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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一起拼完的,不是吗?向允非拿起球形拼图,再看向那幅放在床中央的拼图,被橘红海岸笼罩的孤单人影,仿佛是他,被人遗留在此。
向允非握紧了拳。为什么?在他还没来得及做最后的努力,她却就此离开他的生命!
他拿出手机,按下阿协的号码。
响了好久,总算被接起。“几点了你知不知道啊?我两天没睡……”好梦正酣的阿协被吵醒,直接开骂。
“巧因呢?”向允非打断他的抱怨,直接问道。
“巧因?”刚醒的头脑有点反应不过来,阿协打了个呵欠。“她不是搬去跟你住了吗?怎会找我要人?”
什么意思?“阿协!”向允非低喝一声,强迫他清醒。“你知道巧因搬家?她去哪里了?”
“你不晓得?”阿协总算察觉不对,连忙坐起。“她两天前打电话给我说要提前解约,我以为……”他以为他成功了,还为他高兴不已呢!
“给我她所有的资料,快!”向允非手指扒过额发,焦躁地在房内来回踱步。
“我为什么没早点发现……”阿协很自责,赶紧起身找当初签订的租赁契约。那时他还“亏”她可以不用再缴房租了,她只笑笑没说话。他怎么那么笨?早该看出不对劲的!“啊!她把契约带走了!”突然想起,他拍额懊恼大叫。
“身分证呢?你不是都会留房客身分证复印件吗?”向允非急道。“给我她的户籍地址!”
“交还钥匙时连契约一起让她带走了……”阿协很无力。一般他是不可能会做这种事的,但她不曾拖欠过房租,归还房间时也保持良好,加上看在向允非的面子上,他很阿莎力地没扣押金直接连同契约一并还给她。“你应该有她的手机吧?”
“她连手机都停用了。”向允非挫败地坐在床沿,沉声低语。为何走得如此决绝?连一点资料都不留给他?
“你不是知道她在哪里上班?”阿协帮他想办法。
“我不知道是哪个单位。”大型企业有成千上百的员工,要从何找起?他们也不可能会透露员工资料给他。
“朋友呢?同事呢?”
向允非摊躺床上,沉痛地闭起眼。一直以为,相处是两个人之间的事,直到此刻,他才发觉,他的想法有多岌岌可危!只要能找到她,这次他绝对会将她所有的亲戚朋友牢记在心,他发誓!
“不会吧?!”阿协难以置信,肩整个垮下,倏地,他用力拍掌,惊喜大喊:“有了!”
“怎么样?”向允非弹坐起身,急问。
“那时巧因说这个月水电费还没结,留给我她一个同事的号码,等一下!”阿协急忙找寻。他根本不想跟她计较这点小钱,她却很坚持,可能是不想欠他人情吧!“有了!”东翻西找,阿协好不容易从笔记本一角找到那串号码,报给他。
向允非掏出笔,直接写在左手手背。“谢了!”抄下最后一个号码,他立即准备挂电话。
“等一下!”阿协急忙阻止。“你现在打去对方肯告诉你才有鬼!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让她像逃难一样?”
“我什么都没做。”向允非低叹。找到联络方式,心总算踏实了。
“女人团结的力量是很可怕的,你逼得人家姐妹落荒而逃,她不可能给你好脸色看的。”阿协给予经验谈。“你倒不如趁今晚好好想想你‘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直到电话挂上,向允非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看着那幅橘光粼粼的日落海岸,想着和她的一切,独坐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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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午休时间,方玮走进一间公司附近的咖啡简餐店,直接挑了个位子坐下,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开始点菜。
“一个熏鲑鱼潜艇堡,一个滑蛋牛肉烩饭,雪莓奶酪,一杯去冰葡萄柚汁内用,等一下一杯珍珠奶茶带走。”
服务生差点跟不上她点餐的速度,填完单赶紧送到柜台。
“请问是方小姐吗?”原本坐在另一桌的向允非起身,来到她身旁。
方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闷哼一声。
向允非保持微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入座。看来,早上连挂他十通电话的行为应该只是牛刀小试了。
早上一拨通她的手机,才报出名字,先是得到一顿狂骂,而后随即挂断电话。幸好她没关机,经过他锲而不舍地拨打,她总算答应利用午休和他见面。
不形容自己的模样,来了也完全不找人,要不是她脸上风雨欲来的气势笃定了他的臆测,他很可能还会再加上一个爽约的罪名。
“冒昧约你出来,因为很急,我就直说了。请问你知道巧因去哪里吗?”
方玮闻一百冷笑,鄙夷的视线来回上下地打量他。“哟,向二少爷怎么有空问我们巧因的事啊?徐婧绫和凌群的事就够你忙了,不是吗?”
“巧因是因为这件事离开的?”向允非拧眉。他一直没让她知道此事,没想到,依然成了阻碍。
“不然呢?”方玮气得一拍桌子,把送来牛肉烩饭的服务生吓了一跳,放下盘子赶紧落跑。“你想玩游戏、想打发时间,随便一喊都有一群笨女人过来,你大可从里面随便选一个,为什么是巧因?她是认真的,你怎么能这样伤害她?!”
“我为什么要选别的女人?我只要巧因。”被丢下的人是他才对吧?向允非哭笑不得。“我也是认真的!”
“认真?”方玮抓起汤匙挖了一大口牛肉烩饭送进嘴里,咬牙切齿,连同对他的愤恨一起咬落。“若是认真,会隐瞒自己的身分完全没提吗?”
“因为那根本不重要。”向允非很纳闷。“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吗?我从没隐藏过自己。”
“怎么不重要!”还说得理直气壮咧!方玮气结。“而且你还陪她去相亲,搞什么鬼呀?你只是在测试一个为了结婚急昏头的女人会笨到什么程度吧!”
“别这样说巧因。”向允非不悦地纠正她的贬抑。他知道她有多好,是那些放弃她的人太笨。“因为我想保护她,所以顺着她的意去做,这样不对吗?”
“顺她的意?所以你是把错都怪到巧因头上喽?”方玮虎地站起,端起牛肉烩饭,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要砸没关系。”向允非直视着她,不躲不闪。“只要你愿意告诉我巧因在哪里,你爱做什么都无所谓。”
那不卑不亢的态度震慑了她,方玮端着瓷盘,一时之间竟砸不下去。
正好端来其它餐点的服务生见状额冒冷汗,不知该不该把东西放下。
“可恶!”方玮低啐一声,坐下继续埋头大啖牛肉烩饭,自个儿生着闷气。
服务生急忙把餐点一放,赶紧开溜,打死不敢再来。
“若只是打发时间,我没有必要送上门自取其辱。”向允非双手交握,诚恳地看着她。“方小姐,请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错了?”
睨他一眼,方玮有些被说动,端起葡萄柚汁喝着,心头不住思忖。
最后,方玮被他真挚的眼神说服。“为什么不跟巧因说你的身分?”可恶!人长得帅天生就有装无辜的本钱。
“所谓的上流社会太过勾心斗角,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所以不让她知道。”向允非还是不懂。为什么一直执着他的身分,他出身富家就罪不可赦吗?“我就是我,凌群对我和她根本不会有影响。”
方玮睁大眼。哇靠,她总算懂了。他不想说,不是怕巧因巴上来,反而是怕吓跑巧因?他是真的没把上亿家产放在眼底!
“若真的喜欢一个人,会想将对方完全融入自己的世界,但你什么都不说,这样会让巧因很没安全感。”方玮长吁了口气。男人大独断,永远不懂女人在想什么。“你是谁,并不会有太大影响,巧因怕的是,在你的世界她并无足轻重。”
“我对她不够好,所以让她害怕?”向允非讶然。
“就是因为对她太好,她才害怕。”方玮苦笑。他甚至愿意陪巧因相亲,她不相信还有谁能比他做得更多。“巧因以为你对她只是同情,所以不敢爱上你。”
直到此时,向允非才恍然大悟,他早该想到爱丽丝在感情路上有多战战兢兢,却什么都没有明说,只一味地用自以为是的温柔,去加深她的恐惧及不安。他浓眉紧聚,眸中满是对自己的愤怒烈焰。
“给我机会,让我跟她说。”向允非痛苦低喃。让他有机会表达,他宁可是被她狠狠拒绝而心伤,也不要因为自己的愚笨蹉跎而失去她!
“不要。”方玮摇头,看他脸色瞬间惨白,而后一笑,将潜艇堡推到他面前。“除非你把这个吃掉,不然你根本没体力撑到台中。”
看着那份潜艇堡,向允非先是一愕,随即扬起了唇。他能得知她的去向了?
“为什么巧因会在台中?”他拿起潜艇堡吃着,从昨晚一直没有进食的胃,总算是燃起希望而有了食欲。
“她请调回家。”方玮把奶酪也推到他面前。“把她带回来,跟她说她的位置还留着,她不回来我不准主任补人。”
“我会的,谢谢。”向允非感激一笑,三两下把餐点一扫而空。
看到服务生提着包装好的十杯珍珠奶茶走来,方玮尴尬干笑。刚刚乱点了一堆东西打算敲他竹杠,这下好了,得自己买单。
“小姐,你的珍珠奶茶。”服务生连同账单一起拿过来。
“吃饱了吗?”向允非问,见她点头,站起接过账单和珍奶。“我送你回公司。”他迳自走到柜台结账。
方玮好惭愧,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为了表达我的感谢,再送你一句:别对女朋友以外的异性太好,知道吗?这是女人的大忌。”
爱丽丝的朋友真有趣!向允非低笑,低迷的心情总算好了些。“就算是她的好朋友也不行吗?”
“那更惨!”方玮挑眉,然后咧了嘴笑。“不过孕妇不包含在内啦!快,到公司去,我把巧因的人事资料整个COPY给你!”
“谢谢。”向允非颔首笑道,跟在她身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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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市的一角,被夜色笼罩的小巷,只有昏黄的路灯照耀,晚上八点多,即使已过用餐时间,仍隐约可闻左邻右舍残留的饭菜香,谈笑声间或电视声响起,偶尔还有教训小孩的叫骂声,却充满温馨的气息。
一辆白色轿车开到巷口靠边停下,里头的人点亮了灯。
“骆小姐,不好意思,挑了部难看的电影。”驾驶座上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骆巧因摇摇头,唇角微扬,娟秀的脸庞却带着抹淡淡的哀愁。
“昨天,我妈在问和你的约会怎么样。”男子试探性地开口,偷偷观察她的反应。“我跟她说感觉还不错。”
骆巧因低头,轻轻开口:“你喜欢猫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男子狐疑,却不敢乱答,只好笑着点头。“猫,不错啊!”
见她不语,他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骆巧因震了下,强忍着没将手抽回。
见她没有拒绝,男子很高兴。“骆小姐,我……很喜欢你。”他伸手将她拉近,俯身就要去吻她。
骆巧因却低头避开,将脸别向窗外。“对不起……”
“没关系,是我太急,对不起。”男子以为她害羞,搔头干笑,为彼此找台阶下。“我送你到家门口。”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骆巧因开门下车,朝他一点头。“今天谢谢你,再见
男子挥挥手,踩下油门,驶离了巷口。
见车子离去,骆巧因静静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巷子走去,却没马上回家,反而走到巷底的社区小公园。
白天充满孩童欢笑的公园,随着夜晚的来临,是如此寂静,像她的心。
骆巧因走到秋千前坐下,轻轻晃动,铁链的声音在公园中回响,她看着前方,焦距却随着飘离的心思变得涣散。
从台北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