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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南宫承锐最后那一眼,威力实在很强大,让一心扑在食物上的伊心染都感觉到了不适应,微抬头正对上他那古怪的眼神,嘴角微微一抽抽,然后错愕的看着他跑得飞快。
唔,她表示她现在很迷茫,究竟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
“他怎么了?”
“不知道。”落樱绝发愤似的狠戳碗盘里的鸡肉,一张美丽的脸颊冰冷得厉害,杀气开始由她身体内往外散发。
她讨厌那样的目光。
她想将那些盯着伊心染看的人,眼睛通通都挖掉,挖掉。
吓——
她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猛的被自己心里的想法给惊到,落樱绝难色更难看了,身上的杀气也越发压抑不住,呼啦一下站起来,袖袍扫落了身边的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
唔,那些菜貌似都是伊心染爱吃的,唔,她貌似还一口都没有吃到。
“我也要出去。”不理会伊心染满是疑惑,满是诧异的目光。
落樱绝只知道,要是再不离开,她真的会忍不住出手杀人的。
她想杀一个人很容易,虽然她是杀手,但她也是一个有原则的杀手,要她乱杀无辜,她还做不到。
总不能因为她不喜欢这些女人的目光,就把她们全都给杀了。
更何况,这里是雅惠城,又距离凤凰宴没有几天了,她不能搞出事情来,不然身份暴露了,她也没办法在跟在伊心染的身边,随时找机会杀掉她。
“呃…。”咬着一只鸡腿,伊心染左看看,右看看,一个两个都走了,然后一个两个都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她,她到底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她什么也不知道好伐?
等等,似是意识到周围有太多过于热烈的目光,紧紧的绕在她的身边,这灵动的双眸四下一扫,靠,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招谁惹谁了,她的喜好很正常的好伐,她是一定会为夜绝尘守身如玉的。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个字,走;两个字,快走;五个字,果断快快走。
……
地狱之渊,妖冥桥畔,夜国的七十万大军与幽冥堂的百万大军,并没有如预期中的那样,两军战意浓烈,气势勃发的对峙。
相反,两军交战的这一天,风平浪静,就连地狱之渊中如血似火,汹涌的河水都无波无澜,仿佛是在积蓄着力量。
那种平静过后,暴风雨即将袭击而来,足以毁天灭地的狂涛巨浪。
秋末冬初,阳光还很是明媚,天很蓝,云很白,风很轻,一切都那么美好。
长长的妖冥桥,犹如一条赤红色的长鞭,那么突兀的,又那么合宜的横架在地狱之渊的上空,张扬着它的独特。
夜绝尘穿着银色的铠甲,一手轻轻的握着缰绳,另一手执着一柄金红相间,描绘着古老图腾的长枪,一如他曾经在战场上留给世人的印象那般,是站立在天地之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
这是夜绝尘领兵出征后,第一次穿上战袍,第一次拿上他的武器,端坐于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的俯看着对岸,那幽暗深邃的目光,仿佛是在看着一群卑微的蝼蚁。
有那么一瞬间,在那赤色的地狱之渊,傲立在那里的男人,那一袭银色的铠甲,便是天地之间唯一的颜色。
有那么一刻,仿佛给人一种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错觉,天地间仿佛就真的只剩下那一袭银色铠甲的绝世男子了。
身强力壮的士兵,使足了劲一下又一下擂击着战鼓,铿锵的战鼓声,由内往外散发出去,是那样的振奋人心,令人热血沸腾。
一个个整装待发的士兵,手执刀枪盾牌,眼神里有着令人畏惧的杀意,他们是保家卫国的战士,宁可战死在战场上,也绝不会退缩,绝不会逃跑。
狭路相逢勇者胜,而无所畏惧之人,也必将会取得让人意想不到的胜利。
此时此刻,他们早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夜绝尘一声令下,那么他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冲向地狱之渊,冲向独孤城。
纵使,他们明知道地狱之渊乃是死亡之渊,任何人沾之则亡。
然而,连死都不再惧怕的他们,还会怕地狱之渊么?
夜国的军旗,迎风高扬在金鸣关内外,也高扬在妖冥桥畔那象征着一个国家尊严的高台之上,以黑色为底,两条金龙环绕,中间赤红丝线行云流水绣画出来的,赫然是一个苍劲有力的‘战’字。
这是夜绝尘的王旗,以他封号命名的战旗,也是这面旗帜,一次又一次飘扬在敌人的战场之上。
那耀眼金色的龙,那如血夺目的战字,那顶大一面黑色的旗帜,数不清曾经是多少人的恶梦。
“你想好要怎么渡河了吗?”不怪乌拉司瀚会有此一问,实是这地狱之渊着实太诡异了。
这犹如鲜血一般的河水,真的有夺人性命的能力,他有试过想要渡河,但险些没把自己给玩死。
自此之后,他亦是不敢再乱来。
毕竟,他还是相当宝贝自己那条命的。
“这个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东方雾望着风平浪静的地狱之渊,好看的眉头打了几个结,还是没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地狱之渊的奇物,当初他尚在血月城时就有过耳闻,走出血月城的第一件事情,也并非是去四国皇城寻找传送阵的线索,而是来了这个地方。
犹记得,当他的双腿浸泡在红色的河水里,身体里的力量竟然会诡异的在消失,若非他反应够快,只怕这世上再无东方雾。
之后,他也花了不少时间收集地狱之渊的消息,结果飘渺大陆上所有史书野记对地狱之渊的描述都只有短短几个字。
再后来,他也渐渐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初到金鸣关时,乌拉司瀚听闻有这么一个地方,自然是不信邪的,于是跑去亲身偿试,结果险些玩掉自己的小命。
深知地狱之渊厉害之处的东方雾,当然就没有跟着他一起去闹,险险保住了自己的颜面。
“马后炮,本少不问你闷着不开口,哑巴还是怎么了。”想当时,乌拉司瀚还奇怪东方雾听了这种事情,怎么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
居然能够冷眼看着他去折腾,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家伙是早就吃过地狱之渊的亏,所以他才不好奇,也不去偿试的。
让他丢了那么大的脸面,只是想想他就恨不得再跟他打一架,然后打花他那一张脸。
不过,就算东方雾跟他说地狱之渊很危险,不要轻易靠近,乌拉司瀚也不会相信,他肯定会自己跑去试,否则他很难相信别人的话。
综上所述,不管东方雾说是没说,反正错都在他,不在他。
“这不是重点。”东方雾自知没趣的摸了摸鼻子,然后一本正经的道。
本来嘛,他是不是哑巴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该怎么过到地狱之渊对岸去。
“本少当然知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人黑心故意不告诉我们。”
他可没有指桑骂槐,他只是在陈述事实,借着东方雾说夜绝尘罢了。
“别以为本王听不出来你在骂本王黑心。”突然,夜绝尘转头,黑漆漆的目光定定的落到乌拉司瀚的脸上,他不但黑心,他还黑肝黑肺来着。
这两个人既然出了血月城,那么他一定会让他们发挥出自己最大作用的。
本着不累死他们的原则,他一定会将他们的价值压榨得一丝都不剩。
“咳咳…。”乌拉司瀚没想夜绝尘会回头看他,猛然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他突觉自己就是个悲剧,然后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咳得险些飙出两滴眼泪来,“本…本本少可没有说你…。不,是本少根本就没有在说你。”
他说的是有人,有人懂不懂啊,他真的没有骂夜绝尘来的。
为毛他觉得,自己此刻仿佛掉入了某人为他挖下的陷阱里面呢?
这种感觉好毛骨悚然啊!
“是吗?”
“当然是真的,本少这么有修养的人,怎么可能骂人,一定是你听错了。”
“乌拉少主还有修养这东西?”
“本少怎么就没有修养了,本少修养好得很。”
“本王知道了。”
“知道,你知道什么?”他怎么觉着他跟不上夜绝尘的节奏,难道是因为他老是在猜测某王有没有给他挖陷阱么?
搞毛线啊,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冷冽,冷毅。”
“属下在。”
“一会儿看本王的眼色行事。”
“是。”
吩咐完,夜绝尘凌空飞起,足尖轻点在马背之上,整个人化作一道银色的流光,直冲妖冥桥而去。
见得他此举,吓傻的人岂止一个两个,所有等候从听他命令行事的将士,一个个莫不是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大张着嘴,连呼吸都忘了。
震惊过后,内心里燃起的却是怎么也无法熄灭的沸腾之火。
一个最简单的认知刻画在他们的脑海里,王爷都冲出去了,那他们还有何惧怕的。
不就是死吗?
大不了就是死后再过二十年,丫的,小爷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飞身落到妖冥桥上的夜绝尘可不知道他身后的将士们心里的想法,他从不打无把握之仗,那么自然不可能让自己陷入危境。
地狱之渊有多凶险,身经百战的他岂会不知。
年少时出征,与萧国振海王那一战,便是在这地狱之渊之上。
那一战,打得很激烈,却也很惨烈。
那一战,两国交战的战士无一生还,全都变成了白骨,葬身在这地狱之渊。
那一战,最后胜利的是夜国,而他的战神之名也由此响彻整个飘渺大陆。
世人只知数年前,在地狱之渊发生了一场大战,但那一战是怎样进行的,那一战的过程无人知晓,在两国的历史上也不过仅有一两句话的描述。
然而,作为战争的参与者跟统率者,夜绝尘对那场仗,却是再清楚不过。
饶是被天下人传得神乎其神,邪乎其邪的妖冥桥,其实也不过只是一条普通的桥罢了。
但这座桥又与普通的桥有着差距,那便是普通的桥,未曾占染过那么多,那么深的血腥与杀孽,而妖冥桥可说是一条用鲜血淬练之后,变成的这般颜色。
它,饮了太多血,沾染了太多的杀气,怨气,死气,煞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沉浸在地狱之渊的气息无法消散,渐渐就形成一种无形的阴气。
阴气虽说无形,但却也能杀人于无形。
是以,妖冥桥被称之为妖冥桥,但凡是那些无法将阴气逼迫在体外的人,最后的下场那便是只有死路一条。
且,一旦踏上妖冥桥,除非一条道走到底,否则是无法回头的。
地狱之渊的水,看着红似火,艳似血,其实河水一年四季都冰冷刺骨,那种阴寒远非一般人可以抵抗。只要呆在河水里一刻钟起不来,那便再也起不来了。
即便不会被淹死,也会被冻死,但更多的人却是因为地狱之渊的种种邪门传言,被活生生给吓死的。
夜绝尘是少年将军,他征战沙场,手上沾染的血腥不在少数,他的身上本就带有杀气,死气跟煞气,至于那积少成多的冲天怨气,则因他的阳刚之气霸道非凡,也丝毫近不了他的身。
因此,不管是妖冥桥也好,地狱之渊也罢,其实都伤不到夜绝尘分毫。
任何比他强的存在,他都不会产生丝毫的惧怕之意,因而他本身的气场就会越来越强大,再