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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就是守旧的那一部分人。
别看它看上去老态龙钟的样子,但当拿起作为画笔的刻刀时,那流畅的动作和专注的表情很难让人相信它已行将就木。
“年轻人都喜欢柔软的布料,但只有铭刻在岩石上的画作才能永垂不朽。”安很是感慨地说。
没有什么能够永垂不朽,连巨龙都有消亡的一天,更何况是连她都能毁坏的石头。麦冬在心里默默吐槽,当然,她不会没眼色地说出来来。
安还在怀念过去,“在布料出现之前,雪人握着刻刀的手坚强有力,先祖们留下的智慧至今仍在闪烁着光芒。“
麦冬看着岩壁上栩栩如生的画,终于认同地点了点头。岩画的题材非常丰富,大多是雪人生活的场景,还有山峰、动物、飞鸟和植物,颜料有用山石研磨的褚红、石青,有从植物枝叶花朵中萃取的朱红、碧绿,虽然不像现代颜料那么丰富,雪人却总能用最恰当的颜料涂抹出最适合的色彩。完全没有现代工具的辅助,仅凭一把小小的刻刀,在坚硬石壁上刻出的线条却简洁有力,衔接转折处毫无停顿凝滞之感。虽然她是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但也看得出这些岩画水平非常之高,哪怕有些地方已经磨损,却仍然熠熠生辉。
安这样感慨也不是没理由的,安已经五十七岁,但布料的出现其实不过才三十多年,在它性格养成的青少年时期,所看到和学习的都是在岩壁上作画。
三十年看上去很短,但对雪人来说,却几乎已经等于一生,因为雪人的平均寿命也就三十到四十左右。安已经五十七岁了,在雪人中,这是一个绝对称得上高寿的年纪……也是一个离死亡不远的年纪。
或许是难得有人肯听一个老人讲古,安越说越有兴致,指着山洞墙壁上的岩画细细讲解着,两人沿着岩壁越走越远,离开了雪人们平时活动的几个区域。安拄着拐杖走个不停,麦冬也只能跟着,在迷宫一样的道路中转了将近两个小时,麦冬几次想开口返回的时候,终于走到了一处看上去已经废弃的山洞区域。
不知是地震还是其他原因,这里的山洞已经坍塌了部分,地上尽是散落的巨石,有的已经拦住了去路,只能从狭小的空隙中钻过去。
安说,这里是千年以前雪人的旧居,后来因为地势变化,海岸线上移,许多原本是高山的地方都被夷为平地,地下也受到影响,许多山洞都已经坍塌不能居住,雪人们只好另外在原址的附近另外开辟住处。
安身材矮小,钻起来倒是容易,麦冬一米六左右的个子就显得太高了,她看着岩石上的蛛网和灰尘,有些不想进去,她对艺术的爱好还没到如此舍身忘我的地步。
不过,看着安那么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只有舍陪君子,弯腰趴地钻山洞。
这里也长着发光蘑菇,而且或许是因为无人打扰,这里的蘑菇反而长得更加肥大,有的长到了碗口大小,所以虽然山洞堵满卵石,视线倒还算清晰。麦冬就着蘑菇朦胧的光晕在狭窄的空间穿行,四周静地连自己的呼吸都听得见,这样的氛围忽然让她产生了穿越时空的感觉。
万籁俱静的环境下,人的心灵好像都变得安静起来。
因为这种奇妙的感觉,麦冬收起了心里仅存的那一丝不愿,跟在安身后慢慢艰难地向前行进。
行进过程中,安有时会停下,指着那些断裂的岩石山壁上的岩画让麦冬看。
看到那些岩画,麦冬有些明白安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了。
那些岩画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巨龙。
那些早已消失在时光中的巨龙,那个将咕噜独自遗弃在这个世界的种族。
战斗的巨龙、捕猎的巨龙、玩耍的巨龙、进食的巨龙……姿态各异,形容如生,千年前的场景仿佛在石壁上活了过来。麦冬走在其中,时空错乱感比刚才更甚。
与外面那些岩画所不同的是,这些岩画上面似乎有着一种特别的力量,那力量起初让人将目光牢牢黏在上面,但看得久了,巨龙仿佛活了过来,脱离了石壁,摇着尾巴,拍着翅膀,漆黑的眼睛注视着擅入的入侵者。
“就是这些,最完美的杰作!”安望着岩画上的巨龙,神态几近癫狂,“只有最完美的龙神才能成就最完美的画作!”
麦冬原本被岩画摄住,听到安的声音倒是惊醒了过来,她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对于安的话,她其实是同意的,但那只是对于雪人绘画水平的额认可,至于龙是否是最完美的,她从不认为世界上有什么生物是凌驾于其他生物之上的。
因为这些岩画的所带来的震撼,麦冬终于对这趟“探险”有了兴趣,她想下次带咕噜过来看看。
又继续前行了许久,眼前忽然豁然开朗。
麦冬正趴在地上从一个石缝下向前钻,感觉到眼前光线的变化,她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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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咕噜正趴在宝石床上苦恼地盯着爪中的深青色魔晶;这是他们能获得的魔晶中品质最好的了,它已经弄坏了三枚这样的魔晶,如果再弄坏,剩下的就只有颜色很浅的了。
虽然对于猎杀海兽完全无压力;但是研究这么久都没什么进展,即使麦冬没说什么,咕噜也还是有点郁闷。它用尾巴卷起一块亮晶晶的宝石无聊地甩着玩儿,一边玩儿一边继续盯魔晶,好像这么盯着就能盯出什么成果似的。
盯魔晶盯得太久;眼前变得有些模糊;很快;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地上下晃动起来。
就在即将睡着的时候;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情绪龙卷风般席卷脑海;让它瞬间惊醒过来。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疑惑、恐惧、失措……但是,其中最多的成分还是惊喜,甚至可以说是狂喜,仿佛跌落崖底早已放弃求生的人忽然发现了救援人员,一瞬间的不敢置信之后便是滔天的喜悦。
想大喊大叫,想痛哭流涕,绝地逢生的喜悦如狂风暴雨般尖啸嘶吼,激烈地在脑中震荡。
但是,这股情绪很快消失了,如来时一般突然,突然登陆又突然离港,只留下咕噜脑海中一片狼藉如狂风吹过的海岸。
它一骨碌爬了起来,手中的珠子也不管,随手丢到宝石堆里,然后拔腿就往一个方向跑。
能这样影响它情绪的只有一个。
平时情绪起伏小时自然感觉不到,但如果是受到十分剧烈的刺激,情绪起伏波动过大时,他们便能互相感受到彼此的情绪。
那样强烈的情绪,它不知道麦冬遇到了什么,但那样突兀的出现和消失,让它莫名地感觉惊恐。
它跑出洞穴,去麦冬经常待的地方找了个遍,但是,却全都不见她的踪影。它心里惊慌,拉住每一个经过的雪人询问她的去向,问了许多人,终于一个小雪人怯怯地告诉它,说看见麦冬跟安去以前的废洞了。
废洞就是雪人以前居住的地方,咕噜从未去过,它拉着被龙威压迫地瑟瑟发抖的小雪人来到废洞入口,却被满地的乱石堵住去路。
咕噜已经长得太大,即便是洞穴塌陷之前,五米多高的身躯也无法通过按雪人身高挖出的洞穴,更何况是现在,它根本无法穿越那些小小的石缝。
但是,冬冬在里面。
钻不进去,那就把石块搬开,路太狭窄,那就把路挖宽。
它一块块地将拦路的石头移开,一爪一爪地将通道拓宽,艰难地向前行进着,口中喊着麦冬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着无数块拦路石,它听到了麦冬的声音。
有些微弱,有些恍惚,但真真切切地是她的声音。
麦冬远远就听到咕噜惶急的喊声,她揉了揉太阳穴,疲倦地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但还是回应了一声。然后她听到塌陷通道的另一端传来咕噜高兴的回应,以及石块滚动碰撞的声音。
很快,钻过一块巨石后,她看到正用爪子和尾巴搬石头的咕噜。
“冬冬!”
爪子和尾巴上的石头瞬间被抛下,它“蹬蹬蹬”地冲过来,一下子将她整个揽进怀里,抱得紧紧地,“冬冬,你怎么了?”
她趴在咕噜怀里,感受着它剧烈起伏的心脏,心里的不安与挣扎、恐惧与期待,忽然全都消失了,心也落回了原处,安安稳稳地待在该待的地方。
“咕噜,先别问好么?”她闭着眼睛,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疲倦,“我想先安静一下。”
#
麦冬这几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发呆。
哪怕有时候正在跟人讲话,思绪也会忽然飘远,耳边听到了声音,却模模糊糊地仿佛在梦里。
她说想安静一下,这“一下”就是好几天。为此,咕噜急得团团转,但又不能问麦冬,只能抓住安,让它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安甚至比咕噜更加好奇麦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它开始回想那天的情景。
废洞之行一直很顺利,它抒发着对先祖智慧的崇拜欣赏,麦冬安静地做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大概就是经过一段难行的路,眼前豁然开朗,进入了那个大厅之后。
那也是安带着麦冬在废洞中穿行几个小时最重要的目的。
那个大厅是雪人最早建造的地底居所,以大厅为中心延伸,四周的洞穴都是后来慢慢扩建的。后来地壳震荡,原本的洞穴大多都塌陷了,大厅自然也就废弃不用,除了像安这样怀旧的老人家,平时很少有雪人回去那边活动。
大厅也只是普通的大厅,没有满室珠宝,没有灵丹妙药。
唯一与雪人现在活动的大厅不同的地方只有一个:那个大厅的岩壁上,绘满了龙。
尤其是大厅的穹顶,足球场大小的穹顶上是一副巨大的画作,那正是安最为自己祖先骄傲的地方。
画作的主角仍然是龙。
背景是急浪滔天的海水和疯狂狰狞的海兽,但画面的正中心,却是那座赤红色的,喷涌着岩浆的龙山。
无数的巨龙围绕着龙山飞翔,龙山的山顶,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平台上用鲜红的颜料绘着八角形的图案,八角形的每一个角都嵌着一颗蔚蓝色的魔晶。
八角形图案的正中心,一头巨龙的身影正在缓缓消失。
“龙神并未死去,它们只是暂时离开了这个世间。”安望着穹顶的巨画,神态虔诚而热忱,“终有一天,龙神将再度降临世间。”
这样的话安不是第一次说给麦冬听,不只是它,所有的雪人都这样执拗地认为,而咕噜的出现,更是被它们当做是龙神即将归来的讯号。
以往听到自己说这些时,女孩的神情总是无奈的,好像自己是天真地说着傻话的孩子。但是,安不是傻子,它知道女孩不相信自己的话,但它也无意辩驳,因为它的信仰是那样坚定,根本不会因为任何外物而改变。女孩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只要雪人自己坚信这一点就行了。
所以,安没有料到,为何这次它的话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