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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尹铉对他极不客气,其实也是对皇帝不客气。
“大司马,此事有侍追查,此人不能死!”曹炟如此道。
这是默认尹铉将夏炚抓住了,但曹炟只是要保住他的性命。
尹铉冷冷一笑,却是向着皇帝一施礼,“微臣明白!”
又向侍卫道:“将他关到地牢里,别让他死了。”
……就这样,夏炚被尹铉带走。
曹炟来到大殿里,柳溢道:“若您确实此君便是夏炚,若他赶不回去,只怕小四河那边要乱。”
曹炟何偿不知道这件事,然而就因为这件事太明显,尹铉才执意要扣下夏炚,只要小四河乱了,那么尹军的地位会再次提升,因为邾国需要尹军去对付小四河及周边国家的挑衅,不但刚刚稳定下来的黎民百姓要遭殃,就连邾国本来就勉强维持的政权再次剧烈动荡。
半晌,才向柳溢道:“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不足以与尹军对抗。一击不胜,则彻底绝裂。”
柳溢说到这里,又继续道:“皇上,到了这样的地步,是不是干脆——”柳溢比了个杀的手势,只要杀了尹铉,有些事或许就能解决好。
曹炟却摇摇头,“朕之所以与尹军周~旋这么久,是因为尹军便如当年的陈留旧部一样,自有其一套自己的管理办法,行之密令、口号或者是信物,而且所有的大权先被层层细化又被集中管理,如果其中一个层面出了问题,其他层面的人会立刻补缺,所以就算现在杀了尹铉,也会有人代替尹铉立刻站在他的位置上,因此,杀了他也解决不了问题。”
而且,若是小四河真的出了事,这时候杀了尹军的头领,只怕邾国立刻就会陷入灭顶之灾。
“柳大人,现在想办法救出夏炚,他赶回小四河,还能挽回那边的败局吗?”
柳溢马上道:“只能说,有机会。”
“那你安排,在三天内,无论如何救出夏君,朕会让梅花卫队配合你,护送夏君回到小四河。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与他送成协议,至少让他在有生之年,不能再犯我邾国。”
“皇上思虑周到,微臣明白了!”
柳溢又道:“那微臣现在就去安排。”
说着便要退下,曹炟忽然唤住了他,“柳大人!”
柳溢又站住了脚,抬眸道:“皇上。”
因为室内光线稍暗,却偏有两道光亮从窗外投进来,照得见空气中的微尘,君臣二人看着彼此的脸都有些许的模糊。
曹炟的语气略微有黯沉,“此次救夏君之事,乃是极秘密之事,绝不能因此事,而使朕与尹军彻底破裂,朕依旧需要争取时间。所以万一事情败露——”
“皇上,此事是微臣自作主张,若此事败露,微臣自当人头奉上,以平大司马的怒气!”
“柳大人——要不,朕还是派别人——”
“皇上!此事天地,地知,我知,皇上知,在此际能得皇上如此信任,乃是我柳溢三生有幸。当年若不是皇上,安平郡穷秀才柳溢早已经饿死街头,如今却陪着皇上踏马天下,成为众人口中的一代名臣,为我柳家光耀门楣,柳溢这生已经已经足够了!”
话到了这个份上,君臣二人一时都沉默,半晌才道:“柳大人,万事小心,若真的出现了最坏的结果,朕定会护你家人平安。”
“谢主隆恩!”柳溢跪下去,向曹炟嗑了三个头,这才又慢慢地退下去。
……入夜。
曹炟来到地牢,只见周围众兵把守。
入了地牢,看到夏炚,尹铉到底做得还算有分寸,房间里很干净,甚至有桌有椅,夏炚此时正坐在桌边喝酒,桌上居然还有酒菜。牢门被打开,曹炟进入,坐在他的对面,夏炚抬眸看了他一眼,忽然道:“其实,我的确对不起夕夕,那个人至少把夕夕送回国,某种方面,我竟还有些感谢他。”
“你对车渠公主有愧疚。”曹炟道。
“对,我对靖儿更加愧疚,或许当年,应该早早的告诉她真相。”夏炚道。
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到了现在,追悔已然无益。然而夏炚又加了句,“不过如果重新来一遍,我还是会那样做。曹炟,你是对她深情,可你带给她的只有风风雨雨,甚至使她几度生死,你没有能力保护她。而你明明是个很强的男子,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曹炟想起在天烬大墓中,那两个老怪物说过的话,说他们有三世情缘,却是孽缘。
“可能是,命中注定。我本想搏一把,没想到搏丢了她。”
“曹炟,若她再出现,并且愿意跟我走,你愿意让她跟我走吗?”
曹炟怔了下,一时竟没有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夏炚长声笑了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极高兴的事情,“曹炟,你犹豫了,可见你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带给她平安和幸福,你终于开始正视自己了!”
曹炟忽然苦笑了下。
这笑只是淡淡的一下,却仿若浸透过世间的最苦最痛,就算是夏炚,竟也在此时感受到他的感受,一时收住了笑,又喝了口酒。
曹炟从他手里抢过酒壶,亦是大大地灌了两口。
夏炚哈哈一笑,又抢过来,也是灌了两口。
二人就这样,把一壶酒抢来抢去,直喝到酒壶里的酒快干了,曹炟的酒量不好,此时却因心事太多,而没有丝毫的醉意,只是面色被酒逼得泛红,目光却是灼灼,“夏君,我知道你从来没有放下过靖儿,但是你知道吗?靖儿她,爱我,我梦里见过她,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爱。”
“是,她有权力选择自己所爱,而我能包容她心里有别人。因为单单一个爱字,未免使人生过于辛苦,而我,只希望她能够有安定的生活,还能像以前那样眯着眼睛笑,不必担心阴谋,不必担心诡计,不必担心有人害她,我有能力独宠于她,我的小四河,虽然没有邾国大,不是最富饶的土地,然而只要她愿意,那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你行吗?”
是的,曹炟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夏炚的一席话,激得曹炟哈哈哈笑了起来,却是笑得眼角透着晶莹,大概为了掩盖自己的狼狈,在自己的情敌兼政敵面前流泪,可是太丢人了。他抢过酒壶,装作灌酒,却把酒全部都倒在了自己的脸上,“你觉得靖儿还能出现吗?夏君,靖儿若再出现,算是第几世呢?是不是等于她又死了一次,是不是已经是第四世?”
“曹炟,我有预感,靖儿一定会回来。我也知道,你今晚来的目的是什么。曾经,人人都说你是冷血王爷,人人都说你是铁腕王爷,可是在我看来,你心还是太软了,你挂着百姓,挂着邾国的未来,你挂心的东西太多,所以留给靖儿的就太有限。”
曹炟的脸上挂着酒水,也不将它们擦去。
只道:“别说了。”
夏炚于是真的就闭嘴不说了。
“若你现在赶回去,能挽回小四河的败势吗?你要知道,那姬静姝化身的你,对你我可都是太了解,而且这次背后必定还有势力,否则他一个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他曾经在皇宫潜伏的太久,只怕现在早已经摸透你的夏军,你的性子,他这次敢去车渠国,再过几天,必然就到达小四河,她敢做任何事。”
“只要我出去,必定能够挽回败势。”夏炚肯定地道。
夏炚却又道:“什么时候?”
“三天内。”
夏炚又道:“我有个条件。”
“呵,你现在是在求我,我尚未说出你的条件,你却要提出你条件?”
“曹炟,你的条件我很清楚,若这次,我能够回到小四河,力挽狂澜,那么,我夏君将在有生之年,不会再犯邾国!并且车渠国的事情,我也会代为解决,绝不会发生因为夕夕的死,而使诸国联合起来讨伐邾国的事情。”
他果然了解曹炟,曹炟道:“君子一言。”
夏炚道:“驷马难追!”
二人并没有就此定下任何白纸黑字的证据,而是以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信诺,达成了一个协议。
曹炟似乎不想问夏炚想要提的条件,然而夏炚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又继续道:“我希望三天内,你能想办法救出靖儿,我将带她一起离开。你知道,现在尹彩玉之死,再加上尹凤之病势,你已经彻底惹恼了尹铉,靖儿若再出现,尹铉有足够的理由诛杀于她,只有我带走她,她才有机会继续活下去。”
是啊,多么明显的事实啊。
曹炟张了张嘴,竟是说不出话来。
夏炚又道:“曹炟,若靖儿被尹铉诛杀,我宁愿陪她一起死,回不回小四河也无所谓,就让姬静姝那妖人,毁了小四河,毁了邾国,毁了安阳,毁了你我,毁了一切,靖儿活不了,我们所有人都不要活好了!”
这个意思,若三天内,没有救出尉迟靖,夏炚宁愿不走。
而夏炚若走,也必须是带着尉迟靖一起走。
曹炟怔怔地看着夏炚,夏炚曾经说他赢了。
可是,不,没有这回事,他曹炟从来都是输家。
“好。”
良久,曹炟的口中,飘飘乎乎地抛出一个字,像是一个叹息,像是一个心碎的声音。
……
曹炟从地牢里出来,正好遇到尹铉,他喝得有些醉了,被风一吹,更有些头晕目眩,尹铉的目光深沉冰冷,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还是谨守君臣礼仪,给曹炟施礼,曹炟想去扶他,却觉得头一晕,就要倒下去,反而是尹铉扶了他一把。
“皇上,你醉了。”尹铉道。
“大司马,陪朕喝酒,继续喝!”
说着曹炟扯着尹铉,便往前走。
尹铉竟没有拒绝,往前走了几步,却喝了声,“皇上的肩辇呢!”
立刻有人过来,肩辇停在曹炟的身边,尹铉亲自扶他上去。
挥挥手,肩辇往前,曹炟靠在肩辇上沉默着,仰起头看天上的星辰,只见今夜夜空繁星点点,密密麻麻。
曹炟的脑海里,却仿佛出现了尉迟靖的模样。
他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尹铉问道:“皇上,何故发笑?”
曹炟继续笑着,却不再看星星,扭头看向尹铉,眸子发亮,倒仿佛真的是在笑,“朕今日心情很好,大司马,朕今天心情很好。”
他笑得这样开心,尹铉也只好陪着干笑了下。
送曹炟到了他的寝殿,曹炟果然吩咐人再去拿酒菜,今夜要和大司马喝酒。
尹铉今夜耐心倒也很足,稳稳当当地坐着,等着酒菜上来,见曹炟亲自把酒给满上,“大司马,没有你,就没有邾国的今日,朕敬你!”
尹铉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皇上,您去看过凤儿吗?”
“凤儿有大司马关心,想必病势好转。”曹炟依旧一幅醉态。
“皇上,太医说,凤儿没几日好活了,她快要死了。”
“唔,是吗——”
曹炟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下去。
见他神色如此淡然,尹铉怒气上涌。
“皇上,我尹氏一族,本就人丁稀疏,如今与尹铉血缘相近的,也就只有尹白玉和延寿二人,本来指望着,彩玉能够在皇上的身边好好服侍服上,没有想到她竟莫名被杀,如今凤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