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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伟抬腕看表已过了四点,估计赵雯差不多该到了,也许她一回来麻烦事就少了,他这样安慰着自己。这一个礼拜过得真慢,像是过了一个月,他还从没这样期待过谁。
陈莉似乎看出了他内心的隐秘,昨晚又反反复复对他提出了忠告,说赵雯回来不许他再那么殷勤。还说,韩军也怪他拿餐厅不当事儿,煤气灶改柴油灶的问题已提过好几回了,至今不做决定。后厨嫌火不跟劲,服务员嫌菜出得慢,客人也常有怨言。何伟总推托说,改灶得停业好几天,还是等到了淡季再说吧。其实他听得出陈莉是故意拿韩军说事,临睡前,陈莉终于忍不住心里的话,娇滴滴搂着他的脖子说:
“等赵雯一回来,我又没日子跟你在一起啦!”
“睡吧,都快三点啦!”
他打个哈欠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梦见了赵雯。
陈莉连抽了两只烟,又摇醒了他。
“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
“干嘛?”他闭着眼问。
“明确答复我!”她突然严肃起来。
“答复什么?”他半睁着眼。
“我要和你结婚!”她语气坚定。
“结什么婚?”他睁大了眼。
“少跟我装傻充愣!”她敲着他的头。
“快睡吧!我困了。”他闭上眼不再说话,想续上刚才的梦。
陈莉用外衣裹住赤裸的上身,坐起身来,又点了支烟。何伟并没睡着,悄悄瞅了瞅面带哀伤的陈莉,心里不禁掠过一层阴云,似乎觉得又有麻烦要来了。
昨晚何伟并没有睡踏实,不祥的离奇梦一直吞噬着他疲惫的灵魂。
第47章
税务稽查人员是两男一女,为首的是位五十多岁的大胖子,两腮的肉肥得直往下垂,一双鼓眼泡很像电影演员刘江。同来的人称他杜科长,韩军和陈莉也跟着如此叫了。端茶、点烟、削水果自然不敢怠慢,心里虽烦,脸上却赔着虚情假意的笑。
魏刚把车停在月亮宫时正好五点,赵雯想留魏刚和罗晓明吃了饭再走,他俩神秘兮兮地说有事儿要去办执意要走,赵雯便说:
“明天晚上来吧,我要请大伙吃顿饭。”
俩人点头答应,上车走了。赵雯回到宿舍洗把脸,涂点口红,先去了何伟的办公室。
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和那轻轻的敲门声,何伟已判断出是赵雯,愉快地喊了声:
“请进!”
赵雯推门进来,看了眼何伟很客气地:
“老板,我回来了。”
“快坐,累了吧?”何伟格外关切。
“不累。”她端庄地坐下。
“今晚休息吧!”他并不是虚情假意。
“没事儿,我上班。”她很感激他的关心和体谅。
这时陈莉又打来电话,说税务人员已同意留下吃饭,问他什么标准。何伟告诉她五千,并说他这就过去。放下电话后他对赵雯笑着说:
“本该为你接风,这下只能让你当陪客了。走,去餐厅!”
“谁呀?”赵雯最不愿陪生人吃饭。
“税务稽查队的,没事,不吃白不吃!”何伟说得很轻松,像是别人请他吃饭。
“我去合适吗?”赵雯有点犹豫。
“你还就得去,你要是不去这顿饭我很可能白请。”何伟相信只要赵雯一敬酒,任何人都得和气几分。
“瞧您说的!”赵雯笑了。
“记住,人家要问你工资多少?你就说八百。”何伟叮嘱道。
“为什么要说假话?”赵雯不解。
“说真话得上税。”何伟笑道。
赵雯仍不解,何伟知道一时向她解释不清,边往外走边说:
“以后再跟你细说。”
进了六号包间,韩军给双方做了介绍,何伟立即做出很亲热的样子:
“请杜科长恕罪,我刚好出去了。一听说你们来啦,事没办完我就忙着往回赶!”
“何老板,我们也是例行公事啊!”杜科长的态度的确缓和了许多,那双金鱼眼一分钟之内已瞥了赵雯三次。
“不碍事,发现问题您尽管批评!”何伟坦坦荡荡。
“问题是有啊!”官腔十足。
“是打是罚您不用为难,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何伟的大度中藏着虚伪。
“何老板,你们月亮宫的火爆可是出了名啦!”杜科长给了顶高帽儿。
“哪里哪里,时好时坏。现在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喽!我这次装修扔进去了三百多万,价格却没少降,很难收回投资哟!”何伟不可能在税务人员面前说实话,也不愿戴高帽儿。
菜很快上来了。望着丰盛的酒菜,杜科长两腮的肥肉又松弛了许多,两个嘴角在干了一杯茅台之后,也开始往上翘了一些。当赵雯和陈莉向他敬酒时,他立马笑逐颜开了。何伟见状便说:
“杜科长,吃了饭上去唱会儿,咱这儿的音响还是满不错的!”
“行啊!”杜科长一口答应,”早听说赵小姐的歌唱得没治了,可惜一直没时间过来欣赏。”
“回头让她陪您唱两首。”何伟心里很明白,二楼一去,杜科长肯定就忘记来此的公干了。
果然不出何伟所料,赵雯陪杜科长唱了一首歌跳了两曲舞之后,杜科长不仅没再提查帐的事,而且还跟何伟称兄道弟起来。临走,何伟悄悄塞给他一个信封,他没拒绝。此后,他便成了这里的常客,而且每次都有人替他买单。后来一盘道,他曾是何伟父亲的下级,俩人的关系更密切了一层。
三天后的中午,魏刚接赵雯来到罗晓明单位旁的那家烤鸭店,罗晓明已点好菜等在那里,他俩都知道赵雯很爱吃烤鸭。酒菜上齐后,罗晓明斟了三杯啤酒,然后带着几分得意的笑望着魏刚。
“魏哥,你说吧!”
“你说。”魏刚端起酒杯。
“好,我说。”罗晓明也举起杯,先跟赵雯碰杯,然后与魏刚把酒杯一碰,高兴地说,”为咱们未来的合作成功,干杯!”
赵雯不解地望着他俩,不知俩人搞什么鬼名堂。见赵雯一脸的茫然,魏刚笑着说:
“干了自然会告诉你!”
酒干之后,赵雯依旧疑惑地望着他俩。罗晓明待赵雯把仨人的酒杯重新斟满后,很郑重其事地对赵雯道:
“雯雯,魏哥找了个门脸儿,我们帮你开个书店,执照是现成的,马上就可以开业。”
“我哪会做买卖!”赵雯笑声里带着惊讶。
“开书店与干别的买卖不同,很容易的,还可以经营文化用品之类,每年挣个十万八万的没问题!”罗晓明像个精明的商人。
“没什么难的,晓明知道书刊的行情,又有不少关系。你只管盯柜台,我负责进货。”魏刚说得更具体了一些。
“得用多少钱?”赵雯面露难色,她只有两万多存款。
“钱你就不用管了,八万的房租已交齐,流动资金我和晓明各拿了三万,足够啦!”魏刚笑着说。
“货架柜台等东西都是魏哥的朋友们送的,将来我们只要本钱,利润都归你。”罗晓明补充道。
“不行,这我不干!我差不多能凑三万,得和你们共担风险,赚了钱咱们仨平分我才答应!”
魏刚和罗晓明对视片刻,然后异口同声:
“行,就依你!”
为赵雯开书店的事儿他俩早就有预谋,自秃头闹事之后,魏刚便一直为赵雯担着心。他认为虽说何伟的能量不小,可能人背后有能人,天堂鸟夜总会的后台硬不硬,照样被打死了人!人怕出名猪怕壮,月亮宫这么火爆早晚得遭人算计,黑白两道都惦记上你,你就没个好,所以赵雯还是早离开为好。罗晓明除了这种担忧,还有更多的顾虑,这种场合呆久了人肯定受影响,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以及种种诱惑,多么纯净的心灵也会被侵蚀,做歌女舞女的古往今来又有几个真能出污泥而不染。况且,他的家庭又是世代书香,做教授的父母清高了一辈子,若是知道赵雯干这一行,肯定会阻止他和她继续相处,他恨不得赵雯立即离开月亮宫。他和魏刚一提,俩人不谋而合,赵雯出院不久俩人便开始筹备这件事,他俩认为只要帮赵雯开个赚钱的买卖,她自然会舍弃月亮宫。
书店是在甘家口的繁华商业区,营业面积八十多平方米,紧挨着的几家也都是经营文化用品的。看过门脸后,魏刚笑着说:
“开买卖不怕扎堆儿,越多越招人儿。”
“这离我们出版社近,我可以抽空过来帮你。”
“啥时候开张?”赵雯也略显兴奋。
“听你的,”罗晓明爽快地说,”货已联系的差不多啦!”
“可我……”赵雯心里没谱儿。
“我看就定在星期六,有三天的准备时间,够了。”魏刚用老大哥的口气,”咱们去看看雯雯的住处吧!”
“住处?”赵雯又是一怔。
“魏哥跟朋友借了间筒子楼房,离这很近,都给你安排好了。”罗晓明笑了笑。
仨人步行前往,只有两分钟的路。是二楼,足有十五平方米,一张单人床,一个两屉桌,一个双开衣柜,一个碗柜,都是过时的,但重新上了油漆。被褥床单枕头和锅碗盆勺是新买的,厨房两家合用,卫生间公用,还算方便。赵雯很是感动,俩人竟瞒着她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了。
第48章
回月亮宫的路上,赵雯思忖着如何对何伟讲,书店一开,她早晚得离开月亮宫,何伟投了那么多钱可全是因为她呀!
“魏哥,晓明,”她很认真地,”说啥我也得再干上一段,得等何老板找着接替我的人,不然太对不起人家,陈莉那儿也说不过去。”
“不行!”罗晓明马上反对,”开这个书店为的就是让你尽快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白天盯书店,晚上再去那忙,你会吃不消的。”魏刚关切地说。
“没事,我能行。”赵雯坚持着。
“伟哥那儿你要不好意思张口,我去替你说。”魏刚很体贴她。
“不,还是我自己去说吧!”赵雯说完又陷入了沉思。
陈莉坐在老板台左侧的沙发上,不时地瞥一眼何伟。何伟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当日的体育报,他是个体育迷,尤其爱看足球。
“你考虑好了没有?”陈莉终于开门见山地打破沉默。
“考虑什么?”何伟显然忘记了一周前陈莉下的最后通牒。
“甭跟我装糊涂!”陈莉一脸的严肃,”今儿个你必须给我个准话儿!”
“我不想谈这事儿,烦!”他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
“我还烦呢!这样不明不白的,我受不了!”她十分地委屈,”我对你咋样?你心里应该是明明白白的!”
“我——明——白!”他拉着长音儿把报纸扔在一边,头埋在手里闭上了眼睛。
何伟很清楚陈莉对他的一片痴情。这两年她给他解除了许多忧愁和寂寞,生意不顺时安慰他,身体不适时照料他,对月亮宫也没少出力,又在危难关头引来了赵雯,这都出于对他的特殊感情。做个情人么,她无可挑剔,可他真没往婚姻上考虑,或说,自离婚之后他便断了再婚的念头。
之所以一直对陈莉回避这一问题,何伟有自己的考虑:
一是年龄上的差异。老夫少妻是很时髦,可大都是金钱与美貌的结合,婚姻的基础是汽车、洋房和大把大把的钞票。他的堂兄和小他十八岁的女会计结了婚,没出蜜月,堂兄去海南谈生意,才走两天女会计便耐不住寂寞与年轻潇洒的办公室主任偷了情。堂兄是有心计的人,待女会计产下一子后,便托人做了亲子鉴定结果,结果其子不是堂兄的。重责之下女会计招了供,于是一对偷情男女每人脸上留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堂兄被判了十年大刑。这样的悲剧绝非仅此一例。有因夫妻生活不和谐(年龄差异生理需求亦不同)而离婚并成为仇人的;也有只图享荣华富贵却不懂得体贴辛苦拼搏的老夫而被一脚踢开的;也有以结婚为由骗到一大笔财产便一走了之的。何伟也常想,假如自己不是老板,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