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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后我却突然感觉不自在,于是打开车门跳下车。
“吕凡!”晨曦以为我又要跑,下了车从后面紧紧地抱住我。“别走,别再让我找不到你!答应我!”
他的声音听上去好脆弱,让我好心疼,我不想让他在我做错事之后还回过头来牵就我。我心里真的好恨我自己,好恨我为什么怕见医生,为什么总在逃避想起过去?为什么总要给身边爱我的人带来麻烦?
“对不起,对不起……”我痛哭着回过头来投入晨曦的怀抱。
其实我心里在说,我好想好想,永远永远都能够在你的身边,永远永远都不离开你……
失忆四个月二十二天。”
吕凡夜里发起高烧,嘴里不停地说着胡里胡涂的梦话。一楠伸手试她额头烫得厉害,来不及多想便背起吕凡下楼。小区里本有一间诊所,可是敲了半天门还是没人答应。正在一楠着急的时候,有一辆出租车从身边擦身而过,等一楠转过身,那辆车又开了回来。
“姑娘,要帮忙吗?”司机停车后走下来。
一楠感激地点点头,“您能送我去附近医院吗?”
“没问题,快上车!”司机先开了车门,然后帮一楠把吕凡放上车。
“真是太谢谢您了!”
“都是一个小区的邻居,客气什么,就当我晚下会儿班。”司机爽快地说。
到医院后,司机又帮一楠把吕凡送到急诊室,临走只收了出租车钱,而坚决没要一楠额外的感谢。
医生检查完,护士过来为吕凡打点滴,说退烧之后就会没事,只是风寒引起的感冒而已。一楠坐在床边守着吕凡,怕她醒来会害怕。中间护士又换了两回药,为吕凡试了两次体温,天亮的时候,吕凡已经退烧,体温开始恢复正常。她似乎不再做梦,也听不到再说梦话,而且睡得很香。直到急诊室又有病人进来,吕凡才被吵醒。
“一楠,一楠!”吕凡睁开眼紧张地叫着。
“吕凡,我在这里,别怕!”一楠坐着不由得打了个嗑睡,刚刚合上眼,就听到吕凡喊她。
“一楠,这是什么地方?”
“你昨晚高烧得厉害,我只好带你来医院。现在没事了,别怕!”一楠帮吕凡擦掉额头上的虚汗,安抚她平静下来。
“我现在感觉没事了,咱们回家吧,回家好吧?一楠!”吕凡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楠只好叫来医生又为吕凡做了遍检查,确定高烧已退,回家按时吃药就可以,这才放心地带吕凡和她一起回家。
每天关晨曦接吕凡上班,车到楼下都会打电话上来。今天一楠接起电话的时候,吕凡才又睡下。一楠说了昨晚吕凡高烧,刚刚从医院回来。于是,关晨曦不放心地上楼来看过一眼才走,并告诉一楠有事随时给他打电话。
一楠请了一天的事假,把手机调成了震动,然后躺到吕凡的身边,没一会儿的功夫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吕凡比一楠先醒过来,她看着身旁熟睡的一楠,心里觉得好愧疚。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为我付出这么多?我哪里值得你为我这样?……是不是我太自私了?我失忆后都依赖你来照顾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辛苦,对不对?虽然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心里却好害怕,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我不能够再这么自私下去,不能够再这样依赖你,不能……”吕凡的泪水无声地流淌着,像是听到了她的心里话一样。
一楠的手机开始在床头旁的梳妆台上旋转,吕凡不想让它震动的声音吵醒一楠,小心地伸手过去拿起手机。
“田子夫”,吕凡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突然想起好像有人向她提起过这个名字?为什么感觉好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了呢?
来电因无人接听而挂线,随后有一条信息进来。出于对“田子夫”的好奇,吕凡下意识地打开了那条信息。
“一楠,我是莎丽。他这两天的状况很不好,我知道他现在的生命里只有吕凡一个人,你可不可以带吕凡来看看他?”
“田子夫是谁?莎丽又是谁?他们怎么会认识我?”吕凡下了床,默默地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一楠醒来见吕凡没在床上,又看到一旁手机上的短信,竟后悔自己没早点儿醒过来。“吕凡?”她急忙下床冲出卧室,见吕凡正坐在客厅才算安心。
吕凡紧紧地抱着膝盖蜷缩着,像要把自己整个陷进沙发里去。她从没感觉自己如此的冷,冷得她好像怎么也温暖不过来。直到一楠在她身旁坐下,揽过她的肩膀,她浑身上下的血液才仿佛循环畅通起来。
“一楠,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我现在虽然是醒着的,可我还是感觉自己像睡着了一样,也许睡着的人对醒着的人是不公平的。我以前从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这样会有多么自私。一楠,我现在很想知道我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突然发现自己不认识自己的时候会有多么的可怕!”
“吕凡,你确定自己真的想知道过去的事?而不是一时冲动?”一楠不想她情绪不稳而再受到什么刺激。
“我知道自己心里虽然还很害怕,但我不想永远都活在这种恐惧中,更不想再看到你们和我一样来经受这种痛苦。我现在活得越来越不安,每天醒来都怕自己不认得自己,怕自己又什么都忘记了,所以我不能再做胆小鬼,那样我就再也找不回来我自己了。那样我会更害怕,也许将永远失去所有的一切……一楠,帮帮我好吗?帮我找回我自己,我好怕,好怕再也回不来了……”吕凡抱着一楠痛哭流涕。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要怕,没有人会离开你,你会回来的,你会找到自己回来的!吕凡,振作一点,别怕!你把你恐惧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害怕了。”一楠为吕凡擦掉脸上的泪,含着泪微笑的盯着吕凡的眼睛。“过去的事情也许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并没有谁对谁错,还有人比你更痛苦,所以你要坚强起来,因为他现在比你更脆弱。”
“他是谁?”吕凡小心翼翼地问。
“他就是那个令你伤心失去记忆的人。在他和你提出分手的第二天,你就什么都忘记了。你们一直很相爱,他也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除了这一次。他说他爱上了别的女人,然后说去法国再也不回来了。他叫田子夫,人长得很帅,跟你一样也是个服装设计师。你们曾经在同一个公司工作。他是在你父母去逝的那年认识你的,算来已经整整五年了。”
“田子夫?我失忆前爱过的人?那他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他得了骨癌,已经是晚期。他不想让你看着他死,所以才骗你说爱上了别人而向你提出分手,可是他没想到你会为了他而伤心失忆,结果反而害了你。”
“一楠,这是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吕凡突然感觉像在听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
一楠回房间取出一张照片拿给她,是吕凡和田子夫的合影。
“是他?他就是田子夫?”吕凡看到他就是在咖啡厅见过的那个失恋的人。她忽然想起来他当时说过的话,“她是位服装设计师,她一做设计就会好久不见我,所以,我怕她会忘了我。”“我做了件让她不开心的事,她很伤心,不知道还会不会原谅我?”吕凡想着想着又流下泪来,“原来你们早知道他来看过我,对不对?晨曦也知道是不是?好像这么多人都在陪着我做游戏,而我却像个白痴一样的自己欺骗自己!我觉得自己好自私,好不能原谅我自己。”
“失忆不是你的错,你干嘛要这样责怪自己?难道你要失去快乐才能恢复记忆吗?吕凡,不要这样伤害自己。没人希望你这样!”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宽容我?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这样活着,好害怕,好恐惧,我不想这样!”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要自己坚强起来,身边这么多爱你的人都在等着你,盼着你,我们一起来走这段路,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一楠,我现在有种感觉,我好像失去了两个我……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帮我自己?”
自打这次谈话以后,吕凡开始变得沉默,不再爱说爱笑,总是静静地发呆,真就像她所说的,她像失去了前两个自己一样。她向晨曦请了假,不再去公司上班,也不再缠着晨曦,反而是晨曦打电话过来,还没等说上两句,她这边就找借口匆匆挂线。一楠本不放心地要留在家里陪她,可是吕凡偏要她去上班,说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她唯一主动打出的电话就是问候关太,要她注意身体,说自己很好,过两天再去看她。
整整一周,吕凡就这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早餐,一楠会盯着她喝下一杯牛奶,吃下两片面包。午餐,楼下的餐厅会按一楠早上点的菜谱送餐上来,可是下班回家,又总能看到饭菜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晚餐,一楠做得再丰盛,吕凡也只勉强吃一点点。
吕凡的手机一关机,关晨曦自然成为了被冷落的人。有几次人已到门外,吕凡却不给他开门进去。不知是什么竟然生生地在两个人之间隔出了一段长长远远又不见踪影的距离?关晨曦听了一楠的劝告,也许吕凡真的需要时间来静一静。他便每天不再上楼,只在傍晚下班回来将车停在楼下,然后坐在车里吸一支烟,对着一楠家的窗口凝望一会儿,再默默地开车离去。可是他不会看到,每次在他开车走后,总有一个消瘦的身影出现在那个窗口,对着他远去的车影黯然落泪……
周日早晨,一楠起床从卧室出来,发现吕凡已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的坐在客厅等她。
“一楠,带我去看看他吧!”
“你要去医院?”一楠从吕凡的脸上终于看到了多日不见的神采。
“嗯。”吕凡点点头。
“好,等我一下。”一楠赶忙去洗漱换衣服。
路上,一楠把田子夫这几天的情况告诉了吕凡。
“他现在不仅双腿,连腰部也失去了知觉,莎丽说他心情很糟糕。”
“莎丽是谁?”
“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现在他唯一的亲人。”
“医生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吕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医生是万能的!
一楠无奈地摇摇头。
她们到医院的时候,田子夫刚刚注射完镇痛药睡下。他与照片上的田子夫判若两人,甚至比上次出现在咖啡厅时的样子还要逊色好多。吕凡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的头发看上去好久没修剪过了,前面有几绺垂下来已经挡到了眼睛,脸部轮廓因为消瘦而更加的棱角分明,胡须的硬茬儿分明显见。在他现在的脸上,除了五官之外,再也找不出与照片上那个外貌一丝不苟,神采奕奕的人相同的地方来。
“吕凡,吕凡,吕凡……”田子夫好像做了梦,一边喊着,一边摇头,然后惊醒过来。当扭头看到床边正盯着他看的人真的是吕凡的时候,他惊喜得不得了,本想挣扎着坐起来,可却颓唐无力地又跌回病床上去。“吕凡,你真的来啦?”
莎丽见后本想过去帮忙,但又一想还是不过去打扰的好,于是和一楠一起退出了病房。
吕凡还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田子夫,“对不起,我还是记不起你来。”
田子夫淡然地笑笑,“没关系,只要你来了就好!你今天的衣服很漂亮,但我还是喜欢看你穿自己设计的衣服。”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如果你永远也记不起来我也许是件好事。”那就会让你少了很多痛苦。田子夫调侃地笑笑,“但是如果想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