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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丫愣了一下，安慰道：“刚开始都是这样，总不能都来一见钟情，要慢慢培养，给点耐心……”
“裴扬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郭雨闷闷地打断了她的话，低下了头。
张小丫不知怎么安慰她，半天只能憋出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句话是安慰男生的吧？”郭雨无奈，小声提醒道。
“总之，尽力追求，实在不行再放弃，别老涨别人志气，一开头就说不行。”张小丫鼓励她，又道：“再说，他没选你，是他没眼光，别跟自己过不去。”
“嗯，”听她这么说，郭雨点点头，脸上有了点笑容。“好，我会努力的。”
张小丫笑了，回头一想，这话怎么怪怪的。
晚上回到公寓，她正窝在沙发上，背着书。见萧子夜洗完澡，递给他一杯菊花茶。他最近的通告又开始频密起来，天天早出晚归，眼圈黑了，喉咙沙哑，看起来惨兮兮的。
“谢了，”接过茶，他笑着坐到张小丫身边，手里拿着一堆厚本子。
“你要拍的剧本？太多了吧，十多本，一年能拍得完？”她诧异地翻开一本，才发现那些都是剧本来的，不由吓到了。
“今年的工作安排得差不多了，这是明年要拍的剧本，Herry让我看看，喜欢那部就跟他说。”萧子夜笑了笑，答道。
“真拽，想要哪本就拍哪本，也就只有你说得这么轻松。”她看着手里这本，乐了：“双性恋男主角，这角色还真不简单，既有女友又有男友的，左拥右抱啊。”
又拿过几本翻开：“江洋大盗？贩毒集团首领？海盗王？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而且都是反角？”
“嗯，我以前的角色都很正面，想挑战一下自己。反面的角色不容易诠释，既要推进剧情，如实扮演，又不能太突出，抢了正派主角的戏份。”萧子夜挑起眉，简单解释道。
“的确，现在反派当主角的片子有违社会发展趋势。但是我非常质疑，你扮演反角，真的不会把主角比下去？”张小丫侧过身对着他，皱眉问道。
“所以这些剧本除了看内容，还得看主角或是导演的人选。我有自信可以恰如其分地饰演，就是不知他们能不能配合好了。”
听着这男人大言不惭地说着，张小丫撇撇嘴：“要求真多，不过话说回来，孙导演不是打算连续剧结束后，开一部电影，你不打算加入？”
“公司提起过，但孙导演拒绝了，说是我不适合饰演里面任何一个角色。”萧子夜把玩着手里的空杯子，淡笑道。
听了这话，张小丫不由咋舌：“牛人果然是牛人，居然用这样的理由回绝你。可是，任何一个角色……电影里不会连小配角、路人甲之类的，你也不能演吧？”
“这就是我的问题，小配角和路人甲，即使我想要演，公司和大众都不能接受的，对我的形象也有打击。”他皱了皱眉，叹道：“所以我可以接的角色，范围越来越少了。想当初我刚出道，还试过做一个死人。”
“死人？”张小丫怔了怔，非常感兴趣地靠了过去，眼巴巴地望着他：“萧大明星，说来听听吧。”
萧子夜好笑地摸摸她的头，想了想说道：“当年只想要拍戏，什么角色都接。刚好剧组一个临时演员病了没来，我才替上，扮演一个刚死的路人。镜头只有五秒，但是我足足练习了一个星期才让导演满意。”
“死人不就躺在那里，而且才五秒，一闪就过去了，还要练那么久？”她又凑了过去，奇怪地问道。
“这里面有很多讲究的，首先是闭气，其次是胸膛要看不到任何起伏，连眨眼、抖一抖都不行。”想起那时的情景，萧子夜也不禁感叹：“睡在地上，有很多小石头，手脚不能动，呼吸要极为平缓。开头我NG了好几次，导演差点想要换人，好在有个前辈教了我一招，回家用面巾纸放在脸上，练习到它没有一点动静才过关。”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练成的时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面上盖着的纸巾静悄悄的，同屋的人看见之后，差点吓破胆，拼命摇醒我。”
“不会以为你轻生吧？”张小丫睨了他一眼，也笑开了。
“当然，我身无分文，几次去试镜都被刷下来了，谁都会这么想。”他仰着头，靠在沙发上。
“你不是做模特儿，居然会没钱？而且后来跟岳月结婚，能正大光明地拍戏了……”张小丫糊涂了，一个名人身上居然一个子儿都没有，真是让人跌破眼镜。
“做模特儿的时候，家里人虽然反对，还不至于过分阻碍。但是等我想要转行演戏，并且以这个为职业，他们就不愿意了。不但冻结了我所有的账户，甚至让国内大型的娱乐公司不能聘用我。最后只能逃到国外，从小角色做起。”说起当年的事，萧子夜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同意跟岳月结婚之后，我就回国接着拍戏。本来他们找好一间公司来捧红我，被我拒绝了，自己去了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重头开始。”
“少走一点弯路不好吗？”财大气粗，还要这么辛苦从头来过，张小丫嘟嚷道。
“你说得对，当初年轻气盛，一味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但是哪里有那么多慧眼导演，没有背景谁会起用一个新人。而实际上，他们又怎么可能完全不插手？”萧子夜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在张小丫颈侧蹭了蹭。
“那么你现在算的是靠实力，还是背景？”感觉出他的黯然，张小丫没有挣脱，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一半一半吧，”他轻声答道：“没有实力，背景只能支撑一阵。有实力，没背景支持，没十年八年也不可能到得了我现在这样的影响力。”
“看来你也是心知肚明，就没一点不高兴？”张小丫整个人趴在他胸前，闷闷地问道。
“的确不甘心，但是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暂时可以摆脱家族的控制，不用走他们定下的路，已经足够好了。”揉揉她乌黑的长发，萧子夜躺了下去，顺势搂住张小丫的细腰。
“没想过以后都甩掉他们？”舒服地窝在他身上，她低声问道。
“会有这么一天的，我相信。”萧子夜闻着张小丫身上淡淡的沐浴芳香，连日来的奔波让他昏昏欲睡。“今晚……陪我睡吧，嗯？”
低沉磁性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暖暖的热气吹来，张小丫耳根一红，“啪”的一声在他肩上打了一锤：“想得美，窗户都没有！”
他眯着眼，已经困得不行。抬了抬眼皮，看见怒得满脸通红的人，起身抱着就往房间里去，倒在床上就不省人事了。
听见轻微的呼噜声，张小丫真是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她动了动，萧子夜的手脚反而像八爪鱼一样把自己搂得更紧。掰了几次没让他松手，张小丫一天下来也累得慌，不到一会也睡了过去。
原本身旁睡得沉的人，悄悄张开眼，面上上过一丝笑意。心满意足地把人往怀里揽了揽，低头在额上大大地吻了一口，这才又闭上了眼。
51。灯泡
早上醒来看见近在咫尺的俊脸，张小丫已经见怪不怪了。把萧子夜搂着自己腰上的手臂用力一掰，径直下床到浴室刷牙洗脸了。
换好衣服出来，萧子夜也起了床，朝她扬起大大的笑脸：“早，小丫。”
“早，”她应了一句，拿着专业书就要往外走。
他奇怪地看了过去，问道：“你早上不是十点的课？而且，不吃早餐了？”
“嗯，约了郭雨去图书馆温习。”张小丫皱眉看着挂钟，就要迟到了，挥手打了招呼，急急就往楼下冲。
萧子夜愣了愣，向来注重影响的他居然没有洗脸，衣衫不整，又穿着妥协冲了出门。一把拉开就要关上的电梯，把张小丫拽了回去。“等我十分钟，待会送你去学校。”
“可是我来不及了，学校又不远……”不情不愿地被他拖回去，张小丫小声嘟嚷着。
“不行，你忘记上次怎么受伤的？坐下，桌上有面包和牛奶，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萧子夜叮嘱了一句，这才进了浴室。
张小丫咬着面包，忽然觉得他越来越像啰嗦的老妈子了……
去图书馆的事，也是郭雨昨天突然提出的。她和季敏旁敲侧击了好一会，才套出裴扬最近早上会去图书馆的事。
康生那个大醋缸自然不会让季敏去瞎凑合，于是陪去的人选，只能落在张小丫身上。她反正也要温习功课，图书馆去的次数屈指可数，图书证根本就没用几回，想着不能浪费，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你今早没通告，不多睡一下？”看萧子夜发动了车子，张小丫低声问道。
“没事，反正醒了也睡不着，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他笑了笑，不太在意地说道。
她心里一暖，撇开脸看着窗外，没有吭声了。
萧子夜把车停在校外的停车场里，索性到休息室补眠。张小丫体贴地关上门，这才往图书馆走去。没想到还没够八点，馆内的桌子几乎没有空位了。幸好郭雨早早就来占了位置，不然她们就得白去一趟了。
“你几点来的？”看着这位子在安静的角落，视野广阔，显然是最为抢手的地方。郭雨居然占到了，张小丫不由奇怪道。
她面上一红，小小声道：“七点半开馆的时候就来了，不过提早十分钟来排队，我是第一个进来的。”
张小丫佩服地竖起拇指，说真的，除非有必要，她从没有这么早起床过。所谓必要的时候，实际上好像一次也没有试过……
为了裴扬做到这个地步，她不得不对郭雨改观。
“期末来图书馆的人特别多，八点来都要没位置了。”郭雨轻声解释道，红着脸瞥了隔壁的桌子一眼。
两张长桌并在一起，张小丫这才发现她不止占了一个位子，而是两个，不由好笑：“除了我，你还约了其他人？”
“没……”郭雨的声音越来越低，张小丫突然瞪着眼往前一指，惊呼道：“看，那是裴扬？”
“在哪里？赶紧让他过来坐。”郭雨一听，立马急着张望，不忘提醒道。
张小丫听见这话，“扑哧”一声笑开了。郭雨这才知道她拿自己开玩笑，一张脸红得要滴血，耳根也一片粉红。“岳月怎么也捉弄人了……”
“看你急的，直说不就得了，我不会笑你的。”张小丫拍拍她的肩膀，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郭雨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好，是我错了，别皱着脸，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张小丫正说着，忽然一顿，指着门口道：“裴扬来了。”
郭雨可不会再上当，没想理她，转头见着真是裴扬进入阅览室来，脸色一白，手脚一下子不知放哪去。张小丫见她紧张成这样，无奈地招招手，把人叫了过来。
裴扬老远看见像是岳月的身影，有些不肯定，毕竟她整天拍戏和上课两头走，根本不会有空闲来图书馆的。见她朝自己挥手，这才笑着大步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用拍戏？”
“十点的课，下午才要去片场，就来感受一下图书馆的气氛。”担心打扰到别人，张小丫把声音压得最低，靠向他答道。
裴扬脸上浮现一丝惊喜，见郭雨旁边有空位，这才发现了她：“原来郭雨也在，旁边这里有人坐吗？”
“没……”郭雨的声音跟蚊子无异，站在她身旁的张小丫几乎听不清，只好开口道。
“本来还约了个人，但有事没来，不如一块坐吧。”
“好的，谢谢。”裴扬眼里闪烁着明快的笑意，瞥向并排的三个位子，对郭雨说：“靠窗的光线比较好，你坐过去一点吧。”
张小丫一看，这样一坐，她岂不是变成特大电灯泡，像是夹心饼干一样横在两人中间。虽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