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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不高兴的看着雍和:“雍和,对于要杀我们的人,有必要手软吗?”
雍和轻轻摇头:“用哪种方式杀人,并不重要。可华衣,你的情绪不对,以前杀人的时候,你很清楚自己是为何而杀。但现在,你却是为杀而杀——”
我打断了她的话:“雍和。”
雍和怔了怔。
“你出去。”我道。
雍和身体微微一震,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的嘴,默默下车。
被华衣这样 “赶出来”,于雍和还是第一次。
她骑马跟在马车边上,脑中一片混乱,她知道这样直直的说出口,被反感是理所当然的,可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尽管已经尽可能的委婉了,华衣还是生气了。
可是,她是真的不愿意华衣变成一个嗜杀成性的人。
“给她一点时间吧。”身边忽然有人道。
雍和惊然抬头,说话的人是全影。
“她自己在做什么,将军心里比你更清楚。”全影轻轻一笑,“我是看着将军从入军营到做将军全部过程的人。沙场是个最能激发人心底兽性的地方,若她真的喜欢杀人的话,也不会到现在才变。可我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全影抬头望着远方的薄云,“她心上的伤口还没来得及包扎,又要面临千里逃亡。为了在我们面前假装若无其事,她已经很吃力了。若靠这几批追杀者的狗命能让她将心头积累的情绪和愤怒发泄出来,我倒觉得庆幸。至少她不会靠逃避现实或者自我伤害来麻痹自己。”
雍和注视着全影,苦笑道;“你说的没错。是我太心急了。”不是华衣的错,是她克制不住自己。在她的心里,华衣即使是杀人,应是也如同她的舞蹈一样,带着高傲而清冷的眼神,优雅而从容的节奏,无论在那里,都居高临下的掌握着完全的主动和控制权,而不是如同刚刚那样,被自己的负面情绪主导。
可是华衣太优秀了,至少在她的记忆中一直如此。以至于她忘记了,华衣并不是圣人,她若是受伤,也是会痛的。
第 190 章
虽然对雍和的指责发了脾气,我却还决定非是危机必要时刻,不再出手。
懒洋洋的躺着吃了睡,睡了吃。因一路与金聚楼都联系的上,不但干粮和水无缺,每到一处,还有专人等着将早已经做好的菜肴放在食盒里送来。阿九一见那饭菜,颇为惊讶:全是我喜欢吃的菜色,还很少重复的。他不仅赞叹金聚楼的素质和能耐。我却知道这定是知静吩咐过了的,以前我还在镇上的时候,一日三餐也是他在打理。
又过了十天,我们终于可以遥遥看见烟波城的轮廓。
想想上次,云泽被我和雍和送回北越,这次被送走的的人换成了自己。生活还真是富于戏剧性。
距离上次来袭已经两天了,我正不解。新一轮的来袭便到了。
雍和跳下车正要指挥,却面色一变,道;“等一等。”
我从车窗里看见雍和的表情,知道这一次来的人定然不普通,于是问道;“是什么人?”
雍和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萧炎带人来了。”
竟然派来军人。
我惊讶之余,这几日勉强平复下来的烦躁和怒火,又冲了起来。
下了车,我向渐行渐近的队伍注视:为首的是萧炎,后面跟着的竟然有不下三百人。其中大部分是我熟悉的面孔,虽然不是我的嫡系部队,我却能叫的出她们每个人的名字。
萧炎见到我,下了马,目光也在我身上转了一转,先是露出惊讶和欣慰的神色,似乎想说什么,却是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卷黄绢:“罪臣素华衣接旨!”
我眼睛在她手中的黄绢上绕了一圈,无动于衷的看着她。
萧炎见我如此态度,便将黄绢向我递来:“你自己看吧。”
我哼了一声,从她身边擦过,看向她身后的三百余士兵,士兵们望着我,一个个露出愧疚又敬畏的目光。我尚未开口,其中一个士兵便红着脸结结巴巴开口道:“素将军,我,我们本来都不想来的。可是,皇上下旨,将军又下令,我们,我们……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我合上眼睛,转头向萧炎,嘲笑道:“这便是萧家效忠的文昌帝想出的最后的主意?把她们送到我的屠刀下,让我好象切黄瓜一样切掉她们的脑袋。这样便可以将我扣上残杀袍泽的帽子,然后将我几个月已来在大楚军中建立的形象彻底抹去甚至颠覆,否则,就只能束手就擒?”
萧炎转身望着我,竟然还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我常常在想,这天底下大约在找不到聪明成你这样的人了!”
我不客气瞟了她一眼:“你是在讽刺我,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落到如此下场,是不是?”这天下,从来就不是聪明人的天下。很多事情,明明知道是错的,但是很多人还是会去做。而如果是聪明人,不错则已,一旦犯了错,后果往往都很严重。不过这种想法说出去,未免显的我太自恋了,于是我换了个话题:“萧家就你一人放出来了吗?”
萧炎似乎在艰难的选择表达的语言,过了好一会,才缓缓道:“小柔和五殿下大婚后,萧家的所有人都放回来了。”
都放回来了?有一个文昌帝属意的皇女做媳妇,萧家以后应是不会再遇到大问题了。我望着远处的云烟,雪衣现在应该满意了吧:文昌帝没有食言。
第一次遇到雪衣,他瞧着我做大凤凰,第三次见面就被他赤裸裸的嫌弃,然后为他去了辽楚边境,与他一起远赴西辽,和他一起在厨房里做饭……调戏他的时候总是被打,却喜欢我为他唱的歌……五丰城外,他对我的山盟我对他的海誓,我亲吻雪衣……我们用滑翔翼一起飞进宴都城,然后在狼烟下背靠着背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一切好象梦一样,好象都只发生在昨天,一切都鲜明无比的刻在我的心口,如今却只剩下一片空洞。
我很想哭,却没有眼泪,雪衣比我更有资格哭。
我很想忘怀,却难以忘怀——若是能够忘怀,又何需忘怀?
忽然就觉得很疲倦,整个人都感觉沉重了许多,仿佛一步都挪不动了。人在脆弱的时候,似乎总是格外想念亲人想念家:我有多久不曾回去了?
当初我下山的目的是要摆脱山上枯燥无聊的生活,到山下的花花世界里逍遥的遨游。结果呢,游没游成,麻烦官司一身,最后还闹到逃命。每每思及此处,我才渐渐理解了:难怪在拜入素衣门前无一不是风云人物的师姐们最后都不肯再下山了。
不过下山两年多的我,此刻也忍不住生出一种找块地方躲起来,清静一辈子就好的感觉。原本一直觉得单调的山上生活,现在却感觉无比珍贵。
就这样沉默的站了很久,久到太阳都快落山了。我才用眼神示意她身后的士兵;“你打算怎么办?让她们来抓我?”
萧炎望着我,道;“军人的天命是服从。”
我微微一笑,事到如今,也是该摊牌的时候了。
“雍和,取纸笔与我。”
我蘸了墨,在纸上写下四个字。等墨迹干后,折好,交给萧炎,道:“此信发给文昌帝,告诉她,我在烟波城等她。”
萧炎怔怔接过我的信,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要皇上到这里来?”潜台词就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浅浅一笑:“你只负责传话就好。怎么做是文昌帝的事情!”
我这么一说,等于表明了自己暂时不会离开的态度,加上我的态度强硬,也让熟悉我脾气的众人放弃了争辩,只得按下耐心等待。我们在烟波城中住了下来,第二日,我又手书一封,让城中的金聚楼驿站以最快的速度发往素衣山。
做完所有的事情后,我开始一心一意调理自己的内伤。
文昌帝盯着那张轻飘飘的纸,忽然把桌上的东西都猛的扫到地上。
楚风和随侍都吓了一大跳。
“母皇,发生什么事情了?”楚风忙道。
文昌帝沉声道;“你自己看吧。”眼中的情绪剧烈的变换着,看不出心思。
楚风道了声是,走上前一看,纸上只有四个字:华衣似锦。她心道:这又是什么迷题,萧炎怎么叫人送回这么个东西。 “华衣”是她的名字,后面两字又是什么意思?楚风又将四字在心中念了几遍,忽然面色大变:华衣似锦,“华衣”是“锦”——素华衣是素锦!
这便是谜底。
五日后,还在疑惑中的萧炎得到了消息:文昌帝已经启程前往烟波城,所有皇女同行,外加国师一位。
第 191 章
“为什么皇上会突然要去烟波城?”萧雪衣站在一边看着楚风正吩咐丫鬟收拾行李,一面道:“让所有皇女随行又是什么意思?”
因为青梅竹马的关系,两人相处并没有什么困难。在外人眼中,这对夫妻谈的上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是非常熟悉亲近的人,轻易发现不了两人间那层似有若无的隔阂。
楚风停了下来,眼睛望他一眼,微微迟疑一下,然后道;“你可听素华衣说过她的来历?”
萧雪衣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楚风竟然会主动提到那个人,一时心绪纷乱:“我只听她说过她从小是个孤儿,被师傅收养教导长大。有六个师姐,似乎也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说到这里,萧雪衣才忽然醒悟,抓住楚风:“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难道华衣的身份——皇上到底想怎么样?华衣是不是在烟波城?”
楚风自嘲笑了笑,道:“母皇能把她怎么样?现在倒是她到底想把我们怎么样?”又向一边整理的丫鬟道;“不要带太多东西。”
丫鬟应了一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雪衣逼视着楚风。
楚风握住萧雪衣抓住她衣服的手,复杂的凝望着他:“你就不一点都不担心此去我会有什么不测吗?”
萧雪衣欲说却还是合上嘴,却是移开眼睛,将手放开,同时也丢开了楚风的手。
楚风眼中掠过一丝不经意的失望,下一秒却垂下眼帘掩盖过去。
萧雪衣见楚风不肯明说,转身向丫鬟道:“让人也将我行李准备好。”
楚风惊道;“你要做什么?”
萧雪衣冷道:“我与你一起去。”
我本想百里带着侍卫们先回北越。但百里却说保护我是她主上交给她的任务,任务完成前,属下是没有资格回去的。
比我预计的要快一点,文昌帝顶着烈烈艳阳赶到了烟波城外。
我下了马车,只见原本空旷的官道和附近的野地已经停满了马车,文昌帝与众皇女在烟波城的官员早就搭建好的几顶大大的临时凉棚中休息。
一见到我走了过来,文昌帝便起身,不徐不紧的走到我面前,仿佛是第一次见到我一样,一双淡定的眼睛在我身上打过,方泛出一丝让人放松的微笑道:“素师别来无恙?”
这么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问这种让人忍不住气愤的问候语,我果然还是心理素质不到家,颇没有气量的不咸不淡道:“还活着。”
大约是我的声音过大,几米之外的楚鸣听后,气势汹汹道:“素华衣,你越来越放肆了,一个通缉犯竟然见到母皇竟然不拜,真是不知死活!”
比起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楚鸣的嚣张的本性似乎又变本加厉了。在听到文昌帝对我的称呼后,大半人露出惊愕的表情,剩下则是若有所思的偷看了我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楚鸣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在我面前摆她的太女架子,我不禁撇撇嘴,瞟了一眼文昌帝毫无波动的面孔:压怎么能容忍的下这样的女儿。
扫了一眼众皇女,其中我认识的只有三位:楚鸣、楚风、楚悦。
楚悦如同其他皇女一样恭敬的立着,只是嘴角擒着一似玩世不恭的讽刺。
这个时候另一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