生活中的真实。
当然不是所有真的东西都是美的,但我说一句“约瑟长得不错”,总不算伤人吧?而且,这只是一种自然流露,表明我和彼得的关系很近,无需避嫌呀。
《爱之罪》第四章3
彼得对我的沉默从大大地不满,很快变成大大地不解。过了几天,他终于沉不住气了,打电话给我。我不在家,他留言。我没有回他的电话。他继续打,继续留言。到此时,他才嗅出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承受的底线,低于这条底线,人就得改变自己。
彼得还想不到我会变,他的几个留言都非常柔和,和前两天的恐吓简直有天壤之别。但这些都不能让我回心转意,只有他的一句话促使我与他通话。他说:“求你,打电话给我,你至少该尊重我吧?!”
尊重,是的,我尊重他,像尊重每一个人一样。每个人都有一个尊号,先生或女士。我尊重他,除了有一个先生的尊号外,还加上时间,两年半的时间,我尊重他的那段时间,但仅仅是时间而已,那段时间所代表的内涵则已荡然无存。
我们通了电话。他说,“我爱你,要和你结婚。”
我吓了一跳,差点儿把电话扔了,我还敢靠近他吗?伴君如伴虎。
“你爱我吗?你要杀了我!”我尽量平静地说。
“你怕什么?人都有生气的时候,我那是生气。”
或许是听我说话少了火药味儿,彼得又是一番甜言蜜语。他只有两种手段,敬酒,或罚酒。很可惜,什么酒现在对我来说都没用了,都太晚了。
我爱过彼得,可能还爱着他。他的声音逐渐消逝了,是我对他失去了信赖。但他的笑容、他的温存、他的身体,我还记忆犹新。
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他家附近的海边。
一眼望去,风都是蓝色的,把大海和天空融到了一起,天与地浑然一体。我和彼得的距离好像在缩短。我告诉他,我丈夫死了。他告诉我,他的母亲从来没有存在过。我和彼得仿佛融进了蓝色里。
他问我可不可以拉着我的手,我点点头。他说,如果他有什么鲁莽的行为,我应该告诉他,他不知道中国人的习惯。他还说,他不做我不愿意的事,我点点头。
一个月后,他对我说,你不要怕,要大胆。Don’t be afraid; be aggressive。 我笑了,我明白彼得的意思,他在引导我进入更深的关系。
对那段含蓄的开始,我还是那么记忆犹新,回想起来甚至还是那么动情,可惜已经时过景迁。为什么人要走到这一步?为什么人与人的关系要如此发展?难道人就这么难以自控?我在想彼得,想他的思维逻辑。他是一个多么复杂的男人,或许正因如此,造就了他的可爱、他的可悲,甚至他的命运。如果他从未恐吓过我,我会爱着他的,他的一切,好的和不好的。但也许正因为他的复杂,铸成了我的幸运和不幸,以至我的改变。
我不知道该怎么倾吐自己的这番感受,也不知道该向谁倾吐,以前,我可以和彼得说,可现在……在我的内心里,我甚至希望他是两个人,一个是彼得,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