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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什么鬼地方?”
“闭嘴,少说不吉利的话。”
“可是我害怕。”
阿彪把引路人抓得死死。十分钟以后,贾小波停了下来,在原地蹲下,又朝着右前方看了一眼,借着月光,那里有几块垒起来的砖头,他走过去,“就是这里。”
王刚挥挥手,几个拿着铲子的家伙开始了动作。转眼半个小时过去,那块地被挖了有十来见方,东西埋得深,外面用木箱装着,按飞七的话来说,东西埋在这样的地方一般人不敢来挖。当时是他们两人一起来埋的,他承认自己永远没有飞七大胆敢做,但这种幼稚的错误现在看来简直是可笑透顶,谁能抵抗得了金钱的诱惑?为了这个命都快丢了。贾小波坐在一边,想乘机拣条命。
铲子碰上了外面的硬物,阿彪顿时感觉大脑充血。欧阳江煞费苦心要找的东西就在他面前,瓶子不重要,借此好好邀功才是他最大的动因。
“下去把它搬上来!”
阿彪也跳了下去,刨开湿土,发现是个木箱。
贾小波吓得全身直哆嗦,背心胸口全是汗水,心里不断念着上帝保佑。他悄悄往外挪,走出两步也没人察觉,于是壮起胆拔腿就跑。
他一直觉得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即使是在这样阴森恐怖的坟山上,他告诉自己宁愿遇上个女鬼也比和这帮禽兽打交道的好。然而没跑出多远,枪声响起,瘦弱的身影颓然倒地。
箱子好容易被搬下山。阿彪从树林间的小路跳出来,握住电筒拼命打手势。大灯打开道路瞬间明亮,卡车一直停靠在大路旁。两个人从上面下来打开了后车厢。跟在阿彪身后的队伍陆续现身。王刚走到车尾,让他们快点打包好东西上路。一伙人手脚麻利,不出几分钟,汽车启动了。
经过二十来分钟颠簸,卡车出了山口驶上马路进入高速。
这是一辆家具公司的送货车,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将这对青花瓷瓶分放在两个装冰箱的纸盒里,并在其外堆砌了其他杂七杂八的家电。这样一来,简单的巡查倒也无奈。
王刚心情愉悦,甚至闭眼哼起小曲。当年在北京郊外发掘的宝贝如今经各方激烈争夺最终还是落入欧阳手中,这让他更加坚信,当初针对华瑞的一切行动都是不可质疑的,那些道上来的风言风语甚至成为他今日称霸王的赞誉之词。如果那时按套路出牌按规矩行事,大老板决不可能让他们将华瑞集团取而代之,可现在看来,被干爹一向视为鲁莽的他倒头还是成为了帮会里程碑式的人物。
“大哥,前面有警察。”
沉浸在对辉煌过往和未来前程喜悦之中的人这才睁开眼,从座椅上蹭身起来。前方有路障,车辆都开尾灯等待经过收费站。交警正在例行检查。他觉得哪里不对,回头看,此时调头不可能,于是只好命人直行。
“您好,请出示您的证件。”
一名交警上前行了礼,打开司机的行驶证和驾驶证翻看。完了他又看了眼后座上窝的几个人,然后归还证件。手势通行。
尽管如此,王刚还是不安地盯着后视镜,容不得眼睛眨一下,深怕在零点几秒之间错失了细节。在渐远的视野中,那名警察在对着对讲机说话,这让他警觉起来。
“加速!快点!”
“不会吧大哥,应该不会有事吧!”
“闭嘴!阿彪!通知干爹。看来今天逃不过这劫了!”
中午被一同召集来的还有普桑、阿彪等人。欧阳江依旧没有露面,众人在会议室里焦灼地等待着王刚的到来。高杰摸出手机,发现一格信号都没有。
“这里的手机和网络信号都被屏蔽了。怎么,想给谁打电话?”
普桑探过头,口气冷淡,面无表情。在他没有光泽的皮肤上布满颜色更深的斑纹,会让人联想到那种血统杂乱的犬类,性情暴虐,凶残易怒,对同样狡诈的主人却是忠心耿耿。
他一面用锉刀锉着指甲一面看着高杰,像是在等着对方回答可又不那么迫切,他很快扭开了他黑秋秋的脸。这时候,王刚进来了。
“好了,各位,今天召集大家在这里有件事需要各位协助——当然我也不希望有意外。”
他的目光如同国家元首在检阅士兵队列仪式上一般严肃庄重,是在警示在座各位有关帮会生死存亡的大事不得半点疏忽。就剪指甲的声音也被视为不恭敬,普桑识趣,遂将东西收了起来。
“这件事是干爹交办的一件大事,所以很慎重!你们今天谁都不能和外界联系。如果有不听话让事情搞砸了的,自有家法伺候!晚一点阿彪带人先走,普桑阿杰你们几个原地待命。”
“大哥,什么事呵,今天晚上我们还有货要收。”
一旁一个蓄着红色山羊胡的抱怨,看上去很有情绪。
“对呵,到底是什么事怎么急招我们来?你也知道青虎帮那档子事儿,今天晚上我们有行动抓他们老大的!”
“多的都别问了!你们不是不懂规矩的人。我也说了这是大事。什么收货、抓人都让警察去忙活吧,老子今晚就来个调虎离山!你们都在这儿呆着。有什么需要叫佣人!”
王刚走后,留下一屋子发牢骚的人。原来那些被放了风的行动都是这帮人为了掩人耳目给警方设置的陷阱。等大批警力调往黑帮之间的冲突事件时,他们正在轻轻松松地做另一件更重要的大事,可这件大事真的就是他心中认定的那件么?
高杰走到窗边见到王刚带了两个人出门。收回目光时,一屋子人更乱了。他们问他要不要玩牌,他说不想玩。于是山羊胡组织一帮人吵吵闹闹去了大厅。普桑则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双脚翘在会议桌上看电视。
他可不想和这只凶神恶煞的恶狗呆在一起,下了楼晃晃悠悠来到娱乐室。那儿空无一人。从门槛看出去,就是那帮在大厅里开赌局的家伙。他拿起球杆假装开一局,然后绕着台球桌走了一圈。
那天晚上和阿彪打球喝酒时曾听见的声音就从脚下传来,他曾叫阿彪去酒窖拿两瓶酒上来他却一个劲儿摇头。他试着用脚躲了两下,感觉楼板并不是很厚实,之后又听见下面传来呼喊声。这更加让他肯定一点,无论那个人是不是贾小波,被绑票的人质一定关在酒窖里。
花园里,植物都枯萎了,夏天的时候它们的叶子应该异常茂盛,这个季节却红惺惺地爬满了整面墙壁,如同年迈色衰后的骨络一般丑陋。高杰踩着枯枝败叶,沿着墙根很快达到了地下室门口。那里守着两个人,看上去有些倦怠。他装作不在意,沿着围墙到大门再次回到娱乐室,心里有底了。
电视屏幕有图像却没有声音。普桑靠在窗边抽烟,隐隐约约听得楼下两人对话。他也猜到了,今天到此的原因和目的。看来欧阳江不止防着高杰,还防着他和其他人。然而事情似乎已成定局,贾小波被他们完全控制,瓶子自然很快就能到手。
高杰坐在游泳池边上,心里寻思着怎样才能将消息传出去。现在已是下午五点,天一黑他们必将采取行动。这么长时间没有和吴国英取得联系相信他们肯定已在这儿周围严密布控了。
正思索着,阿彪带着一行人从酒窖里出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人——黑布蒙头的家伙被人粗暴得推上了车。车子很快开了出去。
贾小波?可瓶子在什么地方?
他沉下心,开始默默回想过去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然后经过滤筛选,得出一个声音。
“昨天阿彪叫我给他找辆卡车,我问他做什么他也不告诉我。我说那你打算怎么犒赏我?我说给我包张新马泰四日游的来回机票就行了。哇,他听完居然一巴掌甩在我这个地方……”
他记起Lee某天跟他说过事。第二天又顺路载他去旧车回收场取那辆车,那时的场景在此刻逐渐清晰起来。他记起了车牌号。那是一辆不算太旧的车,车身灰白,上面好像是某个家具公司的招牌。
“然后问他急不急,他说不是很急也就下周吧……”
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是软红细,她在一边坐下来,掏出手机打字。
一个人坐在这里发什么愣?
“没什么。”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高杰笑着摇头,看上去一派闲情。不过他什么时候看上去都带着慵懒,或者说是懒散、漫不经心。软红细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对于这样的他是什么感受。他的冷漠和疏离让她总是放心不下,总是被他的所有表情牵动着心。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自从见他烂醉如泥坐在墙根上吸大麻的那天开始她总认为自己有义务保护这个男人,这个让她感到心疼的男人。
软红细露出欣慰的笑容,低头继续在上面写着字。她长长地头发耷在手腕上,让高杰心中一阵柔软,不由想到曾经留着长发皮肤白皙的那个女孩儿。
“我们还要在这儿呆多久?不会是明天早上吧?”
我也不知道。干爹叫你周末去家里吃饭。
高杰哦了一声。他的心思早已不在这里。既然从这些人的口中无法获得实情,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亦不能把消息传出去,坐以待毙定会失去抓捕的最佳时机。他想到了最糟糕的打算,也是他的最后一步棋。
“什么时候吃饭?”
软红细一听挺开心。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神色,字也越打越轻快。
这个周末。
“我说的是今天。”
他看着旁边的人,心里却在盘算今夜离开这里该如何实施计划。可他如今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下毒!
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要软红细一起去餐厅。软红细当然愿意,跟在他身后进了大厅。里面的人还在玩牌,台球桌边有人端着餐前点心。看来被“软禁”在这里已经让他们有点不耐烦了。
软红细一头钻进厨房,高杰也一同进去,趁她同佣人琢磨那些食物时将衣袖纽扣里装着的粉末撒进汤碗。
直到晚饭时间仍旧有人抱怨欧阳江疑心太重,做事太过谨慎,这样反而回导致人心涣散。一桌人坐下来吃饭,大口吃菜大口喝汤。结果不出五分钟,开始有人捂着肚子叫疼,接着当即呕吐。高杰试着站起来却也头晕脑胀一头载倒,嘴吐白沫。软红细被这一幕吓坏了,她试图奔到电脑室取消信号屏蔽,却被普桑一把拦住。
“你这么做有可能让计划失败!”
软红细愤怒地打手语:我管不那么多!
“倒时候出了事情谁负责!”
要是这些人都死了,你认为你我能但得起这个责任?
看着地上挣扎的兄弟伙,普桑想想还是松了手。软红细冲上楼。
吴国英的人本是秘密监视着这幢建筑,自高杰进去后他们就断了联络。他断定欧阳江的几路人马在此汇合肯定有事发生。当他看见阿彪的车驶出别墅时便命人跟上,谁知遭遇骗局。实际上,贾小波早已和王刚离开,他们用了障眼法造成假象以引开尾巴。当再次返回别墅时,才发现这边出了事。
不久,他收到高杰的短信。
“刚携贾取瓶,卡车牌:北A40236。绿西。”
☆、青花瓷瓶(三)
晚上十点过的病房,高杰睁开眼睛。他浑身发冷。肚子的疼痛感消失了,也不再觉得恶心晕眩,只是光线让他倍感灼热,视野也有些模糊,眼前的世界色彩浑浊。片刻后方才忆起几个小时前的一幕,他努力控制知觉,在丧失意识之前将短信发了出去。
事实证明他大胆的猜测是成立的。吴国英在收到信息后通知公安,他们当真在绿西至北座的高速公路出口处查获了该车!
贾小波和飞七是狱友,也同时绿西人。自“7。29”案发后飞七联系了贾小波(也就是在高杰跟踪贾那天险些抓住飞七却被软红细所杀之前)。飞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