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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院,在二号院,环境比这好多了,有很多树,一到秋天,地上都是树叶,炮院是个骄傲的单位…。。”
说起炮院,几个班长都滔滔不绝。
七。 军训的全称是:军事政治素质强化训练。除了军事训练外,我们另一项就是接受政治教育,中队会利用各种机会进行教育,我们的党是一个非常重视理论学习和思想教育的党,思想出战斗力嘛。为什么红军在那么艰苦的岁月里能够不溃散,“支部建在连上”的制度起了重要作用,基层的党支部更是起到了战斗堡垒的作用。如何把我们培育成“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的人才,光靠训练不行,思想教育更是重要,这关系到一个质的问题,关系到我们到底是谁的军队,到底听谁的话的问题。
而这些天里,在我生活里,除了训练就是教育了,各种各样的教育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党和军队性质的教育,军队的使命,军队的历史、作用等等。
每晚,当我躺在床上,“党指挥枪,党指挥枪……”像寺庙里的梵音,仍然会不停的在我脑海里盘旋,好像一个红色的巨锤把一个大钉子硬生生的楔到我的脑子里,“砰砰”,这种嵌入是痛苦的。
8月28日,下午坐车去本部参加校史观。参观校史馆,里面展列的图片文字资料实物详细地介绍了我校成立的历史背景、历史使命、以及变迁、进一步发展的方向、科研成果和炮院工院的一些情况。
参观结束后,因为在这些天里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学指挥没有学技术的好,而且在本部又见识了迥异于三号院的景物气氛,这里才真正是大学,而三号院只是一个封闭的军营。
每个人都很失落,心情都不怎么好,现场的气氛比较压抑,工院的政委,一个大校,听说他打过对越自卫反击战,他感受到了这种气氛,就在集合的时候站在前面说:学指挥的有什么不好,你们是比他们苦点,但当将军的有几个是学技术的,他技术学得再好,不也得挺咱们指挥人才指挥吗?让他造什么就的造什么,不听话,毙了他个狗日的,是不是,兄弟们。
是。
下面异口同声,哈哈笑做一团。几句话就扫除了我心中的阴霾。
从校本部回来,正好赶上吃晚饭,回到中队后,离看新闻还有一段时间,班长就让在中队自由活动了,郑明马上抢过电话,开始拨201,也不知他哪那么多电话,只要有两分钟空闲,他也准会打一分半钟的电话。
李军趴在桌子上不知在写些什么,戴猛跟区队长请假去到军人服务社买洗衣粉了,而春和马龙则都坐在马扎上,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陆,你听我这个练的怎么样了?”任杰在阳台上喊我。
我搬个马扎走过去,坐下,听任杰弹他新学的《童年》,我靠着墙壁坐着,望着幽蓝色的天空发呆,天上云飞快的流动着,远方有山,还有城市的灯火。
看完新闻联播后,休息了几分钟,我们又下去队列训练了,今天我感到脚特别疼。我原来从没穿过皮鞋,但现在则必须每时每刻都得穿制式的小牛皮鞋,才穿了一天,我就发现了不妥,鞋咯脚,脚被磨破了,但我没说,挑选受阅方队的时候,如果班长知道我的脚破了,肯定不会让我参加,对于一个军人而言,被最高首长检阅是多么光荣激动的事情,我一定能错过。看电视99年的大阅兵时候,我就想过,如果自己能够存在于历史某一辉煌的时刻,参与其中,那样的人生是无悔而自豪的。
晚上十点了,我们都洗漱了,班长突然吹哨,三分钟后俱乐部集合,集合时扎领带戴帽子穿制式皮鞋,这时还有很多兄弟都在水房里光着屁股冲澡呢,一听哨音,啥也不管了,头发上和身上的泡沫都没冲干净,还有一些兄弟在慌乱中穿了两只右脚的鞋子。不过还好,这次集合的速度让队长满意。
班长报告后,队长走到队伍前。
“讲一下,请稍息。同志们,明天学院就要组建新生方队了,你们就要正式担任接受军委首长检阅的重任了,而你们入校还没几天,这是学校对你们的信任,也是你们自己的骄傲。。。。。。”
队长说到这里,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热乎乎的,不由得把胸脯挺了又挺。
第二天上午,在大操场,院里排了新生方队,因为人很多,所以每个人要记着自己的坐标在那一路那一列,这样集合的时候能很快站到位。
但是,我们一开始都很紧张,解散又集合后,慌慌张张得找自己的位置,我旁边有几个兄弟就记错了:嘿,哥们,这是我的地。
这明明是我的地,你的坐标是多少。
十路十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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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十一路十排。
啊,不好意思。他慌慌张张得找去了。
为什么很紧张,因为负责训练我们的那个上校骂人特厉害。
学院组建好方队后,训练就更重了,因为还要淘汰一批。这段时间,气温是铆足了劲的跟我们过不去,早上一起床,就能感觉到身上黏糊糊的,气都喘不过来。下午,操场的温度至少有四十多度,但是因为阅兵,每次训练我们都穿得很正规,帽子,外腰带,皮鞋,一个都不能少。
一上午,一下午,就这么在大太阳下晒着站着,脸上的皮早被晒掉了几层,休息时一擦汗,一手的沙子;有时站得实在太无聊了,就偷偷的看着手心的汗一滴滴往下淌。
训练后,经常感到头晕目眩恶心得不行。班里几个兄弟都有些不舒服,我也是,身上软绵绵的,什么也不想吃,一吃就想吐。但是必须要坚持训练,这里的天气除了热,更要命的是闷,然而训练却不会因天气而中断,因为咱们不是台湾的兵,听说我们的台湾的部队有一个“37度”制度,超过三十七度就不出操训练了,所以他们干不过咱们,战斗力就是这么出来的。
下午训练的时候,我身边的两个兄弟都晕倒了,被送到旁边救护了。
好容易熬到结束,班长让我带马龙去看病,也不知他有什么病,看上去比我精神还要好,我身上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走了一会,直喘,不停的对马龙说:“歇会,歇会。”
晚上在俱乐部唱歌,俱乐部又闷又热不说,我们还要练坐姿,腰板挺得直直的,身上的汗“刷刷”往下掉,脸上的汗珠慢慢蠕动,跟毛毛虫似德蹭来蹭去蹭来蹭去。
这段时间,天天穿着厚裤子,再加上汗浸,很多人都长了痱子,特别是裆部也烂了(这种情况以胖子居多),又痒又痛,你看见走路时两腿叉开跟企鹅或鸭子一样的,准是烂裆了。尤其当站军姿时,你又不敢挠,非常难受。想起当年刘邓大军千里挺进大别山,因为山区湿热,很多战士都烂了裆,难受呀。再做思想政治教育也不行,因为做教育的人也不停的挠来挠去的,如果以为做思想工作就能解决一切问题,那就犯了唯心主义,就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了。
还说这烂裆已经严重影响了战斗力,战士们走路都是叉着腿,怎能跑过国军的小车。晚上潜伏的时候,动静也大。最后没办法了就借老乡的院子,脱掉裤子,露着屁股,两腿跟向日葵一样迎着太阳晒,太阳也能治病。后来战士们一见面打招呼都不是“同志好”,而是“今天你晒了没有?”
晚上太热,两个小风扇根阳萎似得呼呼喘着,而且睡在上铺还吹不着,屋里气味很难闻,散发着一股衣服混杂着汗馊味,但是夏常服又不能洗,就那一套。除了衣服的汗味,就是鞋的味道了,我们自己很自豪,说这是男人的味道,昨天班长对郑明说:你知道你们办为什么没蚊子吗?是被你的鞋和袜子熏的,你那双鞋,风吹日晒的,都快成精了。
老陆,热不热?谁在下铺的郑明问我。
当然了,我上面一点风都没有。我有气无力的回答。
得,你睡我床上,我睡地下。
结果因为睡地上,郑明被查铺的队干部逮着,一顿臭骂。
队长走后,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向他道歉,郑明却毫不在乎地说:老陆,跟我客气?我一天不被咬身上就不舒服。
说完,他又把席子铺到了地上,毫不犹豫的躺下了。
我又和郑明聊了几句,感觉他困了,我就不说话了,身体虽然很疲惫,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睡在床上,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夜空,这里的夜空很纯净,能看得见星星。
在这里,一切都受管制,这样是真正的军营吗?我迷惘,我很困惑,尤其是这是我六年的梦想,我不敢怀疑它,我不敢让自己认为它不好,因为这样会伤害我自己。
突然之间,一种孤独突袭而至,特别想找个人听我倾诉,一个模糊的倩影立即出现在我面前,我立即咬着手指,我不敢去想,那里是我情感的禁区。于是想起这个夏季安静的雨,和那个冬天一个女孩脖子上雪白的围巾,一股特别想哭的冲动在我心头盘旋。
八。 春今天挨打了。我想这也是他想退学的一种起因吧,也许从来的第一天他就想走了,但这件事如点着了导火索。
29日上午训练。负责我们炮院新生方队的胖上校很负责任,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他让我们向右看齐的时候,我们的脚尖必须要严格在一条直线上,否则就会被骂,这两天我已经领略到部队里面是怎么骂人的了,那是一种血性的豁出命的骂法,骂得你头都太不起来,所以我尽可能地做好,要不被骂多了,我怕自己会承受不住想杀人。但是春可能没在意,他有好几次都没有确实地向排头标齐,那个胖上校已经瞄上他了,这不,春又一次走神了,胖上校直接杀过来,二话没说,“啪”甩了春一巴掌,“你长点记性,不论你是什么人,再给我迷糊,滚。”
春没敢吱声,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们一个队的望着,心里都不是滋味,但人家是首长,即使不尊重我们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什么尊严法制公平,统统扯淡。
训练结束后,我跟着春一同回去,试图安慰他。然而春好像根本没听见我说什么,眼神茫然的走着。
其实,我真得想告诉他,这就是军营呀,是男儿们生活的地方,挨了点打算什么。
回去我跟班长说了下,班长沉着脸,过了好大会,才叹口气无奈的说:“算了,这事咱们也管不着,这就是部队,没有理可讲。”
同时因为下午全校的方队要在一起彩排,上午就刷掉了一些人,幸好,我还留在了方队。
中午,一点多的时候,正准备午休,班长突然吹哨:所有方队人员三分钟后戴帽子扎腰带楼下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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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班参加方队的就我和戴猛,这下郑明可嚣张了,他幸灾乐祸的笑道:“老陆,猛子,你们发现吗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明媚,好好训练喔,我们可要睡觉了,睡觉真他妈爽。”
我和猛子相视了一眼,同时扑过去,把郑明痛打一顿,“杀人了。”郑明那犹如杀猪般的嚎叫在整个中队回响。
等我们被带到阅兵场的时候,发现今天来了好多人,阅兵场旁的主干道停满了车,有军卡有校车也有首长们的小车,整个阅兵场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