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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杰他们几个正在商量要凑钱到军服买点零食和饮料,小杰说,一个人交二十,多的就当班费了。
我因为有事,就先掏了二十块钱给了小杰,然后搬个马扎到阳台上串词了,但是没多大会,就听见班里面吵了起来,因为李军只愿交十块钱,任杰没说什么,就拿着鄙视的眼神瞅着李军,从开学到现在,小杰就不怎么看得起李军,而李军也好像忍了很久,再也受不了任杰的眼神,就吵了起来。其实我能理解李军,因为大家都是农村来的,对于任杰来说,二十块钱简直就不能算钱,但是对于我们却不能。任杰和李军还好,都比较理性,吵两句也就完事了,但是那边郑明和马龙又干起来了,因为李龙不愿交,而且躺在床上眼都不睁一下。
“不交钱,你等会就别吃。”郑明极度厌恶的说,看他那样子,他连揍马龙的心都有。
我走进乱成一锅粥的寝室,半弯着腰耐心的跟马龙解释道:“马龙,这次大家都交了,是集体活动……”
说了半天,但是他却bird都不bird你一下。
“算了。”我叹口气。
“这他妈还算个班吗?都不交了,吃个###,操。”郑明一脚把门踹开走了出去。
任杰沉着脸又把钱给了我,既然都这样了,我又能说些什么。
晚上七点,联欢会开始了。我拿着话筒站在前面,看到其他班的都其乐融融的围在一起,吃东西喝饮料,而我们班却空荡荡的,心里感到真挺难受的,我们班一点凝聚力都没有。
一开始队长致开幕词,队长说了一些祝贺的话,但是最让我感动得几句是:现在,这里没有干部和学员之分,都是兄弟,玩得高兴点,开完联欢会后,记着给咱爸咱妈打个电话,问声好。
晚会总体来说开的还不错,在我带领下,几个干部和班长都唱了歌,教导员家乡话版的《小白杨》让我们笑得肚子疼,而区队长歌唱的最个性,他唱迪克牛仔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完全跑调,而且跟不上伴奏,感觉他和电视里的简直是锦绣二重唱。但他自己还振振有词:开玩笑,以你们区队长我的风采,难道不会唱这首歌,我只是以自己的方式来重新演绎而已。
最后一个节目是任杰和张班长的吉他合奏《那些花儿》,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一起唱这首歌: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陪在它身旁,如今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当慢慢习惯这里的节奏和生活后,偶尔会想起高中,那种阔别已久的悸动在心头萌动,如电影胶片反复播映。
在欢声笑语背后,我看到了蒙蒙的泪光。
晚会一结束,大伙一哄而散,都跑宿舍抢电话了,一个班就一个电话机,而且我们又不能用手机,队长教育我们说,条令条例规定了,部队里只有师长以上级别的干部才能佩戴手机。我们没说什么,因为队长就有手机,但他好像只是个营级干部。
我和几个自愿留下的兄弟把俱乐部收拾了一下,然后回宿舍,一路上,我看见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我走到阳台上,望着被烟火映红的天空,那是C市的闹市区,现在我们的同龄人可能都在幸福的陪着自己的家人或者恋人,放烟火,在暗夜里飞奔,而我们呢,却只能守望在烟花阑珊处,做着自己失落的梦。
我低头望望自己的手,在皎洁的月光下,手上筋络分明。其实从很小开始我就没和家人在一起过过中秋了,也早已习惯了,但是今天心里却感到格外的难过,难以排遣的孤独和落寞在心中萦绕不去。
9月12日,我十八岁的生日,我成年了,不再是个孩子了。
上午训练休息时,班长带着我们队所有的兄弟给我唱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然后是各种方言版的,有河南版青海版东北版的,望着一张张可爱的面孔,我一下没忍住,哭了,结果整个一天都被班长们奚落,太丢人了。
十八岁,代表一个结束,就在我还茫然无措的时候来临了。
美丽新世界(4)
十五。 中午,队值过来叫我:陆寒,教导员找你。
教导员找我?这是开学来教导员第一次单独找我,心里忐忑不安,教导员可是个狠角色,前天晚上,因为有两个兄弟见到了他没有敬礼喊教导员好,教导员就让他们穿戴整齐,站在阳台上面朝着墙壁,喊一万声:教导员好,教导员好,教导员好…。。
熄灯后,我睡了一会,被尿憋醒上卫生间的时候,还听见教导员好教导员好教导员好,估计这几个字这俩倒霉的哥们以后是不会再忘了。
还有一次,因为部队里是不准手插兜的,但是可能以前大家习惯了,总在无意识间就把手插在裤兜里了,结果教导员火了,那天中午,他逮了五六个,也没怎么骂他们,就逼着他们把自己的裤兜用针缝上了,教导员得意地说:这次,看你们还怎么插兜。
我们私下里评论教导员的时候,都觉得它不仅脸黑,心黑手更黑。因此都挺怵他的,这次他找我,我只能先念几遍阿弥陀佛了。
在教导员房间,教导员让我坐下,他说:这两天,你们班没什么情绪吧。
“没有,一切正常的。”我小心翼翼地说。
“那就好,林春走了,我和队长还有几个班长商量了一下,你这段时间表现不错,十班的负责人你就先干起来吧,我很欣赏你。”
得到领导的肯定,我心里很激动,连忙站起来表态:教导员,你放心吧,我一定不辜负你的信任。
教导员点点头:工作上面,大胆的干,有什么事中队给你撑腰。
“谢谢教导员。”我恭敬地说,心里早把他的种种不是给忘了。
回到班里,见我一脸的喜色,郑明说,哥们升官了吧。
我点点头。
我早说什么了,以后可要罩着我。
你怎么也学会拍马屁了,得,我当班长就让你当副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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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倒吧,我被子都叠不好,还让我当副班长,而且我听说在部队里有这么个说法,要当不当副班长,站岗不站第二岗。”
“那他娘的脑子里都装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笑着骂了郑明一句。
午休之前,我到九班想跟班长说一声,但班长不在,就和九班的兄弟们在一起神侃,说是神侃,就是所有人听“情圣”一个人叙述他的“催花史”:从幼儿园到高中,几乎每年都得换几个女朋友之类的,说到最后,“情圣”撇撇嘴,不屑地说:算了,说多了你们这些毛头小伙也不懂。
这时,铁牛站起来,走了过来,猛地一拍“情圣”的大腿内侧。
“你干吗?”
“我操,你还情圣呢,我就确认一下,我们那有个方法,说是拍一个人的大腿,如果是处男的话,会下意识的闭上腿,就像你这样,原来你还是处男,还情圣?哈哈。”
这下,“情圣”的脸面挂不住了,脸通红通红的,站起来要跟铁牛玩命,被众人给拉开了,后来听说他把这个视为自己平生之奇耻大辱。
我是个很要强的人,尤其是当了负责人后,我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让我们十班的各项成绩全部排在中队的前面。
十五日中午,午休前,我躺在床上看书,郑明跟个癞蛤蟆似的趴在床上,任杰在阳台上弹棉花。
吹过午休哨后,我把书放在一旁,抓紧时间休息,现在必须要把体力调整好,下午热,体力耗费大,晚上更是,但值班员又吹哨了:各班负责人队长房间集合。
说实话,自几个班长来后,队长出现的频率很少,就跟林彪似的,深藏不露,不能见风见光。后来才听三四班的郭班长说,上次,一号首长过来的时候不是说要裁军二十万,像队长这种学历浅的军官就要转业了,部队里的竞争也将越来越激烈,中国最后的一个铁饭碗也将被摔碎。
我突然感到队长其实也挺可怜,三十多岁快四十了,当了二十多年的兵了,现在让他脱下军装,他怎能舍弃,回到社会,他又能干些什么呢?
十个负责人老老实实的站着,教导员和副队长都在,看到他们的脸色不是太好,我们也没敢说话。
队长从他的办公桌上拿起一张纸,看了看,然后甩到桌子上,“啪”的一声,吓得我等心里一哆嗦。
“今天上午,院里对新生队进行了一次内务突击检查,结果呢,我们队很差,不是一般的差,尤其是某些个班,比如五班和十班……”
队长说这话的时候,我没敢抬头,但是我感觉教导员的眼光跟根针似地扎过来,前天才信誓旦旦的说要把工作做好,今天就捅篓子了,这让领导该怎么看我。
最后,队长说:“今天是突击抽查,明天是正规的检查,所以今天下午训练后,你们要在副队长和班长的带领下把内务好好整一下,迎接明天的检查。”
走之前,我小心翼翼的问队长要那张纸,看我们班出了哪些问题。
队长没好气地把纸塞给我,我匆匆的扫了一眼,心里的愤怒突然之间被激起了:马龙,这个狗日的。
从吃过晚饭开始,为了迎接明天全校对新生队内务的检查,在班长的带领下我们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大扫除。这次是彻底的清扫,重点是各个死角,比如窗户凹槽里的灰,比如桌子腿上的毛,比如墙上洞里的虫,比如那些疑似的蜘蛛网。队长嫌我们的墙不干净,于是我们二话没说拎着水桶拿着抹布就干上了,活生生地把墙上的石灰都擦掉了一层。
一直干到十一点多,队长才算基本满意,我们也松了口气,就打算洗漱睡觉了,但是因为水房刚打扫好,地上光洁如玉,打扫水房的班级愣是守在门口,扬言谁敢到水房玷污他们六个小时的劳动成果就跟谁玩命。那就不洗漱了,但上厕所总可以吧,然而厕所却被锁上了,这他妈谁那么缺德。
楼上是老生队,我们平时挺怵他们的,但是现在实在是被憋得没办法了,一个个拎着裤腰带欠着脚挨到楼上。
“你们干吗呢这是?”楼上的夜岗问道。
“班长,上个厕所行吗?我们的厕所被锁上了,唉呦。”
“行了行了,快进去吧。”班长乐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提前了二十分钟起床,先出操,出过早操后,队长说今天为什么提前起床了,好早点回去整内务。
回到中队,两分钟刷牙洗脸擦擦身,天太闷热了,一身都粘糊糊的。早上时间很急,我一溜小跑跑回寝室,准备叠被子打扫卫生,郑明他们都在忙活着,但唯独马龙跟大爷似的躺在床上,两脚翘在我床架上。
“龙哥,早上出操是不是累了?”我媚笑着,低声细语地说道。
他没理我。这时我感觉到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过来了。
我清了清嗓子,又耐着性子说:“马龙,别躺着了,抓紧时间呐,上午学校要检查。”
但马龙吊都不吊我,猛子靠在对面的床上,好像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昨天我说了他,他听了,今天我说马龙,如果不管用,我以后还怎么管其他人。
我又说了一遍,但马龙还是纹丝不动,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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