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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已经过去盏茶功夫,素锦才提起笔,在我的上联旁边写上一句,然后念道:“云开月皓,九天垂河万点星。”
我瞟了她一眼,笑道;“果然好对。”
素锦似有不信我的第一个问题竟然这样简单,脸上不由得染上愠色:“素姑娘的对虽然清奇,却非难对。以此做为第一题,是否有些儿戏,还是素姑娘认为这种程度的对子就可以考倒我了?”
我接道:“素小姐也说这只是第一题而已,难题总要拿到最后压轴才好。”
素锦见我说的有理,面色稍和,正要出她的第一道考题,却听见辛梓喊道:“稍等。”
辛梓望了素锦一望,然后上前一步,向我道;“按照规矩,出题人需自己能答上本题。若答案唯一,另当别论,既然是对子,则未必有唯一的答案。华衣,本官很想听听你的答案。”
我眯起眼睛,这位年过五十的左宰依旧不失一国肱骨之臣的风范,只是眼中微微闪动着一丝不和谐的激动。我在身后敲了敲手指,对对也无妨,便一字一字清晰道:“门朝东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素衣门弟子虽然轻易不下山。但是如果与外界完全隔绝,山上弟子的生活物资,丰富的药材,六洞十三窟的百万典籍又是哪里来,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又怎么给送上山?若是不了解天下时政,民间世态,一味闭门造车,就更谈不上能培养出上上下下的才华出众的弟子。实际上,素衣门的组成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入门弟子,一部分是门人。
素衣门的物资和信息流通主要靠素衣门分布在世界各地的门人传送,素衣门只会定期派弟子下山去检查,或者去处理一些门人解决不了的问题。与入门弟子正好相反,大多数的门人,在身有任务的时候,非是必要,不得轻回门中。
结果就造成了:有的门人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没有回过素衣山,对门中弟子并不认识。为了方便下山的入门弟子与门人确认身份,素衣门有一套固定的暗语,每代新掌权人接任的时候会重新制定一套的。五年前我接任掌门的时候,按照惯例暗语也全部换过。
“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双方确认对方身份地位的第一句,也是最简单的一句。我向来懒的动脑,大师姐那回也不帮我,只好自己想了。谈到暗语,脑子里浮现的不是“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之类,便是“有没有清恶毒、便盲眼复明的清毒复明膏药?”“三两黄金,三两白银。”“五两黄金,五两白银卖不卖?”……令人暴汗不已,思来想去,只取了其中两句看起来比较正常的。
但并非所有素衣门中人回答都是一样。不同的身份和地位,答案相似却不一而同。若是素衣门门人,会答“门朝北海,三河合水万年流”,若是普通入门弟子正确的答案是“门朝西海,三河合水万年流”,到长老级别——比如我几个师姐则会答“门朝南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虽然从一开始,我就判断素锦不是我门下人,甚至与素衣门毫无关系,却还是谨慎的做最后一步确认。现在见她只是面露疑色,并无惊讶,心中暗笑道,等下确实可以放心的下手了。
辛梓面色有一瞬间变化,却不知道她是想哭还是想笑,很快又恢复正常。只是合眼两秒,神态如常,平静道:“素小姐,请出的第一题吧。”
我注意到,她对素锦的称呼从“素掌门”变成了“素小姐”。
第 156 章
素锦并未对辛梓忽然改变称呼有什么反应,她只向我道:“我的第一题是这样:有九枚铜钱,但有一枚是假,重量会与其他铜钱不一样。现在有天平一架,请问素姑娘,最少秤几次可以找出那枚铜钱呢?”
素锦或者以为我那开头联正我所说那样,仅仅做个样子,便也未以难题开头。
我回答道:“一次。将铜钱分为四、四、一,共三份,将两份四枚一起秤,若两边同等重量,则剩下的一枚是假。当然这是考虑拥有最好的运气的前提。不考虑运气的话,最少需要四次,分为三份,第一次,取其中两份秤,若等重,则第三份中含假,第二次将第三份中其中两枚秤,若等重,则第三枚是假,若不等重,则将第三枚换上,若等重,换下的是假,若不等重,未换下是假,这种情况则要称三次。”
“但如果在第一次秤的时候两份不等重,则假钱在这六枚中,再分为三份,进行第二次秤重。其中两份若等重,则假币在第三份中,从前两份中任取枚,与第三份中枚秤,若等重,第三份中另外一枚是假;若不等重,第三份中第一枚是假,这种情况也是要秤三次;”
“如果第二次秤依旧不等重,则假币在这四枚中,取两枚秤。若等重,则假在剩下两个中,从先秤中取一与剩下两个中一个称,等重则剩下是假,不等重则正在秤的一个是假;同理,如果先秤两枚不等重,则假币就在秤的两个中,取剩下两枚中一枚与之秤,若等重,则另一枚为假,不等重则真的那枚是假。最后两种情况则需要秤四次。”
素锦点头笑道:“素姑娘的思维之敏捷,令人敬佩。下面再请出题吧。”
确认了素锦的身份后,我便没有兴致在同她绕弯子,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找出一题,提笔写下:“有一条街上有五座宅子,门前分别种着桂花、梅花、杨柳、梧桐、玉兰,房子主人分别姓:张、王、李、陈、赵。她们的爱好分别是:下棋、画画、书法、种花、看戏。她们爱穿的衣服颜色分别是:白色、黑色、蓝色、绿色、紫色。五家主人还分别养不同的宠物为猎犬、鹦鹉、猫、马、金鱼。现在已经知道的是张小姐住的房子种桂花树,王小姐养着猎犬,李小姐喜欢下棋,种梅花的宅子在种杨柳色宅子左边,种梅花的宅子主人喜欢画画,爱穿白色衣服的小姐养鹦鹉,种着梧桐的宅子的主人穿黑色衣服,住中间宅子的小姐喜欢书法,陈小姐住在第一间宅子,爱穿紫色衣服的小姐住在养猫的小姐隔壁,养马的小姐住在爱穿黑色衣服的小姐的隔壁,爱穿蓝色衣服的的小姐喜欢种花,赵小姐爱穿绿色衣服,陈小姐住种有玉兰的宅子隔壁,爱穿紫色衣服的小姐有个喜欢看戏的邻居。”
一气说到这里,我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素锦,笑道:“现在请素小姐告诉我,第一到第五座宅子的各自的主人姓什么,门前种的什么,喜欢做什么,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宠物又是什么?”
殿中一片寂静。
我相信百官中将我所出题目能记清楚的人寥寥无几,更不用说将答案推理出来。
我很无良的回到自己座位,看着素锦咬着牙在纸上涂涂抹抹,表情越来越难看,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额头上的汗渗了出来,用袖子胡乱的擦着,如玉的俊容再没有进来那一刻的风采照人,不像什么翩翩浊世俏女郎,倒像前世进高考考场的学生,那一刻忐忑不安,紧张胆怯的样子。
我说完题目就回到自己的位置,案几上的垃圾早已经被宫侍清走,又添上新的水果。我一边享用着皇家点心,一边瞧着素锦因着急和懊恼一回红一回白的脸,心里如同三伏天吃了冰西瓜一样爽快,那种痛快淋漓的感觉,真是久违了。用力掐了掐大腿,提醒自己不要真笑出声来:冒充谁不好,偏要冒充我!看我不整得你七窍生烟!你害“素锦”当这么多人没面子,我今天定一会让你面子里子全捞不着!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百官中有些人坐不住了,大约和我一定无聊的狂吃水果,导致频频出恭。最开始每个出恭的人都会被楚鸣瞪上一眼,到了最后,她自己也忍不住出去了一次。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素锦从一堆稿纸中抬起头来了,脸色灰白,目光中满是沮丧和难堪。她勉强正了下神色,一副长辈感叹后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欣慰表情道:“初闻素华衣才冠京城,还有少许不信。如今看来,确实名副其实。大楚有此才女,真是陛下之幸,社稷之幸。”说着又转向我,“素姑娘,可否请教答案?”
我轻轻道:“正确答案是:第一间宅子主人陈小姐,宅子前种的是梧桐,喜欢看戏,爱穿黑色衣服,养的是猫。 第二间宅子主人李小姐,宅子前种的是玉兰,喜欢下棋,爱穿紫色衣服,养的是马。第三间宅子主人张小姐,宅子前种的是桂花,喜欢书法,爱穿白色衣服,养的是鹦鹉。第四间宅子主人赵小姐,宅子前种的是梅花,喜欢画画,爱穿绿色衣服,养的是金鱼。 第五间宅子主人王小姐,宅子前种的是杨柳,喜欢种花,爱穿蓝色衣服,养的是猎犬。推理如下……”我用最快的语速将长达大约二千字的推理过程说了一边,只见满朝文武都在点头,心中不觉得很滑稽,看来大家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没听明白啊。
虽然素锦假冒我的名字,但有这个胆识,有这个才智敢在一介帝王面前自称素衣门掌门的人,智商和情商在聪明人中也排的上中上了。难为某人能找到这么一个人,以她的智商看来应该是招揽不到的,难道是有人从中牵线?我瞧一眼神色有些复杂和急躁的楚鸣。何家倒后她受到的损失和威胁最大,感觉到压力也最大,这就促使她急于想找到一个办法能够稳固和巩固她的地位。
有什么能比问天仪式更能确定她的天命所归呢?比起拉拢其他文人和势力,假冒一个谁都不熟悉的人显然更加简单和方便,而得到的好处也越大。
我抬眼望了一眼座上的文昌帝:不愧是靠隐忍而当上帝王的女人,她现在的一派平静下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居然没有把握。
再看雪衣,却见他手指在桌面上跟着我说话在划拉划去,还沉浸在我的长篇大论中,而阿九一副完全没听明白的表情翻了个白眼,拿了一只大桃子,用双手掐着,边掐边威胁的看我,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回去若不给他讲明白,那可怜的大桃子就是我的下场。
此刻出来打圆场的第一个人是楚鸣,她哼了一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胜的人不用太高兴,输的人也未必不能反败为胜。”
辛梓依旧是一副公平公正的口吻道;“素小姐,轮到你出题了。”
素锦走了一步,我发现她的腿竟然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一个冒牌货能在一国皇帝面前用两个小时去做推理题,并且还没做出来。这种压力我可以想象到,她腿软也不希奇——可惜我一点都不同情她。
素锦没有再伸手去擦头上的细汗,注视我的眼睛已经不再是认真,而是如临大敌。她没有理楚鸣的频频眼色,过了好一会,才道:“能出的了这种题目,并且能给出这么清晰的推理,素华衣文才确实超人一等。这场文斗我认输,”说到这里,她颓唐的神色又振作起来,望向我的眼睛充满挑衅,“但是,希望接下来的武斗,素姑娘也不要让我失望!”
第 157 章
帝王面前不宜动刀枪,我们便退出殿外。早有宫女抬来了十八般兵器,放在殿内的广场上,我随手提了一把剑,轻轻一扣剑身,清越的嗡鸣之声让我赞叹。一看剑身上刻昆吾二字。不由得笑道:“我有一宝剑,出自昆吾溪,照人如照水,切玉如切泥。”言毕,持剑一挥。
夹杂着真气的剑锋在坚硬的青玉石砖上划出一道深有寸许的弧性痕迹,与空气、玉石相撞发出尖锐的摩擦声,而在剑锋下化做粉末和碎石的部分在空气中弥漫,然后缓缓落定尘埃。
尘埃落下后,我看见素锦苍白的脸,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我笑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