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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眼里,伊心染可是个‘男人’。
男人会被恶梦吓得失声尖叫吗?
显然不会,可是伊心染做恶梦,还被吓得厉声尖叫,南宫承锐还站在门口满是担忧的安慰她。
顿时,落樱绝感觉事情有些超出她的想象了,不由看向南宫承锐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审视。
这个男人该不会……呃,会是她想的那样么?为什么她宁肯接受南宫承锐有龙阳之癖,也不愿接受伊心染是个女的的事实?
女的,他真的是个女的么?
“她已经睡下了,落姑娘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
“本姑娘才没有兴趣管他的事情。”沉着脸,落樱绝转身大步离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南宫承锐一直都在防着她,防着她伤害伊心染。
可是南宫承锐是不是也太看得起她了,她压根就伤不了伊心染好伐。
如果能伤她,那她早就杀了她离开了。
杀…。杀了她…。离开…。
落樱绝扪心自问,她真的还能杀了她吗?
“哎…。”注意到落樱绝转身那刹那的表情,南宫承锐不禁转头看了看伊心染紧闭的房门,心里泛起苦涩。
这丫头的可知,她是真把落樱绝给祸害到了,还有他……
翌日清晨,伊心染推开门,清新的空气便迎面扑来。伴随着东方那一缕缕金色的光芒,太阳出来了,暖暖的阳光洒落在身上,新的一天又徐徐展开。
她不知道那个梦究竟预示着什么,但她知道她一定要保持冷静。
昨夜梦中,她看到夜绝尘站在半空中,身穿银色铠甲,手握金色长剑,底下是一条宽阔的河流。
那河水,赤红如血,透着妖异的气息。
然后她看到那条河被劈开,赤红的河水掀起数丈高的巨浪将夜绝尘给吞没。
她感知到危险,不停的呼喊他,可他什么也听不到,再后来她被惊醒,只记得那条鲜红如血的河。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还有夜绝尘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如果伊心染的猜测没有错,现在的夜绝尘应该在战场上,她的男人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决计不会弃天生苍生而不顾。
“阿九,早啊。”黑色的锦衣,将南宫承锐那张俊逸的脸庞衬得完美无瑕,金色的阳光下,他浅笑望着伊心染,黑眸中散发着令人窒息温暖,黑色的衣物随着晨风轻摆,犹如一只美丽的黑色蝴蝶在迎风飘然起舞。
“早。”伊心染抬眸,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显得礼貌而有距离感。
南宫承锐以为伊心染会一直穿男装,却是没想会清晨起床,打开房门就看到换回女装的伊心染。
只见伊心染着一袭浅蓝色的织锦立领长裙,露出精致的锁骨,裙裾上绣着初绽未绽的海棠花,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小蛮腰束住。
三千青丝随意的挽成斜云髻,仅插了海棠白玉簪点缀。虽说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自有一股天然出尘的灵气,粉颊未施粉黛,素颜已是倾城之姿,令人观之只觉惊艳。
初次在无焱森林中相遇,南宫承况便知伊心染有倾国倾城,风华绝色之姿,但却不知稍加妆扮的她,竟然会让人如此的惊艳。
此女,无论容貌抑或是气质,都只应天上天,人间断然无。
“阿九今日可是要出去打探你哥哥的消息。”不然,他想不明白她为何换回女儿装。
只是,阿九用的她哥哥的容貌,应该不是担心她哥哥认不出她?
那她…。她是瞧出落樱绝的异常,所以…。摇了摇头,摒弃自己的胡思乱想,南宫承锐真是觉得他够了。
怎么老想些有的没的,那种事情跟他压根没什么关系好伐。
“嗯。”微微愣了愣,伊心染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差点儿就忘了自己冒用了大哥的身份,并且说过她是来雅惠城找哥哥的。
的确,她可不就是来西悦,来雅惠城找人的,表哥表姐什么的,会有很多很多个。
她母妃已经离开西悦那么多年,人都是健忘的,也不知道还有谁会记得她,面对她突然冒出来的女儿,想必都不会太接受。
换成是伊心染自己,要她接受突然冒出来的亲人,也不是说接受就能接受的,至少也需要一段适应的时间。
从她走出无焱森林,在那个小镇上打听到那些消息之后,伊心染就认清楚了一个事实。
在乌蓬大陆这个以血脉为尊的地方,血脉的纯正与否,不但先天决定了你的天赋,同时也决定了你后天的地位。
尤其是出生于皇室的子孙,血脉的纯正决定了你能否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西悦皇朝自建国以来就是女皇当政,虽然在这个国度里,并非是女尊男卑,但在某种程度上,男人的地位要低于女人的地位。
这一点,在西悦皇室里体现得尤为明显。同样都是一母所出的孩子,男孩儿的血脉纯正度百分之七十会低于女孩儿的血脉纯正度,因此,皇位之争永远都轮不到拉雅一族的男性子孙。
也许这便是拉雅一族血脉的特殊缘故所导致的,非人力所能更改。
伊心染的母妃,以前的妍馨皇太女,她是瑞安女皇的小女儿,自出生就深受瑞安女皇的喜爱,测试血脉之后,瑞安女皇对这个小女儿则是越发的宠爱与疼惜。
妍馨的血脉较瑞安女皇更加纯正,毫无疑问她将会被当成继承人培养,待瑞安女皇百年之后,她就是新一代的西悦女皇。
然而,世事难料,又怎知后来会发生那许多的事情。
不但改变了西悦皇朝的走向,甚至改变了妍馨的整个命运。
让得她至死,都未能再回到自己的故土看上一眼,走得也很不安心吧!
与其说伊心染完全继承了妍馨的血脉,倒不如说她承袭了西雅女皇的血脉,只因她的血脉是继西雅女皇之后,整个拉雅一族最为纯正的。
而现在的伊心染尚处于成长阶段,毕竟她还不到二十岁,血脉之力会随着她的成长而变得越发的精纯,总有一天会超过西雅女皇。
她,的确是瑞安女皇的期盼,也的确会是瑞安女皇的希望。
即便伊心染尚未正式跟西悦皇朝皇族的人接触,但她清楚明白的知道,一旦她是妍馨女儿的身份被揭开,一旦她的血脉得到验证,无疑她会瞬间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无论什么时空,无论什么朝代,权利,地位,名誉,都是人类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东西。不管是在飘渺大陆也好,乌蓬大陆也罢,每个国家的皇室之争都是屡见不鲜的。
西悦皇朝的皇位之争,自皇太女失去踪迹,就已经形成以语兰公主,燕雪公主跟依萱公主为首的三股势力。
三位公主为了争夺皇位,明里暗里出招不断,总之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拉拢能被拉拢的力量,扩张自己的势力,为自己来日登基造势。
相较于三位公主为上位争得姐妹不和,三位王爷却是尽可能的低调再低调。
本来,他们就没有争夺皇位的资格,那又何必掺合到那些事情里面。
事实,又真是如此?
这些人,无论是哪一个知道伊心染的存在,百分之百都不可能容得下她。
不过只是区区一个外甥女,哪能比得上皇位重要,想必当初她们也是各种瞧她母妃不顺眼吧!
那种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感情,真的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
长期处于这样的情绪状态之中,再正常的心理,估计都会变得病态。
没有彻底将敌友分清楚之前,伊心染不会冒然行动,也不会干出什么认亲的蠢事。
不过她本身就是女子,倒也没必要一直都穿着男装,更何况她穿女装也不是没有目的的。
凭她这张跟妍馨足有六七分相像的脸,伊心染相信不用她太主动,都会有人主动找到的。当然,前提是西悦皇室之中还有多少人记得她那便宜娘亲。
“阿九…阿九…。”
“阿九。”南宫承锐蹙眉,在伊心染面前,貌似不管他有多么的出众,都很容易沦为陪衬,沦为绿叶,直接被人忽视。
这丫头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他叫她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阿九。”
“啊,你说什么?”伊心染回神,水眸带着几分迷茫的望向南宫承锐。
咳咳,那啥她的确走神走得有点儿厉害。
南宫承锐摇了摇头,就知道他刚才说那么多话都白说了,柔声又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问阿九愿不愿意跟我一同去用早餐,然后阿九去找哥哥,我去找妹妹。”
如果真要在他跟伊心染身上找点相同之处,或许也就只有这一点了。
“好啊。”
“阿九之后还有没有做恶梦,等会儿吩咐小二给你上一盅凝神静气的补汤,不然老是走神到街上可危险得很。”
皇城历来就是一个国家最繁华之地,车水龙马,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其中身娇肉贵的皇族子弟众多,令人防不胜防。
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得罪到什么人,南宫承锐不是第一次到雅惠城,有些能避免的他并不希望伊心染遇上。
毕竟,他们都不是来闹事的,只是为了寻人而已。凤凰宴再如何,他也没有多大兴趣,都已经那么多年,谁知道沐天城究竟是在找什么。
“好。”甚是无语的撇了撇嘴角,伊心染好看的眉头蹙了蹙,她怎么觉得南宫承锐这两日变得有些奇怪?
是她怪?
还是他怪?
长长的水袖中,两只小手合在一起戳了戳,伊心染不再说话,转身朝着小院外走去。
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则,她可不会跟南宫承锐客气,要知道她现在可是穷人。
穷人你知道,就是她兜里的银子,一定要省着些花才够用。
望着已经远去的背影,南宫承锐嘴角抽了抽,他貌似没有说错话,没有得罪她吧!
怎么用那种眼神看他?
李天承在飘渺大陆散布谣言,直指伊心染是红颜祸水,因为她闹得四国战起,烽火狼烟,战祸不断,百姓不但痛失家人,更是流离失所,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事实上,单论其容貌,伊心染的确俱有祸水的资格,倘若她说她没有,想必也没有第二个人敢说她有那资格。
那张脸蛋,实实在在是生得倾国倾城,绝世无双呀。
而她若是还在飘渺大陆,听了那些谣传,伊心染必定会有实际行动,向那些人证明,她的的确确就是一红颜祸水。
她不就祸害得夜绝尘愿为她倾尽所有,甚至不惜为她毁天灭地么?
凭白无故被人那么说,她哪能白白背了黑锅,怎么着也得把罪名坐实了去。
否则,岂不是完全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我在雅间订了位置。”果不出南宫承锐所料,伊心染这一走出小院,客栈中的客人就频频对她投走火热的目光。
那些目光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艳,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睁着眼都忘了要眨一下。
只是当伊心染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且淡定从容的无视掉这些目光,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进雅间,‘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之后,那些人总算是回了神,无比尴尬的摸摸鼻子,垂下了头去。
再然后,南宫承锐悲剧的发现,他不得不顶着那一道道恨不得杀了他的目光,脚步生风的冲向雅间。
呼——
再慢一步,那些人不会真杀了他吧!
这女人,真真是个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