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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陈留王并没有注意到他,反而是倾城注意到了,掀开了轿帘向尹铉张望。
而钟氏也的确是怀孕了,不过皇帝并没有打算把这个平民女子带回宫,而是依旧将她安顿在吴郡,又说等回宫后安排好一切再来接她,钟氏得了承诺,况曹项给她留下了相当大的一笔银两,钟氏最终接受了这个安排,但是恳求皇帝一定要早早来吴郡接她。
由此,尉迟靖倒是终于相信了,夏炚的确是曹项的第七个儿子。奇怪的是,为何他对自己的身世似乎并不确定,后来要以天烬号立国呢?
一路顺利回到陈留,似乎所有的一切又恢复平静。
只不过杨筠松的话,时时浮上陈留王的心头,有时候他静静地看着眼前倾城倾国的倾城,就会看得愣住了。杨筠松的意思,陈留王不是不明白,可是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女子是妖物。
然而少女被杀案,再次开始了。
陈留王让上官敬展开大肆的调查,这次算是倾其全力了,然而线索渐渐地集中到了陈留王府。
尉迟靖还在暗自庆幸,这太好了,终于要真相大白了。
然而陈留王怀疑归怀疑,对倾城依旧是一如继往的好,甚至对她更好,没事时就喜欢去倾城的屋子里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还抚着她的肚子,有时候会爬在她的肚子上听肚子里小孩的动静。
有一日,上官敬道:“按时间算,今夜恐怕又会有少女被杀。”
陈留王微微一怔,“过得真快。”
上官敬道:“王爷,耽误的时间越久,受害人越多。”
陈留王相信上官敬已经查出什么来了,只不过没有明说。
“知道了。”陈留王叹了声,“今夜派人加强巡逻,特别要叮嘱,女子莫要单身出行。”
“是。”上官敬领了命离开了。
上官敬刚走,便有个奴婢来问,“王爷,夫人问您,今夜要不要过去?”
陈留王道:“今夜很忙,不过去了,让夫人早些休息。”
“是。”
奴婢去回复了,陈留王却放下了手头的事情,看似闲溜达,便到了倾城的住处,明明是在自家的院子里,陈留王却轻手轻脚,做贼似的。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就见倾城正坐在镜前梳妆,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但人还是那么美,陈留王似乎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刚想转身离去。
听得一个丫头道:“夫人,已经备好热水,是沐浴的时候了。”
倾城嗯了声,却又道:“今夜不在这里,我要去泉屋。”
泉屋就是温泉池,丫头听闻,劝道:“那里到底曾经死过人,夫人现在有孕在身,还是莫要——”
“住口,本夫人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这丫头来多嘴!”
那丫头吓得不敢再说话。
这么久以来,陈留王也是第一次见到倾城如果凶悍的表情,那眸子寒冷如冰,竟是令人不寒而栗,这还是他认识的倾城吗?
倾城将头发上的珠钗都取了下来,只穿着一袭宽松的白色衣裳,就往泉屋行去,倒也不叫其他人陪着,连近侍都不许跟着她。陈留王倒是暗中随着她来到了泉屋,并未见什么异常,反正泉屋长年四季都是热水,她不想让人伺候围观也是有的。
倾城独自进入泉屋,将身子在温泉里泡了一会儿。
陈留王则一直守在泉屋外。
起先并没有什么不对,天气越来越凉了,夜风越冷,听得树上簇簇,间或有树间落下来。
就在这簇簇声中,忽然有东西从树稍之上掠过,陈留王定晴一看,却是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此人身穿黑衣又蒙着黑巾,如同夜色里的一抹幽灵,而他的左右手,却分别拘着两个两个被绑起来不得动弹的少女,此人动作利落,直奔泉屋,那身法步法,绝非一般武林高手。
陈留王的心蓦然一沉,然而人命关天,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当下也直奔至泉屋而去。
与黑衣人前后不过相差片刻,他进入的时候,只见那两个少女已经成为了死人,脖颈上血还在往沐桶里流着,而倾城更是泡在血中,见他进来,也不由得一惊,接着示意那黑衣人,“快走!”
黑衣人见状,也不管那两具尸体了,转身就往泉屋外而去,却陈留王截个正着,二人立刻四拳相接。黑衣人的武功不弱,陈留王也非普通角色,二人这一打,立刻就发觉对方是硬把子,当下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出拳快如流星,每拳都是直击要害,短短的时间里,二人已经过了四五十招,各有损伤,最后一招过后,二人皆捂着腹部,神情痛苦,那人不顾身体疼痛,转身又往外跑去。
陈留王正举步要追,听得倾城在他身后唤道:“你抓他干么?都是我的错。”
陈留王的脚步蓦然顿住,只这一犹豫,黑衣人已经冲出泉屋,轻功了得的他上了树稍,脚踩着树叶似的,往府外而去了。
陈留王久久没有转过身,似乎是不敢面对如此残忍的真相。
倾城也并不勉强他,觉得这血不能浪费了,依旧让鲜红温热的鲜血浸润着自己的皮肤。
泉屋里充满着血腥的味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留王抱着倾城从泉屋里走了出来,这时候的她已经洗得白白净净了。
至始至终,陈留王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他却一如继往的温柔,将她安顿在榻上,并且替她掖好被角。
之后,他就准备离开了。
倾城终于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王爷,你是打算不再搭理臣妾了吗?”
陈留王终于回头,看着这美艳的女子,目光深沉,却又充满着不解和凝重,“我只问你,你用少女的鲜血沐浴,是一种习惯,还是必须?你是妖,还是人?”
“这只是我的习惯罢了,王爷,您贵为陈留王,陈留的一切应该任您欲索欲求罢了,我只是需要几个少女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我是人是妖,全看王爷你了,你说我是人,我就是你的人,你说我是妖,我就是你的妖。”
“按照你的习惯,是不是接下来的十天,不会再有人受害了?”
倾城捂着嘴巴一笑,“王爷,干么说得这般难听?这些女子,天生就是贱命,若是她们不把鲜血供济于我,到头来也是被生活折磨而死。反正都是死,不如让她们死得有意义些,又有什么不好?”
陈留王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害人害得这么理所当然,更没想到,自己睡榻上的女子,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看着她笃定的神情,他知道一切的解释都是多余的。
她绝不会后悔自己的所做所为。
这样愣了半晌,他轻轻地拧了下她的脸蛋,“好了,你赶紧睡着,我和你之间,至少还有十天的时间。”
“这是什么意思?”倾城问。
“没有什么意思。”陈留王话说的含糊,然而目光坚定。
倾城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陈留王从屋子里出来,忽然有些无力,走了几步,靠在柱子上,微闭双目。
尉迟靖能够明白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据说陈留王一生忠诚,爱护百姓,绝不会希望自己的子民居然是死于自己妻子的手中。可惜他心里的矛盾与痛苦,里头的那位妻子竟然全然不能体会呢!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假如这个倾城,当真是三百年前天烬那个用少女血沐浴的老妖怪,她当初那么高高在上,对于天烬所有的一切欲索欲求习惯了,思维定式不易改变,说不定如今还会责怪陈留王对她过于苛责了呢!她是没有办法理解生命的保贵的。
尉迟靖也不由轻轻地叹了声。
陈留王整夜未睡,第二日清早,早早地来到了沈青处。
沈青微笑着将他迎进来,“玉早在两个多月前就已经养成功,如今已经雕成了一对玉狮子,早已经等着陈留王您来取了。还有,萧东壁在陈留王赶去吴郡的时候已经离开了,临走时说,陈留王必守信用,就算他不等在这里,这对玉也有他的一份,所以他不等了。”
陈留王勉强一笑,“他倒会激我。”
二人到了花厅,一会儿,沈青端着两个盒子出来,两个盒子打开,只见里头放着两只青玉狮子,狮身油润饱满,狮相栩栩如生,特别是那双鸡血石的双目,虽然红的发艳,然而不知为何并不感到邪气,反而有种威风禀禀能拿来挡煞的感觉。
“玉好,雕工也好,当今世上,恐这已经是独一无二的一对了。恭喜沈姑娘将玉养成,也佩服沈姑娘如此的好手艺。”
这对狮子尉迟靖也是认得的,如今它们全部都在萧齐君萧衍的手里。
沈青笑道:“王爷过奖了。”
陈留王拿起狮子就准备离开,站起来后,却忽然脚步踉跄,大约是整夜未睡,心碎神伤,此时竟有些不支。
沈青忙扶住了他,“王爷不舒服,可在这里休息片刻。”
陈留王只好又坐了下来,略有尴尬地道:“大概是着凉了。”
“病来如山倒,特别是你们习武之人,若不生病还好,一生起病来比普通人还要生得厉害。”
说着便让人去弄些香茶过来。
一手又搭在陈留王的脉上,陈留王略微好奇,“沈姑娘还会医术?”
“只是略懂而已。”沈青谦虚地道。
把完脉后,沈青道:“王爷只是急怒攻心,又兼情绪低落而至气血不济,需要好好休息一两天调理情绪,其他的并无大碍。”
陈留王没想到沈青,只通过把脉就把他的情绪摸得七七八八,当下有些尴尬地道:“倒教沈姑娘见笑了。”
沈青笑道:“王爷肯在陈留保我安全顺利将此玉养成,完成家族几代的心血,已然对沈青有着大恩,况又高价买进,让沈青下半辈子衣食无优,沈青不知如何感激,又怎么会笑王爷。反而因为不能为王爷分忧解难,感到愧疚。”
尉迟靖听到这里,才知道沈青之所以能够将此玉顺利养成,亦是因为陈留王的帮助,当下对沈青更有了好感。
兼她与沈婥的面容相貌相似,尉迟靖几乎已经将此女子认为是自己的娘亲了。
沈青说着,又道:“虽然身体是无大碍,但是这样下去终不是办法,也会出大事,所以王爷还是要好好调理休息才是。”
陈留王听着她说话,心里头更加沉重。
脑海里只闪着倾城的模样。
沈青点了一柱香,道:“王爷不如在这里休息片刻。”
陈留王陷入到思绪中并没有回答她,她便出门,将厅门关了起来。
香的味道渐渐地充溢到空气中,陈留王的确感到困乏,一会儿功夫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下午时分,他这一觉睡了好几个时辰呢!觉得失礼,立刻站了起来,推开门却发现院子里无人,陈留王知道沈青是个清静人,这时候大约也不想让他太尴尬,他心里一边赞叹此女的体贴和善解人意,一边接受了她的好意,直接抱起玉盒,便离开了。
尉迟靖看到,待他出门后,沈青才由一片花树后面走出来,对身边的宝儿道:“陈留王是难得的好官,陈留百姓过上平稳的日子都靠他。只不是他有什么样的烦恼,居然折磨自己至此。”
宝儿当然不能代替陈留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