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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念伶,你为什么不挣扎?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挣扎?”他摇晃着我的身体,厉声的质问,“你想死吗,啊?”
我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对上他的眼,视线仍然有些模糊,我却仍然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不舍疼惜。这些情感,他以前也曾对我流露过啊,为何到了今天,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
“骏城……”努力的,我吸了吸鼻子,又咳了几声,眼睛酸涩,“对不起,对不起……”
他摇头,剧烈的摇头,大力地推开我,站起身来冲我大吼,“对不起?你就只会跟我说对不起吗,啊?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我要的是你的心!”
“……”我无言,只能撇开眼去。面对顾骏城这样的诘问,我只能沉默,我没有办法再理直气壮的面对他。感情这件事,如果真能将心换心该有多好?那我从此就不用再挣扎,不用再痛苦,不用再像现在一样左右为难!
见我迟迟没有回答,顾骏城撇开头去,深深的呼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力地坐在了我的床沿上。
“念伶,到底是怎么了?我们到底是怎么了?五年了,五年了啊!我们五年的相处,竟然比不上你和那个刘俊之间那短短的几个月吗?我们毕竟在一起生活过,又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比不上一个只存在于你记忆里的人?笑话……这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就算当初,你真是因为我长得像他而吻了我,而我也的确是因为这个误会和你走到了一起……还有,的确我以前是荒唐过,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了,人都是有感情的呀,你怎么能这样,说要和我分手,就真的和我分手?不行!我无法接受,我真的无法接受……”
他喃喃着,猛地抬起头看着我,眼底竟是一片坚决:
“念伶,我不会承认我的失败,我不会失败!我不是别人的替代品,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如果他是你的一个梦,那我就毁掉他,毁掉这个梦,我要你清醒过来,我要你清楚的知道,我,顾骏城——才是你最后的归宿!我不会放弃的,永远不会!”
他说完这段话,突然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我心一惊,他的话让我莫名的有几分害怕起来,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他的背影大喊:“顾骏城,你要做什么?”
顾骏城站在病房的门口,身形一顿,却在下一秒,他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我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看着他这样决绝的离开,我莫名的心里一慌。
顾骏城这个人就像是一个被人宠坏的孩子一样,在他的世界里,爱恨都是一种强烈的感情,必须以一种强烈的手段来表达。他刚刚说什么?他不允许自己失败,他要毁掉刘俊……
天,如果让他知道了那个在我心里一直占据着深刻地位的刘俊竟然就是他现在的合作者霍利旸,他会怎么做?他会不会对刘俊不利?
突然间,我有一种想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的冲动。这些事情,摆在我的心底已经是这么多年了,我为什么要告诉顾骏城?我明明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啊,为什么还要告诉他这些过往?
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我再也无心躺在床上安心静养。叫来护士,我不顾她与医生的阻拦,执意叫她拔了点滴,不管不顾地冲出了医院,招了辆的士冲回了家里,换了一套衣服,直奔威扬集团而去……
92
一路上,坐在车里,我一直心绪不宁。一想到顾骏城临走的时候抛下的话,我就忍不住一阵阵地为刘俊担心。虽然我知道我的担心也许并没有必要,因为在威扬里,刘俊是最大的股东与决策人,而顾骏城只是执行长官,但我就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毕竟,顾骏城是在C市从小长大的,他的人脉之广,这一点刘俊是不可及的,如果说顾骏城知道了现在与他合作的霍利旸就是我一直想念了十年的刘俊,依他的性格,我不知道他会对刘俊做出什么事来。但有一点我却是确定的,那就是:无论是谁,也不能伤害刘俊,我不会允许他再受到任何一点的伤害。
也是我运气好,本来还在想要如何让顾骏城不知道的情况下见到刘俊,又该编一个什么样的理由跟刘俊见面,却不曾想,车刚到威扬集团外面,我却看到刘俊正亲自驾车,风风火火地驶出了威扬。
“师傅,麻烦你跟上那辆车!”我冲正在找我零钱的计程车司机大喊,眼看着刘俊把车开远,我生怕追不上他。计程车司机倒也机灵,一听我这么说,立刻钱也不找了,开车就追了上去。奈何刘俊的车开得飞快,明显有超速之嫌,计程车司机追他不上,只能紧跟在其后,尽量不要跟丢了他,终于,在一个路口的红绿灯之际,我们的车终于追了上来。
“刘俊!”我摇下车窗使劲的叫他的名字,恰在此时,绿灯亮了,刘俊正要踩油门,却仍然还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慢慢地转过头来,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眼睛明显的一亮,用手示意我们把车靠了边。
我付钱下车,刘俊也从他的车上走了下来。我冲到他面前,对他的担心让我忘记了伤心的往事,“念伶……”刘俊刚开口,我却出口打断了他的话,并不自禁地重了口气,“你在干什么?这里限速是60迈,你的时速是多少?出事了怎么办?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生命?”
“……”刘俊一下子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却又在下一刻醒过神来,眼角多了一丝笑意,“你……是在关心我吗?”
“……”这一下,轮到我说不出话来了。我能说出我是在关心他的话吗?他会怎么想我,在听到顾骏城介绍我是他的未婚妻之后?
一时间,空气里又充满了尴尬的气氛,我们就这样对望着彼此,一时间忘记了言语,只听见马路上纷纷开过的汽车从我们身旁疾驰而过的声音,划过我们的耳膜,似我们曾经那飞逝而过的似水流年。
终于,刘俊深吸了一口气,冲我扯开一抹笑,打破了沉默,“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双晶亮的眼望着我,一如当年的温柔,“念伶,有什么事吗?”
看着他那双让我想念了十年的眼睛这样看着我,我的心一跳,脑海里顿时又是一片空白,原本事先想好见面时的说词此时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正愣神间,却不想刘俊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温暖,厚实的手包裹住了我,我一惊,本能的想要抽开,却不想他却握得更紧,扯过我就往车门走去,“念伶,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这么多,但现在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跟我来,有人想要见你!”
我愣住,“谁?”他身边的人,会有谁想要见我?况且我们已经分别十年了。
刘俊看着我的眼睛闪过了一丝痛意,“我妈。她现在在医院里……”
虽然从刘俊那里我知道了刘妈妈的病情,但是,当我来到C市有名的肿瘤医院,和他在医生的指导下穿上无菌衣进入深切观察室的那一刻,看着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瘦得一把骨头的女人时,我简直不敢把这个人和当年那个风华绝代,在茶楼与我深切交谈的女人,为了爱儿不惜牺牲一切的坚强女人联系到一起。肺癌晚期,多么可怕的字眼,尽管刘俊为她找到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物,但眼前的这个人显然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饱受病魔摧残的身体如今就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逝去,若不是她的身体还有些轻微的起伏,我甚至会以为她已经睡了过去。
我轻轻地走过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刘妈妈吗?真的是她吗?
想当年,为了刘俊,她是如此的费尽心思想要分开我们,我当时也恨过她,怨过她,却也感动于她身为一个母亲的护犊之情。还记得当年,她曾对我说过,只要我和刘俊有缘,就一定会再见——却不曾想,我与刘俊再见之日,却是此番景象。而她,也即将离开人世……
人世间的事,原来真是如此无常。时过境迁,想不到再见时,桃花依旧,人却都变了模样。
刘俊小心地走到她的身旁,看了看心电扫描仪里时时微弱跳跃的绿色符线,伏身到她的耳边轻轻地对她道,“妈妈,我找到张念伶了。你不是一直很想见见她吗?她来了,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她呀!”
他的话说完,刘妈妈果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的视力似乎很模糊,吃力地看了看刘俊,又转过头来,视线对上了正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的我,却在一瞬间清明了起来,胸口也急剧的起伏起来,罩在她面上时而布满蒸气时而清明的氧气罩也显示出她的呼吸急骤了起来。我看着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最后却不能吐出一个音节来。只能抖抖索索地,从被子下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来,好像是想要来拉我的手。
我立刻走上前去,握住了她那只饱经了沧桑与病痛折磨的手,她的手痉挛着,颤抖着,却将我握得更紧。如此枯瘦,如此冰凉,我似乎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阿姨……”我干涩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感觉着一股泪意在眼底蔓延,“我是张念伶……我来看你了……”
刘妈妈点点头,浑黄的双眼看着我,脸上泛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她的嘴唇又动了动,努力的想要说点什么,却到最后也不能成语。
良久,她突然间转过头,冲着伏身在另一侧的刘俊又抖抖索索的,伸出了另一只手去,握紧刘俊的手,颤抖间,她将我与刘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执意要我们交握着……
我刹那间明白了她的用意。那是一个濒死的母亲对我的忏悔,对儿子的愧疚和……对我们的祝福。我不知道,十年的光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十年的时光,为何会让一个母亲还记得我,记得我这个几乎无关紧要的人。看她这个动作,我不禁有些茫然与不知所措起来,只能抬起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刘俊。
然而,当我与刘俊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呆住了。他眼底的光芒,是如此的情真意切,带着悲伤,带着渴望,似乎是想要乞求我不要拒绝他母亲临终时的愿望,又像是在渴望着我……能再次牵起他的手……
默默的,无语间,我明白了他所想要传达给我的讯息。
刘俊……
原来,这十年间,我并不是一个人,并不是一个人在回忆着我们这段感情……
在你的心底,也还惦念着我,是不是?
所以,刘妈妈知道你的心思,知道你的想法,才这么想在有生之年见我一面,想要向我承认她当年的错误,想要再将我们连在不一起,是不是?
可是,就算是这样,我又能怎么办呢?你没有变,可是,我却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我,我配不上你了,配不上了……
沉默着,我慢慢地想要从刘妈妈手里缩回手去。可是,就在我有所动作的那一刹那,刘俊发现了我的退缩,他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按在我的手背上,然后含笑着回头看向刘妈妈,“妈,你放心,我明白的,我既然已经找回了念伶,我就不会再让她……”他看着我,眼底盛满柔情,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